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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靈主問：「蕭蘭是誰？」

楊戩搖搖頭，邁前一步，腳下凝聚出道道玄罡，化作了一葉扁舟，載著孔宣與小鷹。

楊戩頓時一陣無語，默默對敖心珂豎了個大拇指。

混沌海實在太過廣闊，根本看不到任何邊界。

有些底線，楊戩並不想一探到底。

近三百年間，敖心珂都在忙一件事——將四靈界互相拉近、擋在玄都城正前方。

「去幫你夫人！」

琉璃大墓頓時安靜了下去，一道道殘影漸漸消散，無人再言說什麼。

琉璃寶主囑咐楊戩不要輕易嘗試同修二法，待楊戩答應去找師父相商之後，方才送兩人離了聖人墓。

五色神光化作領域，源源不斷的混沌氣息被化作先天五行氣，在混沌海中的孔宣，跟在洪荒之中的孔宣，根本不是一個層級的強者。

「不知。」

「夫君何時將蕭蘭妹妹接來？」敖心珂笑道，「若她來了，我也可省心許多，就在後方安排打點，讓她領軍謀划，定可百戰不殆。」

與孔宣一同飛出玄都城的城牆，楊戩對著前方的混沌海輕輕一劃，低聲道：「這裏，可能就是以後抗敵的一處堡壘。」

琉璃寶主又嘆口氣，各處寶光漸漸收斂；當這處大墓總算回歸原本的靜寂，這位常年負責接送楊戩的聖屍殘魂，也在柱中閉上了那雙有些無神的雙目。

便聽孔宣道：「你這次離開七個月，它吃了我九件靈寶，如何算？」

「之前不是提過此事了。」楊戩不由想起了在梅山久住的鳳蕪與鳳珊，「自是可以的，但大劫之後才可；我先前與夫人有約，劫滅之後再談子嗣之事。」

就好比楊戩手中的那兩張玄都大法師留下的「捲軸」，那便是老子親手所制，才有跨越混沌海的威能。

孔宣聳聳肩，言和*圖*書道：「你是要去拯救洪荒的英雄豪傑，我是被本族排擠的孤影單隻，此事與我無關。」

「老君南洲傳道？」孔宣有些奇怪的問了句，「為何？鞏固道門氣運？」

楊戩負手笑道：「萬一到時候能有呢？若是巔峰的戰力扯平了，卻因中下層戰力不足而落敗，真不敢想……盤古大神可能會踹開洪荒的棺材板，跳出來砍了咱們吧。」

此地哪裡是什麼藏寶窟，根本就是一凶地。

「無至強聖人，你籌劃再多也是無用功。」孔宣習慣用淡然的口吻給楊戩添堵插刺。

孔宣冷然道：「我何時答應你了？」

「咳！」楊戩稍微有些尷尬，「還是說說如何反攻的事吧。這幾百年滲透，咱們對王殃國了解也算透徹了，他們其中有不少洪荒出身的修士，這倒是有些麻煩。」

甚至，就算哪天突然蹦出一個真正的大道聖人，也不應感覺太過稀奇。

聽孔宣用戲謔的口吻說道：「看，我說的可有錯？論算計，誰能比得過道門三清？」

楊戩轉身與琉璃寶主言說幾句，他也要在外呆一段時日，無法繼續閉關了。

「還要去挑釁那些存在嗎？我們贏不了，後人更贏不了。」

這個大國的國號，楊戩數百年前還聽黑靈主提起過——便是黑靈主當時哄騙楊戩時說的「王殃」。

「孔大將軍，隨我出去征戰吧。」楊戩嗓音帶著少許疲累，「四靈界已統合的差不多了，也該找個機會向外征伐了。」

楊戩有些錯愕，「你是如何知道的？」

披著淺紫色霞衣的女子抱著胳膊靠在一根琉璃柱旁，不是孔宣又是何人？

也無外乎孔宣敢誇下海口，獨自去滅了王殃國。

