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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妖

作者: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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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出軌

第六十四章 出軌

「接下來呢?我們要去阻止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知道這個調停任務有去無回。
「這件事你必須得管管,我已經按你的要求培訓了一批醫務官,但船上那群疑神疑鬼的傢伙還是沒完沒了地天天騷擾我:片劑、藥膏、住院觀察,一天到晚坐在那裡聽他們為莫須有的疼痛嘮叨抱怨,現在甚至連市民也來找我……該死的!夠了!我一丁點兒也不關心這群臭烘烘的強盜是死是活,內科外科兒科婦科精神科,你不能把我一個人當成整個醫院用!我需要獨立的空間和充沛的閑暇來繼續研究!」
然而今日的氣氛絕非旖旎,海雷丁在暴怒之中,抓住尼克的頭髮把她摁進桶里,試圖用水洗凈她沾染到的噁心氣味,發泄他的憤怒。
尼克向來說到做到,土狼知道要是繼續沉默,以後就沒機會和她說上話了,嘴唇剛剛一動,過道里恰好走過來兩個船員,伸手觸額叫道:「隊長!副隊長!」伊內咕咚一聲,把話一下子又吞回肚子里。
尼克來得晚了一點,前菜、湯和榛果布丁已經上桌。銀餐蓋扣在盤子上,食材一眼看不到,更散發出神秘而誘人的氣氛。甜點一般都是最後上,但因為尼克愛吃,所以船長餐桌的上菜順序和別人家都不一樣。
那女人穿上衣服,輕飄飄地說了句「自身問題,可使不退錢的哦」就開門走了。事情過去好多天,到現在土狼閉上眼睛還能想起那個帶著輕蔑的眼神。性的自尊心幾乎是男人的自身之本,土狼的心靈遭受到重創。
海雷丁從案牘文件中抽出一卷裝飾得特別華麗的羊皮紙:「官方信件上寫的是為教訓查理的事加官進爵,不過我猜真實原因是別的。穆斯塔法大王子文武兼備,在軍隊中也頗有威望,是個比較理想的繼承人,皇帝一直很信任他。但自從宰相死後,市井間就不停有傳聞說他在策反軍隊,準備提前奪取父親的位置。蘇萊曼特地從匈牙利戰場趕回首都,就是為了搞清楚這件事。」
就在尼克落座的瞬間,海雷丁一滯,好像感到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他定了定神,端起面前的水晶杯:「人到齊了,大家舉杯吧。」
甲板上密密麻麻聚起兩百多人,互相轉述自己聽來的小道消息。不管這頂綠帽子是怎麼來的,船長室里傳來的聲音絕非普通夫妻動粗,兵刃激烈相撞,傢具和舷窗紛紛破碎,好像屋裡面關著憤怒的非洲象。
維克多已從撤退的艦長口中得到第一手消息,他被眾人簇擁出來,抬頭看看那不停飛出玻璃碎片的艦樓,果斷髮出第一個指令:「放下救生船。」
「為了勝利!為了船長!」到場的16個人共同飲下杯中深紅色的葡萄酒。舉杯不等於乾杯。其他人只喝了一口,可海雷丁卻一飲而盡。這個動作引起敏感的人的注意。因為海雷丁並沒有酒癮,向來淺嘗輒止。和_圖_書酒精並沒能掩蓋住那該死的令他不安的氣味,海雷丁意識到肯定有什麼事發生了。
