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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翻御史大夫

作者:謝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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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布衣卷 第二章 為官難

第一卷 布衣卷

第二章 為官難

「每到這時候,李台主就要擬三份名單!一份叫殲滅名單,一份叫伏擊名單,最後一份叫觀察名單。」年輕些的宗正少卿說。
御史大夫公事房在此時已被各式各樣的報告與證據塞得相當擁擠,然而御史大夫面前還是擠了四個監察御史與殿中侍御史下屬的令史,人人端正地跪坐在坐墊上,雖然那薄薄的坐墊其實無法阻絕木質地板的涼意。
四位侍御史露出苦笑,交換了一個有點無奈的眼色:「恕某等直言,李中丞駕馭御史台確實尚嫌資淺,然放眼朝中上下,決計無人可如現任台主一般指使李中丞,伏望陛下三思。」
就在四位侍御史絕望的忠告下,於是,這位年僅三十、上任三天的中丞就成了現任的御史大夫,到如今,也荼毒御史台長達七年了。
這並不是哪裡來的軍隊,而那些在隊伍所經路途中抱著文書跑開的官吏,也不是看見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事實上應該說,看見了自稱全天下最乾淨的……
宗正卿摸摸鼻子,怪不得當初要來當官的時候就聽說朝中諸官編的官訣中,有那麼兩句「天下十道巡按,監察見官踢三腳。台主一筆署名,侍御持狀劾百僚」,今日看來此言不虛。突然覺得這個宗正卿的位子還不如做風流倜儻小郡王來得好,頭上還有女皇這位嫡親姑媽也就罷了,還壓著御史台這個后媽是怎麼回事?尤其這位后媽還黑心得要命……

理由無他,因為分散在外地的監察御史、監察御史里行以及各地鹽場的監院官都要向御史台報告自己在地方上所見所聞,大多都要彈劾一些不法情事,所以,就算不能親自回京也要派遣親信僕人遞送彈奏狀與各種證據。
「台主……下官覺得……」御史大夫終於正眼看向那年輕御史,後者試圖想從主官淺褐色的眸中看出端倪,卻看不出所以然,寂靜中只有炭火微微的嗶波聲響,年輕御史在靜默的威壓下,只好隨著自己的直覺亂說:「不管怎樣,東川節度使那一家子在當地橫行霸道慣了,狀子上去,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也好。」
御史大夫接下主考時,距離正月十六的進士試大約還有三個月,距離十一月底公布准予入試名單的日子差不多是一個月。
「誰敢去問他這個?當然是探聽外帶經驗分析來的。」
「我看他幹什麼呀?他又不會唱歌跳舞給我看。」宗正卿嘟囔著,一轉念:「說不定一打開就會看見御史們在唱歌跳舞啊,因為太驚悚才害劉老爛眼睛?你們不想看嗎?」
沒有妥協、也沒有絕對,組成矛盾的御史台。
話又說回來,年底的度支比部除了算籌算珠滿天飛,數字算訣震天響以外,更是早早就召回各官署的計史準備核銷經費,每幾天就開始催進度。
