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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謝地，好在孩子沒事。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陸路的小腹微微隆起，已初具人母的風範。

當陸路得知，沈世堯問過清蔣阿姨下午來客是誰后突然離開時，她感到自己終於有了些眉目。

一旦他開了口，她說下去就容易許多：「清珂……現在在哪裡？」

剛動過手術的刀口仍在隱隱作痛，他環視四周，發現陸路居然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後來，她終於醒過來，一身的冷汗。意識混沌的時候，她似乎是聽見醫生說，沒事了，滑胎葯的劑量不大，又及時送來醫院，母子平安。

「……什麼？」他發覺自己竟不敢回頭。

當她意識到愛上他的這刻，便也是她必須離開他的時刻。

「對不起。」他閉上眼，再度致歉。

沒多久，便聽見門打開的聲音。

「我想和你談談……」他聲音喑啞。

她有一瞬的怔和圖書忡，而後默默躺回去。

「陸亦……」

陸路更覺得可笑：「陸亦航，你怎麼老為了別人的女人去跟自己的女人吵架，你難道不覺得膩味嗎？上次是，這次也是。」

她知道那是幻覺，卻怎麼都睜不開眼，只能在心裏不斷重複默念，別哭了，寶寶，媽媽在這裏，媽媽在這裏呀……

「在我另一套公寓里，我已經找人照看她，大概刺|激太大，她目前情緒還不太穩定。」

他讀懂她眼中的情緒，一霎間難過得無法言語，過了好久，才小聲說：「那起訴的事……」

陸路換了個姿勢躺好，不再看他。

「好。」陸路深吸了口氣，神情淡漠，「剛好，我也要和你談談。」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變得十分難熬。

「看來跟我想的一樣，沈世堯沒有報警……」陸路似乎是冷笑了一下。

他不自覺地抿唇ｍ.ｈｅtｕｂｏok.coｍ•coｍ，沒想到笑容牽動到腹部的傷口，他疼得冷不防哼了一聲，驚醒了陸路。

她太虛弱了，根本不可能起床去手術室外等他，只能請求蔣阿姨告訴自己，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終於鬆了口氣，又重新睡死過去。

「誰？」

「等手術結束再說吧，我說過，我要尊重他的意見。好了，我們該談的已經談完了，我現在需要休息，你走吧。」

像是檐上的雨滴終於墜入池塘，那一瞬，陸亦航聽見了塵埃落定的聲音。

「是……我想請求你們，不要起訴清珂。」

她躺在那裡，望著身旁懸挂的點滴瓶，有些呆怔。過了很久，才聽見陸亦航顫抖到有些失真的聲音：「小六，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是我……」陸亦航頓了頓，眼眶又有些紅了，「我那天在醫m.hetubook.com.com院遇見丁辰了，她說陪你去做產檢。」

他們之間，是真的真的，永別了。

陸亦航不語。

蔣阿姨去手術室門口等沈世堯手術的消息，房間只剩下兩個人。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陸路便看見陸亦航通紅著雙眼在在門外。

「沒有但是，陸亦航，」陸路的聲調逐漸放軟，像是某種悲憫，「如果你希望她好，就要對她好一些。」

「算了，在他手術結束之前，我都會尊重他的想法。不過陸亦航，你能告訴我嗎？為什麼清珂會想要殺掉我的孩子，我現在想起來，她甚至應該都不知道我懷孕了才對，卻忽然帶安胎的葯來看我……懷孕這件事，我從來沒有對外公開過，除了Cindy姐知道，但Cindy姐絕沒有這麼無聊。」

其實剛才在檢查的時候，她便彷彿聽見了他的哭聲。

彷彿想起什ｈeｔｕbｏｏｋ.cｏm•ｃｏｍ麼，她頓了一下，又叫住他：「陸亦航。」

話音未落，病房門口便響起了一陣重重的敲門聲，陸路和蔣阿姨相視一眼，陸路示意蔣阿姨去開門。

她聽著蔣阿姨的話，覺得頭也痛，身體也痛，掙扎著想坐起來，卻被守在一旁的護士喝止住：「不可以，沈太太，您的情況剛穩定下來，現在您需要讓胎兒得到充分的休息。」

然而等她再醒來，沈世堯卻已被推入了手術室。蔣阿姨告訴她，沈世堯腹部中刀，雖然傷口不深，沒有傷及要害，但仍需要立刻手術。

「是的。」陸亦航咬唇，不知該說什麼。

「你知道，這件事不是我說了算，但照我的意願，陸亦航，就算我起訴十次八次，也覺得不夠。悲傷永遠不應該是去傷害無辜的人的理由，她是成年人，不至於不懂。」

陸路覺得自己一定是做了一場荒謬的夢，否則怎麼會和_圖_書剛睜開眼，就得知沈世堯被送入手術室的消息。

她躺在那裡，想要說話，卻覺得口乾舌燥。她舔了舔嘴唇，發現又咸又澀，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在流淚。

「但……」

「對不起……」他輕聲道。

「聽我一句，世界上的小六已經死了，不要再執著過去。」

「阿姨，幫我聯繫一個人……」

麻|醉|葯的藥效漸漸退去，隔天下午，沈世堯醒過來。

向她交代這些的時候，蔣阿姨坐在她身旁地抽泣，或許是怕刺|激到她，就連哭聲都壓得很低。

想流卻不敢流的眼淚終於流出來。

然而到了此刻，陸路才發現，她甚至不知道如何先開口。

陸路忽然覺得格外厭煩：「算了，說了這麼久，你還沒有說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大概不僅僅是為了說一句對不起吧？」

「所以她才會知道是吧。」陸路怒極反笑，「不要告訴我，你們還因此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