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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冬夜漸暖2

作者:鹿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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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七夜 急景凋年 01

又七夜 急景凋年

如果不是受過傷害,如果不是害怕再受傷害,誰會願意戴著盔甲生活,又不是上戰場,誰想拼個你死我活。

01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起身蹲在了沙發旁,情不自禁地伸手攏了攏她的頭髮,將亂掉的髮絲理到了耳後,那枚寫著字母J的刺青赫然在目,「J」。
「你很關心她?」蔣易森的動作一滯,表情晦暗不明。
她拚命掙著,不肯再動彈半分,沙發軟硬正好,她想一夢不醒。
又想到初初見面時,她趾高氣昂耀武揚威,卻又在不經意的時候露出幾分脆弱,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眸深深地看著他,叫出最熟悉的稱謂。
她彷彿墮入深深的夢裡,一定是夜太深了,她嗓子里呼嚕了幾下,還是沒力氣說話,乾脆陷進那夢裡去,深深的,一夢不醒。
腦子裡想得很多,想這麼大的房間,她一個人住著會不會孤單,會不會害怕,他想到村民裝鬼捉弄她的那晚,膽子那麼小,怎麼敢獨居。
「上樓去睡。」他試圖拉她起來。
「人人都有不順心的事吧,」頂燈的光籠罩在他的頭頂,投下來一片灰灰的陰影,他眯起眼盯著面前的男人,「有話想跟我說?」
「依江。」
江邑潯認認真真地聽了,雖然還沒有完全參透他告訴她這些的用意,但卻感覺心裏踏實許多。她抬起頭,小聲地問:「不是說她姐姐是你前女友嗎?」
「裴安琪跟我說了,你問過她和我的關係。」和*圖*書
想到了她偷偷拿走的照片,想到了她無意掉落的身份證件,想到了她正過來倒過去就讓人瞬間領悟的名字。
兩人一起把她架進了屋子裡,才放倒在沙發上,她就雙腳相互蹭著踢掉了高跟鞋,蜷縮著窩成一團,裙子撩得高,竟露出大半截白生生的大腿來。兩個男人都有些尷尬,一個慌忙找來毛毯給她蓋上,一個匆匆去廚房燒水,鄭謙予緊跟著走到廚房,看到蔣易森拉開了窗戶,倚在窗口抽著煙。
「嗯?」她努力讓自己清醒,可聲音在嗓子里滾了幾滾,還是沒發出來。
「她怎麼了?」喝那麼多酒,他忍不住屏息。
「也沒什麼事,」鄭謙予往客廳看了一眼,「潯在你手下做事,還是希望你能多多照顧她,不要今天少了根頭髮,明天掉了個指甲,上次被村民砸傷的事,希望不會再發生了。她一個小姑娘的,挺不容易的。」
話音落下,她又闔上了眼睛,蹭著靠枕繼續睡。蔣易森無措地直起身,走到桌旁將水杯端過來,輕拍著她的背:「起來喝點水吧?這樣睡會著涼的,上樓去床上睡。」
他顛了顛肩上的人,她不舒服地哼了一聲,卻引了那人的注意,扭頭朝著他們看過來。
慢慢地就乖了,睏乏得很,窩在椅子https://m.hetubook.com•com上昏睡過去。
他忍不住笑起來:「你盯著我幹嘛?」
「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以後再也不會了……」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沒頭沒尾地冒出了這麼一句。
「那時候年紀還小,懵懵懂懂以為自己喜歡,長輩也跟著起鬨,哪裡算得上是什麼感情。」
「潯是我的朋友,我當然關心她。」
鄭謙予離開后,屋子裡重新陷入了寂靜,蔣易森關了幾盞燈,只留著一圈燈帶,溫溫的,將沙發上的人籠罩在一片柔和中。桌上的水放涼了,可他不忍心叫她,只遠遠地坐在餐桌旁看著她。
鄭謙予見到救世主一樣地走過去:「蔣總監,您在這裏實在是太好了,幫幫忙,她太重了,我扛不住了。」
他的手幾乎觸到電一般縮了回來,不敢相信,卻又忍不住仔細去看,剛剛摸上去,手下的人哼了一聲,接著轉過了頭來。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竟不知道如何解釋眼下的姿勢,江邑潯揉了揉眼,腦子裡昏昏的:「天沒亮嗎?還做夢呢。」
蔣易森遞了根煙給他,他搖了搖頭:「我不抽這個。」
