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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磊，你的主要問題是推球的時候，肘關節抬的太高，現在我們就來試一試，放低肘關節會有什麼效果。」李戴不由分說，直接把秦磊拽向了投擲區。

李戴觀察著他們的表情，他發現王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他馬上點名：「王斌，你說！」

他從一個「天才」變成了一般人，教練沒有對她另眼相看，只是給他布置和其他人一樣的訓練計劃，漸漸的，他掉隊了，落後了，以往的他總是在享受勝利的滋味，而現在的他卻要咽下失敗的苦果！

然而所有人卻都看到，鉛球最後的落點，已經超過了15米的標線。

這些天的訓練里，李戴一直沒有裝備爆發力光環，他希望得到一個真實的成績。而如今，為了讓秦磊相信，自己指導的效果非常有效，他決定使用爆發力光環。

李戴將鉛球遞到了秦磊的手上：「秦磊，這次是實戰訓練，用我剛才教你的方法投一次試試，看看你能夠投多遠。」

「15米？我竟然投出了15米？我從來沒有投出過15米啊！」秦磊心中湧現出一股久違的狂喜，隨後他第一時間望向了李戴。

鉛球落地，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嘭！」

「對，很好，就是這個樣子，現在持球試一試。」

「果然和徐忠義所說的一樣，他們太長時間沒有出成績了，所以已經自我放棄了。」李戴目光凌厲的望著他們，隨後開口問道：「我都沒有放棄你們，難道你們要自我放棄了？」

「陳健康，你說。」李和圖書戴又指了另一名運動員。

「停，不要刻意的下壓，自然一點，再來一遍……」

「沒有人對我不滿是吧？」李戴繼續掃視著眾人：「那咱們今天必須得把話說清楚，為什麼你們都不認真訓練，總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難不成你們覺得我初來乍到，一起來欺生么？」

「我們才認識幾天啊，怎麼會對您有不滿呢！」陳健康笑嘻嘻地說道。

秦磊眼神中閃爍出了痛苦與不甘，而其他幾個人也都流露出類似的表情。

秦磊站在了投擲區，他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做好了投擲前的準備。

在李戴親自指導下，秦磊學會了放低肘部的技巧，當然這隻是剛剛學會，想要養成習慣的話，還需要大量的練習。

「注意手肘不要抬高，回想一下剛才你做的動作，自然一些，對，就這樣！」李戴繼續在旁邊指導者，而秦磊這猛地一發力，將鉛球投出。

一個少年，在校隊、在縣區隊，乃至在市隊，都是佼佼者，他懷著滿心的期望來到了省隊，然而在這裏，每一個人的實力都不弱於他，每一個人的天賦也都不比他差，這裏聚集了全省的最優秀的人才，而他在這裏並不冒尖。

「不是的，教練，我們哪敢啊！」陳健康繼續叫嘻嘻的說，旁邊幾人也紛紛點頭。

「我？說什麼？」王斌沒想到李戴會點到自己的名字，顯得有些猝不及防。

「停，就是這裏，肘部放低一些，從新來一遍……」

……

「沒有，教練，絕m•ｈeｔuｂｏｏｋ.ｃｏm•ｃom對沒有。」趙佔山馬上搖頭說道。

「我希望你們可以給我一次機會，試著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來驗證我的訓練有沒有效果；同時這也是給你們自己機會，最後努力這一次。即便是你們未來無法走上運動員這條道路，但最起碼你們嘗試過，你們努力過，人們的運動生涯也不會有遺憾。」

「你們不是失敗者，你們只是沒有成功而已，而現在，你們在獲得成功之前自我放棄了！我不知道你們練了多少年的鉛球，但我知道你們一定付出過很多的努力。未來的某一天，你們回想今天，回想到你們的放棄，不會覺得遺憾么？」

而這個過程當中，運動員自己就會拉開差距，表現好的運動員會得到教練的重視，從而獲得更多的指導，而表現差的運動員則會漸漸的被教練無視掉，最終成為了「掉隊者」。此消彼長之下，強者越強、弱者越弱。

「教練，你就不用在我們身上費心思了，我們真的不是當運動員的那塊料。其實我們都不打算繼續當運動員了，我們已經想好了退路。」王斌指了指其他的幾個人：「陳健康準備去上技校；趙佔山回家跟他媽開小賣部；秦磊打算去南方打工；羅峰想去上學，重新參加高考；我的話，我們鎮上正在建一個工業區，等建好后，我打算去試試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工作。」

