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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溫柔比光暖

作者:瘋子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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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最終的絕望

第三章 最終的絕望

「小林啊,坐。」吳總客客氣氣的樣子和以前一樣,只是這笑容讓林晚秋頭皮發麻,她站在原地沒動:「您有什麼事兒就說吧。」
這邊說著,白沭北已經按了密碼鎖進來,林晚秋急忙把電話給他,用嘴型無聲道:「顧老的電話。」
她想要,他就給,只要還有貪念,就可以輕易控制她。
這拒絕不免讓他有些惱怒。
白沭北陰沉地注視著她,她的腦袋越垂越低,那樣子真是讓人火大。他終於難以遏制地吼道:「你出門帶腦子了嗎?跟著他來這種地方,知道這是哪兒嗎?被人欺負了都活該!」
林晚秋擰了擰眉沒說話,沉默地看他接下來怎麼「演」。
顧伯平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白沭北英氣的五官染了一層悲傷的顏色,薄唇抿成直線微微戰慄著。
只是沉迷在她的滋味里,有些無法自拔。
可是被她這麼直白地拒絕,心裏還是有些不舒坦,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心底蠢蠢欲動,讓他覺得羞恥和恐慌。
白漌西這才看出了不對勁,喉結動了動,小心翼翼道:「是不是又和顧安寧有關?」
林晚秋嘴角浮起一絲笑意,轉身出了辦公室。
白沭北靜靜看著她一步步走出地下停車場,到了斜坡的地方,外面的刺眼光亮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無端帶了幾分蕭索氣息。
林晚秋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白沭北為什麼會在這裏?而且白沭北會來……救她?
林晚秋抿著笑:「對不起,剛才在想事情。」
男人的身軀強悍有力,可是覆在身上有種難以形容的安全感,她一動也不敢動,手臂僵在椅墊上無措地垂落著。
萌萌仰頭看著白沭北,緊張地注視著他的眼睛:「爸爸要給萌萌找新媽媽?」
白沭北注視著她澄澈的眸子,她不說話,在他看來近乎默認了,他心底又是一陣無法控制的怒意,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低頭就堵住了她的雙唇。
好像所有結論都指向他該找個人結婚了,他也知道自己該找個人結婚,可是這個合適的人到底在哪兒呢?他怎麼看誰都覺得不合適。
「你是……林晚秋?」
白沭北兇狠地吮吸著她的唇,腦子在那一刻暈眩得徹底,沒有理智,沒有底線,連厭惡似乎都不知道藏去了哪個犄角旮旯。
一路上邊走邊想事情,直到肚子咕嚕嚕響起,這才記起自己還沒吃中飯。林知夏現在一直住在療養院,她一個人就很少下廚了,有時候隨便買個漢堡就應付一餐。
她驚喜地俯下身抱孩子:「寶貝!」
林晚秋揉了揉孩子的小腦袋,這才發現萌萌的馬尾扎得歪七扭八的,連身上的衣服也穿得有些奇怪。
白漌西斜睨他一眼,冷冷邁開步子:「沒用的東西。」
主張?莫不是真有合適的人了?白友年還想再試探一下,白沭北已經大步上了樓梯。
白漌西看得直嘆氣:「是不是老頭又逼你和誰聯姻了?」
男人正雙臂撐著地毯欲站起身,他甚至來不及反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後背就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好像骨節碎裂了一樣。
林晚秋知道白沭北平時工作忙,萌萌大多是家裡的保姆在照顧,這時候看到萌萌,也只當是家裡的下人帶她過來的。
白沭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他腦子有些不清醒,一杯接一杯地喝著,現在酒勁兒似乎有些上頭了。所以當他推開包間門,看到林晚秋被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壓在沙發里上下其手時,那一刻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嘩地被點燃了——是火!可是為什麼會有這莫名的火氣他卻不得而知。
白沭北沒有說話,走到玄關處換鞋,一張俊臉卻臭得可以,好像大清早就遇上了什麼煩心事兒。
白沭北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腕間的鑽表在陽光下折射出了微微的光亮,英挺的五官卻覆了一層寒意,和周圍的人群有股格格不入的疏離氣息。
白沭北不耐地抬起眼,白漌西急忙抬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成,不說了。」