總而言之,就是御史台必須符合『肅殺就陰』之義,所以御史台坐南朝北、官員的位置則需背門面窗,其它官署為求氣派,大多是『樓閣玲瓏五雲起』,只有御史台是『公房紛紛地下鑽』,甚至還有人傳說御史台底下有地道能直通禁苑獵場,御史們弄死了人就把屍https://m.hetubook•com•com體運到獵場喂猛獸,毀屍滅跡云云。
是的,興沖沖打開窗戶結果正對上御史大夫的冷笑,誰都會嚇到哭爹叫娘的。能夠只尖叫一聲就昏倒,昏倒前還記得關窗戶以免荼毒別人,不愧是任官長達三十年的劉老。至於為什麼御史大夫會對著打開的窗戶冷笑?這必須歸因於御史台奇妙的格局。

壓迫的感覺瞬間消失,御史大夫拿出另一份早已擬好的草稿,表情依然那樣平板得跟磚地一樣:「照著這份草稿,用壓暗格的熟紙、端楷、濃墨給我認真地寫一份出來,今上沒有時間欣賞你的行草,寫完拿給我署名用印。」
於是,度支與比部還是如牛郎織女,到了年底往來更密時,每每執手相看、淚眼無語,當然,也絕不放棄任何惡整將作監的機會。至於扮演著迢迢銀漢水的將作監,對於度支比部的修繕單總是能拖就拖,要不就是修個半好不壞、不死不活,看來一時半會,雙方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進展。
即將邁入第八年的前夕,大伙兒也多少摸出了現任御史大夫的習性。在年末的時候,朝中上下官員除了要應付度支比部前後夾攻的核銷攻擊外,還需分出一些心力打探御史大夫今年的口袋名單。
「李中丞年僅三十,任中丞又僅三日。卿等適才言道諸御史性格各異,朕恐李中丞不能駕馭。」
「元監察,我最不耐煩聽無意義的客套話。」御史大夫淡淡地說,一展手中的彈奏狀快速地瀏覽一遍,一鬆手,咕咚一聲,彈奏狀便掉進熏籠中,那御史身體一動似乎想救,但是被御史大夫目光一瞄又縮了回去:「東川節度使貪污的事,證據取得並不困難,不過你能做到這個程度,也屬不易,這點值得嘉許。」
「真的?」宗正卿與年長些的宗正少卿齊聲問。
「我們後來還特別訂做了兩個加厚的樟木大櫃把那面牆擋起來。」年少些的宗正少卿幽幽地說,突然一瞪眼:「所以宗正公休想把牆打破去偷看李台主。」
御史大夫回身跪坐在窗下的階台上,御史台的上下分際嚴明,但是只有在說話時沒有分別,眾御史站著、大夫也就必須站著,這是御史台的規矩,而規矩是前代的產物,所以必須遵守。
「你們怎麼知道?李台主告訴你們的?」當然是宗正卿問。
「進來。」
而官見愁的繼任者也執掌御史台長達十七年,這位前任御史大夫為政寬和良善、為人揖讓謙恭,與群臣相處甚是和睦,頗得人心。不過,他唯一的缺點就是愛喝酒,有一日又往平康坊喝酒狎妓,被憤怒的夫人一狀告到女皇駕前,雖然女皇並未追究,但是他自己深感面上無光,於是辭官歸隱南山,不問世事。
「那還有假?」年少些的宗正少卿白了他們倆一眼,壓低聲音說:「我們寺里的劉老,本來都六十好幾準備乞骸骨回家抱孫子了,結果去年年底大掃除時,仗著自己年資老、命硬,說不怕御史台的煞氣,硬是打開西向那兩扇封了幾十年的窗戶,一打開才發現……和圖書唉……還是前人有先見之明啊!」
「我這回接了進士主考,要趁此機會好生調|教新科進士跟一干朝臣,每十日中丞把最新的進士名單呈給我,直至截止,每十五日,侍御史把他們的資料彙報給我,直至入闈,明白?」
「伏擊名單就是比較沒那麼討御史大夫嫌的,讓他安心過個年再送他上路,至於觀察嘛……就是還沒把握一擊必死的。」年長的宗正少卿悠悠地說,瞪了一眼宗正卿:「我們宗正寺是七年來唯一到目前為止還沒被李台主盯上的,宗正公最好不要成為第一個。」
套句當代的話說,東川鎮被河蟹掉了。(咦?是這樣用的嗎?)