「熟能生巧,多用用你就會了。好了提上褲子吃飯去吧。」她的態度就像是剛剛幫朋友倒了一杯酒,坦蕩極了。
「什麼,我們要逃難嗎?冥王號會沉沒嗎?!」
維克多終於有所動容:「好厲害的手段!」
尼克有點不耐煩了,扯住他袖子就走:「船上到處都是人,這裏不能說,那你跟我回房間好了。」
他垂下頭,可憐得像只受傷的落水狗。
「就是沒有!連衣服都沒脫!」強烈的恐懼和疼痛讓尼克提高聲音,試圖以同樣的氣勢吼回去。
「那天夜裡……我有了錢……又喝了酒……就想……就想……」伊內臉上升起一片殷紅,吭哧了兩句,硬著頭皮說下去,「我還從來沒碰過女人……就想……」
海雷丁嘆氣:「可悲,我是的。所以為了避免犯錯,像洛妃這樣會吹枕邊風的女人我絕不會要。」
可這件事不知怎麼走了風聲,被海雷丁知道了,他當場撂下狠話,說敢刺青就馬上剝了她的皮。尼克的計劃只好就此流產,安東尼歡樂地拍著屁股嘲笑了她。
終於說到關鍵的地方,土狼窘迫得看起來恨不得跳海,他嘴唇顫抖,斷斷續續將那個可怕的夜晚敘述出來。其實事情很簡單,那個妓|女拉著他開了個房,可上床弄了一好會兒,土狼卻自此至終不行。作為一個從沒碰過女人的處男,這個打擊可比中了一炮火槍要大一百萬倍。
艦樓的窗戶已被全部打爛,再沒什麼能阻礙刺|激人心的聲音傳播開來,眾人面面相覷。
「笨蛋。」她說,「酒喝多了通常會這樣,那女人就是看你錢多人傻,敲你一筆。男人第一次本來就容易丟人,太普遍了,你難受個什麼勁?再說維克多常常給人做割禮手術,從來沒出過意外,你懷疑別的還有理,懷疑他的技術就太離譜了!」
尼克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大錯,那就是她忘記洗手。
「啊哈!原來你這婊子是這樣定義的。」聽到她還嘴,海雷丁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接著踹開通往卧室的門,把她拖進浴室。那裡有一個盛滿清水的大木桶,他們平日常常擠在這裏,一邊做些愛做的事,一邊用水衝掉身上的汗液。
論智計武功、遠見卓識、毅力耐心,海雷丁都遠遠超越常人。獅子的勇猛、狐狸的狡猾,他是馬基雅弗利《君主論》中敘述的領袖典範,但歐洲有句古老相傳的話,叫做「上帝會為十全十美的人安排一個無法戰勝的可怕敵人」。海雷丁漏算一件事,那就是不知枕邊風為何物的笨蛋,照樣可以使他這樣的完人喪失理智。
「那女人在清除競爭者?」
他的想法沒有錯。這種雙方失去理智的狂怒亂斗急劇消耗體能,打了沒多久,他倆就氣喘吁吁地扔下武器m•hetubook•com.com,開始了第二輪肉搏。海雷丁在力氣上佔優勢,而尼克更加無恥,踢襠、挖眼、咬人無所不用其極,兩個人互毆一陣,渾身傷痕纍纍。尼克鼻樑被打斷了,海雷丁脖子上有個幾乎咬穿皮膚的齒痕。 船長室里像颶風卷過一樣狼藉,海雷丁胳膊輕輕一揮,把橡木桌上殘存的碗盤杯盞掃開,一把將尼克摁在桌面上。他恨不能撕碎她,只要加點力氣就能扭斷這細細的脖子,可終究還是捨不得,青筋爆綻的大手抬起又落下,毀掉的只是衣服。
伊內局促不安地垂下兩隻手抓住褲子,不停地撕扯扭拽來分散壓力,他吞了小口水,繼續說道:「然後,有個棕色頭髮、嘴邊有痣的女人……她湊過來問我要不要……」
「對不起,睡過頭……」她把鐮刀拿下來靠著船壁上,匆匆坐到船長右手旁。