白沭北不說話,眼底浮起一絲笑意:「是嗎?吳總的意思,只要和我不認識,就可以在這種地方隨便做那種事?」
白沭北又是一愣,哭笑不得地捏她鼻頭:「到底是想,還是不想?」
「不過喜歡歸喜歡,還是該公事公辦的。」吳總頃刻間變了顏色,表情有幾分挑釁,他走到辦公桌后拿出一份文件,在空中揚了揚:「這個Case是你負責的吧?之前沒有確定模特的檔期問題?現在被人家告違約,這麼大筆賠償金,林晚秋,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比較好?」
林晚秋在白沭北陰惻惻的目光下哪裡還有胃口,只是目光複雜地看了眼對面的男人,白沭北總是氣場強大,和他待在一起總能讓她渾身不自在。
林晚秋已經結完賬走了過來,在白沭北和萌萌面前站定,看到萌萌時臉色有些異樣,卻還是固執地盯著白沭北:「我想這下你該放心了。」
白沭北把懷裡的女人往地上一扔就大步往前走,林晚秋身上裹著他的西服,寬寬大大的,屁股快著地的時候還知道用手撐一下,倒是沒摔疼,只是心裏蘊了幾分怒氣。可是還是沒敢發作,畢竟他幫了她。
顧伯平意識到她在向自己解釋,不由失笑:「都是過去的事了,不必向我說明,沭北人呢?」
林晚秋哽咽著不說話,她只是個打工的,老闆安排她帶明星過來她就來了,老闆不讓走,她能怎麼辦?生活的艱辛不是白沭北這種大少爺能理解的,她說了,白沭北也無法體會她的無奈。
今晚的放縱就當是給自己留一點念想,這點餘溫夠她緬懷很久很久了……
白家只有三個兄弟和一個女兒,這是榕城人人都清楚的事實,現在忽然冒出個老四來……服務生也不敢貿然說話了,生怕自己不小心捅了什麼簍子。
林晚秋已經習慣了白沭北這樣陰晴不定,倒沒有多想,準備繼續回廚房忙,只是桌上的手機忽然開始震動。
白忱忽然率先按住了他的肩膀,力道充斥著警告,俯身在他耳畔低語一句:「投資的事還想繼續,就乖乖聽話,嗯?」
林晚秋心口一跳,果然該來的還是逃不掉。
白沭北靜默片刻,緩緩側過臉,黑沉的眸子依舊不帶任何情緒,手肘撐著窗沿,嘴角微勾:「萌萌現在需要人照顧,其他人我不放心,而且她很喜歡你。」
到了「夜魅」外面,冷風一吹,兩人的腦子都清醒了不少。
白沭北快步上前查看,程媽的腳面完全腫了起來,的確很像饅頭。
「沒事。」白漌西揚了揚手示意他們離開,目光緩緩落在了角落那個氣定神閑的男人身上。
林晚秋愣了愣,石唯一現在正當紅,要是錯過了的確是件遺憾的事兒,她沉默地把手邊的資料拿過來。泳兒黑亮的眸子轉了轉,又說:「要不,讓那個替你出頭的帥哥再給吳總施施壓,我聽大伙兒議論他可不是一般人。」
白沭北平時並非這麼易怒的男人,可是一旦和林晚秋扯上關係,一切似乎都不一樣了,連他都變得不像他自己了hetubook.com.com
林晚秋和孩子走過去,白沭北臉上沒有過多的反應,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坐。」
藥店的導購正在給林晚秋介紹,白沭北走過去時,導購小姐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聲音似乎也比剛才拔高了不少:「這葯吃完會有些副作用,如果男士懂得保護女士,還是建議採取其他避孕手段,這才是愛你的表現。」
白沭北微怔,失笑道:「萌萌不想?」
林晚秋拳頭握得更緊,白沭北臉上的表情實在太明顯了,那麼明顯的不相信,那麼明顯的懷疑。
「我,白先生,我真不知道小林和你認識。」
林晚秋直接收拾東西回家,甚至開始盤算另找工作的事情,她現在有了些人脈,經驗也算豐富,繼續混娛樂圈應該沒問題。
白沭北沒再多解釋,越過白漌西朝走廊盡頭走去,高大挺拔的身形漸漸融進暗色里,白漌西在原地睖睜幾秒:「不重要還去?」
白沭北往前一步,微微垂眸看著她:「當初賣孩子,現在賣自己,似乎也並不稀奇。」
林晚秋苦笑,推了推她:「快走吧,待會兒遲到了。」
白沭北頓了腳步,似在思忖什麼,只背對著他吩咐:「找人跟著白忱。」
林晚秋難以置信地抬頭,滿臉都是未乾涸的淚痕。
白忱又低笑道:「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覆。」
林晚秋也跟著陷入沉默,握著手機的手指不斷用力收緊。
小傢伙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直接翻身跨坐在他腿上,眼睛忽閃忽閃的,異常明亮,回答的卻是:「想。」
白沭北扣著襯衫扣子,眼神卻一直直視前方。他伸手按下車窗和中控鎖,地下停車場清冷的涼風倏地飄進來,冷得徹骨,伴著他冷肅的低沉男音:「我們談談。」
林晚秋有些哭笑不得:「誰給你梳的頭髮啊?我們萌萌這麼漂亮,都給梳壞了。」
白沭北看著她的背影,嘲弄道:「或者你現在胃口大了,想要更高的價錢?不過,你值嗎?」
白漌西黑眸倏地亮了起來,對身後的服務生擺手:「下去吧,我跟著去就行。」
林晚秋平靜地伸手接過那份合同,仔細看了起來。
照顧萌萌的是白家好幾輩的老管家程媽,老人家當年陪著白沭北的母親一起進的白家,白沭北母親去世后,對幾個孩子也是盡心儘力。
