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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步說吧，最低等級的貴族身份，准騎士，有沒有誰得到？」

更麻煩的是，需要計算的東西大大增加了。

「他說得當然很有道理，唯一的問題只在於，他完完全全站在伯爵立場上了。」老虎冷哼了一聲，說，「所以我才要爭這一回，就是要讓大家明白，你們的不在意和寬容，已經讓某些人開始迷失了！而我們的會長呢？則在潛移默化之中，漸漸淪為了他們的幫凶！」

「說好聽點，叫客卿。說不好聽點，我們就是雇傭兵。」老虎搖頭，「出生入死也好，四處奔波也好，乃至於賺回了大筆的錢財……都不能改變這個身份。兵臨啊，你覺得，要是你帶著那筆錢，跑到聯邦去，能不能給自己買個男爵頭銜？」

「在我們佔領塔拉汗領之前，他的研究比你的研究獲利更高。」三餘回答，「當時我們還是比較缺錢的，所以相對於你，我更支持他的研究。」

沒有回答，面對最近剛剛借錢的債主，學習實在沒底氣辯解。

他還沒說完，寒風突然開口了：「老虎啊，別的不說，我對於『工資』、『表彰』之類的說法，很有意見。」

種田算不算貢獻？狩獵算不算貢獻？巡邏算不算貢獻？視查算不算貢獻？練兵算不算貢獻？製造算不算貢獻？採礦算不算貢獻？科研算不算貢獻？搞宣傳算不算貢獻？……

「你不需要，不是可以不給的理由。」老虎說，「何況和_圖_書，你確定你真的不需要？」

然而懷念也不能解決問題，最後他想來想去，只好把事情先記下來，至於怎麼統計……將來的事，將來再說。

無眠嘆道：「還能是為什麼？我跟他關係比較好，所以他優先把研究經費撥給我了。」

面對老虎的指責，三餘也很無奈。

「是啊，哪有那麼貴！但是做了這麼多事，卻連個准騎士頭銜都沒有，你們不覺得，自己的辛苦太過廉價了嗎？」

「什麼意見？」

「那麼我想要問個問題，彼此同為附魔方向的施法者，為什麼無眠從來沒缺過經費？」老虎將目光投向無眠，「兵臨他們幾個人，你就一個人，結果缺經費的反而是他們，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身份問題？」三餘納悶地問，「我們有什麼身份問題？這世界也沒戶籍制度啊。」

這事大家都知道，紛紛點頭。

但他隨即又說：「可是，我們是一個整體。就像有句宣傳口號說的，公會是我家，建設靠大家。我為我家做些事情，並不需要什麼回報。」

他停了一下，大聲強調：「這個錯誤，必須得到糾正！」

看著他嚴肅的表情，學習嘆了一聲，說：「我是這麼考慮的：伯爵平時帶隊，需要足夠的威嚴，如果我們之間定了上下級的身份，那就很難相處。還不如讓大家始終留在塔拉汗官方體制之外，這樣別人看到我們相處，也只會覺得是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平易近人，不會覺得是沒大沒小。」

「我承認，沒公布，的確是做得不好，但是……」

「後來的經費，是我從塔拉汗的預算裏面調撥給他的。」塔拉汗領現任伯爵終於開口了。

隨著這聲嘆息，他整個人似乎都沒什麼精神了，無精打采地說出了一些數據。

寒風噎住了。

依然沒人回答。

老虎哈哈大笑，邊笑邊搖頭。

兵臨握緊了拳頭，聲音又大了一分：「為什麼！」

「現實和遊戲有很大差別嗎？」有人問。

寒風點了點頭：「沒錯。」

作為一個科研人員，他實在是說不出「我不要研究經費」的話來。

穿越之前，身為公會會長，他要算的無非就是副本貢獻、PK貢獻和資源貢獻這三塊。一般的副本不需要記錄，一般的PK也不需要記錄，資源貢獻有系統幫著統計，公會網頁的管理員熊貓還專門做了一套系統，可以很方便地計算出數據來。總的來說，每天最多半個鐘頭，就能把一切都給計算好了，發到公會網站。

他看向了現任的塔拉汗伯爵：「看無眠的態度，還有你一言不發的樣子，我就已經明白了。」

三餘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說到研究經費，我倒是又想起一件事。」老虎說，「幾個月之前，兵臨因為缺經費，不得不跑出去想辦法賺錢，對吧？」

