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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的學生都在點頭，陳道名他們演戲的時候特別認真，看上去很眼裡，但實際上人非常好，學生們對角色有問題，拿著劇本去問，他們總是很耐心的給大家講。

張然解釋道：「劇組遇到了一點麻煩，何秀凝的演員剛剛讓我給踢齣劇組了，現在缺一個演員。本來打算給學校打電話，找個女生來演。正巧你來了，你來演怎麼樣？」

張然帶學生到劇組有兩個目的，一是讓學生觀摩陳道名他們的表演，從他們身上學一些東西；另外一個就是讓他們跟劇組多一些接觸，了解其中的門道，等以後他們自己進組的時候才不會吃虧。

話一出口，張然就開始點頭，兩個月多沒見，張婧初的台詞功底有明顯的長進，應該每天都在堅持練習。

還有十二天開機。何秀凝的戲不多，如果集中拍的話，兩三天足以拍完。張然呵呵笑道：「婧初啊，你簡直是我的及時雨，出現得太及時了！」

周漢庭回頭看了一眼跟蹤自己的特務，將目光投向了台上的張婧初；而張婧初站在台上，一手拿著標語，一手拿著喇叭大聲呼喊道：「我們要民主，我們要自由！反對暴力，反對暴力！」

張然自己就因為不懂規矩吃過虧，不希望自己的學生重蹈覆轍：「去年有個女記者採訪張一謀，準備做一個鞏俐、章紫怡的三角專題。張一謀在接受她採訪時說了句『你是我進入千禧年見到的最美麗的女孩』，那個女記者就被打動了，在採訪之後她拒絕再做那個八卦ｗｗw•hｅtuｂoｏk.com•coｍ專題，並且銷毀了全部的素材帶，甚至連主管拿辭職相威脅她都不為所動。你們記住，多誇別人一句，對別人多笑一下，並不是什麼難事，但到了關鍵時候說不定人家就能因為這個幫你一把！」

陳正宏笑道：「沒有那麼嚴重吧，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不管她不就行了！」

張然嘗了一塊，感覺不錯，贊道：「手藝不錯！」

看著林慧茹遠去的身影，張然冷笑一聲，宣布劇組暫時休息，然後把班上的學生叫了過來：「今天這事你們也看到了，有什麼感受？」

「我過來探班啊，怎麼樣，沒想到吧？」張婧初快步來到張然的面前，可能是因為奔跑的緣故，臉頰泛著一絲紅暈。

「導演！導演！是我！」張然還沒走到街角，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了出來，同時，張然看到一道白色的倩影，飛快的向著自己的位置奔來。

張然又問：「演員情況怎麼樣？」

等了半個小時，陳正宏來了。

比如劇組有人對你說，你條件不錯，過段時間有一部大戲要上，有沒有興趣試試。如果是沒經驗的人，一定會急不可耐地說有興趣。但如果這麼說，人家肯定不會找你。正確的做法是欲擒故縱，要說「最近有一部戲要演，不知道能不能騰出檔期」之類的話，讓人家知道你很忙，這樣他們才會珍惜。

張婧初咯咯笑道：「送禮物得自願吧，哪有主動索要禮物的？」說著她打開塑料袋，從裏面拿出一個精和圖書緻的塑料盒，打開蓋子：「這是我做的點心，你嘗嘗！」

張然站了起來，淡淡地道：「已經七月了，學校馬上就要放假了，我們也該回學校去了。」

張然很認真地道：「陳總，不是我矯情。既然我參与了這部戲的拍攝，那我就希望盡量拍好，林慧茹表演真不行；再說了，我們班學生都看著呢，如果我連這點堅持都沒有，那我以後都沒法給他們講道理了！」

張然沒有動，只是沖陳正宏點了點頭。

張然見陳正宏的反應，有些奇怪：「怎麼，對方的來頭很大？」

分管群眾演員的副導演回答道：「A點就位！」「B點已就位！」

張婧初道：「7月15號開機。」

張婧初點頭道：「恩，《少年天才》我演廢皇后靜妃！」

張婧初笑道：「出什麼事了？」

說著，張然把自己的劇本交給張婧初，開始給她講戲。

周漢庭意識到這是一個擺脫跟蹤的好機會，快速向旁邊跑去；而張婧初也從台上跳了下來，開始逃走。

張然聽到有人找，覺得奇怪，跟著陳平向街角走去。

副導演回答道：「演員已經就位！」

劇組是一個小社會，三教九流都有，有年入百萬的大腕演員，也有靠下苦力吃飯的場工，其中隱藏著各種或明或暗規則。如果你不了解這些，可能碰得頭破血流還不知道為什麼。

半個小時候后，副導演過來提醒，所有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好，可以開拍了。

今天這事在張然看來，比較典型，在這個圈子裡這m.hetubook.com.com樣的人林慧茹非常多。仗著自己有金主、仗著自己有了點名氣，目空一切，這樣的人在這個圈子裡是站不住腳的。就像現在紅透半邊天的爾康，幾年之後會迅速過氣，就是不會做人導致的。

