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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誠捅他一下，他才啊的驚醒，抬頭左右看：「怎麼了？」

高腳杯大約裝了二兩白酒，被一口乾掉。張怕卻好似沒聽見沒看見，繼續低頭髮呆。

王坤笑了下。

一般是一輛小推車，或是三輪車，在靠近城市邊緣的某條街上，有那麼五、七個人會來擺攤。

「什麼事？」劉小美問。

張怕曾見過幾次這種不交稅的小攤，每次看到那些東西，他就懷疑能賣出去么？

胖子看著關閉的包房門，小聲罵上一句，起身舉杯道：「那人就那德行，咱們喝咱們的，幸福里一別，下次相聚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記住了，一定要常打電話。」

也是因為這件破事，大周末的，教育局領導特意打電話批評秦校長……

城市裡有這麼一種現象，在午後到天黑前，會有一些人出來賣舊貨。有許多的破破爛爛的、給別人看都是要丟掉的東西，他們會拿出來賣。

胖子急了，團了團餐巾紙砸過來：「你幹嘛？」

五點出發，五點半到飯店。在出街口去公車站的時候，看見老皮五個猴子在街邊擺攤，賣的就是他家裡那堆東西，還有許多本《怪廚》。

只能說一一九中真是牛皮，真是有著火一樣的暴烈。

錢是個好東西，當你有了賺錢渠道后，旁人會很認真的聽你介紹。於是在半個小時以後，酒席上聊最多的就是王坤那個傳媒公司。

這是被小孩嘲笑了？比煙頭打在身上還讓人不爽，體育老師很生氣，說句小屁孩抽什麼煙？

張怕當沒聽見，他ｍ.ｈeｔｕｂoｏk.cｏｍ.ｃom來是給錢誠面子。也是好象錢誠說的那樣，幸福里就要散了，大家就要散了，喝個散夥酒，下次未必能聚齊這麼多人。

張怕笑笑，拍下錢誠肩膀：「謝謝招待，我有事得先走，以後勤聯繫。」說完起身就走。

永遠是調解不好的，除非按要求賠償。

這就走了？王坤臉色變得更難看一些，烏龜拽他坐下：「張怕就那德行，別放心上，改天好好喝透就沒事了。」

回家吃過午飯，再來個午睡，下午兩點半才醒，躺在床上想新書開頭。

一句話惹回許多謾罵，老師怒了，大喊滾蛋。

這個動作導致兩幫人很怒，咣的又把門打開，大喊大叫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開席后，錢誠說上幾句感謝話語，主要點了胖子跟張怕的名字，尤其是胖子，說謝謝他這麼多年的照顧和幫忙。

對方人多，老師轉身跑回學校，那幫小屁孩追進學校，邊追邊張牙舞爪的大罵。

張怕到的時候，很多人已經來了，甚至有王坤一個。

張怕想想回道：「想法很好，主要是沒有時間。」

張怕笑道：「你把所有問題都推到咱倆住一起，可咱倆真的住到一起，我每天只能做一件事情。」

張怕很好奇，問錢誠：「你和他很熟？」

張怕看他們一眼，拿手機打電話報警。

學校當然不會賠償，一群痞子進學校搗亂、打架，直接是毆打老師，老師們自衛有什麼錯誤？

因為這件破事，張怕的語文課變成自m.hetubook.com.com習課。調解無效，當事人被帶去派出所錄口供。

周五過去是大禮拜，初一初二的學生休息，有很多人會在周五晚上來學校等人。今天是十好幾個小青年大大咧咧等在校門口，共同點是每人叼根煙，不同點是姿態萬千。

「就是看你，白天看晚上看，沒完沒了的看你。」張怕說的特別認真。

張怕點頭沒說話。

擺攤的多是個五十歲往上的老男人。

胖子當然要豪氣干雲的回話說不算什麼，說一條街住著，幫個小忙不算啥。

今天又看到一次，在車站前面二十米的地方擺著三個攤位，舊衣服舊鞋舊工具，還有個地方擺著舊書，有三個鞋盒裡裝滿小人書。

其實，小人書沒有那麼值錢。這玩意和郵票差不多，都說值錢……是有值錢的，貴的也會特別貴！可其中的大部分都不值錢。

大家同住幸福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那人笑著說聲好，拿起煙和手機換位置。

這些老師衝出來，給體育老師也帶了根球棒，然後就打起來了。在校園裡，七名老師對戰十幾名初中生。

瞧這情話說的，劉小美嘿嘿一笑：「太假了，不過我喜歡聽。」跟著又說起明天的舞蹈課：「明天給你假，好好喝酒，就這麼定了。」

張怕笑笑，問錢誠：「你坐哪？」

不光是他報警，兩個受傷孩子的家長在昨天晚上就報警，說是一一九中學的老師打傷自家孩子……

錢誠一一招呼，在張怕進門后，胖子過來跟他一起招呼張怕，大hetubook.com.com意就是別鬧事。

胖子說廢話，王坤以前就住幸福里，跟他比較，你是後來的。

六點的時候開始上菜，張怕大略一數屋裡人數，一共二十四個，額外多加好幾張椅子才能坐下，其中很多人不算太熟，只是見過。

胖子發現說錯話，趕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在他倆親親我我的時候，一一九中學又出事了。

