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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翻御史大夫

作者:謝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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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綠袍卷 第一章 干戈起

第四卷 綠袍卷

第一章 干戈起

三月的魏博鎮已然是滿眼新綠,果兒難得大發善心,准了虞璇璣一日旬假,讓她可以帶著緋華出去遛達。所以她一大早就包好了黃粱糰子,給緋華上了鞍韉,翻身上馬就往外跑去。
「呈上來!」
「諾。」大理少卿連忙應了一聲,在東都雖然悠遊自在地跟洛水裡的烏龜沒什麼兩樣,但是好歹也從西京那邊聽過黑心御史台的事,結果黑心御史大頭目今天一出現,就一人發了一卷御史台的必備教本《奇案薈萃》,讓他們從中挑出案中的問題,還需依據大樑律判后,提出律令應當如何針對這些特殊案情做調整。結果大理寺中,稱得上及格的,十中無一,自然是被李千里旁邊跟著的郭供奉記了下來,準備好好轟一轟他們。大理少卿自然明白,李千里在大理寺中,只覺得眼下這個判事中的年輕評事是可造之才,事實上,這個年輕人也是大理寺重點培育的官員,本來是不可能放到御史台去的,但是眼下別說一個八品評事,就是把大理正等六品以上官員推出去都沒關係,只要這尊大瘟神趕快走就好了!
公主是女皇愛女,自幼錦衣玉食,到了韋家也是如此,所以保養得很精心,已經是五十好幾了,卻還不過是四十齣頭樣貌。主父伸出手,顫危危地摸了摸她的臉:「你若是我的女兒,就好了……」
大理寺就在含嘉門斜對面,走過去不過幾丈而已,韋中丞累得簡直虛脫,但是又不能不找到李千里,勉力起身喝完水,謝了一聲,就又跑進大理寺去。

「爹……李千里那臭小子怎麼斗得過韋奉正這老狐狸?」
「爹……你能說話了?」、「皇父……」太子與公主同聲說。
韋中丞和韋尚書一樣個子不高,又一向吃得好,邁著小短腿跑來跑去的樣子在旁人看來十分有趣,但是韋中丞眼下已經顧不得形象問題,雖然跑得快要離苦得樂、往生凈土,但是一聽到李千里在含嘉倉,連話也懶得說,趕忙又衝出中書省。出了中書省后,韋中丞又往東跑,跑過含元殿外、過門下省,來到宜政門,跟守門的門卒要了一匹馬,往北疾馳,這才來到含嘉倉城外。
李千里出了大理寺,把韋中丞招過來:「什麼事?」
又黑又苦的葯汁吃了半碗,主父便擰著眉不想再吃,女皇沒有說話,只是又舀了一口到他嘴邊,太子好聲好氣地說:「阿爹,再吃一口吧……」
「昭夜……我的兒啊……阿爹不能再由著你任性了……」主父氣若遊絲,卻緊緊握著太子的手:「你母親是不能指望了,她心裏沒有我們父子,我是活不長了,我一死……你可怎麼辦哪?我的兒啊……」
李千里伸出手,韋中丞趕緊從懷中掏出柳子元的信遞上,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淡淡地說:「隔了五天,現在急也沒用,此處不適合多說,先回中書省。」
