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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真好。

「太太說有客人來，就特意給我放了半天假。」「什麼客人？」沈世堯心中一沉，「陸亦航」三字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清珂說的倒是實話，經過前段時間的大吐特吐，她現在胃口漸漸變好了，瘦下去的體重也慢慢長了回來，最近更是胖了好幾斤，沈世堯為此高興得不得了，巴不得她再胖一點，變著法兒給她進補。

一路上，沈世堯焦急地不時回頭看身後失去意識的陸路，只有在這刻，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是這樣無力。

自從她懷孕，沈世堯就比她還要緊張，就連開會，也隨身攜帶私人手機，並跟她強調，有什麼事一定第一時間聯繫自己。

「叫救護車，快……」冷汗自他額頭蹭蹭冒出，他強忍著劇痛，按住腹部，吩咐眼前這個嚇傻的女人。

想著想著，他唇邊漸漸多出一抹溫柔的笑，漸漸閉上了眼睛。

思及此，陸路有些訕然，連忙說：「先進來再聊吧。」

清珂離開后，陸路將桌上的瓷盤收去廚房，剛走了兩步，便覺得隱約腹痛。

「你給她喝了什麼？」蔣阿姨曾交代m.hetubook.com.com桌上留有空了的口服液瓶子，他並不打算跟她迂迴。

清珂笑著搖頭：「不算禮物，只是安胎的口服液啦，我託人買來的，Lulu姐千萬不要拒絕啊。」

儘管她曾理性地對她說，她沒有義務向她交代自己的感情生活，但內心，她仍會忍不住詰問自己，如果當初她對清珂承認了與陸亦航的過去，那麼她是否便會刻意避開陸亦航，不會換得今天一般一頭扎進去的頭破血流？

陸路見盛情難卻，只好接過來喝掉，除了味道略苦外，也還算能入口。

見她情緒已然失控，沈世堯試圖按住她的手腕。卻不想清珂一個掙扎，混亂中，那柄水果刀直接調了個方向，沒入他的腹部。

「說是以前一起工作的人，她跟我提過名字。我想想……」蔣阿姨緊張得語無倫次，想了很久，才怯怯地說，「好像……叫清珂。」

清珂微微一笑：「大概是夏天了沒胃口，倒是Lulu姐，看上去圓潤了好多，懷孕了就是不一樣。」

沈世堯如坐針氈，巨大的不安將他籠罩，終和-圖-書於，他起身，對一旁的蔣阿姨說：「我有事要去確認一下，太太有什麼最近情況，立刻告訴我，記住了嗎？」

他能感覺自己胸腔里橫燒的怒火，他甚至開始考慮，如果陸路或是孩子真出什麼事，他是應該掐死她，還是殺了陸亦航，或是讓他們一起死。

她將空瓶放下，見清珂露出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心中的包袱多少減輕了一些。或許經歷了這樣多，陸亦航也終於想通，好好對待她了吧。

沒想到清珂承認得非常爽快：「當然是你以為的那種葯。吶，沈先生，你一定不知道，我曾經也有一個孩子，但因為孩子的爸爸還愛你太太，所以那個孩子……沒有了。我後來總在想，為什麼我沒有了孩子，她卻可以有，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怎麼回事！？」聽見陸路聲音不對，沈世堯猛地起身，「你等我，我立刻回來！」

思及此，他握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手背上全是暴起的青筋，甚至連骨頭，都彷彿在咯咯作響。

還沒進門，就看見蔣阿姨焦急地站在門口張望，見到他，淚https://www.hetubook.com.com水奪眶而出：「我回來就看見太太暈倒在地上了，我叫了救護車，說是馬上就到，但是現在還沒來，怎麼辦啊……」

照著剛找Cindy要的地址，沈世堯一路開去陸亦航與清珂共同的公寓。和沈世堯預想的一樣，安保很嚴，他花了很大力氣，才沒有驚動主人。

本以為應該妝容精緻的清珂看上去面容憔悴，神情仿似夢遊。她只穿了一件睡裙，手裡還握著一把水果刀，似乎剛在削蘋果。

醫院里，醫生正在為陸路進行詳細的檢查，沈世堯好不容易平復下情緒，向趕來的蔣阿姨詢問情況：「為什麼突然出門？」

一時間，沈世堯愣在那裡，過了很久，才想起要說的話：「你今天去見了我太太對吧？」

真奇怪，她最近明明有遵照營養師的囑咐好好吃飯，也有認真忌口，這突如其來的絞痛簡直令她手足無措。

上電梯的一路，他反覆斟酌著等下該如何開口，然而在門打開的一剎，沈世堯卻意外發現，眼前的人，和他預想的完全不同。

在沙發上坐下，陸路這才發現她居然還和*圖*書拎著東西，客套地嗔怪了一句：「早知道就交代你帶禮物就不準進門了。」

無力到，就連深愛的人都無法保護。

等看見清珂哭著跌跌撞撞地去撥電話時，沈世堯才總算勉強放心，半靠在房門上，開始重重喘氣。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世界上最怕的就是假設，最沒有的便是如果，她只能說服自己，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那也只能繼續走下去，說後悔，都已經沒有用。

聽罷，沈世堯總算鬆了口氣。但很快，他又重新意識到不對，如果他沒有記錯，清珂現在應該和陸亦航在一起，而陸路已辭職多時，她為什麼會突然來找她，而陸路又為什麼會突然暈倒……這一切，未免太過巧合。

冷汗漸漸滲出來，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她掙扎著回到客廳，給沈世堯打電話。

連闖了幾個紅燈回家，沈世堯的後背徹底濕透，他竟然急得忘記開冷氣。

許久不見，開門時，陸路難免一怔：「你怎麼瘦成這樣了？」

思及此，沈世堯不自覺傾身上前。

她還在微笑，沈世堯的瞳孔卻已陡然放大。

清珂來的那天，陸路特地準備了茶和_圖_書點等她，怕她覺得拘謹，又給蔣阿姨放了半天假。

一霎間，兩人都傻了，沈世堯低頭，便看見傷口正汩汩地流出血，染紅了襯衫的下擺。

Cindy上回提起她還不以為意，見到真人，才知道這下瘦得有多嚴重。

感覺到逼近的沈世堯渾身散發出的怒意，清珂終於清醒了一些，聲音開始發抖：「你不要過來……聽見沒有，你不要過來！否則我就死給你看！」

哪裡還顧得上說別的，沈世堯抱起陸路便往外面跑，引擎剛才沒來得及熄火，現在車子已重新開出老遠。

也不知道現在陸路醒過來沒有，他們的孩子還好嗎……如果她看見眼下的自己，是會將他罵個狗血噴頭，還是抱著他失聲痛哭……

她揮舞著手中的水果刀，似乎是打算往自己手腕上割。

見到他，清珂咯咯地輕笑起來：「哎呀，我認識你，你是沈先生……是陸路的先生，我說得對不對？」

「喂……」陸路艱難地開口。

說著，已拆出一支遞給她。

「是的。」清珂依然在笑。她發現最近自己找來的葯比過去的還好用，眼下沈世堯找上門，她竟然絲毫不覺得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