維克多站在走廊里聽了一會兒,走出來向眾人報告戰況:「不用擔心,兩個人和好了。」
「你跟他幹了,然後帶著臭蟲黏液的味道來跟我吃飯!」他的怒吼突然爆發出來,震得玻璃顫抖。
「再不出聲,我就去找維克多對付你。」這句話可算中了軟肋,土狼身體一僵,終於慢慢從陰影里爬出來。自從割包皮事件后,他在船上最怕的人就是船醫。
「你跟個娘們似的糾結來糾結去,還不肯說原因,陰著臉讓人猜。這都多少天了,我最煩不幹脆的男人,再不老實交代,從此我一句話不跟你啰嗦。」
「你遲到了四分鐘。」海雷丁掃了她一眼。在吃飯這種大事上,尼克還從來沒有比別人晚到過。
船員門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著他的話做了。
滿盈的怒意不知怎麼化作了性|欲,兩個人一邊互相攻擊,一邊卻瘋狂地做起愛來。鮮血從傷口中滲出,互相沾染到對方裸|露的皮膚上,狂暴的親吻如同咬噬,急躁的愛撫混著抓撓。海雷丁一手掐著尼克的脖子,一手抓住她纖細的腿,赤紅這雙眼,放任力道疾風驟雨般衝撞。痛與快的感受糾纏不清,尼克扭動腰身,毫無顧忌地大聲呻|吟浪|叫,如同一隻被活剝了皮的貓。
「沒什麼好解釋,你身上,不僅有他的氣味,還有更噁心的……」海雷丁抓住她的手腕,以一種恐怖的眼神打量著,似乎在考慮是一刀砍斷,還是乾脆擰折。
維克多不屑道:「為了報捷和表彰?迂腐的官僚作風,來回一趟就是一個多月,簡直是浪費生命。」
「我不行……廢物……自從醫生動過刀子就不行……果然是被閹了……」
船醫在此時發揮出與纖弱外表不同的勇氣和淡定:「少安毋躁,等他們互相消耗一下體力,我再過去。」
「聽起來……有鐮刀拆開后鐵鏈發出的聲音,應該沒錯……」
維克多瞭然輕嘆,最後用了一句經典的拉丁語戲劇台詞總結:「這就是宿命。」
「哎呀呀,https://www•hetubook.com•com總有這麼一天的。」維克多攤手,「他們倆是人間兇器,要是不想相互毀滅,最後就得合二為一。」
維克多低頭思索了兩三秒,道:「陰謀。必定是洛克塞拉娜那個麻煩的女人散播謠言,蘇萊曼還不算老,健康情況也不錯,大權一直牢牢在握,這時候對父親出手可不是一個聰明的主意。蘇萊曼是個頭腦清醒的男人,仔細調查后應該是不會相信的。」
尼克害怕了。她見過海雷丁發火,但卻從來沒見過這種要將她生吞活剝的瘋狂怒意。
尼克覺得手腕馬上就要碎了,她咬牙硬撐著,感到被冤枉的委屈:「我沒有!我只是看在兄弟情義氣上幫了忙!」
「難道,不會是,船長跟隊長打起來了吧……」
出軌窗外淅淅瀝瀝下著小雨,舉目遠眺,灰色雲塊之外的天空卻艷陽高照,像有一條無形的線將它們隔得壁壘分明。這種奇異的天氣在北非並不稀罕,人們的生活也一如既往地進行著,不會因為晴雨有任何改變。
維克多哼了一聲:「這話說得,好想你不是男人。」
「你竟然敢背著我搞野男人!還是那個該死的金眼臭蟲!」
「所以說,男人這種生物,睿智如聖人也抵擋不了長年累月的枕邊風,蘇丹以後要是作出什麼失去理智的決定,我大概也不會太吃驚。」
「好了,好了。」海雷丁像投降一樣舉起雙手,打斷他,「維克多,如果你真的累極了,乾脆說自己生病了閉門歇業吧。不過只有三天,然後我們就要收拾收拾出海了。」
他的臉,就像推開地獄之門后,浮現在硫黃和火焰之中的撒旦面容。
「完了!這兩個人打起來,運氣最好都是死一個啊!」
