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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有喬木

作者:顧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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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雪花祭 第一章

Chapter 10 雪花祭

第一章

「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沈南喬還處於滿腹疑問中,又道,「要來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去機場接您啊。」
「小妹,你在說什麼。」許亦看著自己的妹妹竟如此冷漠,有些心寒,「你們是瘋了嗎!怎麼能把這一切都怪罪到南喬頭上,她有什麼錯嗎?」
如今,卻看著南喬面有隱憂,心裏的責怪也突然少了一半,嘆了口氣:「南喬,我想見見他。」
「有,都是因為她……」許欣剛想脫口而出,喉間卻像突然被什麼東西給噎住,她頓了頓,說,「哥,你什麼都不知道,別管了。」許欣一轉頭,拉著他的手也被甩開。
穆益謙用修長的右手托著左手手腕,將細膩如薄紙的白瓷杯輕放在沈建業面前,十分恭敬,他淺笑,抬眼深意黯然:「岳父大人,喝茶。」
是冬天要來了嗎?
「你這丫頭,身上帶著傷還往哪裡亂跑啊。」
「是的,我愛他。」許欣大大方方地承認。
「不是,是我自己想知道。」
不遠處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猝不及防地撞進眼中。那微微佝僂的脊背,低著頭四下徘徊而被映在昏暗燈光下的影像。
果然是這樣。
沈南喬抓著大衣領口,緊緊地裹著自己的身和_圖_書體。她抬頭看天空,壓抑而沉悶的天色映在眸子里,差點醞出了淚。
「南喬,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應該告訴我?」沈南喬買了一些日用品,正在酒店裡幫父親收拾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問她。
許欣一怔,冷哼了一聲:「是南喬姐讓你來問我的?」
「那是她罪有應得,怪不得別人。」許欣冷哼一聲。
「沒有用了,這是沈南喬註定要承受的劫難。這是她的命,怪不得誰。」許欣看著許亦的眼睛,睫毛輕輕抖動著,映在陽光下像飛蛾撲火前的振翅。她的聲音寒冷得令人分不清虛實,臉上卻有一抹幻滅般的笑,「哥,你知道我剛剛去了哪裡嗎?」
「打了,不通。」沈建業看著許久未見的女兒,突然湧起一陣心酸,想起來,自己這些年對她的關心實在是太少了,以至於很多事情沈南喬都不願跟他說,像這次……
在老家的沈建業聽到這個消息時十分驚訝,特別還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他們一直相依為命,雖然他有些時候做得不夠好,卻也是在盡心儘力拉扯這個女兒長大。可是,這樣的大事,她竟擅作主張,而且還沒有及時告知自己,這無異於拂逆了一個父親最大的自尊和*圖*書心。
「我剛剛去見南喬姐的父親了。這場遊戲,馬上就會結束。」
但這次父親突然過來,她有種莫名的擔憂,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什麼事?」
註定遇見然後失去你。
三人見面是在一個雅緻的茶室里,古雅的屏風後面有銀鈴琵琶聲,茶藝女子用熟練的手勢泡了一壺鐵觀音。
那甜蜜而動人的愛情,
許欣一怔,一瞬驚訝之後立刻恢復坦然,沒錯,她愛他。對任何人,她都敢承認她愛穆益謙。
「穆益謙這個渾蛋!我去找他算賬。」
「那穆益謙愛沈南喬嗎?他難道是為了報復才接近她的?」