手掌下是她微熱的體溫,他慢慢地摸到了她額頭上被村民砸傷的疤,結了殼,硬硬的,還沒完全掉落。他來回反覆地摩挲著,心裏的萬語千和圖書言全部變成了酸楚,他的手指停在了她的髮際線處,那裡有著很難發覺的刀口,很細微,卻長長地攀爬在她的皮膚上。
他將靠墊塞到她腰后,坐到沙發邊沿上,正色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問我?」
蔣易森凝住眼,掐滅香煙走過去,將江邑潯扶進懷裡,她哪裡重,輕飄飄的,瘦得沒幾兩肉,骨頭硌得疼。
「蔣總。」他有些遲疑。
蔣易森無奈,只要彎腰將她抱進懷裡,輕手輕腳地朝著樓梯走去。這是他第一次上二樓,三個房間,卧室在最裡面。擰開門,屋子裡是一片純白,看得人心裏涼涼的。他把她放到被子里,又端了杯水擱在床頭,壁燈開著,暗暗的昏黃。
「為什麼不直接來問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的。」他直直地盯著她,那雙茫然的雙眼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掩飾和偽裝,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是無設防的吧。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她幽幽說道:「裴安琪是我外公收養的外孫女,她不是我親生妹妹,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她媽媽是我們家裡的幫傭,我是她一手照顧長大的,所以和她和她姐姐都像手足一樣,感情很好。後來安琪也告訴過你,那次車禍,她姐姐死了,裴姨也受了刺|激突發心臟病,那件事對我打擊很大,對我而言,她https://m•hetubook.com.com們就是我的親人,甚至比我自己的親人還要親,我當裴姨是自己媽媽一樣看待的。外公為了照顧我的情緒,也算是報答裴姨的恩情,收養了那時才九歲的安琪。安琪性格很敏感,大概是寄人籬下,何況遭受過親人離世,所以進電視台後,她一直不肯讓人知道她的身份背景,怕被人輕視,並不是要瞞著什麼,那不是什麼要緊的秘密。」
鄭謙予挑起眉頭:「蔣總有什麼愁?」
他垂下眼,面前的人正托著腮,撐著腦袋一本正經地看著他。
江邑潯喝得爛醉,她很久都沒這麼縱容過自己,腦子裡幾乎一片空白,飄飄欲仙的,腿腳發軟,根本立不起來。鄭謙予將她扛在肩上,扔進了車子里,她吐了好幾次,酸水都要嘔光,整個人都像塊抹布一樣,又臟又臭。
江邑潯皺了皺眉,再次睜開眼,眼前還是蔣易森。沒做夢嗎?她一臉猶疑地坐起身,就著他的手把杯里的水喝完,酒精還殘留著,她思考起來有些費力:「你怎麼在這裏?」
到了梨花巷,鄭謙予艱難地把她從座椅上拖出來,試了幾次才扛回到肩頭,手抽不出空來,一腳把車門給踢上了。走出幾步,他停了下來,路燈下,他看到了一個頎長的身影,正靠在車門上,腳下落了一層煙灰。
不僅僅是她的姓hetubook.com.com氏對嗎?
還想到她挑著眉問他,那個人既然已經不在了,難道你這一輩子都不打算戀愛結婚了嗎?
她眉頭一蹙,彷彿聽到他在她耳邊低低叫著她的名字。
說著,她又縮進了毛毯里,薄薄的眼皮上還有血管清晰可見,睫毛微顫著。
電水壺發出鳴聲,兩人都瞬間回到現實生活中,蔣易森掐掉煙,倒了一杯水送到了客廳,江邑潯還在睡著,動作都沒有變過。鄭謙予在兩人身上來回看了一眼,起身道別:「蔣總,你在門口等到現在一定是有事找潯,我也還有夜班,還麻煩您在這裏照顧她了。」
似乎是有一點印象,她弓起腿,把下巴擱在膝蓋上,專註地聽著他說話。
腦殼子疼,她不想想,只皺了皺眉。
蔣易森勾了勾嘴角:「解愁的。」
江邑潯眨了眨眼,覺得自己聽了一場睡前故事,眼皮子很重,竟又覺得睏乏起來。她秀氣地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支吾道:「我想睡了,不要吵。」
可是心情竟然很輕鬆,酒精刺|激,她居然什麼都想不起來,就是感覺愉悅,歪在座椅上哼哼唧唧地說著話唱著歌,時不時還要伸手到窗外去摸C罩杯的風,鄭謙予的眉頭都要擰到車頂上去了,側身一把將她的胳膊拽回來,然後關上窗戶按上了鎖。
鄭謙予揉著肩膀,一臉無奈:「心情不好,貪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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