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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巴黎不快樂1

作者:白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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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往情深深幾許 第二節

第五章 一往情深深幾許

第二節

手機屏幕緩緩地暗下去,終於變成一片黑暗。楊不悔也閉上眼,咕噥了句什麼。唐瀟瀟抱起她的頭:「你說什麼?想吐嗎?咱們去洗手間吧。」她站起來用力去拉楊不悔,楊不悔卻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又把她拉回來,像只考拉般吊在她的胸前,頭用力地在她肩頭蹭著,似乎很難受。唐瀟瀟只好又坐下,抬手撫著她的後背,一邊扭過頭,想叫人倒杯水來,卻聽見楊不悔低聲說了一句。「什麼?」唐瀟瀟一震,以為自己沒聽清。楊不悔眼睛都沒睜,嘴裏喃喃訴說著。唐瀟瀟一動也不能動,心彷彿被什麼狠狠扯住了。對,是高三那年的五一長假,楊不悔病了。假期過完,她回學校照常上課,但病似乎一直沒好,接下來的幾個月,她就是那樣蒼白、憔悴,最後整個人瘦得幾乎脫了形,也不再笑,每天埋首于複習資料中,拚命做題。
「他才不會。」唐瀟瀟搖搖頭,「就好比我是一輛奇瑞QQ,升升級也就是CROSS。他表面上是保時捷小跑車,似乎升升級應該是卡宴,誰知道一下子成了勞斯萊斯幻影。在停車場里大家可以並排一起,但你什麼時候見過幻影和QQ能在高速路上並排行駛的?」
唐瀟瀟的成績向來只在中下游徘徊,自顧不暇,還以為楊不悔在向清華北大衝刺,是壓力大,累出病來的。但最後楊不悔還是考砸了,跟她一樣,只上了所二流大學。
「跟她改天。」
「忘了什麼?」唐瀟瀟抬起頭。
「楊姑娘,久等了!」唐瀟瀟興沖沖地跑過去,到近前才看清楊不悔臉色有些蒼白,眼下還有隱約的青色,顯得有點憔悴。唉,要三班倒值夜班的姑娘真不容易啊。
唐瀟瀟半張著嘴,後面的那句話,便生生卡在了喉嚨里。魏明博,魏碧的堂哥,楊不悔的初戀,也是楊不悔唯一交往過的男友。楊不悔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給唐瀟瀟看。新郎新娘,一對壁人。魏明博應該三十齣頭了,比起當年氣質更加成熟內斂,旁邊的新娘,即便穿著高級定製婚紗,手中捧著花球,也還是遮不住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奉子成婚?唐瀟瀟撇了撇嘴,目光卻突然在某處定住,忍不住用指尖點上去,放大。豪華的迎親車隊,有純白色勞斯萊斯幻影的半截車身,車牌被「百年好合」的紅紙遮住了,可應該是同一輛車沒錯。
唐瀟瀟把聶卓揚開幻影來接她的事說了,楊不悔微微挑唇:「你就不怕他入戲太深,最後假戲真做了?」
「不用了,不用了!」郎泰擺擺手,蹲下身收拾工具。唐瀟瀟故意逗他,不依不饒道:「我家『美羊羊』那是眼高於頂,咱不理她,咱換個經濟適用型的……」
「我……那什麼,我其實也有電工證,還是電工二級呢!」郎泰支吾著,黝黑的臉上泛起可疑的紅色,一扭頭扎進了廚房。唐瀟瀟暗笑,轉身進了洗手間。都快十一點了,她這才刷牙洗臉,上夜班的混亂作息啊。等她再出來時,郎泰已經把抽油煙機拆了下來,零件卸了一地。中午本來想叫外www.hetubook.com.com賣的,誰知郎泰已經又麻利地把抽油煙機裝好了,邊洗手邊說:「不是電路問題,就是油泥太多堵住了,清潔一下就好了。」
