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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上課時間，四十三個學生又是全數到齊，張怕甚至有些激動，大喊道：「一定請你們烤肉，誰不去就是不給我面子。」

張怕拿起電腦包，拄拐往外走：「不用，上課時間，你們必須在學校！」說完出去。

雲爭幾個猴子在上課時候打撲克。

學生們愣住，不知道怎麼接話。捧哏選手雲爭也保持沉默，如果什麼話題都捧，鐵定被同學打成漢奸。

……

四個人大聲說是，坐了回去。如此一來，全班四十五名學生，實到四十三人，只有倆人不見人，甚至連家長都不出現。

張怕鬱悶道：「這是班級，不是黑社會誓師大會，進去坐下。」

第二天是被餓醒的，昨天一天除了葯，什麼都沒吃。

雲爭帶頭拍巴掌，同學們很給面子，掌聲響成一片。

說到這裏又咳嗽兩聲，可以確認是感冒發燒。

張怕說：「沒看清的過來看，不相信的我可以解開繃帶。」

雖說這幫傢伙在教室也不學習，不是看手機就是睡覺，再有小聲聊天的，可是跟以往比較，簡直好上太多太多。

跟以前相比，現在的他們真的有進步。

說完這句話，努力挺直脊背，開始說正式內容：「當老師，我沒耐心，更沒善心，不會用心關心誰，聽誰的委屈或是感化誰，你們記好了，在三年十八班，只有一個道理，只有一個準則，就是我，所有的道理都取決於我，如果誰讓我不開心，我一定讓他後悔。」

張和圖書怕心說沒白病，竟然有點兒莫名的感動，一群混蛋猴子是真給面子。

教室門推開，走進來老皮幾個學生，包括老皮，每一個都是繃帶包裹傷處，也有個拄拐的，慢慢挪進教室。

按照他的想法，輸液兩天應該沒問題，晚上可以上跳舞課。可惜不行，打完今天的吊針，狀態確實恢復不少，可時不時的還是會迷糊一會兒。心說不是禽流感吧？

張怕在辦公桌後面坐下，也是想打字，可一坐下就困，趴著睡著。

張怕笑笑：「其實，我挺寬容，你們可以不回我的話，可以不理我，但是必須上學，必須坐在這裏。」說著又咳嗽一聲，笑了下接著說：「不過呢，你們有個問題必須要回答我，從今天開始，能不能做到每天上學？」

還是困，上車就想睡。其實不是困，是頭暈、迷糊，只能睡覺。張怕琢磨著：我吃的是安眠藥？

那學生刷地站起，乾淨利索回一個能！

張怕說：「謝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感覺肚子里有氣往上頂，一個嗝打上來，把胃裡那點難聞的氣味全送出來。

「我們肯定給老師面子。」學生們笑著回話。

于遠，就是那個大胖子，曾經在上課時候吃火鍋。

說完話往外走幾步：「有些話上次說過，不過上次很多人沒在，再說一次，沒錯，我是威脅你們，在我說這些話之前，你們還有機會離開，現在沒有了，為了表明我的決心，上次有很多同學和-圖-書看到，我給了自己一刀，我用這種方式警告你們，我連自己都捨得捅，打你們會不會不捨得？」

學生們還是沉默。

咬咬牙，去洗把臉，硬挺著打字。晚上九點半幹完活，頭暈的沒法檢查，終於沒檢查就上傳，腦子裡也記不起寫過什麼，反正是關電腦就睡。

起身拄拐給大家鞠個躬：「謝謝，謝謝你們給面子，不過還是得自習，我得去醫院。」

下面站起三個學生，是張怕第一天到教室打的三個人，于遠是大胖子，劉自強是一米八多那個，王笑是突然逃跑，被張怕一臉血地帶回來那個。

張怕笑笑，索性丟掉拄拐，一瘸一拐的走，反正自身狀態不好，臉色煞白，都能看出有問題。

除去老皮四個住院，除去轉走的五個人，除去兩個家長沒出席家長會的學生，餘下人等全部到齊。

那兩個是前幾天打架被打得最慘的、跟社會混混在一起的倒霉蛋。

不知道是被他的話和刀傷嚇住，還是被他帶病訓話感動到，四十三個人全在。

「老師，去完醫院直接回家吧，我們肯定不走。」說話的竟然是于遠，那個被揍最慘的大胖子。

到醫院就是輸液，醫生開了三天針。張怕去輸液室輸液。

張怕朝于遠三個人說：「你們先坐下，從這邊開始，一個接一個的給我回答問題，能不能堅持每天上學？從你開始。」抬手點了下左手邊第一個學生。

本打算邊輸液邊打字，沒想到紮上和*圖*書針一會兒就困了，只好關電腦睡覺。

輕出口氣繼續說道：「昨天給你們的父母開了個會，還不錯，只有三個家長沒來，另外有五個申請轉班的，不用管他們，對了，王江，得表揚你，你家長沒來參加家長會，你今天來上學，很給面子，謝了。」