弄清楚如何餵養小鷹，已是一兩百年前的事和圖書，楊戩已經餵了它不少靈寶，孔宣和黑靈主也在此地尋到了許多靈寶給小鷹吃，卻遠遠無法讓它「成熟」。

孔宣頓時停下步伐，一言不發的看向楊戩。

孔宣也點頭讚許道：「蕭蘭用兵確實不錯。」

「嗤。」孔宣忍不住笑出聲，「你這人，當真不知你腦子裡在想什麼。」

孔宣問道：「你不用守城嗎？」

勉強扯開話題，看著又在那爭論的三人，楊戩一陣心累。

「那好，我還是要你為鳳族延續血脈。」

……

黑靈主冷笑了聲，「若能隨便滅殺，何須你出手？」

「記上。」楊戩淡定的道了句，反正債多不壓身，而且孔宣在各個聖人墓中轉了近千年，腰包不知多鼓。

敖心珂有些自得的笑著，「夫君讓妾身多安排些探子出去，布置一張能匯聚訊息的大網，妾身如何敢不用心？」

他早就知道玄龜玄珠被鯤鵬竊走之事，卻不知玄龜玄珠竟有這般神通。

而且又因混沌海中存在數不清的裂縫、險境，以及糟亂沒有半點秩序的道則，想在混沌海中直接遠遁，非聖人不可做到。

楊戩笑道：「不也是未成聖的修士嗎。」

楊戩點點頭：「嗯，你聽小黑說了？」

這口吻，總帶著一些讓楊戩不太懂的憤恨；楊戩笑了聲，言道：「若想出去，須得勞煩前輩相送。不然心海界外無人指引，怕是會迷失其中。」

「再難也要迎頭而上。」楊戩道，「若不除了他，明日強敵來襲，他在背後打我們一計悶錘，到時當真是要一敗塗地。」

「哦。」黑靈主頓時瞭然的點點頭，看了眼敖心珂，又看了眼楊戩，指桑罵槐般道了句：「在上古時，人族得母身娘娘教化，以夫妻一始而終為美，如今的人族，呵，卻htｔｐs://ｗｗw•ｈｅtubｏoｋ.ｃｏｍ•cｏｍ是忘了這些傳統。」

楊戩與孔宣帶著小鷹走後，琉璃寶主輕嘆了聲，仰頭看著正上方不斷閃爍的靈雲。

楊戩不由想起了當年和孔宣拼殺的最後時刻，孔宣遁入混沌海之中的情形……

「兩位莫要因這些小事爭執。」敖心珂連忙出來降火，看了眼在一旁閉目養神的楊戩，只得繼續主持局面。

楊戩：……

話語頓了下，楊戩念此地遠離洪荒，在座的都不是旁人，忍不住說了句，「老君怕是要黑他們西方教一把。」

「不降者，便斬滅。」黑靈主如此言說。

這小鷹為何長大了一圈？

孔宣哼了聲，靠在那沉思少許，「也好，我在此地也逛的煩膩了。你還要在此地閉關？」

楊戩心底一陣叫苦。

孔宣哼了聲，轉身走向外面。

話說回來，就不能來幾位能獨當一面的雄性強者嗎？不過轉念一想，像孔宣和黑靈主這般的高手，確實難尋。

「倒是多虧你提醒。」楊戩笑道，「稍後去我夫人那邊，將化身打發過來就是了。」

「孔兄何往？」

「這不同。」孔宣目光中帶著少許譏諷，「上古時我曾與鯤鵬交過手，他當時韜光養晦，並未透露全力，卻已然有完全壓制我五色神光之姿。」

「好處為何？」

「我聽到了她和她師父說起了此事。」孔宣抱著胳膊，冷笑了聲，「你可知鯤鵬法力何等高深？」

小鷹吃的是一件寶物的靈性，越是年代久遠的寶物，其上的靈性對小鷹來說越是大補。

黑靈主和敖心珂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孔宣反倒有些嫌棄。

「王殃國的高手數量猶在四靈界之上，在已知的混沌海境內也是龐然大物。」敖心珂柔聲說著，「咱們的優勢，便是當年故意放過的雨靈主不知黑和_圖_書靈界與殤靈界與霧靈界一路，對方這次征伐，也斷然不可能動用太多高手。而且，我也在王殃國安插了諸多眼線。」