唐瀟瀟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走過去一看,果然,那輛白色的幻影正停在塔台前接受著眾人目光的洗禮。躲無可躲,唐瀟瀟只得咬牙低頭,緊走幾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聶卓揚鼻樑上架著副黑超墨鏡,遮了小半邊臉,扭過頭,有些好笑地道:
「美羊羊你別亂扣帽子!」唐瀟瀟伸手揪了一下楊不悔,「他這個所謂的親戚,其實也就是我爸的同鄉,估計當初他畢業為了找工作才從族譜里把這層關係揪出來。不過他可是有真才實學的,絕對的潛力股啊!他們技保部的主任還想把自己的侄女介紹給他呢,他都推了。他眼裡就只有你,可你眼裡怎麼就看不見他呢?」
唐瀟瀟立刻媒婆上身般來了精神:「灰太狼那是別克SUV公務車,低調、沉穩、大氣、實用。其實他就是平時有點不修邊幅,真正才華內斂的人都這樣。楊姑娘你沒見過他西裝革履在台上講課或發言的樣子,那是絕對的精英人士。我媽媽還一心想把他給我留著呢。」
現在仔細回想,那時的楊不悔,有時做卷子比她還慢,常常咬著筆頭,半天不落筆,更常常拿著課本,很久很久都不翻一頁。那時候她多大?十八歲零幾個月。她都經歷了些什麼?簡直無法想象。唐瀟瀟摟著楊不悔,只覺得她的肩胛骨硌得掌心生疼。她竟是這麼瘦!從高一開始,十年了,楊不悔是她最好的朋友,而她竟然從來沒有真正關心了解過她!
「你到底上不上呀?」後面一個人越過她擠上去,往票箱里投了兩張車票。唐瀟瀟抬頭見是莫曉麗,連忙跟過去坐到了最後一排。「你今天又跟人換班了?」唐瀟瀟笑嘻嘻地主動搭話。莫曉麗不理她,一路上都扭著頭看著車外,直到下車時才甩下一句:「記得還我車票!」
唐瀟瀟不知該怎麼勸她,每個人的初戀都最刻骨銘心。這麼多年,楊不悔身邊追求者無數,卻再沒交過男朋友。「交個男朋友吧,是誰都好。」唐瀟瀟舉起酒杯,和楊不悔碰了碰杯,「人總要往前看,向前走的。」楊不悔端著杯子沒喝,只是看著她:「那你呢,為什麼還站在原地?你又在等誰?」唐瀟瀟說不出話來,默默地幹了一杯。接下來兩人都沒怎麼說話,只是喝酒,緩緩的,一口一口的。心心念念的往事,曾經喜歡過的人,年少美好的過往,它們就像纏繞指間的一陣風,來得繾綣,去的時候卻讓人來不及挽留。後來楊不悔醉了,唐瀟瀟還清醒著。要她醉,太難。她想把楊不悔拉起來,奈何醉酒的人,都死沉死沉的。唐瀟瀟晃了晃空空的酒杯,為什麼她就是不醉呢?還是大學畢業之後,唐瀟瀟才得知楊不悔曾經跟魏明博有過一段感情。楊不悔只說魏明博去國外了,兩人差距太大,是她主動提的分手。但唐瀟瀟卻認定了是魏明博玩弄和*圖*書感情,所以對魏家兄妹始終沒有好感。魏碧是個個性很張揚的人,對自己的家世卻很低調,讀中學時唐瀟瀟從沒見過她穿戴什麼名牌,甚至也是和她一樣踩自行車上下學。如今想來,她和聶卓揚是一樣的,多半還是什麼世交。楊不悔趴在桌上,還攥著手機不肯放,盯著照片上新娘隆起的肚子一直在看。
原來,這輛「塵封」在車庫裡的車,就是為了魏家兄妹而開出來的。大概是婚禮結束后,他把車停在塔台後面的停車場,然後直接上了飛機執行航班任務。難怪車尾還留有膠帶的痕迹,是黏彩花留下的吧。
