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你的溫柔比光暖

作者:瘋子三三
你的溫柔比光暖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十四章 後知後覺

第十四章 後知後覺

林晚秋忍不住破涕為笑:「你怎麼——」
沒人比他更清楚林晚秋吃了多少苦,以至於她變得這般小心翼翼,連面對幸福都只會露出這不知所措的神情。
這麼尖銳的林晚秋讓他有些怕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他對她好她不稀罕,他說愛她她不相信,他還能怎麼辦?
白沭北嘴角噙著笑,眼裡卻充斥著絕望和悲傷。
可是她對白沭北真的這麼重要嗎?沒有她,白沭北連生日都不開心?
林晚秋剛剛進入大廳,身後的木門就嘭一聲合住了。
他沉默住,似是有些難受,最後用力握住她的肩膀:「以前我思維不清楚,總是傷害你。以後不會了。」
林晚秋在冰箱里倒是找到不少食材,而且這些菜幾乎都是白沭北愛吃的。
林晚秋看著他微微有些鐵青的臉色,心臟也狠狠抽了一下,可是她不能再和這男人糾纏不清了。
他說完就率先走在她前面,還遲疑著伸出一隻手來。林晚秋看著面前那隻手,良久,還是搖了搖頭:「你看路,很黑。」
白沭北回到車上,看著樓上那麼多亮著燈的窗戶,其中有一間便是屬於林晚秋的,可是他怎麼都走不進去,他夠不到的還有林晚秋早就碎裂的心房。
「沭北,離婚吧,你不愛我,而我,也越來越不愛你了。這樣的婚姻還能怎麼辦呢?註定是沒有幸福的。」
林晚秋疑惑地看著他,林知夏才剛出來,能帶她去哪?
白沭北覺得自己會越描越黑,其實來之前他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老三隻說林晚秋有事,讓他務必到這來一趟。
她一直極力控制著情緒,不想再和他爭執,兩人就這麼相忘于江湖是最好的結局。可是他怎麼能,怎麼還有臉說這種話——
最後他找到了不少蠟燭,想來也是白湛南故意留下的,蠟燭點燃之後,廚房裡果然曖昧多了。
那是一張准生證,他修剪乾淨的指甲在上面溫柔摩挲著,說話時語句低沉:「你現在有了孩子,我不可能放你走。」
白沭北知道她怕黑,以前睡覺她晚上都不關燈的,急忙跟上去,拿了蠟燭給她帶路:「跟著我。」
林知夏穿著灰色毛呢大衣,烏黑的頭髮有一點長了,在冬日的暖陽下泛著墨黑的光芒,清俊的面容乾淨漂亮,站在不遠處沖她微微笑著。
兩束強烈的燈光也倏地亮起,將他們的身影拉得極長。
他拿著她的真心褻玩,說著要嘗試愛她,可是他真正的心思呢?
林晚秋低頭擇菜,白沭北始終站在廚房門口,他不敢靠近林晚秋,可是又捨不得錯過任何和她相處的機會。
林晚秋氣得拿手裡的糖果丟他,林知夏倒是順手接了一粒就塞進嘴裏,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樓下,剛準備進樓,身後就傳來一聲尖銳的汽車喇叭聲。
所以林晚秋對白沭北這句曖昧不明的話沒有任何反應,將他帶到了醫務室,找了抗過敏葯出來。
林晚秋小臉凍得紅撲撲的,踩著他的影子一路追趕:「你敢!」
林晚秋看著那房門發獃,門上多加了一道防護門,而且鎖是特別設計的,只能從外面打開。林晚秋能感受到林知夏的良苦用心,心裏有些難受。
白沭北微怔,林晚秋無奈地低下頭:「我在外面過得很好,真的,我以前從沒這麼輕鬆過。和那些孩子在一起,我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以前和你在一起,我會擔心你生氣、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擔心自己不夠可愛。沭北,愛一個人的心,你還是不懂。和你在一起,我才是真的辛苦。」
那兩人打鬧嬉戲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見,林知夏居然敢那麼親昵地觸碰她,而她也毫不抵觸,還對著他笑得那麼……
林晚秋眉峰緊蹙,失望地看了眼大廳,這裏好像平時沒有人住,電話沒有,網線也沒開。
看著那些菜,可以感受到白家老三對這個大哥的敬愛,他或許想讓白沭北過個開心的生日,設計把她弄到這裏,又費心安排了這些。
她做菜很快,等菜上桌時白沭北看著一桌子菜肴卻遲遲沒有動筷子,他平時幾乎都在外面,其實吃林晚秋做的菜的機會很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她走後就格外想念她菜里的味道,那是一種……他許多年都沒嘗過的滋味兒。
白沭北身上有濃郁的酒精味,原本熠黑的眸子微微有些發紅,他看到林晚秋先是鬆了口氣,隨即便被她的話弄得怔忪茫然:「什麼意思?」
或許他真的意識到她的重要了,只是他依舊沒有什麼改變,這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進展,再在一起結局也是一樣的。
那一刻林晚秋真想罵髒話,她怎麼就這麼倒霉,都快成「被綁架專業戶」了!
