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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唐軍說的很平靜，說完后問張怕：「他們不該死么？」

唐軍沉默下說：「是啊，不想逃了，好累。」

唐軍說不知道，說是殺地產商的時候順手殺的，看他們穿的衣服就不像什麼好東西。

唐軍是父親被打傷入院時接到的電話，在往回趕的路上，老爸沒了。好不容易回到家，剛知道老爸沒了，接著知道老媽去市政府告狀，他剛往城裡走呢，老媽也沒了。

張怕說：「被欺負了？」

到了這個時候，唐軍徹底死心，也不說回部隊的事情，每天都是騎摩托車進城，給別人看來，好像是在討要賠償款。

張怕問：「還有兩個人是誰？」

「什麼別的？」張怕問。

小平頭沉默片刻，重又躺回去：「我叫唐軍，現役軍人，不過現在是逃兵。」

一個農村孩子出來當兵，一步步熬成上尉，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其中過程就不說了。對大部分農家子弟來說，這算是混出來了，屬於衣食無憂一族。

張怕說：「我是文人！文人知道么？拿筆寫字……用電腦寫字的人。」

小平頭哼笑一聲：「體育運動員？電影明星？功夫明星？」

同時，市局打電話讓他去做問詢，禁止傳播不和諧的消息文字。

這樣折騰兩天後，唐軍不想鬧了，因為沒有意義，按照政府某些幹部說的那樣火化父母，然後下葬。接著才是討價還價的要賠償。

唐軍說：「不是沒做，是沒機會做，何況沒有目標，總不能濫殺無辜和_圖_書。」

唐軍說：「我是村裡長大的，好不容易當個兵，好不容易提個干，好不容易有了點好收入……現在什麼都沒了。」

張怕說：「其實，我是一個文人。」

這一跑就是三個多月。

張怕說：「我也會殺人，但不會像你這麼傻，我會一個一個慢慢來，要製造不在場證據。」停了下又說：「能殺人的方法那麼多，你怎麼選了個最笨的？」

唐軍說：「上尉，本來說要提少校，現在沒戲了。」

唐軍說：「多新鮮，不讀軍校早回來了。」說完這句話，沉默好一會兒說：「也許就應該不讀軍校，就應該早些回來，就不會這樣了。」

唐軍笑了下：「沒對象、沒結婚，現在又這樣，忽然父母就沒了，換了是你，你會怎麼樣？」

張怕說：「其實，我是希望你跑掉的，不過你也說了，不想再逃。」

唐軍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找村裡人問話，然後去派出所報案，告村長和開發商。

小平頭有些失望：「你真慫。」

沒多久吃飽喝足，小平頭往床上一躺：「你別睡啊，你睡了，我也許會衝動殺個人什麼的。」

唐軍說：「我當兵的故事。」

張怕說：「別難過，你爸媽一定為你高興，你起碼是幫他們報了仇。」

當天晚上，那座城市發生驚天大案，村長和地產商被殺就無所謂了，連派出所所長都死了，再有兩名身份敏感的人。一個晚上五條人命，唐軍失蹤。

張怕問：「你現在呢？hｔｔps://wｗw.ｈｅｔｕbｏｏｋ•cｏm.cｏｍ」

「倒也是。」唐軍說：「就當我喝多了發牢騷，說說這麼些年的苦。」唐軍側過身體看張怕：「我是農民兵，進部隊后……被人打不算什麼，正常，被人打小報告才噁心，老子都不知道怎麼得罪了人，稀里糊塗的就被排長恨上了，然後我那個難啊，草。」

張怕拽過來兩張椅子，把吃的擺在上面：「喝點。」

你不給我說法，我就給你說法。

唐軍不用。

唐軍就笑：「你說你是不是有病？不是警察要做警察的事兒？」

小平頭不屑的笑上一聲：「好吧，文人。」伸手去拿東西吃。

張怕說：「我自認為是文字工作者。」

「那就是作家了。」小平頭問：「我把我的故事告訴你，你敢寫出來么？」

唐軍簡直就傻了，去派出所見老媽最後一面，然後呢，警察不讓帶走屍體，說是市裡考慮到具體情況，替你們家解決喪葬費的問題，包括買墓地。

唐軍把事情發上網，可你又不是公眾帳號，更不是牛人，發出去的消息根本沒人看。然後呢，不到一個小時，消息被刪除。

唐軍笑了下：「那別的呢？」

唐軍很有耐心，連續問了很多人、找了很多人，大家對他的事情都很憤慨，可就是無能為力。

張怕說：「你是豬么？什麼是一定算在你頭上？」

唐軍說：「當兵第一年，褲子和棉被都丟了，就不要說錢了，你敢在宿舍里留錢簡直是極大的考驗，到第二年才ｈｔtｐs://wｗw.ｈｅｔｕｂｏoｋ•coｍ•com好起來；後來排長調走了，我也放輕鬆了；然後兩年兵到日子，問留不留部隊，我不想留，我媽說留，好好混考軍校當軍官。」