「我……」唐瀟瀟遲疑了。「我半小時內就到家,你等我!」聶卓揚不由分說掛斷電話。計程車開進民航小區,唐瀟瀟下了車,便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寒戰。雖然去酒吧前已經向母親報備過,但這樣一身酒氣地回去,肯定不用想再出來了。唐瀟瀟裹緊了外套,一路小跑進了彩虹餐廳。幸好,冷清的秋夜,還有這樣一個亮著溫暖燈光的地方。「老闆,油潑辣子面一碗!」熱辣辣的一碗面下肚,唐瀟瀟看了看時間,過去二十分鐘了。屋裡熱外面冷,玻璃上都起了白霧。她抬手擦了擦,看向外面,正巧一輛大紅色的瑪莎拉蒂從窗前緩緩開過。沒兩分鐘,那輛車又開了出來,速度比進去時快很多。緊接著,聶卓揚的電話就來了:「我回來了,你在家嗎?是你過來,還是我們另找個地方?」
車子在暗夜中疾駛,開到一半時,手機響了。這回是聶卓揚,聽起來聲音如常:「瀟瀟,找我有事?」
唐瀟瀟發覺自己又一次成了烏鴉嘴,下午去上班,一上班車,就遇見了站調的王大姐。「哎呀,瀟瀟,怎麼坐班車呢?你那勞斯萊斯呢?」王大姐笑著招呼她。「那是我同學的,昨天我們同學聚會……也不是他的,他朋友結婚租的,順道接我過去而已。」唐瀟瀟支支吾吾,假裝低頭在包里翻車票,心裏想著真是報應啊,上午自己還打趣郎泰來著。
電話接通,酒保依言複述,然後收了線,對唐瀟瀟做了個「OK」的手勢。唐瀟瀟點點頭,把手機放回楊不悔的包里,然後拿起自己的東西,換了另外一個比較隱蔽的座位,等到郎泰急匆匆推門進來,才悄悄離開。
「租來的?不像啊,可在塔台後面停車場停了好久呢。」王大姐往外挪了個座位,探著頭,繼續八卦,「那上次的一千三百一十四朵玫瑰總不可能也是租來的吧?」
「怎麼了,跟做賊似的,見不得人?」
「那是我們樓下部門一個股神的,他那都是股市裡賺的錢,我不少同事都關注股票。當然,是賺是虧就難講了,你呢?」
「記憶坊」是一家酒吧,喝清酒的,牆上掛著黑白老照片,飄蕩著輕柔的音樂,舒服而靜謐,很適合情侶聊聊天、互訴一下衷腸。當然,也適合她們這對閨密。
「忘了應該當眾擁抱,最好再Kiss一下,才是一場完美的演出……」
唐瀟瀟回到家匆忙換下工作服,隨便套了件毛衣就https://m.hetubook.com.com出門了。已是十一月初,西斜的太陽早就沒什麼熱力了,寒風一吹,從毛衣的孔洞里灌進來,她打了個冷戰,抱緊雙肩,向約定的地方走去。
「好了,打住!」唐瀟瀟已經鬱悶得不行了,簡直沒法想象明天上班會看見同事們怎樣的目光。一個急剎,要不是系著安全帶,她的額頭就要撞到前擋風玻璃上了。「你不要命啦?時速一百多呢!你這一急剎,就不怕後面的車追尾?」唐瀟瀟緩過氣來,驚魂未定,抬手招呼到聶卓揚肩上。聶卓揚笑著躲開:「不是你要我停的嗎?」唐瀟瀟憤恨地收手:「誰讓你開這車來的!」
「你想亂|倫啊?」楊不悔笑噴了。
唐瀟瀟像推銷員一般,賣力地說著,楊不悔臉上的笑容卻一點點沉下去,最後長長的睫毛也垂下去,咬了咬唇,輕輕吐出一句:「魏明博結婚了。」
遠遠就看見一個穿米色風衣的美人立在那裡,一頭栗色的波浪捲髮,大翻領,寬腰帶,下擺像裙子般散開來,配上當季最流行的齊踝高跟短靴,更襯得纖腰長腿,亭亭玉立。
「她會殺了我,要麼殺了你。」二十多公里的高速眼見就到出口了,聶卓揚不再堅持,把她在路邊放下,目送她進了民航小區,微微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絲無奈的笑,把車開回主道。這丫頭,表面上看著有點迷糊,其實心裏跟明鏡似的,什麼都清楚,竟然學會話裡有話地打探他了。他在星翼航空海南分公司升機長時,也正是捷遠航空上市之時,卓其遠給他的賀禮不僅僅是這輛勞斯萊斯幻影,還有捷遠的股份。捷遠航空目前只有兩種機型:空客A320和CRJ。但他清楚地記得,他從沒和唐瀟瀟說過自己有哪些機型的執照。還有,作為聶卓兩家唯一的繼承人,他擁有的股份當然不僅僅只有捷遠的。其實,他真的只是單純地喜歡開飛機,簡單,快樂,用自己披星戴月飛過的每一公里掙來的錢,買輛自己心儀的車,再找個心儀的姑娘。可是,藍天之上的自由,他又能夠享受多久呢?
