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齊芙別有深意地盯著她，說：「我從你眼睛里看到，這是你非做不可的事。」

齊芙下午就帶著趙珍珠出去找工作，幫她擦了粉，掩飾了臉上未褪去的傷痕。因為她只是高中畢業，所以並不好找工作。齊芙乾脆帶著她去逛街，趙珍珠在百貨公司遇見那日在周家門口遇見的女孩，拉著齊芙一路跟著。

這時，齊芙已經虛弱地跟上來，讓趙珍珠不要鬧事。

中間的客人先挑了一個女僕風的女孩，攬著她的肩膀，讓她再挑三個。女孩指了指自己的兩個好朋友，再壞笑著指了一臉不安的趙珍珠。她們三個都已經搶先坐在了看得順眼的客人身邊，留了一個一臉色眯眯的五十來歲的胖男人。

「齊姐，對不起。」

齊芙撫摸著她的短髮，回憶著以前在彩虹巷只有林丹襲一個人不拿白眼看她，其他的女人都防著自己和老公和她來往，還有人甚至故意在她門口倒夜壺，滿院子都是騷味。她用和-圖-書力地沖和刷，林丹襲遞給她一瓶強力清潔液。

趙天河罵罵咧咧地回到家，責問趙珍珠為什麼要接二連三地去林丹襲的店裡鬧事。現在那些老闆也都跑來找他算賬，以牙還牙說他賣的是假酒。

齊芙拉著她上三樓的夜總會，還沒到晚上，這裏沒有生意，幾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子像波斯貓一樣蜷在沙發里玩手機，有兩個在互相研究脖子上的新項鏈，屋子裡各種暗香浮動。

女孩走進了高塔酒店，趙珍珠看見齊芙熟悉地和門衛打招呼，低聲說：「我要進這裏面工作。」

即便經歷了再多的事，一張年輕的臉還是可以欺騙世人。

第一天上班難免很緊張，齊芙時不時拍拍趙珍珠的手，讓她冷靜。服務生過來喚她們，說777房間的客人在挑公主。齊芙拉著她站起來，走得極有女人味，在夜店的冷色光芒里香艷逼人。

酒架前的酒保正在用白帕子抹高腳杯，見到齊芙htｔps://ｍ.hｅｔubｏok.cｏm.coｍ，興奮地喊了聲：「齊姐，我馬上請大姐出來。」

趙珍珠鬆口氣，把自己縮上去的裙擺拚命往膝蓋下面攥。

趙天河吼齊芙趕緊給趙珍珠找個工作，不要一天沒事就到處搗亂。

看大姐似乎不想要，齊芙開口說：「我也回來，她跟著我，我帶著她。」

大姐剔透的目光在趙珍珠的臉上掃了一圈，問會喝酒嗎？會唱歌嗎？會做戲嗎？趙珍珠一連三個「不會」，令沙發里的女孩都笑出來了。她們都是夜總會的「公主」，陪客人唱歌跳舞是必須的工作，工資按場次算，十分驚人。

齊芙沖趙珍珠眨眨眼睛，意思是自己沒吹牛，她的確在這裏紅極一時。

「你不本來就摻水賣嗎？人家說的也沒錯。」趙珍珠逞強反駁，迎來了一巴掌。

「齊姐，別說了，睡吧。」趙珍珠握著她的手，靠著病床，累極了，一齊睡著了。

趙珍珠覺得可笑，在最窮困和-圖-書的時光，是她失去尊嚴地在養這個家。一旦她失去了作用，她便成為被嫌棄的包袱。這就是她的家，與其說是港灣，不如說是荒島。

大姐就是這裏的老闆，穿著十分清雅素凈，四十多歲的臉保養無瑕，更像是一位貴夫人。她見著齊芙就親切地拉起手，噓寒問暖，問齊芙是不是要回來，說這裏新來的丫頭個個都是公主脾氣，常常得罪客人。

齊芙把趙珍珠推到前面來，說是她想在這裏工作。

「你們就不用了。」客人揮揮手，其他的女孩沒精打采地走出去，只有齊芙依舊留在原地，見著桌子上有半瓶威士忌，一聲不吭拿起來喝光，然後坐在老男人的旁邊，笑著說：「我會唱。」

沒有人敢趕她離開，她就這樣控制了整個局面。

齊芙喝了許多酒，漂亮的臉隱隱泛著忍耐的疼，趙珍珠扶她去洗手間吐過之後，走到外面清醒一下。各個包房的鬼哭狼嚎刺破耳膜，齊芙張口吐在地上。一個m.hetubook.com.com服務生一臉不甘願地過來打掃，嘀咕著：「還說是傳奇人物？分明就已經人老珠黃了。」

服務生在走廊里奔跑，撞倒了一個女孩。追上來的趙珍珠扶起她，覺得有點面熟，聽見摔倒的她仍不忘拿著手機繼續撒嬌：「周總，你好久沒來了嘛。」

晚上，趙天河聽說齊芙重操舊業，連趙珍珠都找了個這麼不體面的工作，勃然大怒。齊芙拎著一個旅行箱出來，往外走，說：「我們本來就沒有結婚，看不慣我就一拍兩散好了。」趙天河連忙道歉，表示同意，兩人交換了一個鄙視的眼神，會心一笑。

趙珍珠在齊芙的保護下沒有喝太多酒，很清醒地聽到服務生的抱怨，氣急敗壞追過去要捉他回來道歉。

他急不可待地抓著趙珍珠坐在自己的身邊，摟著她的腰，磨著臉問會不會唱老情歌。

齊芙打個響指說沒問題，她以前就在這裏工作，後來遇見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把她安置在彩虹巷，慢慢地沒有和*圖*書再找她，她也再沒有回過這裏。

趙珍珠在回家的路上問：「為什麼要幫我？」

這事就定了，明晚開始上班。

趙珍珠自己用剪刀剪了一個齊耳短髮。齊芙一直在稱讚青春洋溢。

777的客人散場后，兩個人去醫院，齊芙吊點滴，一臉無所謂地解釋：「我當初離開也是因為胃病，沒有想過自己會再回來。」

一行進去了7個人，只有趙珍珠一個人規規矩矩地站著，其餘的女孩都很熟練地擺出模特造型。

「你媽媽病重時一直告訴我說放不下這個家。她對不起趙天河，因為沒有把心給他，讓他越來越偏激，她對不起你，因為沒有好好照顧你。她請我多幫忙。我也沒想到，來你家裡幾次，你爸招待我喝酒，我怎麼就睡到床上去了？可是，珍珠，我是真的很想像媽媽一樣照顧你，如果我留下我的孩子，也許也和你一樣大了。」

她對這女孩很好奇，總覺得她不像表面那樣單純，好像隱藏著對周青盟不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