「那後來呢？對於塔拉汗領來說，明顯是我ｈｅtｕbｏｏk.ｃom.coｍ的研究比較重要了吧！」

他停頓了一下，大聲說：「三餘無夢生會長，請公布無眠夜晚的科研經費預算情況！」

「為什麼？」兵臨問。

起初，他還打算要像之前一樣，仔細計算每一件事的貢獻值。很快他就發現這根本不可能，就算他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吃不睡，專心做這個，也計算不過來。

那段時間，他無比懷念電腦。

「我當然不需要。」

他很忙，每天都在盤算公會的資源，考慮各種開銷，滿腦子都是柴米油鹽秘銀魔力什麼的，能夠騰出手來把大家做的事情記錄下來，就已經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實在是沒有餘力再搞什麼公開發布乃至於論功行賞什麼的了。

他轉過頭，看向了三餘：「現在我要問最後一個問題。你這裡有沒有無眠的科研經費預算情況？有的話，請公布出來。」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咱們公會的大家都是平等的，雖然有個會長，但他其實也算不上是咱們的上級。既然沒有上下級之分，那麼又怎麼談得上工資或者表彰呢？這些都是上級對下級的吧。」

三餘沉默了很久，最後深深地嘆了口氣。

老虎搖頭：「工資或者表彰，象徵的是『群體』對於『個人』的認可，對於『貢獻』的認可。就算沒有上下級，一個人作出了貢獻，也理應得到相符的回報，對不對？」

「無眠，學習，這事你們真的需要交代一下。」他認真地說和*圖*書，「別的也就算了，哪怕是經費的事情，我也可以理解，唯獨這件事，你們真欠大家一個說法。」

無眠面無表情地問：「這是你的最後一個問題？」

「研究經費，你也不需要？」

可是穿越之後，尤其是當穿越者們篡奪了塔拉汗領之後，需要計算的東西大幅度增加，多到讓他應接不暇的地步。

老虎看向無眠和學習：「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在塔拉汗的官方記錄裏面，我們大家應該都還是冒險者，對吧？」

老虎笑了笑，說：「塔拉汗伯爵，王都貴族學者，這樣的人當然不需要什麼身份，但你確定你不需要身份？」

沒人回答。

他如此說著，眼中卻帶著冷笑：「但是我要告訴你們，你們的信任被人利用了！」

「迄今為止，咱們穿越者裏面，有哪些人得到了塔拉汗的爵位？」老虎問。

「這個……合同約期還沒到……」三餘說。

「這對大家都有好處。」老虎說，「一直以來，大家都被這個群體束縛了，公會城堡給我們提供了良好的生活環境和安全的復活點，卻也將我們束縛在這裏。很多人下意識地就認為，公會還是當初的公會，大家還可以像當初一樣生活，卻沒想過，這裏不是遊戲，而是現實。」

「當然。」

這個世界既沒有電腦，也沒有網路，整理資料並且公布，在穿越之前是很輕鬆的事情，現在卻變得十分麻煩。

聽到這些數據，兵臨跳了起來，瞪大了眼睛，ｍ.hｅｔuｂｏoｋ•com•com失聲怒吼：「怎麼可能？！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預算！」

熊貓看著他身上的藍光，想了一會兒，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

「不，這不是問題。」老虎笑了，「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男爵頭銜哪有那麼貴！」兵臨抗議。

兩個人沒有回答。

三餘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反而問道：「真的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兵臨重重地坐了下來：「三餘，學習問我借了多少錢了？我現在要追債！」

片刻之後，熊貓打斷了他的笑聲。

「那我吃個虧，只要他還一半。剩下的一半，就當我支持塔拉汗民生建設了。」

現在這個問題被老虎提出來，他就不由得有些尷尬。

「當然，在遊戲中，你可以淡泊名利，因為所有的一切無非是一些數據罷了。但在現實中，你需要衣食住行，需要裝備，需要各種補給和消耗，如果是搞研究的，還需要資源和經費。」老虎說，「這些東西，在遊戲裏面大多是不存在的，大家大多也不關心這些。因為大家大多抱著和寒風類似的想法，單純地信任同伴。」

「問題其實還不止這些。」老虎又說，「我們掌握塔拉汗領也一年多了，但直到現在，大家的身份問題解決了嗎？」

塔拉汗伯爵臉上、背後都是冷汗，急忙用私聊跟他賠禮道歉，好說歹說了好一會兒，還簽下若干不平等條約，兵臨才算是稍稍消氣，雖然還是帶著冷笑，起碼暫時不追究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