年輕的監察御史眉飛色舞地說著,又將東川節度使的罪行加油添醋一番。那御史眉如淡墨輕染,眸如秋水凝睇,姿容雖不算是絕頂美男子,卻也是個風流才子樣貌。御史大夫抬起眼,側目盯著年輕御史,臉上沒有表情,但是那年輕御史馬上換了副端正臉色,輕咳一聲:「當然,下官年資淺薄,還需台主……」
「王計史,你們家還有三百匹綢沒交上來!什麼時候搞定?」
監察御史等人的報告回到御史台後,御史大夫在看過後,若已完整無誤者,則署名后糾舉。若有不明之處,就需要第二級的殿中侍御史、第三級的侍御史與御史台副官御史中丞協助詳查。
御史大夫走到公房角落的一個管子邊,敲了一下管旁的一個鐵磬,冰冷而悠遠的金石之聲便順著管子擴散開來,不一會兒,有人敲了敲他的房門。
「還能留著再讓人爛眼睛?」年長些的宗正少卿想起這件事來了,叉著手說:「當然是趕快叫將作監派人用磚封了窗,還是將作大匠見過世面,要動工前還特別派人去通知李台主,求他那天別開窗,那些工匠才能全身而退!」
「朝中有種令人厭惡的想法叫『人死為大』,我自己覺得有這種想法的人都是攀比僥倖的混帳,不過很可惜的是,朝中的混帳比曲江的王八還多得多。」御史大夫說,偏激卻又精準地批判著:「你的狀子遞出去不難,今上命東川節度使歸還產業也不難,但是決不可能因此將追贈嚴礪的一切追回,事是死人乾的,也與現在的節度使無關。我敢保證,你的狀子除了歸還百姓產業有益民生之外,幾乎對朝廷毫無意義,你覺得呢?」
監察御史是御史系統中最基層的官職,人數只有十人,按任務所需奔赴四方,由於人數實在不多,又另闢監察御史里行五人支持任務,不過里行雖然做的事與正員監察御史一樣,待遇、俸祿則較少。至於鹽場監院官,由於官辦鹽場有極大的利益,為免貪污徇私,則派出御史台官出身的監院官監察,這些監院官同時也帶有御史銜,可受理百姓申訴、糾舉不法。
話說為政之道,一張一弛,綜觀歷任御史大夫也大多如此。
「看御史爛眼睛!」年少些的宗正少卿說。
於是,就在御史大夫開炮十天後,左羽林衛派出兩百人星夜奔赴東川,護送東川節度使一家入京,並就地宣布東川鎮將兵馬上交兵部,https://www.hetubook.com.com並由當地的刺史接管東川鎮,兩年內化鎮入州,廢除東川鎮。
「稟台主,嚴礪雖死,但是此事干係百姓產業,不能不追究……」
「怎麼怎麼?看見什麼了?」宗正卿興味盎然地問。
雖然監察御史也可以不透過御史台系統,直接向皇帝遞送彈奏狀,但是這種情形並不多,尤其在現任御史大夫的手上更是從未發生過。
話說一千年前建西京太極宮時,將作大匠將御史台設計得與其它官署無異,但是在圖樣完成後,第一任的御史大夫兼兵部尚書上了一封萬言書,力陳御史台的風水格局應當如何如何,大至官署坐向、小至樑柱彩繪,洋洋洒洒地寫成了一篇風水論。當然,也有人說是因為如果御史台門朝北,就與門朝南的兵部相對,剛好方便那位御史大夫兼兵部尚書在兩個官署間來去,至於兩個說法孰是孰非,死無對證也無從判別。
宗正卿到底年輕,連忙追問:「喔?那兩扇窗在哪裡?」
「不是說今日要核銷郊社署正月的費用嗎?只做到正月十五是怎麼回事?過年有過一半的嗎?」
「既如此,台中何人可任台主一職?」女皇又問。
「為官難哪!難於上青天哪!」宗正卿裝模作樣地說。
就在元監察謄寫完御史大夫授意的彈奏狀后三天,御史大夫在政事堂宰相會議中以彈奏狀中的不法情事為引,炮轟東川現任節度使顢頇無能,連監察御史大搖大擺毫無掩飾地前往東川搜集證據都毫無警覺。外加東川鎮多年無兵亂,卻依然徵收高額稅賦,分明是大而無當,死了的不追究、不追回那些死後哀榮,就當他好運撿到,不過東川鎮是非廢不可。