說完,公主便轉身快步離去,目送著她出門,主父才像虛www.hetubook•com•com脫似地,身子一軟,太子趕忙搶上去抱住:「阿爹!阿爹!」
嘆了口氣,虞璇璣掉馬回頭,往東奔去,她還要再去永濟渠邊看一看,東都回信說正在調查太府寺,命她再探探經由永濟渠北運的物資。她一邊策馬快跑,卻聽得背後馬蹄聲響,只見數匹青馬從南追來,很快地越過她,直入魏州城中,魏州是鎮府所在,軍馬往來很常見,因此她並未理會,繼續西行。
「是啊皇父,把葯吃完,這才能快些好起來呢……」唐安公主也難得溫柔地哄著。
「中丞,相公去含嘉倉了。」在東間整理東西的庶仆探出頭來。
女皇鐵青著臉起身,她緊握著拳頭,想說什麼,卻又忍著沒說出來,此時,外面有人敲了三下門,女皇揚聲問:「什麼事!」
「你是一代霸主,卻從來不是個好母親好妻子好女兒。」主父的聲音里,已經沒有一絲感情:「你根本不配做個女人。」
「這位官人,沒事吧?」含嘉門的門卒見他上氣不接下氣,連忙扶他下馬,又回頭說:「喂!倒碗水來給這位官人!」
「李貞一無心治國,他待不長的。」主父以同樣冷酷的語調回答。
虞璇璣駕著緋華出了坊,正遇上幾個認識的魏博小校趕鴨子似地,趕著兵卒出城操練,見得她來,便招了招手:「虞監察!」
「中中中……中書……中書李李李相公……」韋中丞結結巴巴地說。
東都大理寺一間公堂上,是個年輕的評事正在審問犯官,只見李千里站在堂外,默默看著裏面動靜,他身後跟著大理少卿、大理正、大理評事等一列官員,緊張兮兮地盯著他看,他一回頭,瞄見韋中丞死命跟他擠眉弄眼,知道有事,便回頭對大理少卿說:「你手下這個評事是個人才,回頭讓他來見我。」
虞璇璣一路馳出魏州城外,官道上的榆莢已經長得很大,葉子也更茂密了些,今日天氣晴和,只有几絲薄雲,明亮的陽光穿過林梢,落在平整的官道上,她一夾馬肚,緋華便踢踢踏踏地小跑起來,一路西奔,直到翻過魏州城東的一處小丘才勒住。
公主猛地抽出手,她不是笨人,但是主父的話句句扎心,她盯著主父,強自鎮定說:「皇父不要多慮,蕭家天下終歸是蕭家的。」
「蕭昭夜!爹就是爹,什麼你爹我爹!你是小時候給摔笨了嗎!」公主順手在太子頭上敲了個爆栗,稍定了心神,對主父說:「皇父,這事您得體諒女兒,就算不論血緣,他畢竟是女兒十多年的受業師,這才……」
「你就是這麼倔強……」女皇淡淡地說,她走回榻邊,主父又轉過頭去不看她,她也不惱,只是輕輕撫著他灰白的頭髮:「你為什麼心裏不痛快,朕都明白,但是都這麼多年了,朕和他就是現在這樣子,偶爾見一面、說幾句話,而你永遠都是朕的男人,生同寢死同穴,何必這樣給彼此https://m•hetubook.com•com難受呢?」
「我還提你娘親的娘親!」
「韋駙馬是人中之龍,你重用他,哪日他廢了昭夜,你後悔莫及。」
公主有些不安地看向別處,太子卻沉不住氣:「大姐!我爹對你掏心掏肺,李貞一呢!他拋棄陛下跟你,你還心向著他!你算哪一頭的啊?」
「可我知道,你還是心向生父。不然,當初這麼多進士,比駙馬好的人多得是,若不是孺慕之情,你不會選他的小舅子……」主父低聲說。
主父雖然已經能認人,但是說不出話來,自風疾粗愈后,他變得很孩子氣,太子和公主又勸了幾句,他索性轉開頭,閉上眼睛。女皇手中調羹僵在半空,而太子姐弟二人互看了一眼,公主轉頭就教訓宮人:「尚藥局有個能喘氣的沒有?主父的葯是讓你們煎著玩的嗎?撤下去重煎一碗上來!主父要是還吃不下,看我不剝了你們的皮!」