伊內的金色眼睛霧氣迷濛,努力平復喘息。他調整了好一會,終於戀戀不捨地離開了。這件事尼克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還因為幫了兄弟的忙而沾沾自喜。船長室里開飯的時間已經到了,她腳步輕快地往甲板上跑去。
「船長,我可以解釋……」
「就從那天慶功宴說起吧,美杜莎酒吧可是很高級了,好酒好菜伺候著,還有美人跳舞陪侍,你到底有什麼不滿的?」
「剛剛還打得紅了眼,怎麼會突然變成這種情況?」
海雷丁搖了搖頭:「難說。上個月後宮中莫名其妙發生了一起大火,燒死、燒傷不少人。」
「笨蛋!放下一艘就行了,先把土狼轉移到別的船上去!」維克多的私心發揮到極致,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人藥典」。
銀色的餐刀在布丁上來回切割,她手上沾染的氣味如同引信,徹底點燃了海雷丁鼻中的警報。
他的眼神變得怪異,手裡端著的空杯,遲遲沒有放下。尼克和往常一樣胃口大開,先挖了一大勺酸味熏鮭魚放進自己盤中,接著舉起餐刀,伸向她和他之間的那盤布丁上。
「嘿,叫你呢,沒聽見嗎?」尼克又喊https://m.hetubook•com•com了一聲,伊內不僅不答話,還向角落深處縮。
尼克獃滯了一下,耳聽得乒乒乓乓,圍在餐桌旁的十幾個人彷彿有默契一般,扔下刀叉推開椅子風一般地撤退了。剛剛還熱鬧非常的船長室一下子靜寂下來,只有半開的門板在吱呀作響。
「伊內?你藏在這兒幹嗎,又潮又悶得,」尼克走過去,伸出鞋尖輕輕踢了他一下。從沙漠里一番歷險歸來,她、安東尼和土狼當然都發了財,三個人心情都很好。可酒吧里的一場慶功宴過後,伊內彷彿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情緒時常顯得非常低落,這個本來就很少與人交流的混血兒,這幾天更像個自閉的啞巴一樣。
海雷丁意味深長地沉吟道:「恐怕她要的更多。宮殿燒毀后,洛克塞拉娜藉機光明正大地搬進了大塞拉留。」
「沒有?那這隻該死的手上是什麼氣味?!」
「獨立的空間和充沛的閑暇……尊敬的醫生,這是連我自己都沒有的奢侈品,怎麼跟你分享呢?」海雷丁攤開手,指向他案頭那堆小山般高的海圖、公文以及間諜報告,「看病和吃飯不一樣,不是隨便找家路邊攤混飽肚子就行的,為了安全起見,大家願意找你這樣的名醫而不是集訓出來的量產醫務官,這一點我完全沒有辦法改變。這是第幾次強烈要求休假了,你對土狼的那些拿著乾草跳舞的巫術就那麼著迷嗎?」
船隊規模的擴大,意味著有資格在船長室吃飯的人都是頂尖人物,只有各位分艦艦長、主艦冥王號上擔任正職的隊長們才能坐在這張橡木桌旁。聚餐每周都有一次,附帶著分派人物、交流信息的重要作用。
她亮了兵刃,她竟然敢對我亮兵刃!海雷丁心底一片冷意,腦中理智卻被火山岩漿般沸騰的怒意湮滅。他緩緩抽出腰間的大馬士革刀,兩個世間武力值最強的人,面對面站定了。
「不,蘇丹希望我回一趟伊斯坦布爾。」
一分錢一分貨,這文身果然刺得栩栩如生,雄壯氣派,讓大伙兒很是羡慕。尼克非常不忿:鷹隼明明是船長帶去的,而遇敵的時候她殺的人更多,安東尼這個混小子屁用沒有,還中箭拖累人,憑什麼得到如此關注?於是她也花錢預約了刺青師傅,打算搞個幸運白駱駝文身。
「可是船長能這麼輕易就善罷甘休嗎?」