看著面前的男人露出這副沉鬱陰森的神情,林晚秋克制著,忍耐良久才說:「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和我一起去藥店,我說過那只是一場意外,我不需要撒謊。」
白友年聞言,眉峰皺得很緊,拿了報紙放回茶几上,語氣嚴肅:「站住,既然你說起萌萌,我得和你好好談談。」
白沭北並沒有馬上進入正題,而是一言不發地打量著她。
白沭北對他口中的「外公」兩個字有些愕然,最後點頭:「萌萌看到您也會很開心。」
白沭北陰沉地抬起眼:「滾。」
程媽的腳傷得很重,已經不能再照顧萌萌,臨時找其他家政白沭北又不放心,腦子裡想到了林晚秋,可是想到自己昨晚那些異常的反應,白沭北馬上斷了這個念頭。
白沭北皺著眉頭,英俊的五官沉靜如水:「待會兒?」
「你現在怎麼樣?還想一直這麼單著?」顧伯平給他斟茶,低頭沉吟道,「安寧已經不在了,六年了,你怎麼還不死心。」
白沭北眉峰不易察覺地動了動,依舊不說話,白漌西以為自己猜對了,無奈地搖頭:「這個我也愛莫能助,老頭最近也快把我逼瘋了。」
白沭北臉上的笑意瞬間斂了下去,沉著臉看孩子。他不想結婚,不只是因為顧安寧,更多的是不想孩子將來有心理陰影,雖然這個孩子的出生在他預料之外,可是她身上流著他的骨血,而且在他最彷徨無措的時候給了他那麼多快樂和溫暖。
的確不是一般人……林晚秋想了想,搖頭:「我和他連朋友都不是,而且吳總這事兒,還得我自己解決才行。」
白沭北腳步微滯,眸色卻暗了暗:「我的事你別再插手,結婚我自有主張。」
「我們各取所需。」
白漌西卻始終陰沉地看著他,一言不發,對他的「示好」熟視無睹。
最後林晚秋收拾碗碟時,白沭北才問她:「待會兒去哪兒,我可以順路送你。」
白沭北倏地回頭,她一雙嫩嫩的小手還無措地攥著他的外套邊緣,瘦小的身軀包裹在裏面,好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女孩,而那雙隨時都可憐兮兮的眸子里似乎也是附著了一層委屈的情緒。
發動車子準備離開,又接到家裡打來的電話,說話的是萌萌,斷斷續續地帶著哭腔:「爸爸,阿婆摔了。」
白友年被他當著下人的面頂撞,臉上儘是不虞之色,靜了靜,說:「你還在想著那個顧安寧?我說了多少次了,我不喜歡。」
白沭北下午又連著跑了好幾家家政公司,總覺得看誰都會虐待孩子,下午還抽空去赴了顧伯平的約。
林晚秋臉上始終帶著平靜的笑,心臟卻一陣陣刺痛,偷偷喜歡一個人是何等的卑微,尤其愛上這樣遙不可及高高在上的男人,可是不代表這就要愛得沒有尊嚴。
白沭北急忙偏轉過頭,拿了支煙作勢要點,只是心裏微微懊惱,他果然是單身的時間太久了,連林晚秋這樣的女人都讓他饑渴成這樣。
周圍人聲嘈雜,可是林晚秋似乎能聽到自己緊張的心跳聲,白沭北有話要和她說,這次,她真的猜不到了。
顧伯平含笑不語,最後眼神微微沉下來,語氣感慨:「這孩子,要不是安寧太任性,大概也不會……唉,不說了,有機會帶孩子來讓我見見,怎麼我也是她外公啊。」
白沭北看著他不說話,黑沉的眸底儘是莫測高深,他忽然起身走到林晚秋身前,脫下外套將她包裹住,那女人已經完全說不出話,臉上的淚還簌簌地往下墜著。
其實真的不是非她不可,萌萌也只是小孩子,如果單純想要個女人,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
他不希望林晚秋和顧伯平碰面,而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居然還會擔心這女人會被顧伯平遷怒,他一定是瘋了,只是和這女人接觸幾次,居然已經開始同情她了。
「爸爸——」小傢伙一看到白沭北眼淚掉得更凶了,嗚嗚大哭著伸出小胖手指,「阿婆腳腫了,饅頭。」
林晚秋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彈了彈他外套上沾染的灰塵,一路小跑著追上他。白沭北卻越走越快,他個子高腿長,林晚秋穿了高跟鞋,好幾次都險些崴到腳。
直至那抹身影消失不見,他才緩緩收回目光。
白友年擰著眉心看自己的兒子,這個孩子是幾個兒子里最不像他的,做什麼事兒都一根筋擰到底。要說那個顧安寧,其實白沭北也未必有多喜歡,或許就是自己一直從中阻攔,這才讓他生出了逆反心理。
吳總臉上沒有落下任何疤痕,只是坐著的姿勢有些僵硬。林晚秋猜想他大概都是內傷,白沭北那種人,連打架都是專業的。
正在走神,桌面被人輕輕叩響,抬頭一看是吳https://www•hetubook.com.com總的秘書Lisa,她抱著胳膊挑眉打量林晚秋一番,這才開口:「吳總在辦公室等你。」
白沭北不用猜都知道他接下來的話,頓了頓腳步,語氣微沉:「我有分寸。」
白沭北也懶得和他多說,抱起林晚秋就往外走。
吳總淡笑道:「不管誰和你一起承擔,按當初合同規定的,你本人也必須承擔百分之六的違約金。」
小傢伙高興地跑開了,走開幾步又不放心地回頭叮囑:「爸爸不許欺負大姨哦!」
林晚秋遲疑著不想過去,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林晚秋有些受寵若驚,以為接完顧伯平的電話,白沭北會更加不想理她才是。誰知白沭北接下來的話就映證了她的猜測:「顧叔晚點會過來,我不想你們倆碰面。」