主父聞言,無聲地嘆了口氣,轉過身去,不再看她。女皇一甩袍服下襬,步出帳外,背對著同樣背對著她的主父:「你現在不宜出頭,接著病吧!」
「辛苦辛苦!」虞璇璣在馬上拱了拱手。
「朕就知道你能說話……令渠……」
「相公,徐州戍卒在桂林嘩變,二月初,兩千戍卒由鎮將帶著,漏夜衝出桂林,江南道沿途州郡不攔、不報,開城讓他們通過,眼下已至淮陰,就要渡江,遣人與武寧軍崔帥談判,要他開城放他們進去,還要幫著把此事瞞住。柳監察捎回消息,崔帥得知此事後一查,是戍卒家人串連寫家書要戍卒們回來,崔帥大怒,嘴上答應開城,實際上已殺了戍卒家眷,人數在萬人以上,柳監察恐河南道生變,已出彭城投往淮南鎮府,要他們早做準備,以免被偷襲。柳監察發信是五天前的事,徐州那邊現在可能已經跟戍卒打起來了。」
女皇難得地放軟了聲音,她俯身想握住主父的手,被他厭惡地瞄了一眼,手停在半空,卻聽他說:「我恨你,李貞一的女兒可以叫你阿母、我的兒子卻只能叫你陛下,李貞一的孫女、重孫,你抱了就不放手,我們的孫子孫女,到現在連名字你都叫不全。我恨妳!我本能做一方封疆大吏,起居八座、名標國史,但是托你的福,我只能列在後妃傳,就連死後,我也不能入家塋、不能入家廟,要和你綁在一起!活得越久,我越絕望,也越恨你,一天比一天恨你……」
「好啊!來一錢!」虞璇璣應了一聲,胡餅販子拿張洗凈的竹葉包了兩塊胡餅,麻繩一繞一綁,交給一旁的小女兒,那女孩子奔過去,把胡餅放進緋華腿邊鞍袋,順手接了通寶錢。
「這就是我擔心的!你們母女對皇位無心,但是韋奉正呢?你只有棠華,但是他還有韋保泰,他難道不為韋保泰打算嗎?若他們父子有心做個太祖太宗,到那時,你和棠華怎麼辦呢?」主父一句一問,句句打在公主心和*圖*書上,他直盯著公主,絲毫不敢放鬆:「自你幼時,我疼你愛你,你尚且心向生父,你對韋保泰如何呢?有朝一日他能登大寶,難道你真能穩坐皇太后之位嗎?」
「既如此,看在五十年的情份上,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主父緊抓住公主的手,她一抬頭,正對上主父凌厲嚴肅的眼神:「天地神靈為鑒,我要你發誓,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讓昭夜這一系繼承皇位。」
「昭夜也好、玉瑤也好,甚至昭夜的任何一個兒女孫兒都好,總之,你都要保證蕭家基業會傳到昭夜一系手上!」
郭供奉在一旁聽了,震驚地看著韋尚書,桂林到長江少說也有兩三千里,這麼長的路程,沿途多少郡縣城,全都裝死不報,都是些什麼心態啊?她很想說話,但是御史台私下盡可以開台主的玩笑,卻最忌公私不分,在公事上說廢話的笨蛋就等著被台主趕出去,所以她只咬住了嘴唇,靜待台主發言。
公主的手被主父握得生疼,她卻挑了挑眉毛,淡淡地笑了:「皇父多慮了,女兒從來無心做皇帝,棠華更是連天下十道都說不全,就是要我們登基,我們娘兒倆也做不穩,阿母不會這麼傻,把大位傳給我們的。」
「你要去見李貞一,就說你要專心照顧我,要請立皇太孫,但是玉瑤年輕,需得一個丈夫輔佐,而玉瑤說了,百官中只看中一個李千里,非他不嫁。你去,去求他,讓李貞一千萬促成此事。」