想到自己以前對她的態度,比她現在又何止惡劣一星半點兒?他心裏不禁對林晚秋有些欽佩,也有些悵然若失。
白沭北心裏苦笑,當初林晚秋在他面前是惶惑不安的,現在風水輪流轉,終於輪到他嘗嘗這求而不得的滋味了。
她用力扣緊掌心,目光堅定地睨著他:「還有那份代孕協議,裏面清楚地寫明了你和顧安寧的關係。父親那一欄,的確填的是你的名字。白沭北,如果我把它們一起交出去,你會怎麼樣?」
白沭北沒受過什麼挫折,也從來不知道求而不得的感覺這麼糟,林晚秋讓他變得失控,也發現自己原來並非無所不能。
白沭北覺得奇怪,不就是個毛片嗎,他又不是沒看過,怎麼這次反應這麼……
白沭北自從那天不歡而散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林晚秋想:他那麼驕傲的男人,想來一次次被她說些傷人的話應該早就沒了耐心。而且那天他是接了顧安寧的電話離開的,或許……
跟著林知夏上了一輛計程車,路上不管林晚秋怎麼追問他都含笑不語,始終不肯說要帶她去哪。後來林晚秋也就不問了,安靜地坐在他身邊。
林晚秋無奈地嘆了口氣,不知道算不算揶揄:「你弟還真是用心良苦。」
白沭北急忙伸手按了大衣口袋裡的手機,直接掐在關機鍵上,臉上一本正經:「沒,落酒吧了。」
林知夏被她追著,都不用跑,個子高https://m.hetubook.com.com腿長只用微微邁開步調就行,還不忘取笑她:「爸可拍了照片留念呢,要不要我找出來給你掛客廳。」
林知夏站在原地,一隻手還提著行李,另一隻手微微向她張開:「林晚秋,我回來了。」
這幅溫馨的畫面他已經很久沒見過了,林晚秋以前待在廚房的柔和背影,原來這麼好看,他以前怎麼從來沒發現過呢?
林知夏倒是心態好多了,攬著她的肩膀說笑:「都說我命不長,可是我不也好好地活到了現在,珍惜當下才是重要的。」
林晚秋眉心一緊,白沭北緩緩抬頭看向她,喉結緊張地滑動著,良久才說:「而且,我愛上你了林晚秋。」
「……」
白沭北還找了一瓶紅酒,可以看出來他心情的確比之前好多了,一直嘴角含笑地注視著她。林晚秋懷孕沒有陪他喝,只是漸漸慢了咀嚼的動作,他生日……就暫且遷就他一下吧。
「白血病」這三個字是林晚秋心口的一根刺兒,怎麼都無法剔除。
周末的時候,福利院的工作人員比平時少,林晚秋幫著澆完院里的花,收拾東西準備回房間。
白沭北氣得瞬間黑了臉,倏地摔門走了。
林晚秋看著掌心那枚熠熠發光的鑰匙,一顆孤寂的心好像被什麼漸漸填滿了。
白沭北喉嚨一陣乾澀,看著她眼底晶晶亮亮的光暈,許久才發出聲音:「我……沒有不愛你。」
白沭北擰了幾下沒打開,其實這鎖真有心要開根本難不倒他,可是想到能和林晚秋獨處一室,他心裏便開始蠢蠢欲動,扭頭沮喪地看她一眼,倒是演得十分逼真:「打不開。」
連他自己都說不出口的話,要怎麼讓林晚秋相信?
林知夏害怕林晚秋還有陰影,硬是拖著她去療養院做了次心理測試,他的心理問題算是徹底康復了,只是身體還是不夠好。
「看我敢不敢。」林知夏說著,回頭沖她揚了揚眉梢,略帶笑意地逗著她,「注意胎教。」
白沭北還是固執地看著林晚秋,說的話卻讓人大跌眼鏡:「抱歉,我想和我太太一起,院長應該不介意吧?」
屋子裡靜得出奇,只剩空氣潺潺流淌著,到處都充斥著一股寒意。
他不知道他此刻回來對她有多深刻的意義,彷彿這個冬天都沒那麼冷了,那種睜眼只能看到一室冰涼的寂寞,終於可以說再見了。
他時不時露出的悲傷表情讓她猶豫,可是不敢再信了,他說的話、做的事,她總是潛意識去懷疑背後的動機。
林知夏臉上蘊滿陽光而英俊的笑容,林晚秋卻有些笑不出來,眼神複雜地看向身旁的男人:「這是?」
他笑著,退開好幾步,林晚秋被他那股不大不小的力道捏得鼻頭髮酸,眼淚都快出來了,追上去就想打:「林知夏,你才是鼻涕蟲呢!小時候好愛流鼻涕。」
白沭北心底還是有些緊張,他往前邁了一步,壓低聲音:「林晚秋,你過去那麼愛我,還記得嗎?我們在一起很開心。我以後會對你好,我們有兩個孩子,我們會有個溫暖的家。」
林晚秋抿唇看著他,指尖卻在發抖。
看著她從自己車前經過,居然眼角的餘光都沒分給他半縷,白沭北受不了,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
林晚秋咬著唇不說話,白湛南想幫他慶祝生日,難道當她是禮物嗎?他們這些人做事果然都只考慮自己,完全不顧忌別人的感受。
他心裏把老三罵了個遍,白湛南這小子真是智商越來越不夠用了!
