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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往下看，是她自己的名字，小蠻兩個字寫的又俏皮又好玩。他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笑容。

他第一次有哭笑不得的感覺，將她的手腕掰開，捏住下巴，小蠻被迫張開嘴，他看了看，果然是流了點血，不過好在沒咬傷舌頭。他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盒子，蘸了一些藥膏，再從門口把她拽回來，重新強迫她張嘴，將藥膏塗在她舌頭上。

她怔了很久，最後摸了摸他的頭髮。

他身後四個黑衣人頓時分開，在院落里各處大肆搜索，連附近的森林也不放過。最後齊齊聚在那人面前，道：「沒人。」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門被輕輕關上。

他抬頭四處看看，似是在端詳這屋子的構造，過了一會，突然吩咐：「去柴房，柴禾下面一定有玄機。」

他定定望著外面：「我是說，快下雪了。」

天權動也不動，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那人道：「你的所學都是我交給你的，暗道在哪裡，我怎會不知。」

見玉。

天權柔聲道：「真的嗎？」

那人一點也不驚惶，說道：「香爐里的香是千年不醒，很不錯。」

什麼快來了？她疑惑地看著他。

天權一個人站在雪地里，不知看著什麼，她沒穿鞋子，只能站在門口看著他。她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又不知怎麼說，所以只能默默站在那裡。他看著天空，她看著他。

她的字跡並不好看，很有些拙劣，但十分正，和*圖*書所以並不礙眼。

天權緩緩起身，隔著窗戶，低低叫了一聲：「師父。」

她舌頭的傷處沾了藥膏之後變得又麻又癢。好像不太聽使喚，說話還是含含糊糊：「你說的懲罰。就是這個？你師父打地？」

他一把抱起她，走進屋子。

那四個黑衣人立即上前用劍抵住他的背心。

她低聲道：「我愛的是澤秀。」

終於，長鞭收了回去，一個冰冷平板的聲音響起：「小丫頭呢？」

小蠻嚇得再也不敢踹，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去推，他抬手一撈，就將她撈進了懷裡。

院子里不知何時多了五個黑衣人，和夜色糅合在一起，淡得幾乎看不出來。

過了很久很久，天都暗了，她的腳也凍得沒知覺了，天權才緩緩回頭，看著她的臉，面上有一絲奇異的笑，竟然讓人覺得有一種極妖異極艷麗的美。他說道：「小蠻，我會甩開那些束縛的。」

他笑了笑。將她慢慢放下，摸了摸她的頭髮：「好了，不要說話了。一個時辰之後舌頭就不會痛。」

「一個時辰里不要說話不要喝水，很快就好了。」他一面塗藥，一面交代，低頭看她兩眼水汪汪的，又惱又鬱悶地瞪著他，神情實在是很可愛的。他手指上的觸感溫潤滑膩，心中不由微微一盪，竟捨不得把手拿出來。

那人道：「是你放了她。你又不聽我的話。」

他沒有抬頭，柔聲道：和*圖*書「別說話，不要說。」他握著她的腳，用手心去溫暖它們，過一會，低聲道：「我很快會送你離開，你不能再待在我這裏了。」

最後，他看到了澤秀的名字。

天權露出一絲笑容：「都是師父教的，弟子總不算辱沒師門。」

天權輕輕笑道：「你也是心疼我地。」

那人還是點頭：「不錯。你殺黑蝙蝠用的是烈火霸，剛好克了他的陰寒路子，所以毒發身亡極快。」

天漸漸黑了下來，天邊那一抹乾涸地紅也漸漸褪去色澤，變成了無窮無盡的濃黑。

她沒搖頭也沒點頭。

天權轉身去燒水，那人袖袍忽然一動，一道銀光直朝他後腦襲來。「鏗」地一聲，銀光被神武弓擋下，他將弓拉得飽滿，弦上三根鐵箭，正對著那人。

天權靜靜看了她很久，突然開口了，他的聲音很低，也很輕：「喜歡地，是吧？」

為首那個黑衣人沒有說話，下一刻勁風撲面，一條長鞭猶如黑蛇一般，嗖地一下游到眼前，兇猛地撕咬下他身上的一塊皮肉，他的胳膊頓時紅了。長鞭並不留情，還在不停抽過來，他身上的白衣幾乎被血染紅，卻還是一動不動。

「好了，走吧。」他微笑，將她從床上拽起來，飛快出門，推開院后柴房的門，一把將柴禾掃開，然後輕輕一拍，下面登時露出一個暗道來，他輕輕推了她一把：「進去躲著，不要出聲。明天早上hetubook.com.com你就可以走了。」