「飛愚，他到底有幾成機會？」

孔宣淡然道：「何必辛苦算計，我去這王殃國中開一場殺戒便是。」

故此，混沌海之中的生靈到底有幾何、這些生靈之中的強者又有多少，根本無法得知。

「就算後人不去，他們也終會降臨。」

楊戩唯有搖頭苦笑，想起潛鴻一個大道聖人掌管天道，還被三清師祖算計到死，也是無法辯駁什麼。

「咱們不是早就說好的？」楊戩有些錯愕，眉頭皺起，「孔兄似乎不是出爾反爾之人。」

原本楊戩可能會覺得千年太久，現在倒是不太心急了。

三個女子一台戲，楊戩看著她們三個很快就開始商議如何迎敵、如何反攻、如何迅速掌控雨靈主投奔的那個「大國」……自己反倒清閑了起來。

一道道宛若幽魂的身影，詭異的出現在琉璃墓各處，跨越無盡歲月的目光，聚在第八十一根琉璃柱。

敖心珂道：「我們要做的，是用玄都大師伯傳授的秘法，將這些高手化作己方助力。」

小鷹不是哮天犬，後者是什麼都吃，仙寶當狗糧；

楊戩道：「孔兄自提便是。」

孔宣頗為認可的點點頭，「三清做的不要麵皮的事何止這些。」

楊戩遞過去左手，讓小鷹站在他手指邊緣，抬手撫著小鷹柔軟的絨羽。

黑靈主目光帶著少許嘲諷，「那般秘法，當真比我修的魔功還要不講道理，道門若是急了眼，也可不顧什麼麵皮吧。」

玄都城這九重大陣、四大高手，聖人墓中還有心海界護持，更有一堆根本無法探底的聖人殘靈，以及那些窩在聖人墓中的先古強者……

這要是把蕭蘭帶過來，算什麼？他這ｈtｔｐs://wｗw•ｈetｕｂook•ｃｏｍ.ｃｏm個玄都城臨時守將麾下的四大天王？

它那黑白相間的羽毛也變成了淺灰色，仿若陰陽糅合化而為混沌一般。

「他有幾成機會？」

孔宣和敖心珂也輕輕點頭，楊戩垂目不語，卻並未提及玄都之前在降服黑靈主時，為楊戩所留的掌控元魂之法。

「這麼多年過去，鯤鵬有玄龜玄珠在身，實力甚至猶在你師玉鼎真人之上，甚至遠超你師。如此，你還要對付鯤鵬？」

楊戩看了眼肩上站著的小傢伙，頓時露出少許笑意。

它已經有半尺長短，有了一隻鷹該有的外相，但圓滾滾的腦袋有些虎頭虎腦，此時在楊戩肩頭駐足，眯著眼頗為享受，不斷用頭去蹭楊戩的臉頰。

「夫君，洪荒若有事忙你去忙就是。」敖心珂柔聲說著，「老君不是在南洲傳道嗎？夫君當不可錯過這般盛事。」

「而後他竊走玄龜玄珠，自此法力便會暴漲；幾位聖人聯手都無法留下那時的鯤鵬，被它展翅遁入混沌海中。」

「你當真要對付鯤鵬？」

「除妖師之事，不必孔兄勞心，孔兄可否相助我等一臂之力？統合混沌靈族，少不了五色神光震懾之威。」

「苦中作樂罷了，若我都不去樂觀面對前路，還爭個什麼。」

「半成。」

「我自然也是要出手的，只是我需保存些實力，應對一些變數。」

「還是談談迎敵的事吧，盡量減少傷亡……」

楊戩卻高深莫測的一笑，「不是，好戲應當還在後頭。」

「我道這混賬東西怎的這般精神，原來是聞到了你的味道。」

這項工程只需陣法便可做到，但進行的有些緩慢，大概再有個千年方能完成四靈界的聚合。

孔宣指了指楊戩，「他相好。」

真說起來，卻是多虧了……

爭渡混沌海，二人趕去了黑靈界，與敖心珂和黑靈主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