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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淚

作者:戴帽子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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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星月之國 第二節

第十五章 星月之國

第二節

她說,她只想用一輩子專心地愛一個人。
這座島上已經沒有他留戀的人和事。
魔星和卓星月一道去機場送他。尤莉賭氣,不肯來。
勸歸勸,他已經決定走了。
這一聲拒絕,讓馬猜深深覺得不虛此生。
尤莉癟癟嘴,摔門而去。
似是知道最大的威脅是馬猜,黑影攻其不備首先刺向他。
就算卓星月不愛他,請允許他用餘生在星月之國繼續一輩子思念。
這時,幽暗的海水裡忽然站起一道深藍色的影子,幽幽地問:「那個人是我嗎?」
「記得。」她的思緒回到了幸凉市機場,他為她解圍,講了一個故事。
卓星月想到島上盛傳的海怪傳說,嚇得失聲尖叫:「保安!」
臨走時,馬猜抱了抱卓星月,摩挲著她左耳垂的黑珍珠,啞聲問:「我可以吻你一下嗎?」
「我幫你救了你爸爸,你又救了我一條命,我們就算扯平了,過去種種就讓它煙消雲散吧。」馬猜的聲音打破沉默。
一直以來,這片海傾聽了她的全部心事,只有海知道所有的答案。
可是卓星月使出全身力氣拉住他,臉上滿是汗水,擠出一個字:「不!」
楊決怎麼會回來?
魔星說:「你真是我見過最愚蠢的人,我以後一定不要成為你這種男人。」
魔星的解釋,讓她潸然淚下。
「馬猜走了,我很想念他。也許是因為自從我來到這座www•hetubook•com•com島,他就無微不至地守護我。可從今以後他不在了。卡卡時常跑到那個已經易主的彩繪攤,見店主不是馬猜,又傷心失落地回來。對於這座島,馬猜的離開微不足道,可是對於我和卡卡,馬猜的離開,讓這座島失去了最好看的一道黑色。」
他的臉上布滿了水珠,分不清是海水還是淚水。
從生下來的那一刻,他已習慣孤獨。
「酒店一切都很順利,只是魔星對未來的幾間分店要求非常高,說不能再像這一間這麼寒酸。他說,不能建出島上最霸氣的酒店就乾脆不要建,免得丟他的臉。」
她絕不會屈服,朝費勒怒吼道:「不可能。我不會把酒店交到你這種人渣手裡。」
卓星月看清黑影竟然是早被逐出酒店的費勒,又看見馬猜捂著肚子,雖然他穿著黑衣,她看不見他流出的血,可是她知道他傷得很嚴重。他勉力站起來,把她護在身後,臉白如紙。
馬猜看向楊決,楊決被尤莉指責得愧疚難當,他的確不應該再出現在這座島上。可是,當唐蘭曦主動放棄婚約后,他像著了魔一樣,只想來到有卓星月的地方。
「萬仞懸崖上,有兩個人在上面危在旦夕,A快要掉下去了,好在B努力拉著A,可是B也一點點向懸崖下滑去,如果B不鬆手,最後兩個人都和-圖-書會掉下懸崖。於是A就請求B放開自己,懸崖下面有湖,自己會水,B不會游泳。如果兩人一起掉下去了,A可能活下來,B卻會死。但是B不肯放棄,因為他相信自己再努力一把,也許可以把A拉上來。A和B因為不同的決定而爭吵起來,A想撒手,B卻想抓緊,你們認為誰對呢?」
他心愛的少女心有所屬,喜樂安康。
這片海灘沒有樹林也就意味著沒有藏身的地方,他只能鑽進海里,在靠近岸的地方平躺下來。雖然潛水衣防寒,但是人在水下久了依舊會筋疲力竭感到寒冷。他堅持了許多個晚上,終於等到這個答案。
那時,他用A比喻卓星月,B比喻楊決,警告機場的陌生人在不了解別人的處境時,請不要妄作評價。
現在,卓星月在貓星酒店處理工作,每天儘快忙完后就會過來寸步不離地守著馬猜。
「尤莉今天問我,我到底有沒有喜歡過馬猜。我回答她沒有。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冷酷。從我踏上這座島,滿心只有阿決。大海啊,就像你的肚子里有很多一夫一妻制的海洋動物,我只想用一輩子專心地愛一個人。」
這怎麼可能呢?
如果流星是天空的眼淚,那麼就讓天空代他流淚吧。
他試圖努力掰開她的手,可是她的手像是鐵鑄的,竟然無法掰開,他眼眶濕潤,罵她:「笨蛋!你忘hetubook.com.com記我們第一次相遇時,我講給你聽的故事嗎?A掉下懸崖的話,還有一線生機。」