「開機！打板！」張然連發兩道命令，然後喊道，「開始！」

張然倒是不客氣，連吃了兩塊，抬頭看著張婧初，問道：「婧初，你到橫店應該是在這邊有戲要拍吧？」

街上的行人開始動起來了，周漢庭的演員從街道拐角往張婧初這邊走來；而張婧初開始大聲的演講：「同胞們，兄弟姐妹們！日復一日的貧困和飢餓扼住了我們的喉嚨，我們寧願鬥爭而是死！」

昨天辛辛苦苦忙了一天，要的就是這樣的認可。張婧初臉上的笑容頓時燦爛了：「你喜歡就好！」

陳正宏來到張然身邊，搬了跟凳子坐下，笑道：「不就是一個女配角嘛，用得著生這麼大的氣？」

張然對這場戲很滿意，高興地喊道：「很好，過了！」

張婧初一怔，《黎明之前》可是一部非常受關注的大戲，多少人削尖了腦袋都想往裡鑽，自己來探個班竟然就能得到一個角色，運氣也太好了吧？這樣的機會她不可能拒絕：「沒問題，我一會兒給小晚姐打個電話！」

「就是，昨天她的助理動作稍微慢了一點，她給了人家一巴掌，太可惡了！」

張然笑著道：「我不是說這個。不過才進組兩天，能夠讓這麼多人討厭她，也確實夠厲害的。我希望你們明白一點，我們https://m.hetubook.com.com這個社會是人情社會，娛樂圈尤其如此，特別講究人脈。想要在這個圈子待得長久，必須要學會處理人際關係。我不是讓你們刻意去討好誰，只要平常態度謙遜一點，對別人客氣一點，別人是能感受到的。你們要向陳道名老師他們學，他們演戲的時候非常嚴格，不拍戲的時候對劇組工作人員都是客客氣氣的。」

大街上，一百來個群眾演員和張然班的學生開始就位，兩個副導演在旁邊不住指揮他們的站位。拍這種大場面的戲比較複雜，需要多個部門配合，只要有一處出現失誤，全部得重來。

張然看著陳正宏，認真地道：「前些天我們剪了一集出來，效果你是看到了的，這絕對會是一部精品電視劇。我們這部戲就像一台上好的宴席，可是你非要塞一坨狗屎在裏面，這不是膈應人嘛！」

陳正宏沒想到張然反應這麼激烈，趕緊站起來，把他按到了椅子上：「你別急啊，我沒說不同意啊，有什麼事好商量嘛！按你說的來辦，一會兒我就打電話讓她走人總行了吧！」

兩台攝影機，一台對準周漢庭的演員，一台對準張婧初，給的都是特寫。

「你演的角色叫何秀凝，是這部男人戲里為數不多女性角色，雖然戲份不多，卻是一個能跟讓人記住的角色。」張然沒有廢話，給張婧初介紹了一下角色，「今天這場戲沒有其他的台詞，就是一小段演講，挺簡單的！」

陳正宏嘆了口氣道：「那倒不是，就是我一朋友要捧她，他這個人有點小心眼，要https://m.hetubook.com.com是把他的人開了，他會不高興的。要不這樣吧，這部分戲讓張建東老師來導？」

接下來兩人開始討論電視劇拍攝的相關事宜。正聊著，陳平走過來道：「導演，有人找！」

「張然老師，我覺得你做的對，就該讓她滾蛋！」

《少年天才》張然看過，是部相當不錯的戲，皇后本來是郝蕾扮演的，沒想到現在變成張婧初來演了。這就是蝴蝶效應吧！張然問道：「什麼時候開機？」

「何秀凝這個角色簡單，沒什麼難度。北電、中戲隨便找個大三大四的學生都能演。我一會兒給學校打個電話，找一個女生來演就是。」

就在這時，一聲哨子響起，緊接著一群拿著警棍的警察從街角沖了出來，向示威的學生撲了過來。街上的行人和學生四下逃散，整個大街一片混亂。

「婧初，你怎麼在這兒？」張然瞪大了眼睛，看著不遠處的女孩。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張婧初竟然會來劇組看自己。

張然拿起對講機問道：「群眾演員情況怎麼樣？」

「行行行，我聽你的，按你說的來。不過何秀凝這個角色怎麼辦？」

張然點點頭，拿起喇叭喊道：「各組準備，下面我們開拍！」

張然跟張婧初合作兩部戲了，算是老搭檔，很多東西不用說得太明白，一點就通。這場戲本來又簡單。沒講幾分鐘，他把陳平叫了過來，讓他帶張婧初去化妝。

張然確實沒想到，畢竟自己在橫店，距離北平幾千里，沒事誰會到橫店來探班，攤開手笑道：「來探班一般要送禮物的吧，我的禮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