沈南喬見完許亦之後,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華燈初上,車流從身邊疾速劃過,而她則慢悠悠地走在流逝的時間隧道里,腳下踩著心事重重的步子,彷彿一首不成調的歌。
「哥,別擔心,我只是覺得悶,出去走走而已。」
「該知道的我都已經知道了,既然我知道了,那我就絕不會再讓穆益謙傷害南喬。」
許亦找來護士一問,她們說並不清楚小妹是何時離開的。他心裏著急,剛想打電話https://m.hetubook.com.com給許欣,就見她一身休閑裝扮地走了進來。
「哥,為什麼你們都這麼維護她,她到底有什麼好的?」許欣突然火冒三丈,大聲說道。
恍惚走了許久,快到公寓的路口處,腳下突然一滯。
許亦剛一抬腳,就被許欣緊緊拉住手腕:「哥,你不能傷害益謙哥。」
許欣知道,只有讓穆益謙見到沈南喬的父親,他才有可能動搖。
多像這場聲勢浩大的漫天大雪啊。
「你和穆益謙是什麼關係?」
他無法想象,就像他根本不知道,沈南喬的底線究竟在哪兒。她可以承受的底線,他根本無法預知。許亦握緊了拳頭,指甲掐進掌心裏,身體里的每一寸都充滿了憤怒,雙拳竟微微有些顫抖。
父親深深地看了沈南喬一眼,暗自嘆了一口氣。
可我,
沈南喬本來早就該告訴父親的,只是回來之後發生了許多事,讓她覺得茫然無措。再者,她也不想拿自己的事去煩擾父親,所以就沒有說。
沈建業淡笑,眼角有深深的紋路:「今天下午到的。以前聽你說過住址,記不太清,就摸索著過來瞧瞧。」
許亦嘆了口氣和-圖-書,看著她柔弱的摸樣,不忍心再責怪她,伸手扶她躺在床上。倒了杯水給她,考慮了半天,他還是問道:「小妹,哥哥想問你件事,你能不能如實回答我?」
許欣沒想到許亦會問出這個問題,她愣了半天,看著許亦疑惑的目光,訝異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她一愣,心緒鬱結,惆悵頓起。一轉頭,看見父親坐在旁邊的紅漆木椅上,厚實而又粗糙的雙手覆在膝蓋上,手背上有一條如樹杈的青筋特別明顯。她突然發覺,父親老了,頭上的白髮像是一夜之間長了許多。
許欣從未聽許亦用這種語氣說過話,沒有了別人面前的浮言輕淺,是從未有過的堅定的神情。她隱約窺見了他聲音里藏著的秘密,這個發現讓她突然更討厭沈南喬,她想起了穆益謙,想起他也曾這麼堅定地說過,他愛沈南喬。
沈南喬一怔,看著微皺著眉的父親。她淡笑,把心酸壓了下去,見父親兩手空空,不禁問道:「爸爸,你的行李呢?」
從進來開始,沈建業就總是有意無意地盯著穆益謙看,心裏暗涌潮生,思緒起伏,深皺著眉讓沈南喬很不安,彷彿覺得他要將眼前這個人看穿似的。
「怎麼會突然過來?」
「小妹,你是不是愛和圖書上了穆益謙?」
「放在酒店了。」
許亦心裏抱的最後一絲僥倖也蕩然無存。這些天糾結於心的各種問題,在這一刻,終於還是得到了殘忍的答案。可是,怎麼可以這麼對待沈南喬?如果讓她知道這一切,她該怎麼辦?
沈建業的出現,是她必須馬上亮出的一張牌。
沈南喬不忍再看,心情變得異常沉重。把疊好的衣物放在床邊,走到父親面前坐下,鄭重道:「爸爸,我結婚了。」
「小妹,你還護著他!你知不知道他對沈南喬做了什麼。他這麼做,對南喬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
沈南喬翻著包包,拿起裏面的手機看,原來是沒電了。沈建業見沈南喬臉色不是很好,像是很疲憊,不禁問道:「南喬,最近是不是很累?」
傍晚的昏暗漸漸沒入空氣中,一股強烈而冷瑟的風沒有節奏地突襲而來,拂得道路兩旁的樹枝搖曳亂顫。忍耐了幾度春秋的常青葉,也終究逃不過這場命定,零零落落地落入風中,成為不知何歸的一縷孤魂。天的盡頭有一抹老舊的珠灰色,星星點點的街燈一盞兩盞地亮起,映在曖昧不明的時光里,讓人覺得惶惶不真實。
「爸!」沈南喬跑了過去,對著正在等她的父親說道,「你怎麼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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