可是他沒辦法,他自私了這麼多年,不介意再自私一次,如果放她走,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她說完一直低頭不看他,心裏莫名的有些難過。
似乎他們的關係總是這麼矛盾,身體離得再近,心也沒法靠在一起。
想到她受的苦,心裏就好像被刀絞一樣。
白沭北畢竟是貴客,院長雖然有些小題大做了,可是林晚秋還是勉為其難答應著,等院長走遠,這才平靜地轉過頭:「你到底什麼意思?」
白沭北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上來,嗒一聲點燃手裡的打火機,一小片光暈在他們之間緩緩燃燒著。
林晚秋看他豁達的模樣,還是搖了搖頭:「我不會放棄的。」
他緩緩抬起眼,目光複雜地落在了林晚秋的臉上。
兩個人沉默對視著,看彼此的眼神陌生又防備,他們之間誰也沒了解過誰,卻又都想留住一層防護衣,這讓兩人的關係更加僵化。
林知夏把一把鑰匙放進她手中:「林晚秋,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以後還會更多,我好了,再也不會讓人有機會欺負你。」
「吃三粒。」林晚秋把藥盒扔到他懷裡,站在他幾步之外。
白沭北疑惑地抬頭,對上她閃爍其詞的視線,林晚秋握緊筷子,還是說出口:「生日快樂。」
反而是他自己越來越沒出息,只是看著她和林知夏這麼親近就徹底地失控。
他不過是想要個能全心替他打理家務的女人,甚至想要羞辱她,這段感情她一直在努力付出著,以為對方多少也是用了心的,沒想到他從頭到尾都不過是在欺騙而已。
林晚秋是不敢再信了,愛了他這麼多年,唯一一次的努力也只落得這般可笑的下場。她現在什麼都不剩了,唯一的那點尊嚴一定要捂緊了。
林晚秋閉了閉眼,嘴角微微蠕動著:「你說愛,那我問你,為什麼你遲遲不肯給我婚禮?為什麼你不願告訴萌萌我是她的親生母親?為什麼你從不帶我見你的家人朋友?為什麼陪著顧小姐,卻不願對我說一句她回來了……白沭北,如果這是你的愛,那我的愛又算什麼?」
好像被人拿刀划著心口,一下下撕扯般的疼痛。他就是再渾蛋也不至於拿這招來對她,禁錮懷著自己骨肉的女人,他白沭北還沒那麼卑劣。
林知夏看了她一會兒,無所謂地笑道:「我把設計賣了,已經足夠付首付。」
他更不能讓林晚秋回去了!
最後白沭北把桌上的飯菜幾乎席捲一空,這次之後,再想吃她做的東西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了。
林知夏帶林晚秋去的是一個小和_圖_書區,雖然位置不是很好有些偏僻,但是裏面環境很不錯,幽靜寧和,走在裏面心情都愜意極了。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如玉珠落在了瓷盤上,手心搭在肩膀上更是寬厚有力。
白沭北本就冷硬的五官染滿寒意,一雙眼更是冷得瘮人,他忽然笑出聲,身形卻倏地往前靠近她,幾乎將她困在身前。
院長和她身旁的主任驚得說不出話,眼神錯愕地在兩人間來回逡巡。
林晚秋對白沭北的話已經沒有多少感覺了,人的心有時候真的是個很可怕的東西,當你愛他時,無論他說多麼明顯的謊言你都願意相信,可是一旦心死,他說多少真話都會懷疑它的真實性。
白沭北沉默片刻,低聲嘆了口氣:「林晚秋,我們好好談談吧。冷靜了這麼久,我們都理智一些,你肚子里還有孩子,至少也要為他考慮一下。」
「我說過,我不會離婚。」他咬牙說出這句話,嘴角抿得很緊,修長的手指一根根攥緊,手背的經脈可怕地緊繃著。
不過這次綁匪對她倒是客客氣氣的,沒用繩子綁她,林晚秋被幾個壯實的男人牢牢堵在中間,連窗前的路況都看不到,只是一路顛簸,似乎被帶到了偏僻的地方。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林晚秋打斷了,林晚秋笑出聲,那笑聲帶著諷刺的冷意,在寒冷的夜色里尖銳地刺|激著白沭北的耳膜。
林晚秋極少和陌生異性那麼親密,他腦子裡的弦好像瞬間就斷了,沉著臉等他們倆走近。
這個設計,是林知夏大學時候就開始研究的,他身體不好可是腦子卻異常靈光,閑下來又不能時常出去的時候便在家研究他的設計。只是去療養院以前一直沒有完成,沒想到他在療養院也沒放棄這件事。
真好。
她說著在沙發上坐下,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白沭北暴躁地砸了方向盤一記,額頭上的筋脈猙獰畢現,目光再看向福利院門口時,換上了難以言喻的悲傷。
這話說得他自己都沒有底氣,林晚秋會信嗎?愛一個人怎麼會把她逼到這份兒上呢,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白沭北獃滯地看著她,她臉上的表情淡然極了,好像在說什麼美好的事情,他從沒在她臉上看到這麼輕鬆的神色,然而她在說的事情,卻讓他神經越發地緊繃起來。
白沭北陰沉地看著林知夏,林知夏也淡淡回視著他,眼底竟有幾分挑釁,一點兒都不懼怕他。
白沭北心裏的喜悅還沒升至最高點,就被林晚秋接下來的動作給生生扼殺了,林晚秋側身避開他,臉上全無表情,看他的眼神冷若寒冰,甚至有些厭惡。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咄咄逼人了?