班級里坐著三十九個人。

張怕說：「我知道應該去醫院換藥，可一是懶，二沒時間，拖延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傷口發炎或感染，從昨天晚上就頭暈迷糊……」說著話提上褲子，邊系腰帶邊說：「到現在還迷糊，不過沒所謂，重要的是你們得相信我，得相信我說的是真話。」

張怕拄拐站起來說話：「我很欣慰，你們肯來。」停了下說，「鼓掌。」

這一天還是星期三，是他的幸運日加約會日。張怕堅持著不打電話，想著下午能好。先吃了葯，再出去吃早飯，可惜沒胃口。明明餓還吃不下東西。

張怕說：「因為某種原因，說話聲音興許會小一些，有誰聽不清，舉手發問。」

張怕說：「這三個，我都揍過，留沒留手問他們，我可以保證，如果你們誰惹到我，也就是曠課了，千萬千萬別被我抓到。」

說到這裏又咳嗽兩聲：「不好意思，身體強行咳嗽，我管不住，咱說正題，那麼，我要說的是什麼真話，很簡單，從今天開始到你畢業，除非特殊緣故，否則必須到校，我不管你在學校是睡覺還是看課外書，總之必須到和_圖_書！誰要是不來，我點幾個名字，于遠，劉自強，王笑，起立。」

張怕說：「起立回答，大點聲。」

張怕問：「你們怎麼來了？」

張怕笑笑：「不客氣，一點都不客氣，等我說完下面那些話，你們就會知道我有多不客氣。」跟著又說：「再有四名同學住院，也沒及時趕到，不是他們的錯，除此外，你們這三十九個人都要聽好了，認真聽。」

「不用，他們要自己看自己，如果管不住自己，等我回來再說。」說完往外走，打車去醫院。

還是沒人回答。

「我們出院了。」老皮沖全班同學說，「都認好了，也聽好了，這是我哥，誰要是惹我哥不高興，老子拼了命也得弄死你。」

話說到這裏，張怕思考片刻：「自習吧，我得去醫院，我希望等我回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在。」

這句話說完，四個猴子齊聲重複道：「記住了。」

從這個學生開始，每個同學都被逼表忠心，無一例外。

給幾個猴子打電話，一起去學校。

張怕很高興：「很好，繼續。」

說著又咳嗽兩聲，苦笑下說道：「真是感染了，身體特難受，不過放心，收拾你們沒問題。」接著又說：「告訴你們個好消息，今天在座的諸位，你們的父母都同意我揍你們，只要能把你們管好，你們的父母說往死里揍，揍傷了他們拿錢住院，所以，誰都不許曠課，聽明白沒？」

睡到放學，打車回家，帶五個猴子一起，結果進家門又和圖書困，就是想睡。

下面學生當然說好。

那同學猶豫一下，回頭看看，轉回來小聲說能。

張怕輕咳兩聲，不是裝腔，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嗓子里有東西。

在街上買些包子帶回學校。

等所有人答上一遍，張怕說：「當你們說的是真話，記住，你們答應我了！很好，我很高興，希望大家說到做到，不要逼著我到處找人……」

中午時候，學生們出去吃飯，他在教室里幹活。

一覺睡到打完兩個吊針，連換藥都不知道。

話沒說完，有人敲門。張怕說進。

「不知道，我請個假。」張怕回道。

雲爭這邊想做潛伏在敵人深處的特工，看見哥四個如此表態，馬上起身道：「還有我一個。」

王江大聲回道：「老師你太客氣了。」

到教室后硬挺著堅持到七點半，昨天的四十三個學生又一次全部到齊。

「我知道有人不信，現在給你們看。」說著話解開褲帶：「班裡沒女生，沒這個忌諱。」褪下褲子，露出變了色的繃帶，黑紅暗紅說不出什麼感覺。

雲爭起立說：「我送你去。」

張怕很高興：「等我病好，等你們堅持些日子，老師請烤肉。」

一出門又看到秦校長，小老頭皺眉看他：「怎麼搞的？」

睜開眼一看，已經下午兩點多，感覺舒服一些，出院回學校。

雲爭做好捧哏選手，大聲喊：「我們相信。」

「快去吧，我幫你看著。」

張怕同樣沉默，沉默好久再輕聲問一遍：「聽明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