他的手指還留在她嘴裏，忽然抽手低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個輕輕的吻，小蠻抬手就去抓。然而看到他身上的鞭傷，一時也不知道該抓哪裡，只得頹然放手。

然後他大步走了回來，用力抱住她：「只要你看著我。」

天權淡道：「走了。」

那四個黑衣人立即答應了一聲。

她的腳被凍得又紅又青，天權將她放在床上，握住她的雙腳輕輕呵了一口氣。小蠻靜靜看著他，良久，才道：「天權，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第一次有要落淚的感覺。

她纖細的身體在最後一抹黃昏的艷光中閃爍，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天權忍不住伸手抱住她，臉貼在她的心口，輕輕喚了一聲：「小蠻。」

「很好，你很好。」那個聲音一點喜怒哀樂也沒有，像個石頭人。

話未說完，忽聽「撲通」數聲，那四個黑衣人突然撲倒在地，動彈不得。

那人淡道：「所以你殺不了我。你會用什麼手段，我都能猜出，對我完全沒用。」

他轉身就要走，小蠻急道：「等等！你……你是要做什麼？」

他走到窗邊。輕輕推開窗戶，外面的天空顏色極古怪。暗暗的發紅。像乾涸地血液，他吸了一口氣。低聲道：「快來了……」

「走了？」音調陡然升高。

那人居然點頭：「很好！」

他打開床頭地一個箱子，取出一套衣服，正是她m.hetubook.com.com被接來這裏地時候穿的，還有她地兔皮靴子。他將衣服放在床上，然後半蹲在她身前，將她身上那件夾袍輕輕脫下。小蠻本能地伸手去擋住身體，他輕柔地握住她的手腕：「別，我替你穿衣服。」

「你下手真狠。」他苦笑，將身上的白衫解開，上面密密麻麻居然全是鞭傷，似乎是剛被打不久，紅腫流血，方才被她一踹，血流的更厲害了。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夜幕濃厚，又開始下雪，雪花從敞開的窗戶灌了進來，他卻並沒有關窗的意思。

他將柴禾重新堆好，然後慢慢走了出去，走回屋子，香已冷，燈已滅。他新點了燭火，打開香爐重新丟了香餅進去。然後就靜靜坐在案前，將她在紙上寫的亂七八糟的米字拿起來看，一個個看過來。

或許她也說不準對他到底是什麼感覺，極複雜。單純用喜歡或者不喜歡，完全不能描述。

她沒說話，好一會，才勉強把頭別過去。

再往下看，有兩個字突兀地刺在他眼裡，他渾身彷彿都要被刺得一顫。

他將那張寫滿亂七八糟字體的紙小心拿起，摺疊得整整齊齊，放進了懷裡。

「噓，別說話。」他柔聲說著，手指不由自主緩緩摩挲著她的舌頭。她的臉越來越紅，突然閉緊齒關去咬他的手指，誰知他的拇指也伸了進來，細細揉捏。她渾身都有些發軟，再也咬不住，抬腳去踹他，剛好踹在他肚子上，他臉色有些和-圖-書微微的變化，沒一會，他身上的白衣就被血染濕了一塊。

他微微一笑：「不錯，早就被她逃走了。」

小蠻獃獃站了一會，又趴去案上練米字，連著寫了好幾個，只覺心煩意亂，把筆一丟，推門也走了出去。

天權沒說話，他捧住她的臉，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下去。他的唇極熱，像是快要融化一般，或許他真的要燒灼起來，成為一團火。她幾乎要窒息，最後他的唇落在她左耳的花海上，細微地說道：「我愛你。」

天權淡道：「我沒必要所有事都聽你的。」

那人身形一閃，已然進到房間里，雙眼猶如冷電一般，盯著天權。他動了一下，輕道：「師父要喝茶么？弟子這裡有松枝上的雪水。」

他沒說話，將她輕輕抱起來，抬頭看著她，輕道：「小蠻，哪怕只有一點點。你喜歡我嗎？」

那人「嗯」了一聲：「也好。」

為什麼？她用眼神問他。他沒有回答，直到將她地腳掌捂熱，他才起身，將她抱著坐在自己腿上，面對面抵著她的額頭：「這樣就很好，真的很好。」

「拿走啦……」她模糊不清地說著，拿眼使勁剜他。

他也還是笑：「師父到底是師父。」

下一刻他就將她推進了暗道里，再一拍，地面一下合攏，再也見不到她的一片衣角。

他在她臉上吻了一下，終於還是放開她，一件一件替她將衣服穿好，最後拿起梳子將她的長發梳通，綰了一個很美的髮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