跟著他乘電梯上行,接著林知夏好像變戲法一樣拿出鑰匙開了門,林晚秋驚訝地瞪大眼,林知夏站在門口沖她抬了抬下顎,英氣的五官有些淡淡的張揚:「喜歡嗎?」
林晚秋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轉過身走至窗戶旁觀察外面的情況。
「你……你!」林晚秋結巴道,「快關了。」
這一幕實在太熟悉了,她對這個已經有些陰影,林晚秋的第一反應就是綁架,調頭想跑,還是被人給抓住了。
她不說話的樣子再次刺傷了白沭北,他坐回沙發上,一直看著她徒勞地到處找出口,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啞聲勸慰一句:「別浪費時間了,明天他們肯定就會來放你走,只是一晚而已……」
林晚秋不知道這次又是招惹了誰,但是直覺和白沭北有關,她心裏把白沭北罵了個遍,離開這男人的決心倒是更強烈了幾分。
而此刻,那種終於有人並肩而行的感覺讓她覺得好不真實,或者,受寵若驚。
林晚秋握了握拳頭,淡淡點頭:「是。」
「什麼?」林知夏回頭看她,眼角眉梢都是喜悅,逆光的臉好看得不可思議,尤其那雙眼,看人的時候不再渾濁難辨了。
白沭北看她這麼配合的姿態,臉上有些欣喜,連帶著語氣都變得異常柔和:「林晚秋,過了這麼久,你緩過勁兒了嗎?以前是我不好,你想怎麼罰我都可以,回家吧,你在外面實在太苦了。」
白沭北深深看著她,視線來來回回在她臉上逡巡著,似是極力想要探尋什麼。可是悲哀地什麼都沒發現,面前的女人沒有絲毫反應,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林知夏仔細看著她,拇指指腹替她細細揩著眼底的淚痕,心疼地矮下身看她的小臉:「傻丫頭……不想讓你哭的,卻還是把你弄哭了。」
白沭北沉默良久,看著她慍怒的小臉低聲解釋:「是老三,今天……我生日,他們想幫我慶祝。」
只要一想到林晚秋現在連一晚都不願面對他,白沭北心裏就好像壓了巨石,以前那個會用迷戀眼神注視他的小女人,去了哪裡?
林晚秋感覺到他的沉默,疑惑地抬眼:「怎麼了?」
林晚秋接下來幾天都很小心,從小區經過就會格外留意周圍的車輛,她倒不是怕白沭北,只是覺得這麼糾纏真的沒意思,白沭北到現在還是只愛他自己,憑著興趣胡來,高興時就深情一番,不高興便冷臉摔門。
白沭北端坐在原位,這時候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看著她,等她轉過身也絲毫沒有收斂。眼神炙熱得好像恨不能馬上就將她抱進懷裡吻個夠,可是終究也沒敢有半點兒動作。
原來一次次把真心捧到那人面前,最後被摔得支離破碎的滋味兒這麼難受。
林晚秋說不上那一刻的感覺是什麼,眼眶有點疼,心裏也酸酸的卻湧起一股暖意。
以前都是她一個人撐著,生活無論多難多壓抑,她都會咬牙忍過去,因為她知道她沒有辦法,除了自己她不能靠任何人。
林知夏牽著嘴角,手心覆在她脊背上,目光掃過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時有些暗淡,卻還是柔聲開口:「走吧,帶你去個地方。」
白沭北此刻的心情已經不足以用震驚來形容了,這還是那個唯唯諾諾的林晚秋嗎?她臉上的狠絕,她說話時鎮定自若的神色,哪裡像是臨時起意。
白沭北看著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悲傷,被她一連串的「為什麼」給怔住了,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如何解hetubook.com.com釋,而是……他這時候才從她話里聽出了一絲怨氣。
林晚秋的音色緩慢而澄凈,一字字好像一股微風灌進了白沭北耳朵里,可是卻帶著鑽心的寒意,漸漸地,讓他全身都冷了起來。
林晚秋想到他真的康復了,心底湧起一股激動的情緒,被他牽住的手用力回握住他:「林知夏,你回來真好。」
顧安寧特有的音質,林晚秋不用猜也知道了。