鉛球訓練場。

五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當中，沒有人回應李戴。

王斌猶豫了一下，狠狠的咬了咬和圖書牙：「教練，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明說了吧。我們都知道，你有本事，上任第一天就指出了我們的技術缺點。但是對我們來說，那些技術缺點改不改都已經無所謂了。我們沒有入選體工大隊，繼續當運動員的道路已經被斬斷了。」

「15米！我沒看錯吧！秦磊這一投的成績竟然超過了15米！他平時投出14米，就算是不錯了。」後面四名年輕運動員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然而李戴卻從他們的表情上，看到不同的結果。趙佔山和王斌顯得很迷茫，秦磊則是非常的掙扎，像是有激烈的心理鬥爭，羅峰直接流露出拒絕合作的表情，陳健康則是對李戴的話不屑一顧。

如果一個教練要帶很多運動員的話，那場面就和上體育課差不多，教練無法兼顧到每一個運動員，他們只能像體育老師那樣，布置下任務，讓運動員自己完成。

「我明白了。」李戴長嘆一口氣：「你們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但我也懇請你們，不要放棄，再嘗試著努力一次。我已經指出了你們的技術缺點，我相信只要你們肯改正的話，成績肯定會有大幅度的提升。」

「心裏想什麼，就說什麼，像個爺們兒樣，有話就說出來，別磨磨唧唧的憋在心裏！」李戴很乾脆地說道。

李戴始終覺得，這種「大鍋混」式的訓練方法並不可取，運動員還是需要因材施教。就好像下餃子，那些熟的更快一些的肯定會先從鍋底飄上來，但這並不能證明，那些還沒有飄起來https://m.hetubook.com.com的餃子味道就不好吃。

終於，他沒有了當年的自信心，沒有了那種躊躇滿志，他放棄了！

秦磊顯得有些激動，彷彿要哭出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接著說道：「我記得和我一起進入到青年隊的有好幾十人，我們接受著同樣的訓練，我們付出了同樣的努力，然而每天都有人掉隊，人越來越少，每一天我都努力堅持著，但是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天賦更好的人把我甩在身後，而我們卻無可奈何。」

李戴是故意這麼說的，他希望用這種方式，讓運動員們打開話匣子。

王斌的這番話彷彿是打開了話匣子，旁邊的秦磊也跟著說道：「李教練，我們都知道，你是為我們好。但我們覺得，你做到這些都是無用功，你把時間和精力花在我們身上，就是浪費時間。我們要是真的有天賦的話，早就被體工大隊給選走了。」

五名年輕運動員立刻停了下來，聚集到李戴跟前。

「李教練說的對，他的指導真的有效！或許我應該像他說的那樣，最後的再努力一次！」

李戴臉上掛起一副嚴厲的表情，掃視著眾人，隨後他開口說道：「你們這幾天的訓練質量如何，心理都有數吧？我就納悶了，為什麼你們就是不肯認真訓練，非要敷衍了事呢？是不是的罪過你們，你們對我有什麼不滿？」

五個年輕運動員同時陷入到了沉默當中，他們能夠被選入到省青年隊，都是練了好幾年的鉛球了。一個從事了好幾年的事業，而且要因為和-圖-書沒有取得成就而放棄，心中怎麼可能沒有遺憾。

沒等五個人回答，李戴先指了一名年輕運動員：「趙佔山，你先說。」

李戴一邊說著，一邊進入到系統當中，重新裝備了爆發力光環。

這種情況，在青年隊很常見，因為教練太少了，特別是每年來新的運動員的時候，一名教練要面對幾十名運動員。

「我會覺得遺憾，可現實就是這樣！」最先說話的是秦磊：「當初我們來到這裏的時候，也曾經躊躇滿志，我們覺得進入到省青年隊了，從此就可以一飛衝天了；我們也曾經期盼過，進入到省體工隊，乃至進入到國家隊；我們也曾經夢想過在賽場上爭金奪銀，向林飛翔那樣打破世界紀錄。可惜那些都只是夢……」

李戴認真的傾聽著，他能聯想的到，秦磊所訴說的那些畫面。

「先做一遍無球的投擲動作。」李戴吩咐道，而秦磊也很配合。

「是啊，我們並不是不想努力，但再怎麼努力練習，估計也就是現在這樣了。」陳健康已經收起了笑容：「等過了夏天，我就18歲了，要不是暫時沒有別的地方可去，我也不會繼續待在這裏。其實我家裡人想讓我上個技校，學一門技術，不過技校要等到九月份才開學，所以我也就暫時先耗在這裏了。」

「秦磊是突破口！」李戴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判斷，和其他人相比，秦磊的這種掙扎，是最為脆弱的，也是最容易被利用的，他絕對不會拒絕李戴。

「先停一下。」李戴拍了拍手：「大家都過來，咱們先開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