「你這都什麼比喻啊?嗯,這麼說來,你小表叔那樣的不就是一輛五十鈴小貨車了?」楊不悔咬著吸管笑,嬌俏的樣子美得不可方物。
唐瀟瀟知道,聶卓揚口中的「他」,指的是卓其遠。這對父子不知為何交惡,但聶卓揚年紀輕輕就憑自己的實力當上機長,作為一個老飛行員,卓其遠心裏必然也是為自己兒子感到驕傲和自豪的吧。
「我不是故意的,是順路。不過被你這麼一說,我覺得正好。你想呀,是你老同學,肯定和你年紀相仿,身家清白,非有婦之夫,而且要條件足夠好,你才能擺脫嫌疑……」
楊不悔見了她淡淡一笑:「走,我們逛街去。」
「他們家是開花店的,不,開婚慶公司的!所以什麼花啊車啊,其實都不是他的。」唐瀟瀟靈機一動,終於想出了個好說辭,只是車票真找不著了,彎著腰越急越找不到。
她什麼也沒說,直接把電話掛斷。是酒精的作用吧,半夜三更的她https://www•hetubook.com•com找聶卓揚幹什麼?當年的事,他算不上幫凶,最多算是個知情人。或許,他跟自己一樣,也不知道楊不悔和魏明博曾有過那麼深的一段過往。
唐瀟瀟一夜沒睡好,不停地做夢,早上醒來照照鏡子,眼睛有些浮腫,黑眼圈都冒出來了。今天她上夜班,於是倒頭又睡下。最後她是被門鈴聲吵醒的,開門一看,竟然是郎泰。「我今天休息,你家抽油煙機壞了,我來修修。」郎泰揚了揚手裡的工具。唐瀟瀟揉揉眼睛,迷迷瞪瞪地問:「是我爸還是我媽讓你來的?怎麼能這樣使喚你呢,你可是工程師啊,又不是電工。」說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昨晚沒睡好?看你滿眼的血絲,加班了?」
「其實也沒什麼事,我已經睡下了。」唐瀟瀟打斷了他的話。「哎,老闆,給我的牛肉麵加個煎蛋!」背後客人一聲喊,驚得唐瀟瀟趕緊捂緊了手機。聶卓揚輕輕一笑:「那好,你早點休息。有什麼事隨時打電話給我。」唐瀟瀟「嗯」了一聲,掛斷電話,扭頭看去,窗外樹影斑駁,墨黑的天空隱約有藍灰色的雲朵綴在一起,層層疊疊,遮了星光。原來,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相互仰望的星星沒有交匯的軌跡,而是看似近在咫尺的樹枝,也永遠無法相依。
唐瀟瀟圍著他轉了一圈,在抽油煙機的轟鳴聲中豎起大拇指:「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編得了程序,修得了水管,實乃居家旅行必備之好男人!哎,我再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吧,我們那站調王大姐的侄女……」
其實莫曉麗當時雖說話說得難聽,但她那麼生氣也是有道理的,唐瀟瀟反省自己,明知道莫曉麗喜歡聶卓揚,為什麼就沒有大大方方介紹他們倆認識呢?聶卓揚又不是她私藏的寶貝……
「我約了楊不悔。」
唐瀟瀟自責、心疼、內疚、難過,最後變成了憤怒。她把楊不悔放倒在座位上靠好,想了想,翻出楊不悔的手機,按下郎泰的號碼,走過去交給酒保:「給這個人打電話,就說他朋友在這兒喝醉了,讓他來接一下。」
「哎,一定!」唐瀟瀟脆生生應了一句,彎起了嘴角。一張職工車票八元,莫曉麗才不是那麼計較的人,她這是不好意思跟她和好,拉不下面子而已。
進了航管樓,門衛看見她就喊了一嗓子「你的快遞」,看來門衛都認識她了,她現在真成「名人」了。又是一束花,毫無新意,卻是換了香檳玫瑰,也不多,十幾朵而已,襯著滿天星的枝葉,淡雅芬芳。唐瀟瀟捧起來嗅了嗅,抱著花上了塔台。她可以肯定,昨晚那輛大紅色的瑪莎拉蒂是魏碧的,因為敢替聶卓揚接電話的,不會有別人,況且換了別人,聶卓揚多半在之後的電話里會解釋清楚。只有魏碧,他大概沒法解釋。但今天這玫瑰花,究竟是巧合,還是特意?香檳玫瑰的花語——我只鍾情你一個。
