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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記憶

作者:木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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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聽見 第六節

Chapter 9 聽見

第六節

我突然間有種不祥的預感,「怎麼了?是不是聽不見我……」
因為前幾天一直在下雨,一下子放晴后,海面一望無垠,看得很遠。
「你是什麼星座?」慕承和問。
「我還以為你不抽煙。」從未見過,也沒聞到過他身上有煙味。
我無助地攀住他,吐掉嘴裏咬著的呼吸器,大口大口地呼吸水上的空氣,然後氣餒地說:「我不玩了。」
「一般二十米左右,最多還沒有試過,下次試試。」
海風襲來,消去了暑氣,帶來陣陣清涼。
「小時候,我爸爸在廠里當工人,我媽帶著我住在鄉下。她為了方便接我上幼兒園就買了輛自行車來學。我們家門口有一條水溝,有這麼寬,」我比劃了個一尺多一點的距離,「我坐後座。她第一次載著我回家,就下雨,要到水溝的時候我媽說:『桐桐,我覺得我們不下車也騎得過去』。我啥也不懂,就知道抱著她的腰,愣愣地點頭。最後……」
沙灘外面是海,而海的那一頭是我們坐船來的陸地。
「看來我還是比較遲鈍,本該早看出來。我一直以為是我不夠努力,所以在等你真正地注意我,可是……太難了。」劉啟說。
「要不上網?」
「到島的那邊肯定能看到。」我不服氣,可是也沒功夫和他理論,就怕幾分鐘太陽就沒了。於是脫掉拖鞋,頭也不回地說:「你幫我拿著鞋,我去追。」
有些人乾脆叫了大排檔,擺在台下吃。
我吶吶地啃了一口手裡的玉米棒子,忽然想起一件事,把自己的肘關節給他看,「我這裏也有一個很大的疤。」
橘紅的太陽正緩緩地沉到山的那一邊去。
「這樣比較舒服。」我說。
「你別聽他們給你瞎掰,怎麼會曬不黑。」
「我們不合適埃而且我們上個月就分手了。」
後來,我們坐船去了遠一點的海域。
船上的大哥甲說:「小妹妹,你會愛上這種感覺的。」
等我氣喘吁吁地跑到島的最西端的時候,倏然明白慕承和說的是事實。
「《碧海藍天》?」
船上的大哥乙卻對我說:「你不知道吧,慕承和是曬不黑。」
大概是我想這些的時候表情傻透了,慕承和瞥了我一眼,起身把電視打開,「你可以看電視。」說完又回到桌前繼續忙他的事情。
「對對對。你怎麼知道?」我忍不住一個人咯咯咯地笑。
「感覺會不一樣嗎?」我好奇地問。
忽然,他把手覆蓋在我後腦勺上,將我的臉壓近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活生生地剝奪我還沒出口的半句話。
「下次我們去一個離大陸更遠的島,估計你就不會失望了。」慕承和說。
「……」
留在我腦海里的最後一個聲音是他喃喃對我說:「你可以把眼睛閉上。」
「對!我每次看到湛藍的大海,都會想起這四個字和裏面畫面。」
「有點。」我很老實地交代。
「也……不全是。」他說。
和_圖_書下我才知道原來住店的人,還真多。
「條件還行。」宋琪琪說,「不過和我不太合適。」
我瞪大眼睛,轉頭看他,「不可能吧?」怎麼,怎麼可能。
等我緩過來后,又練習了幾次呼吸方法,然後潛了下去。
來旅遊的大部分遊客已經離島,剩下來的都是酒店的客人。路邊擺了海鮮的大排檔,然後另一邊居然搭了個舞台,立著一塊投影的屏幕,照著燈光。上面正有個樂隊演奏,主唱拿著話筒對著大海嘶吼。
我反倒為自己的偷窺,窘迫起來,急忙說,「你……繼續。」
「呃……」我尷尬地攏了下耳發,「沒發現好看的節目。」
「那些光是什麼?漁船?」我問。
「你……」我欲言又止。
「沙子吹眼睛里了。」他眨了眨眼,大概仍然覺得不舒服,伸手去揉。
慕承和牽著我,揚起嘴角對我說:「小姑娘,歡迎參觀大海的內心。」
剛掛斷,宋琪琪的長途電話就進來了。
一個海浪打過來,放在旁邊的拖鞋就被水拖了下去,我尖叫著去追海浪,好不容易把拖鞋搶回來,整齊地放好。過了會兒,發現它們悲催地又被海浪奪走了。