太子聞言,墮下淚來,哭著說:「爹……我什麼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主父抬起臉看著她,唐安公主和女皇生得很相似,唯有嘴唇生得不像,主父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看著她,她將葯碗遞來,主父飲畢,對著她凄然一笑,啞聲說:「昭陽啊……」
「廢昭夜必立昭陽,如你所言,韋駙馬是人中之龍,他輔佐昭陽,比昭夜治國強。再說,做女兒的接她娘的位置,又有誰敢放半個屁?」女皇難得地說了粗話,卻依然犀利如刀,眼風一瞟:「天下只有一個主人,百姓萬物都是朕的,你,也一樣。」
「他只要待到駙馬官齡滿四十年就夠了。」
「喔,原來你不是虞監察的兒子啊!那我就XX你娘親的XX!」滿嘴娘親的小校對這種不識趣的新兵自然要好好教訓一下。
「比起在前面當出頭鳥,韋奉正更喜歡藏在後面指指點點,他唯一的弱點就是太重情,李千里是他視如己出的學生,如果是李千里做皇夫,玉瑤的皇位就穩如泰山……李千里是個單純、長情又愛背責任的人,玉瑤若是生個孩子給他,看在孩子份上,他就會死心待在宮裡了……他跟李貞一……很不一樣啊……」主父恍惚地說著,他喃喃地說:「玉瑤啊……玉瑤啊……」
小校們也揮手回禮,回頭瞠目怒罵小卒:「看什麼看!看你娘親嗎!」
主父沙啞地開了口,他仍看著牆,有些混濁的目光里閃著一絲悲涼:「你當年說過『在外https://www•hetubook.com•com頭,你是朕的,在家裡,朕是你的』,可是這麼多年,你從來都不是我的,你寧願在西京等他哪天高興了來見你一面,也不願到東都陪我,說到底,是誰給誰難受?」
舉目四望,只見沃野千里,在西南處一小群一小群在移動的東西,就是果兒前陣子去看過的魏博鎮牧場。她昂首西望,平原上似乎看不到盡頭,但是當初來時,曾見過橫亘在河東河北間的太行山。
話說到這個份上,公主無可奈何,只能一跪:「皇父不曾虧待女兒。」
「啊?找中書相公嗎?」門卒問,見韋中丞點頭,便說:「相公往大理寺去了。」
而七百多裡外的東都,差不多同時,幾匹朝廷驛馬奔入皇城,直入御史台,不一會兒,韋中丞奔出東都御史台。東都御史台在皇城最外面,韋中丞氣喘吁吁地沿著右掖門街往北直跑,經過東都十六衛、東宮諸坊、東西朝堂、中書門下外省、諸率府……等官署的聚集地,跑到宮城與皇城銜接的長樂門前就已經快沒力了,拚死出了長樂門,再喘著氣爬上青石階,在宮城入口廣運門亮出魚符表示身份,這才衝到中書省里。
「皇父,我是你的女兒啊。」唐安公主誠心地說,她是和太子不對盤,但是對這位皇父,還是有感情的。公主是女皇十七歲時生的,兩歲時,褚令渠剛成為主父,那時,太子還沒有個影兒,女皇白日問政,主父橫豎無事,也就來照顧公主,除了餵奶不行之外,其他全都包辦了。
此言一出,主父便睜開了眼睛,看向公主,搖了搖頭,公主便笑著說:「請將不如激將,女兒就知道皇父心腸好,不忍心下人受苦,皇父也心疼心疼阿母,這匙葯都等了好半晌了,皇父就開開金口吧!」
「緋華……再過幾天,就能回東都去啦……」虞璇璣拍了拍緋華,低聲對它說話。已經幾個月不見座師,上次大起膽子送的緋羅,也不見他回應,不要是在東都見到什麼名媛名妓,就把函谷關上的事給忘了吧?