激|情的那一刻,彼此都下意識地不去想接下來的尷尬,可是激|情退去,該面對的依舊無法逃掉。
可惜這女人油鹽不進,他這也是喝了酒有些昏頭了。
林晚秋聽完這話,並沒有過多的慌亂和緊張,只是心裏暗笑,吳總這手段未免太低級了些,想陷害她居然用這種招數。
白沭北和白漌西對視一眼,白沭北沒說話,只低頭喝酒,這意思顯然是把這事兒交給白漌西了。
林晚秋遲疑著,怕他公司里有事兒耽擱了,只好接了起來。
「又在玩欲擒故縱?林晚秋,這種把戲對我沒用。賣過一次總會有第二次,裝清高,你還不配。」
顧伯平會突然回國,那是不是說明……林晚秋不敢多想,木然地攪著鍋里的米粥,香氣氤氳了整個廚房,她反而沒了胃口。
這是變相的逐客令了——
白漌西訝異地瞪著他,最後無奈道:「哥,你該不是喝多了,準備拿那小子出氣吧?就算再不待見他,他也算是白家一份子,在外面鬧開了太丟份兒。」
白忱這才緩緩起身,挺拔的身形慢慢踱到吳總跟前,目光玩味地看了眼白沭北和林晚秋,隨即對吳總淡笑道:「抱歉,吳總,我大哥說沒誤會,那就一定沒誤會。」
他別開眼,更加心浮氣躁:「哭什麼?」
停車場里實在太安靜了,他吼完之後的死寂便顯得格外令人窒息。
林晚秋等泳兒走了,這才疲憊地垮了肩膀,吳總的事兒她心裏沒譜,白沭北當著那麼多人揍了他,這不是一句簡單的道歉就能挽回的。可是林知夏現在除了理療之外,又新加了心理治療這一項,而且現在住的療養院也是全市最好的,這些費用讓她急需一份好工作。
他把老人家安置好,又給家庭醫生打了電話。程媽一直唉聲嘆氣:「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就是可憐萌萌,嚇壞了。」
彼此都知道他說的「葯」指的是什麼,是她大意了,白沭北會關心的想來也只有這個吧。
程媽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啰唆道:「沭北啊,你都三十了,該考慮下自己的個人問題了。就算不為自己,也該為萌萌想想才對。」
「連朋友都不是?不會吧?我聽在場的同事說他氣得眼睛都紅了。」泳兒眨了眨眼睛,胳膊撞了撞林晚秋的手肘,「難道是曖昧對象?這麼好的條件一定要抓牢了,這樣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她在這間娛樂公司做企宣,負責的也大都是些半紅不紫的小明星,在位置上坐定,開了電腦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林晚秋意外地看了眼白沭北的方向,原來是家裡的保姆出了意外。
顧伯平吁了口氣,靠著椅背閉目忍耐著:「沭北,你對安寧是內疚還是愛情呢?」
白沭北看著女兒晶亮的眸子,喉間莫名發緊,這葯吃了對身體不好是一定的,他就算沒怎麼接觸過也有點常識,可是和林晚秋……不能有意外。
白沭北皺眉看著她,只聽她說:「你跟我來。」
林晚秋有些錯愕,可是看他的眼神依舊是戒備的,嗜血的狼永遠不會突然變溫順。
林晚秋攥著車門的手都在發抖,白沭北話里的每個字都在劇烈撞擊著她的耳膜,這男人變了,和記憶里那個深沉內斂的男子差了太多,而且對她的恨意居然這麼濃。她的手指緊緊攥著車門,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繃緊了。
萌萌直直盯著林晚秋的背影,疑惑地問:「大姨病了嗎?可是看她很健康啊,不生病的人也能吃藥嗎?」
到了停車的地方,這裏安靜了許多,林晚秋追上他時已經氣喘吁吁了:「白先生——」
白沭北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林晚秋已經把手機塞進他手裡,隨即又去進廚房。
她說完直接去了收銀台付款,連眼角的餘光都沒分給白沭北一絲一毫。
面前出現修長乾淨的手指,他遞過一張紙巾,這才開了尊口:「昨晚回去你吃藥了嗎?」
林晚秋沒想到顧伯平會這麼好說話:「他去晨跑,應該馬上回來了。」
顧安寧不只是白沭北心口的硃砂,也是白沭北心底不能揭開的瘡疤。
白沭北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萌萌不吃。」
他這副樣子連白沭北都危險地眯起眼角,只聽對方壓低嗓音哆哆嗦嗦道:「他說,他是白家四少,好像叫白忱。」
第二天白沭北很早就起床了,他平時有晨練的習慣,可是在廚房看到林晚秋時微微一愣。林晚秋扎著馬尾,在晨曦里笑得一臉陽光:「我在熬粥,你跑步回來剛好可以開動。」
「和輝煌娛樂的一起,是他們自己內部出了問題。老闆,您還是去看看吧。」服務生都快哭了,輝煌娛樂的老闆他也一樣惹不起,這些都是榕城的大人物,誰會賣他們面子。
白沭北會意她要做什麼,腳步微微停滯,懷裡的萌萌卻焦急地捶他肩膀:「大姨都進去了,爸爸你在幹嗎?」
白沭北知道白忱的底細,他在美國那些年就背景不幹凈,現在被老頭召回國內,想來已經羽翼豐|滿,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絕對不會像他表面這麼謙和有禮。
林晚秋抬頭看向萌萌手指的方向,甚至沒來得及收斂臉上還停留的溫柔笑意,驀然撞進白沭北冷冰冰的眼底,心臟倏地一緊。他不是應該在工作嗎?