「我只認識北斗七星,其餘星星全都不懂。」我說。
卻不想我這個動作,剛好把手臂上沾著的細沙帶了起來。海風將它吹到他臉上。
「你怕我下去就爬不起來?」他笑。
因為下著雨,所以外面的空氣特別清新怡人。
「上網也沒意思。我還是繼續看電視好了。」說完后,我把整個身體沉在沙發里,拿著遙控器不停地按來按去。
海浪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在沙灘上,離我們漸漸地近了起來。
「我今天去相親了。」
「……」
「我沒有毅力永遠等下去,所以……」
「小桐,我……」劉啟吞吞吐吐。
我沮喪了。
他愣了下。
隨後,慕承和將我託了起來。
他仰頭看了下天,聽從我的意見也一起躺了下來。
「那這次我們換點別的。」
我給了他一個「那就是了」的眼神,然後接過他遞過來的潛水服去更衣室換衣服。
海水很藍,除了那點微微皺起的波瀾,看起來非常安靜。陸地在我們的不遠處,腳下是深深的海水,放眼望去,能看到海平面盡頭的漁船……
「剛才我教你車的時候,二十多米寬的馬路,還不夠你一個人開。」
「你最多能潛多少?」
我默認。
我扭頭問他:「你真曬不黑?」
他將頭輕輕一抬,便吻了我。第一次好像是試探,他只小心翼翼地將我的唇角輕啄了下。
我們先下水,然後他們再把氧氣瓶放下來。
「以前和我分手,是因為那個人?」他問。
「被人砍的。」他說。
慕承和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晚上劉啟來電話,我走到陽台上接。
「我一直都在,你不要怕,這和游泳沒關係,你有氧氣瓶。」
能看到海的盡頭有和_圖_書一些點點的亮光,起起伏伏,好像是穿成一串的夜明珠被放在海上隨波漂浮。
慕承和斜對著電視機,可是無論我換了什麼節目,壓根就真沒瞅過一眼。其間,他眉頭皺得深深的,戴著眼鏡,一邊擺弄電腦上的三維圖,一邊專心修改旁邊的數據。
我體力不支,不一會兒就只能上船休息,網然後繼續抹防晒霜,還對慕承和說:「你要不要抹一點?會晒黑的。」
他取下眼鏡,揉了揉鼻樑,「明天我休息,帶你出去玩。」
「最好慢慢來,如果你身體受不了,一定及時做手勢給我,不要逞強。」
晚上家裡沒剩什麼吃的東西,我們一起外出吃飯,路上遇見了劉啟。他正從對面扶手電筒梯往下,而我跟慕承和從另一邊向上。一個纖瘦的女孩挨著他站在同一階,正在輕聲跟他說話。
如果白霖知道,肯定會大罵劉啟白眼狼之類的。可是,我錯在先,是我先利用他。
海風輕拂,星漢燦爛。
「那你多半屬螃蟹。」他說。
「對不起。」我咬著唇說。
這一次,很成功。
烤出來的玉米是金黃色的,按照我的強烈要求,人家在上面密密麻麻地沾了很多辣椒。我第一口咬下去,大呼過癮。
慕承和沉默地微笑著。
我怎麼就沒想到,整個海岸線都在大陸架的東邊,所以一般不可能看得到夕陽沉海的景象。
我朝他笑了下,他卻反而局促不安起來,似乎想要叫住我,卻又有顧忌,最後誰都沒有叫住誰。
第二天下著毛毛雨,我急急忙忙地沖回去,脫了鞋,迅速放下包,準備到客廳陽台上晾桑走到一半,發現慕承和居然在家,此刻正站在陽台上,腳邊是一盆君子蘭。
「你不看電視,看我做什麼?」他問了一句。
數不清的明星掛在深邃的夜空中。
一男一女仰躺在沙灘上,本來中間隔了點距離,但是我倆聊的太投入,不知不覺湊在了一塊。我急忙坐起來,為了掩飾尷尬,將手裡的玉米遞給他。
「你自己別揉。給我看看。」我扔掉手裡的玉米,垂頭給他看眼睛。
「十多米。」
「真不想回去,晚上我就在這裏睡了。」我放下身體,隨意地仰躺在沙灘上,也不管那些細沙是否會沾到頭髮上,或者漏到衣服裏面去。
「我在想,」慕承和說,「要是現在抽一支煙,感覺肯定很不錯。」
「你……還不要試好了。」
「……」
剩下慕承和一個人慢悠悠地跟在後面。
在我看到劉啟的時候,他也看到了我。
「小桐……」
「碰了一鼻子灰。」我不自覺地瞅了瞅他手上的煙。
「一會兒,我們下去后不能說話,只能打手勢。」他將四指握攏,大拇指向上,「如果你覺得難受,給我這個手勢,就是上去。拇指向下的時候,意思是可以繼續往下。」