宗正卿是個年輕的郡王,根本是個坐纛兒、做擋箭牌的活牌位,平日並不幹什麼正事,真正的宗正寺長官是兩位宗正少卿,他們平日也懶得去管宗正卿想幹麼,只要不把宗正寺燒了都隨他去,但是此時兩位宗正少卿也聽見了御史們的腳步聲,連忙關了窗戶,一左一右架著宗正卿往裡一扔。
長達百年的藩鎮,就在御史大夫的暗算下莫名其妙地化為烏有,而這隻是御史大夫無數黑心作為下的一件小小陰謀而已……
「稟台主,屬下御史中丞韋率侍御史以上台官來覆台主之召。」
鬧得最凶的時候,度支與比部兩郎中甚至私下表示,若是將作監不應允,那麼不管是預算還是核銷就都走著瞧,不過將作監諸官也不是好惹的,更是揚言若度支比部難為他們,那他們就不接任何官署的修繕單,理由是「老子沒錢!」,其它官署雖與將作監往來不密,但是誰也不想親自拿錘拿釘,紛紛來做和事佬,勸雙方維持原狀、以和為貴。
在弘暉六十年以前,御史大夫的任期不定,有的只有幾個月,也有的五六年,不過平均下來,大多是三四年一任。而女皇親政后,深感御史大夫若擇意志不監之人,則隨政治局勢搖擺不定,並非好事,於是接連出現了幾位任期相當長的御史大夫。

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從朝會的太極殿、順著龍尾道和-圖-書、經朝堂出承天門,順著承天門街往前,一路經過中書外省、門下外省、右武衛、左監門衛、司農寺、尚書省、左右領軍衛……等文武官署,到了右領軍衛的轉彎處,刷地一聲整齊往右走過宗正寺,然後在御史台前站定。
「幹什麼幹什麼?」
六名高矮胖瘦各異的男子兩人一對走進公房,最後一對關上門,聽見關門的聲音后,站在最前面的兩個人才一抱拳行下禮去:「下官來覆台主之召。」
「……劉監察,就這麼辦吧!元監察……」御史大夫拿起一份洋洋洒洒寫得龍飛鳳舞的捲軸,對最右邊的一個監察御史說:「你在東川挖了些什麼?」
「為何?」女皇問。
「怎麼分的呀?」
御史大夫背對著窗,站在眾御史前面簡單扼要地把事、人、時交代完,兩名御史中丞與四名侍御史齊聲說:「明白。」
雖然宗正寺把御史大夫形容得有如鬼怪,不過只有一牆之隔的他再厲害也不可能聽見宗正寺對他的議論。事實上,就算他聽見了,也只會露出像現在這樣的冷笑。
答、答、答……
托這個風水格局的福,御史台因為兩邊都是高樓,又正對風口,確實比其它官署多了些肅殺之氣,一走進來就像進了峽谷似的,風又強又冷,眼下這十月初冬的御史台就已經冷得嚇人,過完冬天後一核算,每年的御史台都是炭火消耗量最大的官署,在這種格局中工作,臉色也好不到那裡去。
「殲滅名單就是一收到御史報告后就丟出去,李台主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署名過的彈奏狀就是格殺令,必死無疑。」
「伏擊跟觀察又是如何?」
一開始度支、比部的官員還能保持禮貌,盡量與人為善,但是隨著時日越近,兩部中不管流內流外全都是一副討債流氓樣,人人都備了一大迭收件者是御史大夫的告發信,哪一家官署欠錢不還,就填上主官的名字跟數目,拿到官署門口晃呀晃,不還錢就把告發信直接送去御史台。
根據御史台的鄰居、那兩位宗正少卿教育那位傻呼呼宗正卿的話語中,可窺一二。
前前任的御史大夫乃開國以來第一位一噎氣就被寫進國史酷吏傳的強者,渾名『官見愁』,執掌御史台長達三十年,據說在他手中栽跟頭的官吏沒有一萬也有七八千,若不是高齡八十不得不強迫退休,砍掉兩萬官吏絕對不成問題。
「御史台又在練兵啦?」早一點回到官署的宗正卿趴在北向的窗邊,一邊說著,一邊往外探頭看。
「到入闈之前,我們要很閑,不過,閑得不傻,去吧!」御史大夫臉上不帶一絲笑容地說,六名台官神色一凜,一抱拳又退下去,最後一對打開門、最前一對關門,利落得像一場排練完美的戲。
