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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翻御史大夫

作者:謝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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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梁傳奇《曲江靈應傳》

番外

梁傳奇《曲江靈應傳》

生以進士擢第,獻來罪人《羅織譜》注于台主,破格拔為監察御史里行,西京目為烏台新秀,五姓五品諸人皆來求親,生以功業未成卻之,實因心念魚氏,不忍令其為妾媵耳。未久,魚氏孕一女,小字曰星,生更憐之。然生性耿介冷峭,得罪諸藩,某藩偵知魚氏為生之所愛,遣亡命徒白日入李家欲捕魚氏,生午後歸家,見遍地狼藉,乳母家人盡皆為葯所迷,奔入內堂,愛女橫屍于堂上,而魚氏不知所去,亦不見賊人,生誤以魚氏與人淫奔又殺女以示絕情,羞怒交集,性情大變,指天咒誓必殺魚氏以報殺女之仇。
若干年,李生以監察御史轉起居舍人,知制誥,典同州刺陝州,轉吏部尚書,爵趙郡開國侯,遷御史大夫,拜中書門下三品,性格乖僻,百官無敢將女嫁之,恐女為其所虐。嘗知貢舉,入闈時,見有一考生面目,男生女相,赫然便是魚氏,詳其姓氏,竟又姓余,遂百般刁難,無奈餘生博古通今難掩高才,又登鴻辭,一時名揚天下。李生又強逼https://m.hetubook•com•com于吏部,將餘生收入御史台,百般脅迫威逼,命其改換女裝,然餘生仍以師禮恭敬相待。
嗟呼,情之所致,雖人妖兩隔,亦不能阻也,李生雖欺逼同僚,百官見之則愁,然能悔過,從一而終,不以異類亡其誓,亦有可取之處。

