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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紹滿不在乎的道：「學術需要創新，你們這些只知道死記硬背的書獃子，不懂！」

「好！」

「說得沒錯！」

薛紹驚訝的眉梢一揚，「也就是說你一直都是孤兒，突然就冒出了兩個親哥哥？」

薛紹震怒之餘也有一點驚愕，問道：「武懿宗不是你的堂兄么？他明知道你是奉太后之命在綏州宣道講經、教化百姓，居然還敢對針對於你？」

「對。」薛紹笑眯眯的道，「現下，香湯已備床榻已暖，就等我去偷|歡行樂了。特意叫你同往，就是為了讓你從旁圍觀狠狠的眼饞一回。」

薛紹眉頭一擰，巧了，我正為此而來！

薛紹接過茶水抿了一口讚歎一聲，問道：「仙姑約我到這裏來，不知所為何事？」

李仙緣的臉皮直抽筋，「不去了！我不去了！」

薛紹不由得婉爾，一向八風不動雲淡風清的玄雲子，也會羞澀？

薛紹笑道：「大家趕路都辛苦了，先到客棧歇息一晚，有事明日再作計較。」

「告訴我，誰這麼大胆？」薛紹沒有咆哮，但是一字一聲就如同是鐵槍插在了地上，鏗鏘有力。

「公子百忙之人，若無重大事由貧道斷然不敢請動公子。」玄雲子說道，「數日前從長安來了一撥人，說是奉朝廷之命前來接管白鐵余留下的賊贓。」

月奴恨恨的道：「公子，我估計他們很有可能自己把那一尊大金佛給瓜分了，然後又來栽贓和構陷玄雲子！」

「咳、咳！」李仙緣在後面一陣乾咳，「你們是不是應該和-圖-書，收斂一點？」

「究竟有何隱情？」薛紹問道。

「對。」

此言一出，一群人刷刷的扭過頭來瞪著說話之人。

「此乃衙門公務，與你何干呢？」薛紹問道。

立馬引起一片應喝之聲。

薛紹哈哈直笑，「走吧，玄雲子在等我。應該是有正事。」

道場之中，濃濃的醋意幾成泛濫之勢。

「我也沒什麼秘密可言。」玄雲子的表情很平靜。

「是的。」玄雲子點了點頭，說道：「最初我也不相信，但是武攸寧和武攸暨說得很真實，他們甚至知道我身上哪處有胎跡，在被送出去的時候裹的什麼樣的襁褓，襁褓里又放著什麼樣的信物。最重要的是，他們說的這一切都得到了我的師尊孫真人的認可。」

「我就知道，你會舊疾複發。」李仙緣不懷好意的嘿嘿直笑，「我見到下台之時玄雲子對你竊竊私語，可是約了你在何處幽會？」

玄雲子點了點頭，說道：「其實從小到大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我以為我就是玄雲子，一個生於道觀長於道觀被父母遺棄的孤兒。直到我的兩個親哥哥武攸寧和武攸暨被太后叫到了長安做官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並與之相認。」

「謝謝……」玄雲子微笑的點了點頭，臉上居然浮現出一抹紅韻。

玄雲子也沒有挽留，只是小聲在薛紹身後說了一句，「公子得暇，請到清雲觀一敘。貧道有要事相告。」

「不知道。」

上千信徒滿懷驚訝的一同目和圖書送薛紹，走出了道場。

玄雲子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他們說我與白鐵余的關係非比尋常，並以此為要挾讓我供認至今隱藏的白匪餘孽，讓我戴罪立功。我看過他們給的一些名單，其中多是一些官員，想必是他們想要藉機構陷和打擊自己的政敵。除此之外，他們還讓我鼓動綏州的信徒們捐款捐物，美其名曰是要籌資進行綏州的戰後重建並撫恤戰死的軍烈家屬。這些我都不肯聽從，他們就威脅我說要派御史查我，並將我與白鐵余的『奸|情』公之於眾，讓我聲敗名裂！」

「關你什麼事！」月奴杏眼一瞪，「不愛聽你就把耳朵捂上！……稍後，你還得把眼睛捂上呢！」

玄雲子搖了搖頭，「他們說官府里收藏的那一尊金佛是假的。真正的大金佛，早已被白鐵余私下調包藏了起來，以備不時之需。他們還說，當初白鐵余想要娶我，於是就用這一尊大金佛對我下了聘禮。否則，我不會答應那門婚事！」

「你不知道？」

玄雲子的表情略微一動，「你見過孫真人？」

李仙緣眨了眨眼睛，「月奴姑娘，我想去參觀一下道觀膜拜道祖，拜請姑娘代為引路，不知意下如何？」

「原本是不相干。但是他們瓜分賊贓落入私囊，並要挾我幫助他們一起搜刮本地百姓，就與我相干了！」玄雲子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雲淡風清，但是薛紹發覺，她的眼神之中有了那麼一絲怒氣！

