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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你是指什麼？」葉信說道。

葉信的身形從高空中卷落，斜刺里落在了神夜身前，這裡有一方小茶几，還有兩個散發著元力波動的蒲團，神夜側身示意一下，隨後坐在了一個蒲團上。

不是說神夜有多麼壞、多麼邪惡，而是因為神夜已修鍊出了神性，他與那些邪路修士不是同一種生命，又何來的愛護與顧惜？！

「為什麼呢？因為你有很多牽挂？很多羈絆？呵呵呵……其實我以前也有的。」神夜發出笑聲：「可是在我參悟之後，對這片天地感到毛骨悚然，然後我發誓，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去做一個牧羊人，這樣至少可以主宰我自己的命運。」

小天界的損失雖然很大，但真真恢復了力量，就代表著還有希望，從頭再來的希望。

「或許你的羊兒會感激你、崇拜你、願意終生追隨你，但身為牧羊主，居然不忍心殺羊吃肉，那你無疑是最失敗的牧羊主了，至少你永遠沒資格和其他牧羊主坐在一起舉杯暢飲。」

「我知道你不服氣。」神夜也笑了笑：「我們神庭有兩三萬年了，再沒有新的神祇誕生，想來你們天域也一樣吧？」

「因為與狗同席，對他們而言是莫大的羞辱與冒犯！」

「天下所有修士都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神夜說道：「他們以為自己的力量足夠強了，可以與神祇相對抗，便能擁有與神祇等同的地位，荒誕……實在是太荒誕了，異想天和-圖-書開！」

「道理是一樣的啊，你為什麼不能容忍？因為那只是區區一條狗。」神夜說道：「或許那條狗很聰明，很通人性，但通人性與擁有人性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

葉信腦中突然閃過一道炸雷，他全明白了，為什麼黃老會為天域所不容！

「什麼味道？」葉信繼續追問道。

「你的眼神……」葉信頓了頓：「我怎麼感覺你在嘲笑我？」

那麼，黃老之死屬於一種必然，計星爵和丁劍白是被牽連了，他們是黃老一手帶出來的，相互擁有近乎父子間的愛護與忠誠，得知黃老被害，一定會叛亂。

「你說的我早就可以做到，但我不想。」葉信淡淡說道，得到鍾馗的神能之後，他已明白，最快最有效的修鍊方法是汲取所有修士的元魂元神，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他走過的地方，天下再不會有修行者。

這一天，葉信正在小天界中修鍊，突然心有所感，神夜交給他的令牌在不停的震動，他縱身飛掠小天界，向著遠方掠去。

「我們兩個……真的有些相像，但你要比我極端。」葉信一邊思索一邊說道：「以前我給朋友們講事情，也經常借鑒狼與羊或者牧羊主與羊的結構，這樣簡單易懂，而你今天說的這些……很深刻，我確實沒想過，佩服。」

鍾馗的法門，極其可怕！想抵禦變強的誘惑，也極其艱難！

「差不多。」葉信說道。和圖書

當事情發生時，危機迫在眉睫，不得不立即做出選擇，這叫決斷，屬於見兔顧犬；決策是指事情尚未發生，便預先準備好了方法，這屬於未雨綢繆。

「剛才說的那條狗，它也很強大，攻擊力兇猛，足以咬死在場的任何一個人，讓他們懼怕，不過，他們遲早會聯合起來，把那條狗趕走，甚至是殺掉。」

葉信很聰明，也很有悟性，這兩個優點可以使得他在迷茫中做出正確的決策，而命運總會由決策左右，對了是一條路，錯了是另一條路。

葉信擅於思考，他在拚命修鍊虛空行走的能力時，也想到了很多問題、疑點。

葉信只是笑了笑，沒接話，他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

「先生說的只是其一，沒有說其二。」神夜說道。

「你真的可以做到么？」神夜認真的盯著葉信的雙眼，隨後點點頭：「好吧，不勉強你，你我之間終究有滅法相隔，我想做一個最大的牧羊主，把那一邊的羊群全部搶過來，而你想帶著這邊的羊群暴動，把一個個牧羊主幹翻，然後讓所有的羊兒無憂無慮生活在陽光下，我們依然是殊途而同歸的。」

「以你的角度，去揣摩天域諸神的想法，是非常可笑的，螻蟻無法知道人在想什麼，你也無法知道天域諸神要做什麼，除非……你也修鍊出自己的神性。」

再譬如說，虛空到底是什麼？他與劫宮的諸位虛空行走，是不是共享著同一個虛空和*圖*書？如果是，那麼他在虛空中行動時，是否有可能遇到其他虛空行走？如果不是，自己開啟的虛空只屬於他一人，怎麼做才能把虛空的意義挖掘到最大？

