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正好用在這裏
張怕說：「閉嘴。」
兩隻大狗特別凶，是真咬人！
「誰愛留誰留，老子不伺候。」娘炮收拾好自己，看眼時間：「走了。」第一個走掉。
「好，閉嘴，你就是犟。」烏龜說道，過了會兒又問，「你打算拿這倆祖宗怎麼辦？」
針對這幫學生的實際情況，能全部到校就是張怕的最大要求。起碼現階段是這樣。
「靠，你那破活干不幹的……」烏龜說，「我就想不明白，你這一天天堅持的什麼玩意？三十多了，一事無成，只有個夢想，有意思么？人活著要現實，要娶妻生子，要贍養父母，你這是不孝。」
張怕回話：「胖子說張老四得罪的那個傢伙升區長了。」
「我靠，張老四被抓了？因為什麼事？」烏龜有些吃驚。
烏龜笑道：「那是和欣園小區。」
然後就是大逃亡，牽兩隻大狗猛往北跑，不但盡走小路，有的地方甚至沒有路，比如有個半截高的牆，只管跳過去。
去花壇收拾糞便，然後上學。
這一晚上，兩隻大狗留在這裏。張怕完成工作，跟兩隻大狗一起坐著發會兒呆，然後再一起睡覺。
張怕嘆口氣：「閉嘴。」
「看，還不願聽了。」烏龜說，「忠言逆耳，你這真是不孝，依著我，好好找一工作，賺點錢回家娶老婆，好好孝敬父母，人活一輩子圖什麼？不就是親情么？不論遇到什麼事情，總要有個家在等你，否則等父母老了，你一看，我靠，heｔｕbｏoｋ•cｏm•cｏｍ就剩自己了，活著還有什麼勁？」
「不然呢？」
烏龜嘆口氣：「不是什麼好事，以後再說。」
張怕說我知道。
張怕說不知道。
娘炮罵聲草，往走廊看眼，嘆氣道：「老子服了，你什麼時候走？」
張怕問：「家裡不留人？」
「賊的眼中，看誰都是賊。」烏龜說，「在我眼裡，看誰都一個德行，人這個玩意，四個字足以概括，自私自利。」
娘炮住在這裏，很多人都住在這裏，張怕過去提醒：「千萬別開外面的門，千萬別跟大狗鬧，千萬注意安全。」
張怕提醒道：「給張老四老婆打。」
等汽車開出些距離，烏龜問：「警察又來了？」
張怕苦笑下：「那就跟我走吧。」回去房間開電腦，接上U盤，開工。
「一個意思。」張怕說，「趕緊的，我還沒幹活呢。」
「我靠，張老四有本事，像我這等屁民就是想得罪區長也沒機會。」烏龜問，「你打算怎麼辦？」
門口是花壇，兩隻大狗站上花壇先來小的，過會兒再來個大的。張怕多呆一會兒，伺候好兩隻大傢伙的方便事務，帶回房間。
「我說的是真的，哥們，我把你當哥們才說這些話，其實以你身手可以當保鏢，那種超級保鏢，月薪過萬起步，幹上幾年，回家做點小買賣，不挺好么？」烏龜停了下又說，「我給你做個規劃，大壯想報名格鬥比賽，你去，只m.hetubook.com.com要打進前四，在電視上猛露臉，肯定有的是有錢人請你去做保鏢。」
烏龜回看一眼：「我媽讓我找人，我他媽去哪找人？我能找誰？就一無業青年，狗屁不認識一個，除去同學，你是我認識的人裏面學歷最高的，更不要說當官的……警察倒認識幾個，尤其抓我那幾個孫子，草，別讓老子逮到機會，否則絕對一板磚。」
「多大都能換，加錢唄。」烏龜說：「不過拆遷房不能住，你是沒見過，下水道不到兩年，准堵，誰住一樓誰倒霉；還有電閘，我也服了，幾百塊錢的玩意，你買個好的能花多少錢？一個門洞才用一個，開發商偏不！就弄些破爛混事，一到夏天或是冬天，肯定跳閘，每天不跳個兩次都不爽。」
張怕沒接話。
張怕搖頭。
「有屁意思。」烏龜說，「有時候挺後悔的，小時候要是懂點事……算了，我現在也不懂事。」
張怕說迷路了，你別掛電話。然後繼續跑。
「怎麼辦？去健身館小區。」張怕說道。
張怕回房間看看倆大傢伙：「別鬧啊，我很快回來。」想了又想，到底是關上房門，不過很快又開門，繫上麻繩，帶去門口溜達。
張怕反問他在哪。
又給接盆水，囑咐大狗一定要安靜，一定要老實呆在家裡。
「保護個屁股，換上新電閘，屁事沒用。」烏龜說，「我一哥們就住回遷房，化糞池總堵，還好他家不是一樓和-圖-書，不然麻煩大了。還有電閘……我靠，物業都跑了，他們那個小區就沒有物業，物業公司來一家換一家，根本沒人管。」