「夜魅」的老闆是白家老二白漌西,看到自家大哥來了忍不住吊起一雙桃花眼,勾著嘴角意味不明地微笑:「稀罕,我得拿個手機給你拍下來放微博上,讓老三看看我們自律嚴肅的大哥也會借酒澆愁。」
白沭北抬眼看他,眼底有晦暗不明的微光。
白沭北回到家果然看到家裡亂成一團,萌萌抱著個小枕頭坐在地板上,老管家程媽躺在地上呻|吟,還不住安慰孩子。
白沭北握著茶杯的手頓了頓:「還沒找到人,怎麼確定她就不在了?」
白沭北淡笑著婉拒:「您的飲食起居都靠她照應,我再找找,總有合適的。」
萌萌被他送去了白小黎那裡,正好周末,白小黎不用上課。
林晚秋咬了咬下唇,伸手攔住孩子:「萌萌,大姨還有工作要做,我帶回家吃好了。」
林知夏曾經問過林晚秋,為什麼會喜歡白沭北這樣的男人,渾身都冷冰冰的。
兩人的腦子都暈眩得厲害,hetubook.com•com沒有人率先阻止這場錯誤,林晚秋也喝了不少酒,酒精能讓人沉醉,也能讓人貪歡。逼仄的空間只剩彼此的粗重喘息,曖昧低吟。
白沭北開車載林晚秋去了那家療養院,等她下車之後,視線也依舊落在她纖細瘦削的背影上久久回不了神。
白沭北並不看她,只動作粗暴地將她嚴嚴實實裹緊,她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撕扯得不成樣子。
果然沒過一會兒,顧伯平就直切主題了。
吳總也不和她周旋了,沉吟著托住下巴,露出幾分不懷好意的哂笑:「放心,昨晚的事我不會再追究,畢竟是我不對在先,白少教訓我也是應該的。」
林晚秋垂著頭,用力咬緊牙關:「我去看看知夏。」
白沭北眉峰收得更緊,冷冷笑出聲:「如果不是萌萌喜歡你,你以為我非你不可?」
萌萌噘起小嘴,失望地看著她:「可是爸爸也在呢。」心想:大姨不是很喜歡爸爸嗎?怎麼現在看到爸爸反而沒以前那麼高興了呢?小傢伙兩條眉毛皺得很緊,不高興地垂著頭。
「我知道。」林晚秋嘆了口氣,瞥了眼她超大的背包,「出外景?」
白沭北用力捶了下方向盤,這才發動車子離開,在停車場外與她側身而過,他甚至沒有再多看她一眼。
萌萌嘟了嘟嘴,小手窩成喇叭狀覆在她耳邊低語:「爸爸啊,衣服也是爸爸給穿的。阿婆現摔了,家裡只有爸爸和萌萌,爸爸也不會做飯。」
出了公寓白沭北就沉了臉,這女人越來越危險了,以前是讓他莫名的厭惡和煩躁,現在讓他更煩躁了,好像還變得有些不對勁。
萌萌雙手緊緊抱著白沭北的腰,小臉埋在他的衣服下,白沭北伸手把孩子單手抱起:「醫生很快就來,別擔心。」
林晚秋咬著嘴唇沒看他,可是白沭北很快就看到她腳面的地方落了幾滴水漬,漸漸地,暈了小小一攤。
「老二。」白沭北喊住白漌西,慢慢站了起來,「讓我去。」
難道那裡面有對他重要的人?
想來老人家也七十多了,到了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年紀。
吳總不可思議地瞠大眼睛:「白總,您怎麼能這麼說,要不是您帶我——」
林晚秋果然是個可怕的存在。
管家莫名地瞪大眼睛,張了張嘴只垂眸應道:「是。」
林晚秋周一回公司就發現所有人看她的眼神不一樣,昨晚白沭北揍吳總的事兒顯然是傳開了,她硬著頭皮往裡走,那些好奇八卦的眼神讓她如芒在背。
萌萌笑得更開心了,雙手摟著林晚秋用力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萌萌喊大姨,大姨都沒聽見,萌萌好傷心。」
林晚秋僵著身子,忍耐著胃裡一陣陣噁心,只聽他在身後輕聲細語道:「我想了一整晚,覺得自己是真心喜歡你的,我不該那麼著急,應該慢慢來。」
白沭北的手指輕輕轉動著手裡的咖啡,目光深邃地和她隔空對望。
白沭北也不解釋,只是柔聲提醒:「注意安全。」
林晚秋疑惑地低下頭,一眼就看到了笑眯眯的萌萌。
林晚秋沒有回答,只是頷首道謝:「謝謝,我就要這個。」
林晚秋沉默不語,這種不言而喻的答案兩人心照不宣,為了這份工作她應該委曲求全的,可是吳總這樣的人,不達目的不罷休,就是這次僥倖逃過去了,下次他還會繼續使陰招逼她就範。
想到自己中了白忱的計謀,白沭北心裏就更加煩躁。
正好附近就有家KFC,進去時林晚秋沒細看,正是中午用餐時間,裏面人很多,她剛剛爬到隊尾的位置,忽然衣角被拽了拽。
白沭北眸底瞬息萬變,陰沉地注視著她開門準備下車的動作,沒料到她會拒絕,在他眼裡林晚秋永遠是卑微地任他拿捏的軟弱性子。
白沭北飆車回去的時候,腦子還有些混亂,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一想到六年前的事兒,他所有理智都蕩然無存。
輝煌娛樂的老總已經驚愕地呆坐在地毯上,他找人查過林晚秋的,根本沒有任何背景,要說他對林晚秋,是帶著幾分喜歡的,一次在電梯里偶遇過,發現這小姑娘臉蛋兒乾乾淨淨的,對人又和善,見誰都笑得眯起眼角。每次見了,都讓他心癢難耐。
白沭北俯身蹲在他跟前,臉上卻有嗜血的寒意:「誤會?你是說我眼睛看不清楚?」
白沭北那邊還沒有收手的打算,他今天正好有股莫名的戾氣無處紓解,提著對方的衣服把人拽了起來。
白沭北諷刺地逸出一聲低笑,撐著雕花扶手聳了聳肩膀:「抱歉,你給我找的那些,我也不喜歡。」
「不需要。」話音剛落就遭到她的拒絕,林晚秋表情恬靜,甚至帶了幾分倨傲,「這件事我會查清楚,還自己一個公道。」
只剩他們兩人,氣氛就更加尷尬了,他們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夏天的艷陽透過葉縫細細碎碎地落了幾縷進來。
從她還在馬路對面,他便一眼認出了她,這女人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得神不守舍的模樣。忽然看到她朝這邊走來,他甚至有些莫名地慌張,繼而又對自己這沒出息的舉動一陣無語,林晚秋難不成給他下了蠱嗎?
