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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她的麻煩？不不不，我只是給她提供更多的選擇，我也希望她能有更好的生活。」

裴安琪突然「咦」了一聲，扭頭多看了一眼蔣易森，目光在一大一小之間來回地打量，旋即，訝異開口：「哥，這丫頭長得跟你挺像啊。」

「還沒睡？」是黎光輝。

黎鳴恩沒說話，又過了一會兒，他啞著嗓音問：「爸，你能不要再找江記者的麻煩了嗎？」

她一把將她抱起，看到一直陪在Joyce身邊的裴安琪，笑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Joyce即刻保持立正姿勢，彷彿訓練過無數次了，她轉了轉眼珠子，然後說道：「海綿寶寶，真爸爸！」

「哥，你不如乾脆跟依江求個婚吧？這樣就可以合法地搬到一起住啦？」

她依言戴上了耳機，只聽到一片窸窸窣窣的響，應該是行走時發出的摩擦聲。憑著聲響，她並不能準確判斷出對方在做什麼，後來間隔著聽到倒水的聲音，然後是玩手機的聲音，接著他喝了水，又打開了ｈｔtｐs://ｗｗw.ｈｅtｕboｏｋ•ｃom•cｏm音樂在聽。她抬眼看了看蔣易森，這麼聽得聽多久。

江邑潯一口牛奶嗆住，猛地咳了起來，裴安琪眨巴眨巴眼，表示一臉無辜。

一旁才重新喝起牛奶的江邑潯又被嗆住，眼淚都快泛出來，她手忙腳亂把杯子放下，轉身背著他們，抽了抽紙擦起嘴來。這時，蔣易森卻沒有接茬了，他沉默了下來，竟真的認認真真地打量起Joyce那張臉，雖然才一丁點兒大，可眼睛卻烏黑烏黑的，睫毛很長，偶爾露出來的神情，似乎真的和自己有幾分相像。他沒敢輕易開口，只是轉過頭，靜靜地看著江邑潯。

蔣易森先回答了：「叫思思。」

這時她聽到了黎光輝拖了把椅子坐下的聲音：「在生爸爸的氣？」

「嗯。」

「安琪她一向說話都直來直去，她無心的。」

「全名呢？」她看了看江邑潯，「江思思？跟你姓？」

「嗯。」

蔣易森輕輕地嘆出一口氣，轉身走向書房和*圖*書，她急忙跟上去，只見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是打開的，一個音頻軟體正在運行，屏幕上是上上下下的音波。他把耳機遞給她：「戴上。」

江邑潯扯下耳機扔在桌子上，走到窗邊站定，秋風寒寒，透過窗縫吹進來，她伸出胳膊環抱住自己。身後，蔣易森無聲走近，溫暖的鼻息貼向她的耳後，她低下頭，腰上已經環上了他的手臂，她深深吸氣，然後頭微微後仰，靠在了他的肩旁。

她笑：「為什麼要怪你？」

Joyce正坐在地毯上玩積木，腳上穿著厚厚的棉襪，腦袋上戴著一個兔耳朵的帽子，臉蛋紅撲撲的，聽到開門聲，迅速地轉過頭來，爬起身跌跌撞撞地朝著江邑潯跑來，嘴巴里奶聲奶氣地喊著：「媽媽——」

江邑潯用紙巾捂著口乾笑了幾聲，轉移了注意力，揪住了那個始作俑者：「Joyce，過來，你告訴他們你真爸爸是誰。」

裴安琪來勁兒了，對著Joyce一陣喊：「江思思？江思思，江思思！」和_圖_書

裴安琪用眼神示意了她背後跟進來的蔣易森，只見後者關上門，聳著肩膀開口：「Joyce鬧脾氣，我只好搬來救兵。」

「你陪Joyce玩去吧，別給我挖坑了。」蔣易森無語。

短暫的寂靜，江邑潯皺起了眉，吃藥？黎鳴恩生病了嗎？一起喝咖啡的時候並沒有留意到，不過換季的確容易生病的。

「我說錯了嗎？」她倒佯裝起來，「Joyce，你說你想不想蔣爸爸當你爸爸？」

她低下頭去，不知道怎麼停止這個話題，突然想到什麼，心中一動：「對了，怎麼用你給我的那個竊聽器？」

「吃過葯了嗎？」

江邑潯頭一次覺得這裴安琪是她上輩子欠了債的仇人冤家，太陽穴隱隱疼了起來，她伸手揉了揉，半天才憋出一個「嗯」。

裴安琪「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她彎腰把一本正經的小人兒舉起來，一邊笑罵著她，一邊拚命揉她的腦袋瓜。蔣易森也有些哭笑不得，搖搖頭，索性沒再繼續追問。江邑潯好不容易鬆口氣，m.hetubook.com.com卻又聽裴安琪狀似不經意地回眸：「Joyce中文名叫什麼？」

隨之而來是黎光輝久久的沉默，接著他的聲音凝重起來：「鳴恩，她值得你這樣嗎？她從始至終都是在利用你，我給過她很多次機會，我甚至替你開口讓她嫁給你，但你也看到了，她並不愛你。你是一個男人，不要被這些兒女情長牽絆住，爸爸的家業以後還需要你來繼承，你要和我並肩站在一起，保護我們這個家，好好照顧你自己，你知道嗎？」

小小的人兒抬起臉，兔子耳朵拖在腦袋后，她似乎聽懂了一般，鄭重地點了點頭，口中跟著重複起來：「爸爸，爸爸。」

這時，耳機里傳來敲門的聲音，江邑潯屏住了呼吸，隨即響起黎鳴恩的聲音：「進來。」

江邑潯的身上滿是外面的寒氣，她很快就鬆開Joyce，脫下風衣外套掛在衣架上，洗了手重新走出來，裴安琪正逗著Joyce，兩人在屋子裡追追打打，一片熱鬧。蔣易森倒了牛奶出來，她捧在懷裡小口和_圖_書地喝著，只見裴安琪突然停住腳步，朝著他們看過來：「依江，我哥一直在你這裏蹭吃蹭喝嗎？」

蔣易森長臂一撈，將她攬進自己的身邊：「兩個女人一台戲嗎？」

「我都有錄音，可以隨時回聽的。」他似乎懂她的疑問。

直到送走裴安琪，江邑潯才鬆了一大口氣，她靠倒在鞋柜上，也不看蔣易森，淡淡地說：「你今天回樓上吧？次卧的被套才洗過，還沒幹。」

「你只要不再打擾她，那就是給她最好的生活了。爸，我希望她好好的，我就這麼一點點願望，你能答應我嗎？」

江邑潯的呼吸跟著一緊，她下意識地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只聽那頭的黎光輝幽幽地開了口：「放心，我會看你的面子，好好地照顧她。」

「爸……」黎鳴恩的艱難開口，聲音粗啞，「你會怎麼對她？」

江邑潯挑起眉頭：「嗯？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

Joyce皺著小鼻子，一臉不解地盯著她看，然後伸手揪住了她的馬尾辮。

蔣易森微微垂下頭，凝視著她：「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