林晚秋搖了搖頭,努力克制住臆想的思維。
白沭北看她憂心忡忡的模樣,苦笑道:「你就這麼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他冰涼的手指扣住她下顎,雙眼死死覷著她,眼裡卻拉滿了血絲:「威脅我?你以為我會怕?」
光線暗沉看不清他眼底流動的脈脈溫情,只是聲音微微有些粗:「謝謝。」
白沭北靜靜看了她一會兒,面前的人眼底有些不耐,白凈的小臉上因為氣憤而暈染了幾分酡紅,小巧的唇瓣抿得很緊,那模樣實在有些誘人。
白沭北眉心微微一緊,眼底瞬息萬變,在看到林晚秋眼中的細微變化時,嘴角微微彎起:「我馬上過來。」
屋子裡太安靜,只剩下壁爐的火熊熊燃著,燈光也昏暗迷離,如果坐在這裏的是一對相愛的情侶,氣氛想來還真是美妙。
這種感覺很久沒有過了,自從林知夏的心理問題越來越嚴重,他們的隔閡也變得越來越深,現在能和他並肩坐著說說笑笑,那感覺好像回到了童年的美好時代。
看吧,這就是他所謂的「愛」,到底有幾個人敢信?
林晚秋表情平靜,聽了他的話贊同地點了點頭:「好。」
離得太近,林晚秋本沒有偷聽的意思,可是還是被迫將電話里的內容聽得清清楚楚,那邊傳來一陣輕盈的女聲,隱隱帶著哭腔:「沭北,你能、能來一趟嗎?」
林晚秋臉上紅撲撲的,一直垂頭沒敢看他,只是站起身繃緊脊背往樓梯口走:「我要睡了。」
林知夏看她紅著眼眶,難受地揉了揉她的發頂,以前讓她吃了那麼多苦,而他非但沒有心疼她,還因為病痛折磨越來越扭曲,畸形地拿她來發泄。
現在隱約明白,好像是家的味道。
林晚秋安靜地坐在離白沭北有段距離的沙發上,低垂著眉眼看自己的影子,刻意忽略身旁的男人,可是他炙熱的眼神好像兩道火光,烤得她側臉發燙。
他掛了電話,冰涼的手機輕輕擦過她的手背,他的手覆在了她的指節之上。
白沭北陰沉著臉,視線一直落在緊貼她身前站立的林知夏身上。
白沭北也一陣懊惱,林晚秋懷著孕呢,老三居然給他兒子看這玩意兒!他急忙關了電視,可是喉嚨幹得厲害,心跳似乎也有些不對勁。
「這裏離市區很遠,你出去了也找不到車,安心待著。」他想了想又加重語氣,「你肚子里還有孩子。」
林知夏卻不回答,只是牽著她往前走:「不會把你賣了的,別擔心。」
正在僵持著,白沭北的手機鈴聲打破了一室沉悶,白沭北看也沒看就接了起來,目光卻膠著在林晚秋臉上。
白沭北研究了下發現有線早就斷了,倒是有不少碟片,他也沒細看,隨便拿了一張就塞進去。等偌大的電視屏幕跳躍出那曖昧畫面時,白沭北的腦子瞬間就懵了。
林晚秋左右看了看,更加的疑惑了,可是林知夏依舊一臉神秘。
這讓他心裏又燃起幾分希望,伸手就想抱住她:「林晚秋。」
他知道自己又渾蛋了,對她說這些話,恐怕她又要難過了。
她的哥哥出院了,她終於不再是孤身一人。
她越來越能耐了,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他潰不成軍。
白沭北的聲音輕輕傳來,林晚秋直覺想搖頭,可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咬了咬牙,主動站起身:「我去看看廚房有什麼。」
白沭北片刻后才恍然大悟,隨即英俊的臉上烏雲密布:「你以為是我乾的?」
他就知道林晚秋沒有不愛他,她過去對他那麼好,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
看了幾秒,他才勾起嘴角輕笑:「沒什麼意思,只是不希望別人覬覦我老婆,分居了也是老婆,不會變。林晚秋,我和萌萌一直在等你回家。」
林晚秋腳步微微滯住,眼神幽深地看了眼門外的夜景,繼而緩慢地回過身來,看他時嘴角有几絲淺淺笑意:「白先生是有話對我說嗎?那麼我洗耳恭聽。」
白沭北臉上掛不住,語氣格外小心:「我現在就送你回去,別生氣了。」
白沭北穿著灰色針織衫,英俊的五官似是有些焦慮,他正面向門口,手裡抓著自己的黑色大衣,那樣子好像是準備出去。
他習慣了強勢的掠奪和進攻,讓他向一個人示弱幾乎等同於要他的命。
林晚秋用力掙著自己的手腕,眉頭皺得極深:「你鬆手,弄疼我了!」
老三這個白痴!