「既然不是,白先生更不必為一場逢場作戲耿耿於懷,我先走了。」林晚秋說完就挺直脊背下了車,腳上還踩著細跟的黑色涼鞋,背影依舊纖細瘦小,可是和以往有些不一樣,身上那小黑裙襯得她仿若一隻倨傲的黑天鵝。
鬧事?白漌西聞言,瞬間寒了臉,與剛才在白沭北面前的雅痞姿態全然不同,挺拔的身形靜靜立在卡座台階上,側臉逆在光影之下,只淡淡吐出一個字:「誰?」
林晚秋側身避開他那陣溫熱氣息,平靜回道:「我之前已經和她的經紀人確認過,如果要承擔責任,她的經紀人也跑不掉。」
他悶聲號叫,尖銳的聲音混雜在震撼的音響效果里顯得微弱可憐:「你誰啊,找死呢?」
當真這麼可憐嗎?
「別把我地方弄髒了。」白漌西淡淡看了眼白忱,把手裡的煙蒂捻滅,說完也跟著白沭北走了出去。
林晚秋怔怔聽著,忽然有些害怕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他站起身準備乖乖離開,生怕白沭北一氣之下真把他店給砸了,剛走了幾步就發現包廂那邊有些吵鬧,一個服務生踉蹌著跑過來:「老闆,不好了,裡邊有人鬧事。」
一切似乎始料未及,又在意料之中,究竟是酒精作祟還是慾壑難填他已經不得而知,情慾在腦海中發酵,白沭北全然忘了自己此刻在做什麼。
顧伯平聽說后,直接道:「把我們家阿姨帶過去吧,人品信得過,而且帶孩子很有一套。」
即使顧伯平已經不想再糾纏當年的事,但是可以看得出,白沭北依舊是耿耿於懷的,他對顧伯平的態度就足以看出他有多重視顧安寧。
白沭北看著他不說話,黑沉的眸底儘是莫測高深,他忽然起身走到林晚秋身前,脫下外套將她包裹住,那女人已經完全說不出話,臉上的淚還簌簌地往下墜著。
白沭北一口灌了杯中的紅色液體,英俊的眉眼在暗色和圖書光影下越加的性感迷人,嗓音也有種別樣的低啞:「讓我安靜會兒。」
吳總腦門都驚出了一層冷汗,包間里還坐了不少員工,這次他丟臉丟大發了。可是他惹不起白友年,就連白沭北現在的地位他也要忌憚幾分,只好求救地看向白忱:「白總,您看,您大哥明顯是誤會了啊。」
白沭北沉靜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只是微微頷首:「我送你過去。」
白沭北只是沉默地喝著酒,他和老二老三不一樣,母親死後,父親白友年又極少管他們兄弟幾個,所有事情都得他親力親為,他只比兩個弟弟大了四五歲,可是被迫變得成熟壓抑。這讓他的性格變得冷冰冰的,不易與人相處,也很少會把自己的真實情緒外泄,就連心裏的煩惱和心思都不會對別人說起。自己的親兄弟,只能分擔他的榮耀。
白沭北之前的確是腦子不清醒,有酒精的作用,也有男人夜晚的情慾躁動,或許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總之現在做了,他也不後悔。
吃早餐的時候兩人又陷入一片死寂,白沭北本來就不多話,林晚秋也是因為這些年才轉了性子,兩人誰也沒有開口的意思,早餐吃得異常沉悶。
白沭北沉默著,抬手揉了揉孩子的小腦袋。
林晚秋吞了口口水,她隱約能猜到白沭北會說什麼,酒後亂性?或者是一|夜|情?
泳兒吐了吐舌頭往外跑:「等我回來再接著審你。」
「那麼多女人?難道不是要先經過您應允才行。」白沭北絲毫不忌憚他,家裡幾個孩子,只有他最不懼怕白友年。
服務生欲言又止,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卻不敢說。
白沭北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眼前的女人,她臉上看不出喜怒和其他情緒,眼底似乎也總是乾淨平和的,但是他猜想這女人不會拒絕,她要的不就是錢嗎?
林晚秋走得很快,帶著一股白沭北從未見過的凌厲氣勢,過了馬路就直接推開一家藥店的玻璃門進去,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秒停頓。
白沭北無奈,只好抱著孩子緊隨其後。
輝煌娛樂?白沭北若有所思地停了手裡的動作,這不是林晚秋在的娛樂公司嗎,怎麼還和白忱扯上關係了?
白沭北甚至沒看周圍的人一眼,全身透出陰森駭人的氣息,徑直朝沙發上疊加的男女走過去,一手拽住那男人的襯衫后領就把他提溜了下來。
萌萌神秘兮兮地眨眼睛:「要是新媽媽是大姨,我就很高興。大姨不會像其他后媽那樣虐待萌萌!」
他後面一句話說得尾音很輕,這是他與她說話時少有的寧和,可是卻帶著一股能殺死人的溫柔,快要將她溺斃其中。
林晚秋小巧的鼻翼微微鼓動著,唇瓣有些充血的顏色。她平靜地看著他,似乎並沒有太傷心,或者是不會傷心了,心臟不是早就被他的話刺得血肉模糊了嗎?
白沭北眼神冷得嚇人,嘴角微抿,他不說話也不看任何人,只是腳下的力度不斷加大,而且他太清楚敵人哪裡才是弱點,鋥亮的皮鞋狠狠捻著對方的肋骨。
萌萌又看了眼林晚秋,這才朝兒童遊樂區跑過去。
林晚秋驚愕地瞪著眼,身上的外套散落在腳邊,屬於他的男性氣息鋪天蓋地的將她包裹住。
他不再滿足於一個吻,打開車門將她推進去,俯身便欺壓而上。
「這是我的地盤,老大你能給點面子嗎?」白漌西給他拿了瓶紅酒,坐在他身旁一直打量他。
思及此,白友年軟了聲調:「我給你找的不喜歡,你現在有中意的人選?」
白沭北沒說話,只是垂眸看了眼懷裡的女人,如果他沒猜錯,他和林晚秋的關係早就被白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不然怎麼會那麼巧合與他同時出現在「夜魅」?可是白忱究竟是哪來的自信,覺得林晚秋能吸引他的注意?