白天做浴場的那個大沙灘,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又是另一番景象。
「我也和*圖*書沒說過他們有多好。」他笑了下,「對事物的評價都應該站在客觀的立場。而且一個人不可能在某地方獲得了知識和可貴的人生經歷之後,卻又滿懷著抱怨和不屑。」
有些人坐在下面喝酒。
船上的大哥甲說:「男人黑一點更性感。」隨後,皺起一張黝黑的臉嘿嘿一笑,露出兩行大白牙。
突然,我發現我倆的這個姿勢挺曖昧的。
「說明我沒有他們努力。」
「沒有。怎麼啊?」
「正好警察來了,他們一鬨而散。」
如此反覆幾次,我也玩夠了,一屁股坐在慕承和身邊,接過玉米又開始啃。
和宋琪琪絮叨了一會兒,我合上手機,回到客廳。慕承和正桌前工作。屋子裡安靜極了,能聽見他筆尖劃過紙面的刷刷聲。我坐回沙發上回憶劉啟在圖書館對我說「因為你很可愛」這句話的表情,竟然想不起來。
「不會。」他頭也不抬地回答,然後繼續埋頭做事。
潛水俱樂部門口停著好幾輛車,大家都和慕承和很熟絡的樣子。
慕承和笑著擺手,「這麼辣,怎麼可能吃得下。」
「看不到的。」慕承和莞爾。
當我將注意力轉移到海上的時候,突然發現,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現在能看到么?」我來了興趣。
「後來呢?」
「這麼危險,可是我從沒聽你講過他們不好。」我也不禁伸出食指摩挲著他皮膚上那個狹長的疤。
「我能下到最底下嗎?」
我的頭急忙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怎麼可能。
我吃了點東西,就跑到沙灘的最前沿,嚷著去看落日。沒想到方向卻不對,於是我追著落日,又繞著小島跑。
慕承和住我隔壁,酒店的所有房間,都能看到大海。樓下是一個淡水的游泳池,孩子們在池子嬉鬧,笑聲和童聲夾雜在一起,聽起來就讓人覺得很愉悅。
我又走回去,從他手裡接過自己的拖鞋,突然覺得自己才像一條小狗,而他是扔飛盤的主人。我呼哧呼哧地去撿飛盤,他在後頭看著樂。
「天蝎。」
「為什麼?」
他笑了,「關鍵是別緊張,用嘴呼吸。」
藉著星光,我看到他的睫毛的根部沾著幾顆沙,於是手撐地,朝他眼睛吹了口氣,觀察了下,它們還沒消失,於是又使勁地吹了兩口。最後,心滿意足地說:「好了。」
「醫生不要你乾的事情,你偏要干,怎麼不是叛逆?」
到了早上,他叮囑我帶防晒霜,我才知道原來他真的要教我潛水。我們開車三十多公里后,到了A城近郊的一個淺水海灣。
我倏然一驚,只得趴在他胸口上,夾在耳後的碎發也滑落下來。
「那一邊我沒有吃過,你可以嘗下。」
「太晚了,再過一會兒船也沒了。」慕承和說完又反問,「你要回去?」
院子里有一棵合歡樹,都長了十幾米高,枝繁葉茂,在一群低矮的梧桐面前顯得很突出。它離慕承和住的這棟樓很近,最近那和圖書一棵的枝條基本上伸到陽台上了。樹枝頂端的葉子上還掛著水珠。我看見慕承和,伸手將那水珠子接到指尖,臉上帶著頑皮的神色,而另一隻手垂在身側,食指和無名指之間夾著一支煙。
「酒店。」
藉著月色,我才看到他胳膊外側上有個傷疤,大概一寸來長。夏天的時候整好被短袖遮住,所以我一直沒發現,直到這時,他躺著伸手,袖子往下滑,才露出一截來。
「你在想什麼?」我問。
「我們不回去了嗎?」
「我明白。」
「漲潮了。」我說。
「白霖真八卦,這麼遠都跟你傳情報。」我說。
「嗯。」他說。
「沒想到你骨子裡還挺叛逆的。」
在水底,他一直抓著我。
下午,我們去了對岸的小島。島上有一個天然的浴場,此刻正旅遊的旺季,也有不少遊客坐船到這裏。我倆繞著島走一圈只用半個多小時。而且我發現全島除了公共廁所和碼頭以外,唯一的一棟樓就是一個外形像船一樣的建築。
「我剛才潛了多深?」
「嗯。海水更清澈,魚會更多,也比剛才那裡冷,所以才讓你穿潛水服。」
「不騙你。在俄羅斯留學的時候,地鐵站的通道里,三四個孩子,都只有十來歲襲擊我。第一刀捅過來,我用手臂擋了下。」
「要知道你這麼高興,早點帶你來了。」慕承和跟在我後面,淺淺笑。
「啊?怎麼弄的?」
「這個東西是什麼?」
他立刻明白了什麼,走回客廳,將煙蒂掐滅在茶几的煙缸里。之前,我一直以為那個煙缸是個擺設。
慕承和玩弄著樹葉上的雨滴,抬手吸了口煙,然後才看到了我。