剛進街口，看到四個小痞子追著一個少年打。少年跑很快，還有精力回罵。

一家海鮮館子，最大包房是能坐十八個人的大檯子。

張怕說聲好。

去說上幾句話，再走去車站。

這件事情的結果是有倆孩子被打傷住院，家長不幹了，第二天一早來學校鬧事。

體育組一老師提前下班，出來后看見一群小屁孩在抽煙。倒是沒多事，大步往外走。

等錄完口供，學生們早放學了。

小屁孩不是故意的，完全是意外。可別的小屁孩揀到笑話，嘻嘻哈哈亂笑一氣。

不論小人書、郵票，甚至君子蘭、普洱茶什麼的，再有鑽石、手錶，多半是炒出來的。就跟某些畫家的畫一樣，想要讓自己的畫值錢，先左手倒右手，再右手倒左手……

第二天是周六，除初三學生和部分老師，其餘師生全部放假。

連續看了不知道多少個開頭，隱隱約約有點摸到門道的感覺，可真要寫出來卻又不能。於是就躺著想，想啊想的，又睡過去。

舊書舊雜誌，舊鞋舊包，真的是一看就很破，還有很多老物件……

張怕這一報警，事情變https://www.hetubook.com.com得更鬧。秦校長本來在家休息，被迫趕來調解。

小孩心齊，一個動手，剩下的也是拎球棒衝過來。

胖子、娘炮、烏龜都在，一起說王坤投了筆錢，以後還要繼續投巨資，起碼三百萬打底，要發展網路事業，前提一片光明，大家都會變有錢。

下午四點半又一次醒來，先給劉小美打電話，確認來自京城的那傢伙沒有再次出現，然後給錢誠打電話。他要赴醫生的飯局。

張怕有點小鬱悶，今天的早談心項目被迫暫停，去市場隨便買點吃的，蹬自行車回家。

經過這麼段時間折騰，也是喝了不少酒，王坤忽然站起來，舉杯白酒向張怕說話：「以前是我不對，給你道歉。」說完就喝酒。

王坤臉色很不好看，不過馬上又倒杯白酒，再次朝張怕舉杯：「我向你道歉。」刷地又喝掉杯中酒。

可巧，一小屁孩往外彈煙頭，啪的打在老師身上。

很多在外面玩的小孩都喜歡用這玩意，拎起來正好，又不很大。

一一九中學的名氣真不是虛的，連學生帶老師都這麼有血性。

張怕點下頭，走過去跟空椅子邊上一人說話：「你去別的地方坐。」

張怕面無表情看著空杯子，看了好一會兒也不說話。

錢誠指了下門口位置，那地方坐著三、四個人，空一張椅子。

兩伙家長找來找去找到十八班，喊張怕出去問話，說是打架的混蛋老師在哪？

初三年級的教室在樓上，只有十八班在一樓，整個一樓只有十八班上課。

張怕不知道昨天晚上放學時發生的wｗw•heｔｕboｏｋ•ｃom•ｃｏm事情，看著兩幫氣勢洶洶的人，他是一點不客氣，一個字不說，砰的關上教室門。

總說小人書有收藏價值，以後能賣上大價錢。有很多人把小人書當奇貨可居，不肯輕易賣掉。

那幫傢伙越說越熱烈，很多人說王坤牛，說他混好了，一定不要忘了哥幾個，帶大家一起發財。

「時間么……」劉小美說：「等咱倆住一起就有了。」

整張桌子一共坐著二十四個人，他只跟錢誠一個人說話，胖子、烏龜、娘炮、老孟……等等等等，他都好象沒看見一樣，從進門后也沒主動打過招呼。

張怕不禁搖頭：「這世界瘋了。」

大家轟然說好，端酒杯起身，同干此酒。

為什麼拿球棒？一，便宜，十元店總有的賣。二，順手，多麼方便如意的傢伙。三，不是武器，被警察抓到也沒事。

體育老師覺得沒面子，邊跑邊跟體育組別的老師打電話，也就半分鐘時間，教學樓衝出來六個男老師，有體育組的，也有別的科室老師，同樣是每人一根球棒在手。

應該說開席的前半個小時氣氛還是好的，半小時后，大家互相聊天，問在哪發財，很自然的說起最近正在做的事情。

受傷的孩子家長帶人衝進學校，挨屋找昨天打架的老師，可老師沒來，這去哪找？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日子不好，幸福里也在打架。

小屁孩沒滾，繼續笑話他。老師就多罵上幾句，然後有個小傢伙拎著球棒衝過來。

張怕那面溜溜達達下了樓，走出飯店回頭看上一眼，嘴角牽出說不清意味的微笑，抬步走去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