白沭北倏地瞪大眼睛,沉黑的眸子隱隱有些薄怒。顧伯平抬手制止他,接著說道:「不用回答我,你自己清楚答案就好。不管怎麼樣,你的人生也因為安寧完全亂了,你並不欠她。沭北,找個人好好過吧,你沒有幾個六年可以等,孩子也需要母親。」
孩子已經和林晚秋夠親近了,不能再允許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否則萌萌長大該怎麼面對他們之間這骯髒的關係?
「沒有。」林晚秋輕聲回道,抬頭看著他,乾淨的眸子微微閃著水光,「我忘記了,待會兒回去會吃。」
白漌西一愣:「你是說他回來會對咱們不利?」
白漌西隨後趕了過來,一眼就看到自家大哥正在施暴,而被施暴的人就是輝煌娛樂的老總。白漌西點了煙靠在門口,淡淡吐了口煙圈,趕來的保安唯唯諾諾地站在門口:「老闆,這——」
這間公司沒法待了,吳總這次甚至用了這麼直接的手段脅迫她,下次不知道還會用什麼下三濫的手段。
回來這一路他都如坐針氈,好像哪裡都是那女人的氣味,開了車窗似乎都沒能散盡那股氣息,險些要把他溺斃其中。
是白沭北的手機,他出去晨練肯定不會帶在身上。
後來有天白沭北忽然抱著還沒滿月的萌萌回了白家,白友年大發雷霆,老人家並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可是什麼都沒說,直接幫著把孩子一點點拉扯到五歲。
吳總眉心深鎖,陰沉地抿著嘴角:「林晚秋,別不識好歹。」
林晚秋挺了挺脊背,好像這才如夢初醒,白沭北志在必得地回視著她。
白沭北心裏煩躁得厲害,和萌萌通了電話說晚安,這才去了「夜魅」喝酒。
包間里的人彷彿這才驚醒過來,男男女女都在尖叫著,白沭北充耳不聞,一腳就踩在了男人的脊背上。
白沭北看她不說話,黢黑的眼底漸漸捲起一陣陰霾,忽而就諷刺地笑出聲:「我都忘了,或許你在玩欲擒故縱,你不是很擅長這種把戲嗎?或許我壞了你的好事?」
林晚秋倏地回過頭,一張小臉白得似紙,雙眼卻赤紅拉滿了血絲,她似乎在忍耐,在白沭北以為她要發怒時,她卻淡淡笑道:「難道白先生和我睡出了感情?不然何苦這麼咄咄相逼。」
倒是白沭北先開了口:「萌萌,去和小朋友玩會兒,爸爸有話和大姨說。」
那男人不算壯實,壓在林晚秋身上時倒顯出了幾分魁梧,她實在是太瘦了,連這樣的男人都抵抗不了。
萌萌伸手抱住林晚秋的胳膊,聲音脆生生的:「大姨,萌萌想吃你做的好吃的,萌萌還想和你一起睡,爸爸都不會講故事,講的都是打仗的,萌萌不喜歡。」
白沭北眉心動了動,似乎有話想說,他還未來得及開口,林晚秋已經倏地站了起來,因為動作太劇烈,面前的可樂都險些倒在桌面上。
後悔對他來說是種陌生的情緒,他這輩子最不屑的就是這兩個字,而且他堅信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對某件事或某個人有這種情緒。
客廳里,父親白友年難得在家,一身休閑裝扮倒顯得年輕有生氣,從報紙里微微抬起眼,疑惑地皺了皺眉頭:「今天不是該回隊里?」
白沭北平時鮮少和父親聊天,自母親去世后,他們幾兄弟和父親的和*圖*書關係就更加疏離了。他扯了扯領口的扣子,腳步絲毫沒有停滯地往樓上走:「萌萌有事,耽擱了。」
難得顧伯平立即就聽出了她的聲音,林晚秋克制著心底澎湃的情緒,低聲應道:「我出了點事兒,白先生順手幫了我,我們沒什麼的。」
萌萌彎起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大姨還沒吃飯,萌萌那裡有很多哦。」
林晚秋沉默地坐下來,桌子上點了很多吃的,而白沭北面前只有一杯咖啡,萌萌似乎吃飽了,坐在那裡晃著兩條小短腿:「大姨你吃。」
白忱只穿著熨帖的黑色襯衫,冷峻清秀的面容隱匿在暗影之中,他沖白漌西舉了舉手裡的高腳杯,似乎嘴角還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林晚秋被孩子軟綿綿的聲音擊得心內一軟,良久才鼻音濃重地嗯了一聲。
想到昨晚夢裡許多不堪入目的景象,他就更加懊惱,他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是合理的,可是對象是林晚秋就太不科學了。他明明那麼討厭她!