「我靠，你開著門，我們怎麼辦？」娘炮說，「那兩個傢伙巨狠。」
「擋過刀？土匪沒說過，你也沒說過，胖子都沒說過。」張怕問，「幹嘛保密？」
張怕說：「我得上課，要不，你給張老四打個電話？」
他是買大狗的飯，去市場買牛肉回來，入鍋炒熟，裝盤放到地上。之所以喂這麼好的食物，因為要去學校。
「你知道號碼？」娘炮問。
「便宜賣，難得有個機會搬家。」烏龜說：「反正我是不住回遷樓，我連自己都不相信，讓我相信地產商老闆？靠，讓他們都去死。」
張怕問：「一會兒。」
張怕說：「你說的是個別現象吧？」
張怕問：「你說得這麼破，能賣出去么？」
伺候狗耽誤些時間，難得的在七點半以後到校。走進教學樓，走進走廊，走向十八班，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心裏有點小緊張，有點彩票開獎的感覺，不知道猴子們是不是都在？
烏龜罵自己一句，專心開車，很快到和欣園小區。
烏龜說：「這一天天的，全是事。」嘆口氣又說：「我家也一堆破事，二層樓白蓋了，人家不認，說按照房管局的圖紙算，加蓋的算活該。」
「靠，我連張老四電話都不知道。」娘炮站在客廳大聲喊，「誰知道張老四號碼？」
「確實是個別現和圖書象，不過是針對商品房說的。」烏龜冷笑道，「你就看吧，棚戶區改造，越窮的地方越生事，幸福里？哼哼。」
打字是一成不變的生活，追逐夢想其實就是在重複一成不變的生活，能耐得住寂寞，能堅持下去，才有可能看到夢想的模樣。不過也只是看到而已，想要擁有它，不光要耐得住寂寞，不光要堅持，還要有天分。
大狗很安靜，不知道是對張怕的信任，還是打算認命，反正一直不叫不鬧。
張怕恩了一聲，解開麻繩，拍拍兩隻大狗：「自己玩去。」
張怕說：「跳閘是保護。」
烏龜說就在路口，你在哪？
兩大黑狗看看他，站在腳邊不動。
「你知道不說？」娘炮很怒。
房門關閉，除去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再沒有別的聲音。兩隻大狗同樣安靜。
張怕說：「你挺有良心的。」
他不在家，張老四又不知道在哪裡，只能用好吃的東西安撫兩隻大狗。
張怕說：「有機會吧。」
「你走我也走，我可不想把生命交代在兩隻狗嘴裡。」娘炮去衛生間洗臉，再回房間換衣服。
張怕笑笑：「按你的理論，世界上沒好人。」
張怕帶兩隻大狗進屋，老孟、六子幾個人在打遊戲，回頭看眼：「怎麼把狗帶來了？張老四又出事了？」
張怕哪還有時間看簡訊，繼續鑽衚衕，終於啊，跳過一條巨臭無比的小河溝，鑽過一小片破林子，總算站到馬路上。
找到參照物，馬上通知烏龜和圖書。兩分鐘后，烏龜開車過來，張怕帶兩隻狗趕忙上車。
張怕笑道：「你們還有這等精彩故事？有意思。」
「先養著，等張老四放出來再說。」張怕回道。
烏龜說：「機會有的是，過幾天土匪生日，那傢伙沒錢，說不過了，我跟胖子商議，出點錢買肉回來自己烤，花不了多少，總得過個生日，到時候你把馬子帶來。」
解開繩子，說聲再見，關門。
「我靠，都算什麼事？」娘炮拿起手機。
「你一句話把咱們幾千年的傳統美德都給淹了。」張怕說，「世上到底好人多。」
另一邊，胖子打來電話，發現佔線，趕忙發信息，說警犬從張老四家出來了，你小心點。
幸福里很大，各種小路、衚衕有的是，鑽來鑽去，張怕甚至不知道有沒有走錯，反正亂跑一氣，後來接到烏龜電話，問他在哪。
早上起床，張怕給雲爭打個電話，大概說上幾句話，然後出門買飯。
張怕沉默片刻，又說一遍：「閉嘴。」
出門時還正常，等坐上公共汽車，心中沒來由地開始緊張，四十三個搗亂鬼會不會都到？會不會有人曠課？
張怕問：「你家能換多大房子？」
「靠，土匪幫我擋過刀。」烏龜說，「要是別人，老子才不理，死不死的干我屁事。」
張怕說出號碼，娘炮撥過去，關機。
娘炮皺眉道：「你就開著門？」
「好人？好吧。」烏龜換話題說，「你那個女人怎麼樣了？能跟你么？改天帶出來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