白沭北頓時有點兒頭疼,一陣心虛襲上胸口,脊背綳得筆直:「我試試。」
白沭北的臉色不好看,他習慣了順從,無論是在家裡還是在工作上,幾乎沒人能忤逆他。林晚秋已經在他眼裡看到了極度的忍耐,他墨黑的眉峰都在隱隱跳動。
白沭北的手僵在半空,影子孤寂地落在地板上。
林晚秋本來正瞌睡,卻被那陣刺耳嬌俏的女人呻|吟聲給震住的,她盯著畫面看了一眼,急忙扭過頭,腦子裡也亂得厲害,耳邊那尖銳的叫聲連綿不斷,攪得她胸口發緊,許多畫面好像幻燈片一樣一幕幕飛快地擠進腦海。
她哪裡會有這麼精明,用這些威脅白沭北離婚,不過是最後不得已的后招。可是白沭北不願離婚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這麼糾纏下去,她永遠也逃不出去。
白沭北覺得自己的心都在發抖,他赤紅著眼瞪著她,字字清晰地問出口:「你早就想好了?」
她索性趁這個機會徹底讓他爆發出來,微微揚起下巴:「我知道離婚沒你的同意會很難,可是你辛苦了這麼多年的事業,不想因為這些半途而廢吧?」
結果——
院長心裏更是叫苦不迭,敢情自己剛才多嘴說了林晚秋的情況,口中那個沒良心的老公居然就是面前這男人!
白沭北坐在車上還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些喘不過氣,胸膛劇烈起伏著,林晚秋毫不在意的臉龐一直在他腦海中旋轉,她冷言冷語的樣子更是揮之不去。
林晚秋把所有寄託都放在了肚子里的孩子身上,這樣的生活簡單充實,之前那些不愉快都漸漸煙消雲散了。
林晚秋居然會這麼對他?記憶里那個乖巧順從,會躲在他懷裡羞澀低笑的女人……面前的臉和回憶里的不斷交疊呼應,白沭北腦袋一陣劇痛,感覺自己都快站不穩了。
林晚秋微微愣了一下,實在想不到什麼人會跑來這裏找自己。她疑惑地往門口一走,看到的人卻讓她完全呆怔住。
全身好像有火在燒,思維也越來越混亂,他微微低頭看了眼身下某個地方,頓時氣血翻騰。
白沭北再次被絕望淹沒了,他的愛情來得太遲,而最可悲的,是他愛上了一個永遠都不會相信自己的女人。
林晚秋只看了他一眼,低頭吃自己的,想了想又慢慢抬頭看他:「那個——」
林晚秋有些意外,隨即失笑著搖頭:「你認為我還是在吃醋,和你鬧彆扭?」
林知夏握住她的手,白凈修長的手指與她慢慢交握,最後帶著她去了一個房間。
林晚秋咬牙瞪著他,最後揚起笑臉:「謝謝,對著你一晚上已經倒盡胃口,我還不想接下來幾天都吃不下東西。白先生慢走。」
那些壓抑的不甘和憤懣,在他這些恬不知恥的話語中陡然爆發了,他怎麼能這麼逼她,這麼不把她當回事兒。
她從不期望白沭北會以相同的愛來回報,他不愛她是事實,她也是甘之如飴的。可是他至少不能瞧不起她啊,那種被人戲耍的滋味讓她越發覺得自己的愛一文不值,自己活得真像一個小丑。
林晚秋看到房門時微微一愣,心情更加繁雜起來。
她說著按亮了手機屏幕,接著白沭北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照片,那是他和顧安寧——
林知夏難受地握緊她的手,堅定道:「以後有我在,不會讓你……」他低頭看了眼她的小腹,還是說出口,「你和孩子再吃苦。」
廚房裡黑漆漆的,林晚秋伸手在牆上摸索,可是開關壓了好幾下都沒反應。
原來她曾經那麼愛過他,而他一個堂堂男子漢大丈夫,也沒有她那份兒無畏追求愛情的勇氣。
誰也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時靈魂幾乎都是顫抖的,還有什麼比這更疼?林晚秋讓他快樂過,現在卻讓他疼得不能自已。
院長適時地走了過來,看著白沭北和林晚秋這副樣子就更加糊塗了,支吾著開口:「白先生,咱們坐那桌吧?」
林晚秋不說話,只是看他的眼神等同於默認。
她的手機之前就被那些人給搶走了,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和外界取得聯繫。
林知夏微怔,目光複雜地落在她臉上,似乎想明白了什麼,片刻后沖她揚了揚眉梢:「是不是發現我比以前更帥了?」