「台中諸御史,性格各異,無一是好相與之輩,某等任侍御史已是竭盡全力,任中丞或勉強勝任,任台主則命不久矣。」
「是。」
奔赴御史台繳交年末彙報的御史們,上繳了各式各樣的諫章、奏疏、彈奏狀與要求來年繼續詳查的申請,全都需要御史大夫最後用印署名核可后,方能投遞到其它官署或在御史台內部https://www.hetubook•com•com進行處理。由於每年到這個時候,事情實在太多,需要御史台出面修理的官署與官員也實在不少,事情的先後順序也就看得出歷任御史大夫的風格來。
雖是如此,御史台每年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平靜。
事起倉促,誰也沒料到御史大夫會突然辭官,而其下的兩位御史中丞,一位年事已高,直嚷著要多活幾年,打死不願接任台主,另一位剛升任中丞不滿三天,年紀也才剛滿三十,女皇本待拔擢其它年資較深的侍御史為台主,沒想到四位侍御史異口同聲說:「恕某等不敢從命。」
「那個誰!去把兵部的計史抓來,真是,多了個零頭少了個一,要不是我三十年練出的火眼金睛,到時候兵部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稟台主,下官訪得東川節度使嚴礪不法侵吞八十戶民家產業與擅加稅賦高達百萬錢,其事罪證確鑿,證據、口供與當時發布的加稅布告都已上呈台主,下官敦請台主署名,以糾舉東川節度之惡行……」
御史台也只有在此時,才能稍稍挽回一點在朝廷中的形象,御史台雖然『以客為尊』,非常配合地放了一個鐵櫃專收度支比部的告發信。但是也派了一個令史在門口,柔性勸說那些算帳算得滿肚子火的度支比部官員,請他們儘可能以催繳款項為主,不要把事情鬧到御史台出面,換來其它官署感激的淚光。
多少年來數不清的戶刑二部尚書,都代度支、比部兩部郎中上書過,要求戶部與兵部調換公署,以便度支比部往來,偏偏將作監千年來將當年的大匠奉為神人,打死也不肯變動大匠的設計,自然不願支持任何公署調換時的修繕工作。
「噓噓噓!小孩子有耳無嘴!」年長些的宗正少卿說。
「李中丞可任台主。」
年輕御史呼出一口氣,臉色稍稍放鬆了些,不過御史大夫的口氣馬上就變得嚴厲:「不過,嚴礪三年前就死了,這點你也知道,那你還寫這篇狀子過來幹什麼?」
簡單來說,就是李中丞能不能控制御史台還不知道,但是不讓他當台主,就誰也別想好好在御史台當台主……
「原來那扇窗戶正對御史大夫公事房,一打開就正對上李台主啊!」年少些的宗正少卿抖了一下,像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禁忌似的:「劉老尖叫一聲,把窗戶關上就昏過去了,結果下午騎驢回家時,突然一陣邪風吹來,劉老給吹得直流眼淚,過沒幾天眼眶邊又紅又腫、一揉就爛,之後折騰了好一陣子才能視物,劉老後來打死也不肯說那天看見李台主在做什麼,所以看御史爛眼睛這句話是沒錯的。」
「不想!」、「不想!」兩位宗正少卿異口同聲地否決這個無聊的想象,御史台上下唱歌跳舞?教上駟院的大象唱歌跳舞都還比較容易。
一年之中,也就只有年底的一兩個月,戶部下屬的度支與刑部下屬的比部能暫時取代御史台『最討厭官署』的地位。度支掌管預算、比部核銷收支,兩個官署雖分屬戶刑二部,往來卻十分密切,當年將作大匠將兩部分屬尚書省兩頭,使比部與度支可謂『此時相望不相聞』,兩部官員不知多走了多少冤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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