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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珍珠慰寂寥

作者:戴帽子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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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生如夏花 01 有病的世界

第十五章 生如夏花

我想在你的心上種滿漂亮的花朵,那樣你就不會再輕易悲觀。

01 有病的世界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獨特的宣洩方式。遇到挫折時,一般外向的人喜歡找人傾訴、運動或聽音樂等;內向的人一般睡覺、寫日記、獨處反省等。這些宣洩方式對於我們轉移注意力,減少壓力都有積極的作用,然而很多人由於成長經歷與個性的原因,發展了他獨特的宣洩方式,比如打架、偷盜、超速等等,這種刺|激的宣洩方式可能暫時減少了自己的痛苦,但實際問題卻得不到真正解決。」
「你覺得她會說什麼?」她冷笑一聲,他是在心虛嗎?
他抓住了她的手,握得緊緊的,這份脆弱,令她心中一動,像哄著一個小孩,「沒關係。我們還有機會改正。」
他在茶水間泡咖啡,看到趙珍珠從人事部走出來,臉上帶著被眾人奚落過的無奈,可是她仍然挺著背,大步朝前走,讓人看不出狼狽。
三分鐘后,趙珍珠接到超市老闆的電話。電話里,對方十分為難,似乎不知道怎麼措詞,既要說清楚事情,又不會得罪常來關照的大主顧,「趙小姐,您的老闆剛剛在我們這裏買了一包煙,但是沒有付錢。我相信,他可能只是忘了,我也相信,當電子警報響起來的時候,他抬腿就跑,可能是www.hetubook.com•com因為想起公司里有重要的事情沒有處理。總而言之,能不能請你什麼時候順路過來結下帳呢?」
「她有沒有說什麼?」
「你姐姐走了嗎?」他迫切地問。
這一次,他沒有劇烈反抗,反而就像一隻受傷的兔子,遇見好心的女童,任她捧在手心。
風言風語早已傳到周青盟的耳里,他更加確信蘇海星說的是真的,他和許願待在木屋的幾天,趙珍珠和蘇海星在一起。
她在網上搜索他的病情,發現了這一段話:
此刻,周青盟坐在老闆椅上,她站著,她以這種角度輕微俯視他,有一種逼供的快|感。只是,他一旦生起防備,就算他坐著,他身上的氣勢也會勢如破竹地扭轉局勢。瞬間,她又變成了被詰問的一方。
「我不會去!我沒病!有病的是這個世界。」他把手抽回來,環抱在胸前,這種自衛的姿態令他倍感孤單。
趙珍珠按住他抽搐的手,柔聲說:「周青盟,只是吃藥是沒有用的。我在網上查到了很好的心理醫生,預約的人很多,我們去找他好不好?」
她注意到周青盟的臉慢慢地扭曲了,他忽然揮落了辦公桌上的所有東西和圖書,一些脆弱的水晶,直接掉在地上砸成碎片。
可現在,她知道他在吃藥,而且病情越來越嚴重。
「你在怕?」趙珍珠抓住他的變化,緊追不捨,問:「你怕什麼?」
「我……」他看著趙珍珠的臉,無法吐露實情,他很想找一個樹洞傾訴和懺悔,可是他不能告訴趙珍珠,他怕這唯一一個極似許願的人也變得像許願一樣討厭他。
「走了。」
她不想消失太久,惹人懷疑。
名義上,趙珍珠還是他的女朋友。但現在,他卻提不起力氣生氣了。
大樓外路過了一輛警車,那種特有的音樂令空氣突然凝固。
她把她找到的資料都列印下來,擺在他面前,告訴他,他是真的病了,需要找心理諮詢醫生。以前,他去醫院掛過精神科的號,見到一個冷冰冰的醫生,還沒來得及說完自己對許願的幻覺,就被護士提醒後面還有很多人排隊,醫生給他開了一些具有鎮定效果的精神類藥品,他只需定期服用。這類醫生以醫學背景為主,主要通過藥物手段來治療。而心理諮詢師以心理學背景為主,主要通過心理諮詢來解決問題。以周青盟的情況,更適合尋求心理諮詢師的幫助。