「她生得出我這麼大的兒子嗎?」顯然是菜鳥的新兵嘟囔著看了虞璇璣一眼。
「校官,不要動不動就提我娘親啊!大家好歹都認識嘛!」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主父握住公主的手,他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血濃於水,我能夠理解。但是我們父女五十年,你捫心自問,我可曾虧待你?」
朝廷中心如此,天高皇帝遠的河北更是如此,侵街的鋪肆比比皆是,只是魏州畢竟還是個大城,算是有點王法,侵街涼棚出檐下后不可多於三尺,顏色也只能用雜黃,因為要留道給兵卒。
殿外本就下著雨,此時越發大了,公主拉了太子一下,兩人快步離去,只留下帳中的女皇夫妻。像是收到什麼指示,一眾宮人也輕悄地退出,隨著門的開合,一線灰白的光透入,帶進殿外的濕氣,而又迅速地暗了下去。不久,就聽見殿外傳來篩糠似的沙沙輕響,空氣中倏然充滿和_圖_書雨的氣息,雨中游移不定的光線,讓本就幽暗的紫蘭殿像是一下子被壓進了水底,外面的人進不來,裏面的人也出不去。陰暗的紫蘭殿深處,忽然火光一閃,有人點亮了一盞微弱的油燈,酥油特有的暖香飄散開來。
說完,女皇便走了,唐安公主與太子連忙入殿侍奉,公主見那半碗葯還沒喝完,便說:「皇父,這葯涼了,一口飲了吧!」
「來人!快來人!」太子揚聲大喊。
「陛下,東都御史台急報。」
他一口氣奔到中書令廳外,一出口一連串話地說:「下官御史中丞韋求見中書相公!」說完,連靴子都沒脫就踩進中書令廳,進去一相,卻不見人:「人呢?」
「朕不屑做個女人。」女皇拋下一句,拿起一旁的手杖,包金的杖底敲著地板而去,沉重的木門拉開,她冷然地說:「命諸相來見朕,還有武太師父子,叫他們入宮。另外,去南山把李國老請來,不來,就把他綁了帶來,朕今日一定要見著他!」
徐州戍卒嘩變的軍報,傳到女皇手上時,距離李千里得信的時間,又過了兩日。女皇正在紫蘭殿中,照看主父的病,太子親捧著葯碗,讓女皇一匙匙送入主父口中,唐安公主雖非主父所出,但是好歹也是名義上的父女,因此雖不像太子那樣衣不解帶地守著,也是三不五時就入宮來看一看,此時也捧了手巾面巾在旁,等著主父吃了葯好替他擦嘴。
驛館外貼胡餅的,把灶生得正熱,見她出來,大聲說:「虞監察,來個胡餅啊!今天有夾肉的。」
話說到此處,主父才又張開嘴,女皇一匙葯喂進去后,接過太子手中藥碗,冷漠地說:「都退下吧!昭陽昭夜也出去。」
一個內侍迅速進來,遞上御史台急報,女皇一揮手,他就迅速退出。女皇看完后,回頭看了主父一眼,已是平日一國之君的冷漠嗓音:「武寧節帥壞事,你薦的好人!回京前,朕讓駙馬去勸李貞一出山執掌國政,就是怕關東突然竄出什麼雜魚來壞事,這倒好,李貞一不出山也得出山了。」
「皇父……」
主父緩緩地合上眼睛,他知道自己時日未盡,只是要稍稍休息一下……腦中一片混沌……都說為母則強,他這男人主內這麼些年,倒是這為父的心越發強硬了……誰都不能阻攔他的血脈成為一國之君……誰都不能……
按梁律和坊市令,只有各城內的官市才能買賣東西,百姓可在家中設作坊,但不能在坊街上公然買賣。可是市內店鋪有限,小民百姓如有急需,要趕到市內又太不方便,因此,百姓直接到作坊中買東西的狀況屢見不鮮,腦筋動得快的人,以家為鋪的也就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頭來,甚至整條街都賣同樣東西的也不是沒有,法不治眾,就是西京東都的京兆萬年等縣衙也是防不勝防、禁無可禁,遂默許了這種違律的行為,除了鋪肆將座位、攤子、涼棚擺出家門,侵佔坊街大街時,出來管一管之外,其他時候也不太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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