天空中的裂隙都已被補好了，至少可以抵擋滅法之暗的侵襲，而葉信在這些天里一直在拚命修鍊，修鍊的主攻方向就是虛空之力。

「有一點，因為你選的路要比我的難走得多。」神夜又笑了。

「先生應該有不少得力的下屬吧？是不是會經常聚在一起商量事情？」神夜說道。

在他眼中，黃老是一個有著悲天憫人情懷的大能，他看過斬業碑，黃老終其一生都在為人脈的和平發展而努力。

葉信沉默了片刻：「因為天域故步自封而已。宴席早已經擺好，客人也已做得滿滿當當，誰都不願意再加一份碗筷。」

可是，那意味著徹底失控，說不定哪一天，他會為了讓無道者的輪迴之力重新聚合而殺掉真真，為了得到母鼎而殺掉溫容，鬼十三、蕭魔指他們也皆可殺。

他葉信是人脈中的一員，所以對黃老有著一種天然的尊敬，可對天域諸神來說，黃老就是一條狗，而且還是一條妄想上位的狗，有力量，足以造成威脅，天域諸神又豈能容忍？！

如果修鍊出神性，代表著走入瘋魔，那他寧願自己永不成神。

葉信變得愣怔了，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可又好像更糊塗了。

「先生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么？」神夜說道。

「因為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的心性還不夠強大。」神夜緩緩說道。

葉信又沉默片刻，搖搖頭：「我不是很懂。」

果然，只是三十余息的時間，他便看到神夜站在山頂，向著他這邊招手。

「先生能說出天域故步自封，顯然對天域有很深的了解，不過，著眼點還是淺了一些。」神夜緩緩說道：「在我看來，諸神不願意接納新的神祇，不怪他們，只怪那些半神級的大能，都缺了一種味道。」

「你想讓那條狗獲得同席的資格，不要爆發衝突，它首先要擁有人性，如此……你想與神祇擁有同樣的地位，首先要修鍊出神性。」

葉信知道自己與天域諸神的差距太大，而無道殺意和寂滅之力不是短時間可以大幅提升的，他想讓自己有資格走上戰場，只能在虛空上想辦法。

「以前不想沒關係，可現在天域諸神已經盯上你了。」神夜說道：「你知道這一次神庭修士為什麼傾巢而來么？知道幾萬年前發生過什麼嗎？」

「或許……我永遠沒辦法封神了……」葉信慢吞吞的說話，不過他的聲音很有力。

所以，他給自己定下了一個底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連陌生人他都不會無緣無故去傷害，自然更不會去傷害朋友。

「找我有事？」葉信一邊坐一邊問道。

「非我族類，神性。」神夜微笑著說道。

「在我而言，神性與人性很容易區分。」神夜微笑著說道：「假如我是一個牧羊主，擁有成千上萬隻和_圖_書羊，有一天，我想一口吃成個胖子，一下子殺掉了幾千隻羊，拚命吃肉。我認為這一切理所應當，我想胖起來，我想吃肉，就去做好了，這是神性；可我不忍心，天天想著被殺的羊是多麼的痛苦，父子分離母子分離又是多麼的凄慘，寧願自己餓肚子，也不去吃羊肉，這是人性。」

葉信屏住了呼吸，他完全明白神夜的潛意，也懂得了神夜為什麼毫不在意那些追隨者的生死。

「不錯。」葉信回道。

「為什麼這樣說？」今天葉信沒有帶面具，神夜知道他的真實相貌，沒必要遮掩。

精力飽滿時，葉信會不停的釋放出虛空，往來穿梭，他想讓自己駕輕就熟的掌控這種力量，元力損耗過大時，立即趕回上古遺迹閉關修鍊。

「就在你們商量事情的時候，有人把一條狗放在了座位上，吃著你們的食物，享受著你們的待遇，而那條狗還要時不時的叫幾聲，希望你們認真傾聽它的吠叫，你會不會想一巴掌把那條狗拍飛？」神夜說道。

「那是自然。」葉信說道。

譬如說，能不能存在多個虛空裂隙？他現在先後開啟兩條虛空裂隙時，不管相隔的時間有多麼短暫，前一條虛空裂隙都會莫名消失，假設有一天，能夠有多條虛空裂隙並存，那他應該就是不敗不死的了。

「嗯，是時候讓你知道紛爭的由來了。」神夜點了點頭，隨後端起酒壺，給葉信倒了一杯酒：「葉先生，你的前路……會有不少坎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