以前,她看和*圖*書到他這樣自然地吃著紫色小藥丸,只以為是某種維生素,沒有在意。
趙珍珠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手腕的瘀傷至今沒退,隱藏在手套裏面,「她說,她覺得你需要去看病。」
他就勢拖著她進了辦公室,把窗帘拉下來,這裏就成了一座獨立的島嶼,沒有人敢偷聽老闆辦公室的秘密。
「趙珍珠!跟我到辦公室來。」他喊住她,端著咖啡,咽一口,再往嘴裏扔了一顆紫色小藥丸,嚼得很細,磨成粉,順著下一口咖啡吞下去。
這樣的事故接二連三出現,範圍越來越廣,不只是小偷小摸,還有超速罰單,以及在酒吧里蓄意挑釁……最誇張的是,一位大客戶在宴會上誇獎他年少有成,他竟然把香檳倒在別人的頭上。
周青盟緊張地聆聽它的聲效,發現它只是遠去,並沒有停下。
她今天穿得很多,就像一隻毛毛熊,搭著綠色的長圍巾,棕色的低幫皮靴和鵝黃色的五指手套。頭髮束在一側,故意露出明顯的海星紋身。皮膚上的淤青用遮瑕膏掩蓋過,並且罩上了密不透風的衣物。
「可是……」他眼睛裡布滿迷茫,犯罪的人比承受的人更難忘,「珍珠。我對你姐姐做了一件錯事,我以為她會https://www.hetubook.com.com告發我,讓我獲得應有的懲罰。可是她沒有,她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就離開了。我覺得很內疚,但每個人都只會歌頌我年少有成,彷彿我沒有缺點,可我知道自己很差勁,值不起這樣的讚歎,那些好聽的話聽上去就像是毒蛇的信子,舔著我的臉,滴下帶著腥味的唾液……我想如果我做點壞事,進到警察局裡,被罰一些錢,被關一晚上,就能減輕我的負罪感。可是我又不敢自首,因為我怕徹底失去一切。你說,我是不是假惺惺?是不是道貌岸然?」
「是我在問你!」他拔高音量。
一上班,她先去人事部補假,說自己得了重感冒。人事部的人竊竊私語,擺明不信,原來在她失蹤期間,人事部同事沒有收到請假條,特意去電詢問,她的手機竟然關機。第二天,一名同事便到她家登門拜訪,正巧遇到蘇太太在向齊芙要人,她的獨身兒子蘇海星一回到陸城就變得不聽話,今天竟然逃學了,從小到大,他的行差踏錯一定和趙珍珠有關,這次一定也是。
「不是我說你,趙珍珠,周總這麼優秀的一個男人,你實在不該不自量力腳踏兩隻船。」
他摸摸身上的口袋,冷汗涔涔落下,覺得口乾舌燥,「我和_圖_書身上的煙沒了,我出去買煙。」
一個星期里,趙珍珠去警察局接了周青盟三次,他坐在警局的樣子是如此安詳,所有的躁動不安都歸於平靜。
被胡珀撞暈了醒過來,他才意識到自己對許願幹了一件多麼難以原諒的事。現在,他時時刻刻都在想那三天發生的事,獨處的時候想,開會的時候想,做夢的時候也在想,許願哀求和無助的樣子,令他覺得自己如此可怕,好像已經走火入魔了。
他厲聲強調:「我沒有病!」
他還要剝一顆,趙珍珠抓住他的手,明明白白地說:「這些葯,不起作用。」
她撫摸著他青草般柔韌的頭髮,輕聲說:「周青盟,不用怕。我會陪著你好起來。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姐姐告訴我,她不怪你,真的。」
春寒料峭,女孩子們脖子上圍著圍巾,腿上卻又穿著短裙,美麗永遠和矛盾相伴。趙珍珠穿梭在人群里,看見一些凍得雙腿發抖的女學生,想著為什麼沒有一個科學家做過統計,是不是每個女孩子都為心愛的男孩子得過一場重感冒?比如說,為了參加他的生日會,在微寒的早春就拿出美麗的裙子,並在眾人擔憂的目光里一直扇風,喊著很熱,顯示自己不是為了某一個人才特地打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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