衝鋒隊隊長的特權雖然不多,但在一艘異常擁擠的船里,擁有一間單人房可是個求之不得的好福利。尼克回身關上門,直勾勾地盯著土狼,他兩隻拳頭攥得死緊,仔細看這張沮喪的臉,竟然已經瘦了好多。
船醫先是一喜,在聽到時間限制后又露出失望的神色。因為職務的要求,只要在海上打起來,他連睡覺休息的要求都沒法提:「又要打仗?」
維克多揚起他刻薄的下巴,以看不起外行人的專家派頭說:「抱歉,我更願意把這稱為『原始部落積累的經驗醫學』,雖然有大量m.hetubook.com.com迷信成分,但它對詢證醫學有不可或缺的促進作用。伊內對北非植物的藥用價值的了解,會幫助我在……」
大塞拉留是奧斯曼土耳其的政治中心,蘇丹與大臣議事的場所。後宮與儀征宮分別安置的傳統,就是為了避免女人干政。洛克塞拉娜入住這裏,可以更直接地影響蘇萊曼,從而間接操控朝政。
徹底了解過情況,尼克才算明白了這傢伙萎靡不振的原因。
水晶杯落在地上,發出不詳的碎裂聲響。海雷丁猛地抓住尼克的右手,把她拖到自己身前。 「我真沒想到……」
出航的日子到了,船員們一如往常在甲板上下忙忙碌碌。尼克最近日子過得很悠閑,沙漠中的財寶使她得積蓄一下子翻了三倍,想到那些印著船長頭像的金幣發出悅耳的聲響,她就樂得幾乎要飄起來了。
尼克很是理解地點點頭,把他的話說完:「就想花錢找個女人……然後呢?」海雷丁的規矩十分嚴格,不許喝醉,不許外宿,所以當天晚上她玩了幾個小時就回山上了,並不知道接下去發生的事。
唯一不爽的,就是和安東尼的競爭還在繼續。那小子一回到阿爾及爾,立刻花大錢請老師傅在他受傷的胳膊上刺了一頭大鷹,以紀念驚心動魄的沙漠歷險。
這件事實在令人窩火,尼克兩手交握搭在腦後,一邊閑逛一邊琢磨如何才能報復回去。這般慢悠悠下了舷梯,走過二層甲板的過道,她在拐角的儲物箱邊發現一個人影。那人雙手抱著膝,可憐兮兮地縮成一團,獨自坐在陰影中,看起來寂寞又落魄。
「還能怎麼辦?尼克這個糟糕的傢伙,不出軌,早晚也會因為別的誤會打起來。惡人自有惡人磨,她就是老天專門派來整船長的魔星。」
她有理有據地說了一大段,可土狼還是那副沮喪的樣子,看起來絲毫沒有被她的話安慰到。尼克可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要不是土狼多次救過她的性命,她早就煩了。她皺著鼻子想了半天,突然靈光一閃。「她推了尹內一把,把他壓在牆壁上……「……」
尼克上身沒入水中,五官立刻被灌滿了。兒時被水刑拷問的記憶一下子翻了上來,她失去理智,心裏只迴響著「他要殺我」這個念頭。此念一生,尼克拔出腿上捆的匕首,反手刺了出去。 海雷丁縮緊肌肉一閃,腹部仍被劃了一條三寸長的傷口。要不是他反映快,這一下就要開膛破腹,海雷丁怒意更盛,一腳把她踹飛出去。尼克滾落在門附近,總算她空中調整體|位,沒有摔得太重。可海雷丁的一踢有破牆之力,尼克撐著地嘔了一口,順手抓住牆邊的鐮刀,撩開布套。
此時在阿爾及爾大本營,維克多的抱怨也和綿綿不絕的雨水一樣,向他不知疲倦的老闆拋灑過去。
伊內捂著嘴,嗓子里不停冒出唔唔的呻|吟聲。兩條腿哆嗦得幾乎站不住,不過三分鐘,他就劇烈喘息著繳械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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