卓星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果然看見一副璀璨畫卷。無數的星星劃破天空,拖出一條條迷人的金色曲線。
此時此刻,馬猜的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說:「說吧,趁現在。你有過很多次追求的機會,都沒有趁虛而入,這一次,她身邊不再有楊決,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許諾給她幸福。」
雖然卓星月拉住了馬猜,可她的身子一點一點向前滑去。見狀,費勒癲狂地大笑起來。
如同這個矜持的吻。他明明有很多機會得到她,可是他每一次都選擇給她自由。他從不禁錮她,她卻被命運的風吹向別處。
他應該在唐家商量婚事。
那日楊決確實來了,危急之中擊倒費勒,幫卓星月把馬猜拉上來。還有,費勒因故意傷害罪入獄。
卓星月藉著光看清海水裡穿著深藍色潛水衣的楊決,他摘下臉上的浮潛面罩,望著她痛徹心扉地再問一次:「那個人是我嗎?」
「星月,放手。你會和我一起掉下去的!」馬猜催她放手,不然她會和他一起滾落山崖。
柔軟的唇瓣輕輕碰觸她的左臉頰,很輕,像拂過湖面的垂柳,像風中旅行的花粉,像離開水面的蜻蜓。
這一定是幻覺。
遠處,別墅里的幾個保安聞聲跑出來,手裡的遠光手電筒照亮這邊的海。和*圖*書
不幸中的萬幸,馬猜的傷口沒有刺中要害,只在醫院住了一周就出院。
今夜,她照舊把所有的情緒傾倒進這片閃爍著幽幽熒光的海。
馬猜走後的每一晚,卓星月都來到魔星別墅前的熒光海灘呆一陣子,絮絮叨叨地說一會話。
當她睜開眼睛時,馬猜的黑影已經消失在安檢門那一側。
馬猜喝止尤莉住嘴,說:「如果那天楊決沒有及時趕回來,我也許已經掉下山崖了。」
他嚮往的母親不欲認他,平安富足。
因為他既有才華,為人也值得信賴,所以學生時代的一個學長創立公司后,一直邀請他共同創業,這幾年公司發展很快,在全球市場初步獲得成績,學長對他一直虛位以待,見他終於放棄心中的執念,就派他去土耳其帶領當地分公司開拓市場。
費勒才看清,馬猜被自己一腳踢下山崖,卓星月在千鈞一髮之刻抓住他的手,命懸一線。
馬猜出院后,把彩繪攤轉讓給了一個年輕男生,然後準備離開巴荷島。
「馬猜臨走時告訴我,說你習慣對著這片海敘說心事。在這裏,可以聽到你的真心話。所以我每天晚上都穿著潛水衣潛伏在這裏等待你的答案。」
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男人。
她露出孩子般雀躍的笑容,扭頭問:「馬猜,你有許願嗎?」
目送馬猜離去,魔星沉重地說:「也許你不知道,土耳其被稱為星月之國。因和*圖*書為土耳其的國旗上畫著星星和月亮。」
飛機如期起飛。
這個地方,是馬猜和她的秘密基地。
晚點、颱風、機械故障,這些事情一件都沒有發生。
那個人是他嗎?
可是,在網上查詢了土耳其的資料后,他改口答應,讓學長喜出望外,安排他即刻啟程,生怕他反悔。
「你說什麼!」費勒已是窮途末路,本希望卓星月會就範,又見馬猜負傷了還這麼難纏,仍然撲向自己,慌亂之中用力一踹。
「馬猜!」卓星月撕心裂肺地喊。
那時,馬猜的臉上還帶著幸福的笑容。
病房裡,尤莉對楊決的歸來耿耿於懷,斥責他不講信用。「你為什麼要回來?你不是已經訂婚了嗎?你上次求馬猜救你爸的時候,不是就願意退出和卓星月的感情嗎?現在,你回來了,卓星月還會選擇馬猜嗎?」
起先,他不準備答應這位學長。
她從未想到,這個故事有一天會真實發生。即將掉下懸崖的人變成馬猜。
時間每分每秒都過得很慢,卓星月耗盡全身力氣,漸漸虛脫。在她力竭之時,有一雙溫暖的手包裹住她的手,帶著她一起用力。
她閉上眼睛。
當他微微笑,說「許了啊」的時候,旁邊的樹林里忽然衝出一個黑影,舞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大喊著:「卓星月,是時候算賬了。我要我的二分之一酒店。」
魔星對卓星月拋出一個你要是敢躲我就打死你的威脅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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