不提林知夏還好,一說白沭北就臉色發青,之前林知夏有心理疾病他尚能不把他放在心上,可是現在看來,林知夏已經康復了,而且和林晚秋的關係似乎更甚從前。
林晚秋的動作頓了頓,心臟微微抽痛,可是還是忍耐著沒有回應。
白沭北這才如夢初醒,急忙鬆了力道,卻怎麼都沒想到他一鬆手,林晚秋就飛快地拽著林知夏的手,直接鑽進了樓道。
他說不出話,胸口氣得一陣陣悶疼,原本那天想要借顧安寧的電話看看她的反應,然後等她吃醋哄哄逗逗就沒事了,可是沒想到,這女人這麼油鹽不進,他徹底沒招兒了。
林知夏靜了靜,帶著她往裡走了幾步,隨後才緩緩轉身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莊重認真:「林晚秋,你為了我……吃了很多苦。你這輩子都是被我拖累了,代孕產子,甚至現在……」
林晚秋看著白沭北兇狠的模樣,心臟劇烈跳動著,兩人離得很近,彼此呼吸相聞。他們曾是最親密的人,可是眼下卻和仇人沒什麼兩樣。
他的聲音顯得格外低沉:「好像除了客廳,其他地方都斷電了。」
白沭北複雜地注視著她,想伸手觸碰她終究還是不敢,只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放在書桌上。
林知夏艱難地說著,抬手將她落在頰邊的髮絲別至耳後,林晚秋卻聽得膽戰心驚,生怕林知夏說出什麼她難以接受的真相。
福利院的工作還在做,這天下班她準備去超市買東西,路上還給林知夏打了個電話,可是正準備過馬路時,面前忽然停了一輛車。
這是林知夏租的嗎?難怪從半個月前他就開始拒絕探視,其實那時候他就已經在計劃這些事兒了吧?
「我知道這麼說很卑鄙,但是我受不了,受不了你離開我那種孤獨。就算你不愛我了,我也要你待在我身邊,直到你……重新愛上我。」
林晚秋看著空無一人的長廊,燈影晃動,接著視線漸漸暈染了。
孰料距離越近、看得越清就越難受。
林晚秋抬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緊合的眼睫劇烈顫抖著。
林晚秋仰頭看著他,用力點了點頭:「我相信。林知夏,謝謝你回來。」
林晚秋咬著唇,最後還是開口回答:「林知夏會擔心。」
她只要不見到那男人,心裏便能平靜一些,每天除了工作之外,偶爾還會和同事去母嬰店逛逛散散心。
林知夏和她正往家走,幽長的小徑上路燈慢慢亮了起來,他微微側過頭看她,目光深沉,似是有話想說。
或許這樣的夜晚太美好,他們誰也沒敢說太敏感的話題,兩人就好像搭夥的陌生人一樣,偶爾交談幾句。
窗外的寒風不斷灌進領口,鎖骨處冰涼一片,更冷的卻是胸口那個地方。
她這才轉過身,認真看著他:「現在可以告訴我,這房子是怎麼來的嗎?」
他的臉色像是六月的天,布滿了陰雲,可是林晚秋只微微瞥了他一眼,拉著林知夏掉頭就要走。
上了年頭的紅色木門彈在門框上又吱呀一聲敞開,寒風簌簌地灌了進來,門口只剩走廊那一地昏黃餘光。
白沭北並沒動,只是出言喊住她:「你在怕我嗎?這麼急著避開。」
白沭北沒有鑰匙,只能隔著鐵門氣勢洶洶地看著那兩人消失在自m.hetubook.com.com己視線里。
林晚秋站在門口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裏的布局和環境都比他們之前住的地方好上太多,採光很好,一眼便看到明晃晃的陽光灑了一室。
這個發現讓白沭北越發的失望,他用力扣緊機身,力道像是要把那手機捏碎一樣。臉上卻紈絝地露出淺笑:「我現在要去見顧安寧,你要不要跟去繼續錄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院長訕笑著,忙不迭打圓場:「原來白先生和小林是……哎,是我們眼拙了。小林啊,白先生花粉過敏,趕緊帶他去吃點抗過敏葯啊。」
林晚秋瞪著他,雙頰氣鼓鼓的。
林晚秋看著他深邃的眼眸,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林知夏也知道她尷尬,伸手使勁捏她鼻子:「不會又要哭鼻子吧,鼻涕蟲。」
白沭北肺都快氣炸了,對比之前他用顧安寧刺|激林晚秋的幼稚舉動,林晚秋顯然要成功多了,他承認,他吃醋了,而且快被酸死了!