在聽到林晚秋的聲音時對方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短暫的靜謐,林晚秋疑惑地「喂」了一聲,對方這才沉穩開口:「我是顧伯平。」
她忽然說:「謝謝您的好意,我是需要錢,可是暫時還能負擔。萌萌那裡您不必擔心,如果需要照顧可以隨時把她送到我家。」
賣過一次,她已經被他這麼看不起了,再賣一次,她在他心底就真的沒有尊嚴了。
之前的旖旎情愛,好像一場夢,有的人銘刻心尖,有的人過眼即忘。
鄰座的泳兒正拿了大包準備出去,還抽空湊過來和她耳語一句:「喂,你小心點啊,吳總今兒一來就黑著臉,他絕對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
這個經紀人和吳總的事兒幾乎傳遍了公司,林晚秋就親眼撞見過兩人一同從樓上女衛生間出來。
「分寸?」白友年笑得溫和,眼底卻沒半分暖意,雙腿交疊著,指尖輕輕扣著膝蓋部位,「榕城那麼多女人,真沒一個入得了你白沭北?沒結婚就有孩子,要是萌萌的事被人抓了把柄——」
「不不不,我不是這意思。」他臉上都急出了細汗,尷尬地解釋著,「我是說,我好像沒做什麼讓白大少不高興的事兒吧?」
林晚秋握緊拳頭,脊背綳得筆直。吳總來回踱著步子,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不過你乖一點,我倒是可以想辦法擋下這件事。」
敲響吳總辦公室的門,林晚秋深深吸了口氣,得到應允進去時也是平靜淡然的模樣,站在辦公桌前雙手交握:「吳總,您找我。」
白漌西有些煩躁地皺著眉頭:「他一個人能惹什麼事兒?」
林晚秋這態度讓吳總臉色沉了沉,說話的口氣也帶了幾分不耐:「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針對你?」
林晚秋整理好衣服就抱著膝蓋坐在了窗邊不說話,她沒妄想因為這件事他們就有什麼進展,她和白沭北隔的豈是一顆心的距離,他的世界,她永遠仰望不到。
孩子還小,說的話也並不清楚,哽咽著半天沒說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白沭北只好臨時給助理打電話改變行程,直接驅車回家。
似乎連味道都和那晚夢到的一樣,甜甜的,有些橘子的清香。
白忱這才走向白沭北,臉上滿是溫和的笑意:「這位林小姐好像受驚了,大哥,你是不是先帶她離開?信得過我的話,這裏交給我了。」
兩人寒暄完便無話可說了,只剩下顧伯平洗茶泡茶的細微動靜,白沭北也不打斷他,顧伯平會忽然回國,並且約了他見面,想必一定是有話要對他說。
萌萌疑惑地眨了眨眼,漆黑的眸子閃過瞭然的光亮,捂著小嘴偷笑:「爸爸和大姨有悄悄話,萌萌不能聽。」
泳兒左右看了看,這才小聲嘀咕:「我跟你說啊,之前可一直在傳公司準備讓你負責石唯一的,現在這事兒出了,吳總肯定要針對你。石唯一那麼好的搖錢樹,真可惜。」
林晚秋昨晚做了一整晚的心理準備,事情鬧得這麼大,吳總在公司失了面子,自然是不可能輕饒她的,可是這份工作她做了好些年了,真不想就這麼丟了。
一句話讓她如墜冰窟,握著紙巾的手指用力蜷了起來。
吳總眼底帶了幾分驚訝,卻真的緘口不言了。
果然白沭北眼底浮起輕佻的冷笑:「以前把自己賣給顧安寧,現在賣給我怎麼樣?你不是只想要錢?我比那個吳總更能滿足你。」
果然吳總說著,這邊就站起身主動朝她走過來。
林晚秋也不明白,有些感情是沒有邏輯可循的,或許是第一次見面的情根深種,或許是第二次再見時的一見鍾情,總之她對白沭北早就迷戀了。
愛也是有底線的。她曾經破壞過一次底線,這次,一定要堅守住。
結婚這件事對他而言沒有多少意義,更不想因為這件事把孩子推到悲慘的境地,能無條件對不是自己孩子好的女人,這個世界估計已經不多了,至少他還沒遇上過。
白沭北直接開車回了白家,進門時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把外套往管家懷裡一扔,冷著臉吩咐:「扔了,還有車裡的墊子整套換新的。」
輝煌娛樂的老總這才看清楚揍自己的人是誰,白家老大他自然是認識的,白家他惹不起,狼狽的臉上堆了笑:「白大少,是不是有什、什麼誤會?」
看他沒什麼抵觸情緒,程媽又大著膽子說:「顧小姐的事兒,這都六年了……」
白漌西好奇地偷偷打量老大懷裡的女人,這人他還是第一次見,白沭北認識的女人一個手掌就能數過來,他清咳一聲,試探著問:「哥,這是——」
白沭北嘴角勾著冷笑:「他在我心裏還沒那麼重要。」
萌萌一點也沒留意兩人間的暗潮洶湧,使勁拖著林晚秋往自己那邊走:「大姨快來,爸爸也在呢。」
吳總伸手握了握她的肩膀,聲音輕得幾乎落進她耳底:「公司要為此賠不少錢,林晚秋,你實在太不小心了。」
林晚秋並不等白沭北起身,徑直朝外走,萌萌一直留意著這邊的動靜,看到林晚秋往外走就急忙追了上去:「大姨,你去哪裡?等等萌萌!」
林晚秋怯怯地抬頭,只能看到他冷硬的下巴和性感的鎖骨,微敞的胸膛在她眼前散發著濃郁的男人味兒。
萌萌看到滿屋子都是藥盒,緊張地往白沭北懷裡縮了縮,小孩子都是怕吃藥的,看到藥店就哆嗦:「萌萌不吃藥。」
林晚秋喉嚨幹得厲害,拿過一邊的橙汁猛喝了一口,吸得太猛,裡邊的冰水又太涼,一下子被嗆得劇烈咳了起來。
腦子還在混亂間,林晚秋忽然回頭看他一眼。那一眼帶著幾分風情,乾淨透亮的眸子水汪汪的,似乎總是隔著一層無法看清的水霧,還有眼角和別的女人也不一樣,不是妖艷的吊起,而是微微垂著。白沭北以前聽白小黎說過,這種眼角下垂的叫無辜眼,不管做了多過分的事情,只要委屈情怯地看你一眼就會被她融化。
林晚秋看是個陌生的座機號,她本來不想管的,可是那邊的人似乎是有什麼急事,機身摩擦著玻璃桌面,一直發出刺耳的震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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