「你想喝洗腳水嗎？」薛紹在笑，拍馬和_圖_書而去。

薛紹一行人離開道場后，笑作了一團。李仙緣這個偽道士笑得最歡，毫不掩飾取笑薛紹不懂裝懂滿嘴胡言，搞砸了玄雲子的法會。

薛紹腳下略微停了一下，未置可否，走了。

玄雲子略微皺了皺眉，說道：「白鐵余叛黨被平定時，所有的東西都是公子率軍負責接管並封存的，與貧道並不相干，對不對？」

又是這個畜牲？！

薛紹牙關緊咬眉頭狠狠一皺，「混賬東西！」

「這人是何來路？」之前與薛紹搭話的藍衫青年小聲的嘀咕。

「……」李仙緣無言以駁，急得脖子都紅了。

月奴噘著嘴兒嘿嘿直笑，小聲的哼道：「公子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晚上月奴會好好服侍你的！」

薛紹微然一笑，「你放心，孫真人沒有和我說什麼關於你的事情。」

玄雲子皺了皺眉，欲言又止。

「這我知道。」薛紹說道，「我曾經親上太白山，請孫真人下山為裴公治病。」

「其實，我雖是姓武，但從我有記憶起，就沒有在武家生活過。」玄雲子說道，「最初我是跟隨太白醫仙孫真人學醫，後來孫真人又把我交給了嵩山的潘天師，從此我就成為了茅山教派的入室弟子，直至今日。」

「公子，月奴在此等候多時，你總算來啦！」月奴歡喜的跑上前來，接住了薛紹的馬韁。

李仙緣苦笑不迭，「我真不該來！真不該來！」

這還是薛紹第一次看到，玄雲子生氣。

「金吾衛將軍，武懿宗。」玄雲子說道。

玄雲和*圖*書子微微苦笑的搖了搖頭，說道：「我恥與敗類同姓！」

「仙姑，何不詳細說來？」薛紹問道。

「就是！」

「這不重要。還是說一下你和武懿宗的事情吧！」薛紹主動岔開了話題。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至從出征以來，難得如此輕鬆片刻。

薛紹越發好奇，「那麼當年，你的家人為何要將你送出去呢？」

「噢，我帶你去！」

兩騎出了城，望郊野的清雲女冠道觀而去。這個地方薛紹曾經在平定白鐵余之後來過一次，因此路途並不陌生。不消半個時辰，清雲觀就到了。未及下馬，薛紹就在道觀門口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窈窕身影。

李仙緣很無語的苦笑了兩聲，只得拍馬跟上。

「理由呢？」薛紹冷笑，「你一個女冠，哪來的本事弄走官府嚴密看管的東西？」

「上千人的大道場，他滿嘴胡言全無緊張與敬畏之心，想必不是等閑。」近旁一名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說道，「而且……聖英彷彿對他，特別的感興趣！」

玄雲子給薛紹換了一盞新茶，說道：「公子，這個故事很長。」

「別胡說！」藍衫青年的臉都紅了，帶著一絲慍意的道，「聖英怎會對這種不學無術的輕佻俘浪之輩感興趣？」

一行人找了家普通的客棧投宿，吃過酒飯之後已是日頭偏西。薛紹叫眾人各歸各房沒事不要外出惹事，然後私下叫出李仙緣，牽上馬悄悄的離開了客棧。

但是薛紹覺得，她的情緒有了一絲波動，她有些言不由衷。

「我就知道ｍ.hetubooｋ•com.ｃoｍ，你會在這裏。」薛紹下了馬在她臉上輕輕的掐了一把，說道，「你身為將官擅離軍營，私自跑到綏州來遊玩，就沒把軍法放在眼裡么？」

薛紹微然一笑，「我願聽。」

「最初沒信。」玄雲子搖了搖頭，「可是我滿月當天我的父親就因醉酒而落水淹死，喜事變成了喪事。他們就信了！」

「我至今記得，那一尊金佛約有一個成年人的大小，重達數百斤！」薛紹眉頭一皺，「在郭元振攻陷州城之後，我第一時間下令把白鐵余造下的偽宮殿和佛堂全都拆毀，那一尊大金佛是我親自帶人運走，收入了官府的銀庫之中嚴密看管。」

「可是他們非要賴上我，說我私下藏匿了一尊金佛。」玄雲子說道，「就是白鐵余起事之初用純金和珍稀珠寶所打造，然後預先埋入地下以備自己挖出，用來蠱惑百姓的那一尊金佛。」

「然後，你的家人信了？」薛紹問道。

玄雲子苦笑的搖了搖頭，「按照武攸寧的說法，當年我家裡很窮很窮，根本養不活一個新生的孩兒。再者有遊方的道士說我這個新生的女嬰極是不祥，不能留在家裡養，必須交給玄門中人代為撫養，並且不滿十八歲不可相認。否則，就會剋死家中所有的男丁。」

「三位，請用茶。」

在上千雙錯愕的眼神注視之下，薛紹起身就走。

玄雲子親手煮了一壺清茶，在等薛紹。三人進門時，茶剛剛煮好。

「但是他們非說，那尊大金佛是我藏起來了。」玄雲子說道。

兩人很識趣的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