時弘暉六十一年夏六月,京兆杜釉雲。
予嘗使南照,途經桂州,聞土人言此事,歸京言于妻舅,恰舅識李生族人,知之甚詳,詳述其事與予,命予為傳記之,予私命為《御史大夫懺情錄》,然舅閱后,以為《曲江靈應傳》較合其事,遂從之。
未料同列奏李生欺壓同僚、魚肉百官之狀,敕命謫往桂州,群僚額手慶賀,惟餘生出言相護,遂貶往江州。起行前日,餘生置酒于曲江,邀李生往之,李生入,堂中一金衫佳人,容色不改,正是當年魚氏綺年玉貌,李生憤懣欲狂、目眥幾裂,戟指咒曰:「賤婢!何曾薄待于爾?竟殺吾女!今當殺爾以酬愛女。」
言畢和圖書,天外雷聲震動,魚氏昏厥不起,狀若熟睡,李生扶起,卻無氣息,不久化為金鯉,釵鐶衣裙如蛻,鯉身不過一尺,李生捧于手,方知妖魅有情如此,痛悔難當,上書求贈餘生趙郡夫人,君王怪問,李生泣對其事,上亦憮然,遂允其奏,葬魚氏于曲江亭畔,上書〈皇梁故文林郎監察御史贈趙郡夫人魚氏墓〉,盡哀而別。數年,上赦之,生重任御史大夫,執掌台務凡三十年,持盈保泰榮寵不衰,終生未娶,上欲為媒,生對曰:「亡婦雖為異物,然情深一往無懼,臣以丈夫,不能保妻護女,又報以咒詛怨恨,亡婦以妖魅之身本可延年,因臣所累,竟為天所殺,臣實愧之,雖有鸞膠,不忍續斷弦也。」,上感於其情,遂不迫。
生仗劍于手,直指魚氏咽喉,魚氏不避,泣曰:「請君聽妾一言,死而無憾也。今日一別,恐無相見之期,妾實曲江鯉妖,百年修真,得化人形,苦無知心,唯君當年恩待,遂薦于枕席。然禍亂橫生,女為賊人所害,妾傷重,遁入曲江,https://www.hetubook.com.com十年修練,知君有此一劫,特化男身前來解難,未想天意難違,望君往桂州莫要再起奏劾欺壓同僚,多修恩德廣結善緣,以求存身保泰,妾今泄漏天機,已無明日,此心此情,望君知之。」
某日風狂雨驟,曲江暴漲,生憂心於友,抱陶缸至水,欲撈友避雨,至亭間對水喚之,金鯉不見,生惶急,雨至,生困亭中不得出,忽有一人自雨中來,曰:「郎君救我」。生迎入亭內,其人著金衫,芳姝明媚,泣曰:「妾教坊伎魚氏也,應某官人之召往曲江,人盡散去,妾亦辭,未想官人慾強凌,妾奮力捍禦,掙扎至此,望郎君救我。」。
題解:本篇《曲江靈應傳》出於無知閣抄本《補蘭台秘記·弘暉朝記》,《蘭台秘記》為梁國初年史官謝金愚所撰,補記不知何人所作,弘暉朝事尤詳。內容記敘鯉妖魚氏因為感受到李生恩待之情,化為人身相許,本來完美和樂的愛侶卻因賊人攻擊造成誤會而分開,透過魚氏堅貞如一的愛情,反襯出李生性格中的和-圖-書矛盾,而最後的懺情則帶出人妖殊途生死兩隔的遺憾。文中的李生俱考為當時的御史大夫李千里,而魚氏則是他的門生與情婦虞璇璣,學界普遍認為,作者是李千里的同黨杜釉和座師韋據源,他們二人與李千里的關係十分融洽,可能是一篇友人間的戲謔之作。
生,義夫也,善劍,聞女之說,允匿女於家,雨稍停,生引女入院中,見金衫盡濕,女體弱力微,似不勝羅綺,目生憐惜之意,女亦含情凝睇,恰生之乳母至,引女而去,生累眄于女,女回首盼睞,光彩艷麗,情甚相慕。
入夜,生修飾容儀,喜躍交並,引鏡自照,思女之容,唯恐不諧也。忽聞啟扃,乳母捧魚氏而至,笑曰:「至矣至矣,郎君當迎。」生危坐久矣,猶疑夢寐,女謂其嫌於己,以扇掩面,羞赧欲走,生見其欲走,驚起,急牽其袖曰:「忍相棄乎?」,女背立對曰:「安敢棄也?妾劣質庸姿,懼郎君之惡耳。」,生愛之發狂,急擁女曰:「何惡之有?患不得配也。」,聞生言,方回眸去扇,暈生雙頰,容色和_圖_書較於先前更艷,乳母見此,掩門而去。生擁魚氏入帳,引臂替枕,極其歡愛溫言寬慰,魚氏亦婉媚而對,盡意承歡,嬌羞融洽,果如乳母之言,恰似翠鳥雲路也。
雨過,女言于乳母:「官人勢大,兒歸於教坊,恐為其所持,姥無女、兒無母,願執子禮事姥。」,乳母笑曰:「汝容貌姝麗,以兒事老嫗,未免可惜。郎君年少,尚無妻妾,老嫗為汝謀,今宵便登雲路也。」,女低然羞對。乳母入白于生:「老嫗賀郎君今夜為新郎。」,生怪問:「新婦何處?」,乳母對曰:「魚氏女也。」,生聞之驚躍,乳母徐告之、細囑之,自往籌劃。
國初,趙郡李生,應舉入京,讀書于曲江池畔。閑時臨水觀魚,有金鯉游至,生嘗擲茶果豢之,生性冷峭,獨居無友,見鯉身通體金黃,曲江罕見,憑水熟視,鯉于岸邊周旋流連,似覓友伴,然池魚皆避其而走,生思及己身,遂善待之。每至日暮,鯉來亭下,生必備餅餌酬之,又嘗抒懷于鯉,鯉半出水面,似曉人言,生稱之魚友、引為知己。
《曲江靈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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