「你明白什麼?」
「為什麼?」
到了中午吃飯,我才知道他不是曬不黑,而是無論曬多黑,一蛻皮就白回來了。
「為什麼?」他取了氧氣瓶和潛水服回來問。
「不是因為以前的事。我只是單純地覺得人家和我性格不合適。」宋琪琪說,「其實我現在想得很開,以前我以為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這輩子都沒有能力再愛別人了。但是才過了不到一年,我發現現實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
他聞言,把腦袋湊了過來。
「好啊,感覺怎麼樣?」
偶爾,還能看到小魚從自己身邊慢悠悠地游過去。我覺得我也變成了一條魚。這條魚雖然很笨,連游泳都不會,但是它居然可以在水裡自由地呼吸,還能清晰地看見海底。
我吃了兩三口,發現慕承和一直盯著我,於是指著玉米問:「你要不要試一試?」
水剛淹過腦袋,心跳就加速,血液循環加快,然後需要氧氣。我習慣性地用鼻子吸氣,可惜鼻子被封住了,什麼也吸不到,立刻慌了手腳,開始掙扎。
「為什麼大家都曬得很黑,就你一個人白?」我問。
「那真幸運,天蝎座是夏天最閃亮的星座。」
「那顆很亮的星星,它就是天蝎座的其中之一。」慕承和抬和圖書手指了下夜空。
我猝不及防,張著嘴,目瞪口呆,腦子像被按了暫停的影碟機,瞬間被定格。別說思緒,連心跳都一併消失了。
「會不會影響你?」
「你肯定是屬蛇的。」我下了結論。
「偶爾抽一兩隻。上課上班時不抽,」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而且吸煙有害健康。」
下水前他反覆說:「戴著潛水鏡的時候,鼻子也會夾緊,你要放棄你的鼻子,而用嘴呼吸。」
「嗯,據說經常客滿。而且今晚我們也住這兒。」
「The Big Blue,」我迫不及待地脫掉鞋,跑到沙灘上驚嘆,然後回身對慕承和說:「你看過這個電影沒?」
「真好吃,以前都沒發現烤出來這麼好吃。」
慕承和雙眼凝視著我,眸中帶著種波瀾,接著,他緩緩地,側著臉,又一次吻過來。
「當地特別是大城市有些團體,他們仇視……」他遲疑了下,顯然是在斟酌用詞,「仇視外來人口,所以在偏僻的場所攻擊單個出行的外國人。我和你們陳老師住一起,那天他整好生病,我半夜裡路過那裡給他買葯。」
等我將七十多個頻道來回翻了四五遍之後,他終於忍不住問:「你明天有別的事么?」
「劉啟,我真不生氣。」我說。
他哂然一笑,「今天怎麼樣?」
「可是我很害怕水,所以不會游泳。每回來海邊都是踩一踩水就回去了。」
出水的時候,我激動極了,不停地跟慕承和說我看到了什麼,摸到了什麼,眼睛是什麼感覺,耳朵是什麼感覺。
「酒店?會有人專門來住?」
他白天暴晒在紫外線中,現在鼻樑和臉頰的皮膚開始微微泛紅。
「從來不遲到,不講話,不開小差,每天按時完成作業,考試都拿滿分那種?」
然後,看到他晃晃悠悠地跟來,臉上還帶著勝利的笑意,心情更加沮喪。
他嘆氣,「你知道我現在下派了,還不知道能不能調回去,我們局長平時挺照顧我的,他女兒是我們學妹,人也挺好,我……」
「誰說的,我從小都是聽話的好孩子。」
又想起宋琪琪和肖正,想起宋琪琪在四教的辦公室哭著對我們說:「從我十七歲開始愛上他,到現在,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騙我。」
我們又回到剛才的地方烤燒烤吃。
「三四米。」
然後,我樂顛顛將吃的交給慕承和保管,就去海邊踩水。
「聽說你和慕老師同居了。」宋琪琪壞笑著說。
「刀傷?」我正在腦子裡消化這個詞。
「這裡有多深?」
「最後她倒是騎過去了,但是你卻沒過去?」慕承和接嘴問。
「好像是。」
「萬一我浮起不來了怎麼辦?」我問。
我將這些話爛熟於心后,下水時候還是非常緊張。
「刀傷。」
他先是睫毛顫動著,隨之,一雙眸子在眼帘下露出來,被夜色反襯著,顯得晶瑩明亮。他的目光掠過我的眉眼、鼻子,最後流連在我的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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