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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一夢

作者: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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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迷途 第一節

第八章 迷途

第一節

門一開,南珂徹底怔住,大腦有五六秒的空白,她張了張嘴,聲音如鯁在喉。
沒料到南珂會問這個問題,齊律先是一怔,而後才笑說:「整個公司都被顧南城控制了,你覺得那些律師會沒被他控制?」
「有客人在?」
「我對顧南城何止有偏見,你父親還在世的時候他就隻手遮天,為人霸道陰險,我想應該不會有多少人會喜歡同這種人打交道吧?南珂,我只是遵你父親所託,也是為你感到不值。你如果再軟弱下去,恐怕以後你就連在這青城的容身之地都沒有了。」他聳了聳肩,一臉可惜狀。
石科睨了他一眼,傲嬌地說:「那當然,上大學那會兒吃不慣西餐,經常自己動手煮東西吃,不是我自吹自擂,味道還不賴,不比外面的大廚差多少。」
南珂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問:「齊律師,我爸爸當初為什麼會找你寫遺囑?據我所知,他長年合作的律師事務所是在本城頗有名望的,並不是你。」
「南珂小姐,麻煩你去刷牙洗臉,注意一下個人衛生,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這麼披頭散髮地站在這裏你認為合適嗎?」石科抬起右手腕點了點手錶,說著就把她給轟了回去。
「安遠是我爸爸一生的心血,我想拿回來需要理由嗎?」
南珂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只說:「從前我一個人在國外活得好好的,如今也一樣。顧南城,是你關閉了這扇門,就不要怪我不去打開,你走吧。」
「這不是我的家,能讓誰進去不由我說了算。」南珂隨便找了個借口,此時的顧南城有些陰鬱,不知怎麼的,南珂竟有些害怕。
石科當然知道來人一定m.hetubook.com.com不會是找自己的,這套公寓當初買的時候為了不讓別人來打擾自己,故意用的是別人的名字。他身邊的朋友也好,親人也罷,一概不知道這一住處,只是……南珂如今的處境實在不適合讓太多人知道自己的住處。
「不請我進去?」顧南城雙手背在身後,眉心舒展,彎著嘴角,語氣比往常更加輕鬆,彷彿他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那夜的告別也被他自動屏蔽。
「滾一邊去。」石科嫌她在廚房礙手礙腳,推了推她。
「石少居然還會做飯?」南珂蹭到他身邊揶揄道。
等南珂洗漱完再回到廚房,他已經穿著圍裙開始好一頓忙活。南珂頓時有些傻眼,在她的印象里,石科就是個玩世不恭的大少爺,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可她從沒想過他居然還下得了廚房,看上去竟還有模有樣的。
齊律故作思考狀:「辦法不是沒有……只是……不一定會成功。」
「南珂,老宅空著你不住,偏偏要住到外人的房子里,和我置氣也不該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吧。」
顧南城沉默了一下,而後才將背後的東西拿出來,是一張英文邀請函。南珂一見,眸子忽地一暗,顧南城略略低了頭問她:「為什麼拒絕?」
「嘖嘖,好想把你現在系著粉紅圍裙的賢惠樣拍下來賣給八卦記者。」
她指了指桌上齊律偷|拍下來的照片說道,齊律的臉色驀地一陣發白,待她轉身想走時似又想起了什麼,回頭提醒他:「而且我也不覺得顧南城會不知道有人在跟蹤自己。」
南珂是南震天唯一的女兒這事誰都知道,按理來說,南震天去和*圖*書世,這南家的產業理應由南珂繼承才是,但顧南城卻在暗地裡不知不覺地收購了南家安遠集團一半以上的股份,再加上所有人都認為南珂還只是個孩子,根本沒有能力支撐起整個公司,因而即使在南珂回國后,大家也都理所當然地認為顧南城才是安遠集團的主人。南珂從未在正式的公開場合露過面,但迫於輿論壓力巨大,她若真想繼承家產也並不是無禮之舉,只需找個讓顧南城無法拒絕的合適的時機提起,而這個時機的選擇才是最為關鍵的。
「這就是我不能進去的原因?」顧南城看向南珂,聲音略微變得尖銳。
朱凱文早前就跟顧南城報告過,南珂現在住的地方是石科匿名買下的公寓,但石科並不住在這裏。可乍一看到石科,顧南城仍不悅地眯起眸子。
石科正忙著跟冰箱較勁,頭也不回地回答:「光棍節啊。」
顧南城沒想到她這樣便下了逐客令,嘴角溢出一絲苦笑,搖頭說:「我們南珂好像長大了。」
「不可能。」石科還想說什麼,突然又煩躁起來,「罷了罷了,你快去開門。」
南珂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看向齊律,在心裏醞釀許久的話終於說了出來:「齊律師,如果我在手上沒有股份的前提下想回到公司,甚至拿到公司的話語權,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
可是,現在的青城也不見得有她南珂的容身之地啊。