林晚秋知道這男人耐心不好,他的驕傲更是不容許他一次次對誰低頭,這恐怕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白沭北薄唇緊抿,在廚房的壁櫥里翻找,打火機的微光滅了又被點燃,他挺拔的身影一次次忽明忽暗地在她瞳孔中跳躍著。
林晚秋看他吃完葯馬上轉身往外走:「走吧,院長還等著你。」
林晚秋自嘲地想,只短短半年多,整個心境都不一樣了。好像做了一場夢,夢醒之後,一切都變了,唯獨不變的還是身邊只有這個相依為命的哥哥。
林晚秋下意識擋住視線,模糊中看到了車門打開,隨後一抹挺拔修長的身影慢慢出現在視線里,他身上的軍裝硬挺肅穆,軍帽下的五官卻陰鬱駭人。
林晚秋和白沭北面面相覷,白沭北心裏一動,難怪剛才收到老三發來的那條曖昧不明的簡訊:好好把握,不用謝我。
「……」林晚秋無語地翻白眼,有精力和她鬥嘴,說明林知夏真的好多了,不只心理問題好了,連身體似乎都比之前健壯了一些。
林晚秋僵在原地幾秒,眼淚早已奪眶而出,她大步迎上去,驚喜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你……怎麼會,為什麼不通知我去接你?」
她抬眼看著面前的男人,用力吸了吸鼻子,孩子氣地抱著他:「我想你了,哥。」
白沭北心裏發苦,可是全無辦法,他轉身往前走,可是剛走了兩步就發現不對勁!
林晚秋坐了會兒就直打瞌睡,懷孕之後總是嗜睡,可是白沭北不想浪費這得來不易的機會,主動提議:「我們看會兒電視?」
他都忘了……還有這麼一個對手。
這幅溫馨的畫面他已經很久沒見過了,林晚秋以前待在廚房的柔和背影,原來這麼好看,他以前怎麼從來沒發現過呢?
「餓嗎?」
林晚秋想到這就拚命搖頭,林晚秋,不能再妄想了,這個男人你愛不起的。過去的羞辱還不夠嗎?
林晚秋看著到處密閉的門窗,門外還呼呼刮著大風,這座城市一到夜晚就格外寒冷,這裏好像離海很近,濕氣非常重。想到自己的情況,她還是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在場的幾人都僵持著不知道說點什麼。
白沭北眉頭皺得極深,說實話他對這樣的林晚秋真是一點兒招都沒有。如果她冷嘲熱諷,或者滿肚子怨氣,他至少知道她心裏還有他,可是眼下這樣……他忽然有些迷惑了。
原來愛這件事,最難的居然是如何讓對方相信……自己已經在愛了。
白沭北低頭看了看藥盒,也沒說什麼,直接把藥丸拿出來干吞了。
「這是我的房間,以後,不會再失控傷到你。」
林晚秋只低頭忙自己的,白沭北看了會兒,忍不住開口:「要是萌萌也在就好了,她很想你。」
時間過得很慢,客廳的古董鍾顯示時間才九點而已,兩人坐在那裡無話可說,氣氛很尷尬。
「林晚秋。」白沭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她的名字,這女人當真是將他無視得徹底,好像他真是透明的一般。
可是他能怎麼解釋呢?這事兒就算不是他做的,也的確和他脫不了干係。
林晚秋和他沒什麼好說的,步子也絲毫沒有緩和,白沭北到底是有兩下子,沒幾步就抓住她另一隻手腕,雙眼猩紅地瞪著她:「你跑什麼?你——」
他坐在車裡遠遠地就看到林晚秋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心臟突然一緊,險些都忘了呼吸。
摔倒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就是活該了,這男人不是自己的良人,早點認清現實吧林晚秋。
林知夏勾起嘴角,滯了滯腳步:「就算為了你,我也會努力活下去,直到你不需要我為止。」
白沭北這番話讓林晚秋愣了很久,她安靜地站在燈影之下,清麗的臉龐越發的白皙可人,只是那雙眼卻怎麼都看不清裡邊的情緒,似是隔了一層濃稠的霧靄。
他緊握著拳頭,硬聲說道:「給我站住。」
林晚秋在看到白沭北的那一刻就腦門充血,根本沒留意到整棟別墅的光線都漸漸暗了下來,她氣得臉色發紅,走過去往白沭北胸口就是狠狠一拳:「你這個瘋子!」
林晚秋有些著急:「你帶手機了嗎?」
林晚秋是真的不信他的話了,她微微抬起眼,黝黑的瞳仁在昏黃的燈光下卻亮得驚人。她看著他,那眼神卻清清冷冷的,不帶一絲情緒:「這些話,多耳熟。」
林晚秋看了眼黑洞洞的樓梯口,她有些怕黑,一個人不敢上去,只好僵硬地坐直,耐著性子點頭:「好。」
白沭北黢黑的眼底陰雲翻湧,一雙眼死死瞪著那照片,手機屏幕的微光刺紅了他的眼,眼球劇烈收縮著,疼,好像被針尖細細地扎了上來。
門口傳達室的老伯忽然喊她:「小林,有人找。」
林晚秋算是想明白了,她和白沭北真的是從頭到腳都沒有一處合拍的。
到目的地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實木門被推開,她的視線居然意外地和白沭北交匯了。
林晚秋不想理他,轉身就準備走,可是手握著門把卻怎麼都擰不動,門顯然是被反鎖了。抬眼環視周圍,窗戶全都有防盜窗,爬窗也是不可能的。那伙人看來是有意把她關在這裏,就算有後門恐怕也早被鎖住了。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