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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他心頭一沉，剛要說什麼，卻看清楚了歲月臉上的愧色，便說道：「她沒有死，也絕不會死。我們贏了這一仗，她就會回來。」

隨著天色漸亮，林中異獸愈加躁動，粗狂的吼叫聲響徹山林。異獸們把山林的邊緣圍得水瀉不通，卻沒有一個敢搶先衝進空地。

一隻三頭鳥張開嘴，面目猙獰的火龍脫嘴而出，沖向白影兒，瞬間將它吞沒了。很快，原地只剩下一團灰燼。

不二往東面的天際瞧，從大地與天空相交的長線往上，橙紅色由濃至淡。橙紅與淡藍間，是似灰似黑的一帶薄霧，繪成了極美的一幅畫。也許這是人生中的最後一次日出。

「那你喜不喜歡她？」

「轟」一聲巨響。

她渾身都在顫抖。他感覺到了。

「爹爹。」

「歲月！」他壓低了聲音，驚喜地說道。

（二）

「待會兒，」魁木峰說道：「我會催動【翻山倒海】，然後衝上去製造混亂，這些異獸一定會跟進——你就趁亂衝上去，按計劃實施……」

「你說呢。ｗww•ｈｅｔubｏoｋ•com•com」

小艾達說道：「就到這裏吧，再往後我就幫不了你啦。」

「那好，」不二道：「聽我指揮。」

歲月凝望著他，「我愛你。」

到達山頂的時候，距離果樹成熟只有兩刻鐘了。

來罷。來的越多，場面越混亂，越好。

山頂上的異獸嗅著這香氣，漸漸又躁動起來。

歲月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有些發顫，臉色紅的厲害，「我得去找猿王了，好讓他們早一點行動。」等她往南面林子走的時候，背影顯得有些慌張。

不二轉過頭，心裏有些驚喜——在他的潛意識裡，魁木峰應該折在鶴棲湖了。

大地劇烈的搖晃，山上的樹東倒西歪地搖著，異獸們驚吼著鑽出了林子。

如果這是世界果實的香味，就怪不得血祭族人千方百計想要得到它。

「啾！」

不久之後，歲月鬆開了他。

「你不想去上面看一看？」他說道。

「你的空間神通用掉沒有？」

「魁兄，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魁木峰指了htｔps://m•hｅtu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指自己右邊的肩膀——整條胳膊沒了，傷口敷了草藥，似乎結痂了。他臉色發白，說道：「抓緊罷，太陽馬上出來了。」

果實離成熟一步之遙，香氣濃郁到了頂點。

歲月見了，不禁低呼一聲，「啊，通臂猿猴！」

（四）

「不，」小艾達說：「我不敢看。如果您輸了，我會很難過的。」

這個時候，不二掌心微微震動，攤開手掌，種子傳來了楚月的聲音：「隊長，我儘力了——估計也就是太陽升起前剛剛趕到。」

「魏兄弟。」

山頂邊緣的山林里，到處都是異獸，各自聚集在一起，低吼著，盤桓著，朝著世界樹虎視眈眈著。

山上遠比他想象中熱鬧，異獸們嗅著香氣聚到這裏，成群結對往山上趕。

歲月吻了上來，他緊緊抱住她，不願分開。

他注視小艾達，她的眼睛深邃得像夜空。

「還沒。」

小艾達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額頭，在他耳邊小聲說道：「爹爹，請相信我。只要你能贏，你的願望就和圖書一定能實現。」

歲月聽了，摟著他的脖子往後仰了仰，笑著看他。

有個熟悉的身影從南邊的林子閃了出來。

這樣可不成。不二靜靜看著空地中央的三頭鳥，腦子裡一通急轉，苦思破局之法。

魁木峰的聲音在不二身後響起。

距離日出只有盞茶的功夫。

「我和靈猿國的猿王說好了，待會兒他們也會衝上去助陣。」

歲月深深瞧了他一眼，說道：「我們失散了——她好像被三頭鳥抓走了。或者，現在已經死了。」

「別說這些怪話……」他說。

不二來到世界山腳下的時候，聞到了山上飄下來的異香。這讓他精神一振，渾身都是勁兒，感覺隨手一揮，就能把天捅開一個窟窿。

「我只喜歡你。」

隨著一聲虎嘯，一陣風過，從林子西北邊飛出個白影兒，眨眼間就竄到了世界樹跟前。

「鍾師妹呢？」他問道。

他確定歲月是在試探自己。這個時候，直面本心是絕不能使出來的。於是，堅定地搖了搖頭，說道：

三頭鳥耀武揚威地在空地上走來走wｗｗ•ｈeｔuboｏk.ｃom•com去。腳步聲啪啪作響，彷彿要把異獸們的勇氣踩爛成泥。

他愣了一下，很快意識到這是一個致命的陷進。

不二覺得她有點怪怪的，但也沒多想，回道：「給你們倆發消息，你們就是不回話。」

「【翻山倒海】！」魁木峰一聲低喝，背後顯出一尊身材魁梧的猿猴虛影。

往山頂中央瞧，世界樹東南西北各站著一隻三頭鳥，浩蕩的威壓裹挾著烈風四盪。

白虎！不二的心頭一跳。不是說白虎是世界森林里頂強大的異獸么，怎麼一下子也挨不住。

山頂的嘈雜聲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擔心我？」

不二越發覺得有些奇怪了，想了想，回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很重要的朋友。」

「什麼？」他愣住了。

不二也顧不上琢磨歲月是怎麼認出來的，渾身繃緊了準備出場。只見魁木峰單掌高舉，背後通臂猿猴法相也舉起了雙掌，一齊往地上重重拍去。

「我就娶你一個。」

「再見。」

可是，山頂上已然亂了，大群的異獸衝出了山林……

三頭鳥低喝著和圖書，鼻子里冒出了滿帶著殺氣的火星子，冰雹，霹靂，卻壓不下異獸的蠢蠢欲動。它們小心翼翼從林子邊緣探出腦袋，往世界樹冠里光芒閃耀的地方張望著。

「魏不二，」歲月跑到他身前，猶豫了一瞬，一下子撲了上來，「我想你。」

（一）

「瞧你嚇的，」歲月笑道：「如果我不在意呢？」

「嗷嗚！」

歲月點了點頭，摟住他的腰，在他耳邊說道：「我想聽你再說一次。」

「我也愛你。」他毫不猶豫地回道。

「真的，我沒騙你。」歲月道：「我們倆現在關係可好了。你把她娶回來，她作二房，我做大房，我不生氣。」

他笑了笑，把小艾達從背上放了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我一定會贏的。」

世界花又脫掉了一片花瓣。

他點了點頭，折了一些樹枝綁在自己的身上，混在異獸群中，向山頂而去。

「還鍾師妹……」歲月臉上泛起了一抹酡紅，「你就這麼惦記她？」

（三）

空地上的三頭鳥發了懵，在地上搖搖晃晃幾下，才想起自己有翅膀。扇了扇肉翅，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