「你為什麼對顧南城偏見這麼深?」每每聽齊律說到顧南城的時候總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一開始南珂還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了,但時間久了,她越來越覺得齊律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時機太過詭異。那個時https://m.hetubook.com•com候自己身邊沒有任何人,為什麼偏偏他就出現了?依照顧南城萬事謹慎的作風,若她父親真的將遺囑託付給這個人,顧南城不會不知道。
南珂心裏雖然有許多疑問,但經過這麼多事後,她已經深刻地認識到,很多事即使再好奇都不能問出口,否則就沒有下一次的機會了。
「南珂,去參加決賽吧,我們一起去,我陪你去。」
齊律一挑眉,意外地笑了一下。從他和南珂認識開始,這個姑娘就一直在推脫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這件事,今日卻是難得主動提起,他不由得有些好奇,問她:「我想知道是否發生了什麼事?你的改變……有些突然。」
南珂點了點頭,起身對他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該怎麼做了,所以齊律師,以後可以不用再跟蹤顧南城了,我不想知道他昨天跟誰吃了飯,今天又跟哪個女人進了飯店,更不想知道他在這個城市究竟有幾處住所。我對他的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齊律師以後不必費心了。」
如果不是朱凱文告訴自己這件事,顧南城不會想到南珂連畫畫都會放棄。
「不想去。」她生硬地回答,不知道顧南城為什麼會拿到這張邀請函,自己當初明明已經拒絕了啊。
顧南城的眉頭漸漸皺起,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讓她做那個快樂的南珂,他想看著她無憂無慮,快快樂樂,不用為任何事奔波和煩心,所有讓他堅持到現在的信念,他可以毫不猶豫地說是因為她。他不願讓她捲入任何紛爭當中,只做一個快樂的普通人沒什麼不好。那時她常在米蘭街頭畫畫,他遠遠地看著她便覺得很幸福很知足hetubook•com•com。她低頭專註的樣子就像夏日里含苞待放的蓮,美得讓人心動。
距離上次見到南珂已經過去了幾個月,齊律細細地觀察了一下南珂,她比之前更瘦了,但眼神卻更堅定了。
南珂一臉無辜地搖頭:「沒多少啊,沒準是來找你的呢?」
南珂正要反駁,門鈴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石科不禁皺眉,問她:「有多少人知道你住在這裏?」
南珂原本扶著門的手猛地一顫,再看向他時他已恢復了表面的平靜。
南珂從他手裡搶過邀請函,隨手扔在一旁的鞋柜上,不耐煩地說:「這是我的事,我覺得我有對自己負責的能力,不需要向旁人解釋什麼。我想做便去做了,不想做就不做了,沒什麼理由,你不也是這樣的嗎?」
南珂敷衍地應了一聲,心想,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窮追不捨了,換了以前,如果她說了不方便,他必定說「改天再來」,然後走人。
南珂忍不住想翻白眼,譏笑道:「石少也需要過光棍節?」
上午顧南城一到公司朱凱文就給了他這張全英文邀請函,顧南城當時不明白為什麼南珂的邀請函會在朱凱文手裡,朱凱文解釋說是昨日去老宅在信箱內找到的,就打電話問了對方。原來是南珂幾個月前參加了一場油畫大賽,她過了初賽,但主辦方請她過去參加決賽的時候卻被她拒絕了。對方覺得南珂在畫畫上有難得的天賦,不願意錯過人才,便又發了邀請函過來。
顧南城耐心地說道:「南珂,你不是很喜歡畫畫嗎?你的導師也說了,你在這方面很有天賦,你不應該浪費你的天賦。既然當初決定參加比賽,現在都已入圍了決賽,你為什麼要放棄?有和_圖_書頭無尾,當初為什麼又要參加?」
南珂不耐煩地打斷齊律:「所以我才想問你有沒有其他辦法。」
顧南城的聲音逐漸消失在耳邊,南珂站在窗口看著他的身影在樓下變成微小的一點。印象里的顧南城並不是一個對很多事抱有執念的人,但這一次卻讓南珂感覺到了些許不一樣。他的身影在蕭瑟的秋日里顯得異常涼薄,風衣衣擺被風吹起,是個玉樹臨風的男人,卻有著一顆無法猜透的心。
「當然不需要,不過……南珂,你要知道,你手上並沒有股權,再加上公司很多董事都是站在顧南城那一方的,即使他們心裏都清楚你才是完全正牌的接班人,也不會接受你進入公司高層。換言之,那些人,沒有一個會幫你。」
南珂堵在門口,口氣生硬地說:「不是很方便。」
他們之間隔著一扇門的距離沉默地僵持著,石科聽門外沒有了聲響,出來喚了一聲「南珂」,卻見南珂僵硬著身體背對著自己。他一眼就看到了門外的顧南城,顧南城與他視線交匯的一剎那,眼裡暴風雨驟起。
這話落到石科耳里出奇的刺耳,他下意識地想反駁,又怕南珂為難,於是只能悻悻地回了廚房,逃離現場。
這天是十一月十一日,石科難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一大早便風風火火地衝進南珂家,確切地說應該是被南珂霸佔的他的公寓,南珂睡意矇矓地靠在廚房門口看他使勁往冰箱里塞東西,邊打哈欠邊問:「今天什麼日子?」
「最好是在人越多越好的正式場合,所有人都看著呢,他就不可能當眾拒絕。」齊律說出自己的想法,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實早在很久以前,顧南城就已經讓南珂進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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