「開路虎條件已經足夠好了。」唐瀟瀟無奈地撫額。「可這塔台上下到處都是你老爸的眼線,我那輛路虎上次給你們上課時已經被你們同事圍觀過了。」聶卓和圖書揚一腳油門,強大的加速度頓時把唐瀟瀟壓在了椅背上。「慢點,慢點!」唐瀟瀟連聲驚叫。下午五六點這會兒,機場高速上車子挺多,可不是什麼飆車的好時機。聶卓揚不理會她,把車子開得風一般快。「飆車痛快吧?」唐瀟瀟看了他一眼,「那輛路虎頂你一年工資,你得當十年機長才買得起這輛幻影吧?」聶卓揚眸光一沉,車子減了點速,聲音也跟著一沉:「這是我升機長時他給我的禮物,一直放車庫裡,是朋友結婚要當花車用,這才開出來的。」
「吃貨!」楊不悔笑笑,伸手攔了輛計程車,拉著唐瀟瀟坐進去,「去記憶坊。」
「太浪費了,你不如賣了把錢捐給希望工程吧。」唐瀟瀟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嗯,可以考慮。」聶卓揚認真地點頭,想了一下又道,「不如我下次開輛寶馬吧?我記得你們塔台院子里也有輛寶馬。」
「呃,下一站?」唐瀟瀟揉著肚子,看向楊不悔。
最近大家都忙,休息時間有時很難對上,真的很久沒一起逛街了。兩人直奔市中心的步行街,邊逛邊吃,待走到街盡頭,手上已各拎了大大小小一堆紙袋,肚子也差不多填飽了。
還好只是巧合。她只想闢謠,可不想製造什麼新的焦點。誰知就快走到塔台前面職工班車候車點時,手機響了,是聶卓揚:「瀟瀟,我正好在你樓下,一起走吧。」
「不是我見不得人,是你!白馬王子,您太帥了,快開車吧!」唐瀟瀟急了,低著頭,恨不得自己臉上也罩副大墨鏡。聶卓揚一愣,隨即瞭然地笑了:「各位乘客,請坐穩並系好安全帶。」跑車疾駛而出,一聲轟鳴。上了機場高速,聶卓揚低呼一聲:「糟糕,忘了……」
只可惜,這世上總是相伴白頭的少,情深緣淺的多。
「真不用!」郎泰拎著工具箱急急忙忙開門出去。唐瀟瀟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莞爾,卻又覺得心酸。沒有人知道,這世上究竟有多少情,屬於淺相遇、深相知。更沒有人知道,這世上究竟有多少情,屬於默然相伴,寂靜歡喜。所以要有多幸運,才能夠在萬千的人群中,于無際無涯的時光里,遇到那樣一個人,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唐瀟瀟打了輛計程車,一坐進去就掏出手機撥號,接通后開口便道:「阿卓,你現在在家嗎?我有件事想問你。」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隨後傳來一個清亮卻冷淡的女聲:「您哪位?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唐瀟瀟愣了一下,看看手機,沒打錯。聶卓揚的號碼她一直沒存在手機上,可那號碼卻一直清晰地記在她的腦子裡。而電話那頭的女聲,似乎有些熟悉。
「手頭上有一些,玩玩而已,主要是沒時間盯著。」聶卓揚隨口答道。「是哦,你不但飛空客A320,還得抽空飛CRJ機型,飛不夠里程數,你的執照可就報廢了。我沒記錯吧,你有CRJ的執照?」唐瀟瀟一邊說,一邊注意著他的神情。「多拿個照,技多不壓身嘛。」聶卓揚笑了笑,迅速轉換話題,「晚上一起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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