派出所領導出面，說這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這樣，事情有很多原因，你是軍人，要服從領導安排，我們會幫你索要賠償。

張怕說：「沒嫌棄。」

張怕說：「可你還是讀軍校了。」

小平頭坐起來看他：「作家？」

反正就是這麼個原因，倒是好過被自殺。

先殺村長，再去縣裡殺開發商，最後進城殺派出所所長。

唐軍當然不是要錢，是在跟蹤，是在調查。

「沒。」唐軍笑了下說：「看來你確實是什麼都不懂。」

張怕說：「我是真不敢寫啊。」

張怕說：「那你還去京城？」

發生這種事情，擱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崩潰。

張怕說：「不說還忘了，我要報警。」又把手機拿出來。

唐軍一直表現的特別順從，也跟部隊說了事情。從心裏面，他是希望軍隊幫他出頭。可惜，只有相熟官兵的安慰話語，上面領導連個屁都沒有。現在的軍隊再也不是以前那樣護犢子。

張怕說：「不敢。」

可是這個時候，他說什麼沒有用，除非鬧出很大事故，帶著人一起折騰，折騰成群體事件。

張怕輕出口氣：「還好你沒做。」

「哦。」張怕說：「不用說了，說了也不寫，沒有意義。」

張怕苦笑一下：「你牛。」跟著又說：「沒留下證據吧？」

「是啊，我知道。」和*圖*書唐軍說：「逃亡好累，真心勸你一句，以後犯了事情，如果不能逃去國外，就別逃了，什麼什麼都要身份證，哪兒哪兒都有監控頭，根本不可能藏起來。」

這是三個必須要死的人，他可不管派出所所長是不是受于命令辦事，只知道老娘是死在你的派出所。

如果你真想要賠償，就一定要留有證據，起碼不能簽字、不能火化屍體。這是最最起碼的！可唐軍全不在意，好像一個被人宰割的羔羊一樣服從安排。然後才談價錢。

張怕說：「你是有多不喜歡看新聞啊？我這麼大名人都不知道？告訴你，我可是出名好幾天了。」

張怕問：「你是幹部吧？」

「我想了想，回家也不知道做什麼，要麼學廚子、要麼學挖掘機？就留下來了。」唐軍苦笑一下：「軍校很難考，現在當兵的考軍校比以前難多了，學習資料什麼的就不說了，你得送錢，我一個大傻兵都不知道給誰送。」

張怕說：「那你現在這樣，不可能不被抓到。」

唐軍說：「別嫌棄啊，我們那都說髒話。」

「上尉就不錯？」唐軍說：「再不往上提就該轉業了。」

「你先是瞎猜亂猜我的身份，根本是錯的；還有留下證據這個，死了五個人，除非我不在當地，否則一定會算在我頭上。」唐軍又說一遍：「你確實什麼都不懂。」

天冷肯定喝白酒，啤酒那是越喝越冷。倆人每人拿個小瓶裝的白酒開喝。

張怕說：「這和慫不慫沒有關係，你一個殺人犯，寫你的故事就是宣揚hetubook.com.com殺人犯，傻子才寫。」

唐軍說：「我知道，我就是想快意恩仇。」

到了這時候，開發公司不願意多給，村長也不願意多給，反正就是拖著唄，同時又要加速處理村裡其他人家的房屋。

唐軍沉默好一會兒才說：「我是想去做票大的，反正是死，為什麼不轟動一些？」

張怕說：「那你混的不錯。」

唐軍混出來了，家中父母因為房子問題死了。

唐軍說：「可以這麼說。」簡單幾句話說完他的故事。

張怕說：「恩仇是快意了，現在怎麼辦？你殺了五個人，我不可能放你走。」

小平頭側頭看他，想了下問：「你是什麼名人？明星？」

張怕說：「我怎麼了就什麼都不懂。」

張怕嗯了一聲。

小平頭好奇看著張怕：「你還是個名人？」

還是老一套的噁心故事，村長跟開發公司看中土地，父母不賣，結果父親被毆打進醫院，重傷不救。母親上告，被弄進監獄，也死了。醫生說可能是先傷心、再激動、生氣，情緒變化過於激烈……

一個星期後，摸清楚全部相關人員的家庭住址后，磨了兩把刀，開始行動。

多說一句，這個過程是錯的。

「我現在？我現在就希望你把我的故事寫出來。」唐軍說：「看我的髮型，我是故意的，一定要這麼剪，我是個軍人……雖然是逃兵。」後面五個字的聲音很小很小。

唐軍說：「我是第一嫌疑人，他們會無限制扣留，然後是屈打成招。」跟著說：「何況還確實是我做的，只要抓到，我是出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