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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擺擺手說：「他啊，出差了，過段時間再回來。」

「你才走多久，當然都很好，你忙你的，不用惦記我們，晚上再通電話。」

沒有任何一個詞語可以形容我的心情，我在眼睜睜看著一個女人思念我的男人，我孩子的爸爸，卓堯說過一句話：愛過我的女人，再也愛不上別人。

她聽著歌，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那笑容，多麼熟悉，像極了一個人，佟卓堯，你騙我，還說我們有什麼夫妻相，我面前坐著的這個女人，才是真正和你有夫妻相。

「三四天吧，我想明白一些事，就會走的，你放心，在你先生回來之前我一定走。」她說。

我回到廚房，做了一碗熱噴噴的牛肉麵，將牛奶放微波爐里加熱。

「卓堯，到上海了嗎？」我隨口而出卓堯的名字，趕忙回頭，生怕歐菲聽見。

「既然你們那麼相愛，為什麼還會分開呢？」我問她，據我了解，歐菲是因為一場大火之後，就離開了上海，離開卓堯。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自殺？」她吃了半碗面，姿勢優雅地喝牛奶，突然對我提出這樣的問題。

「那我可以在這裏住幾天嗎？」她問。

「到了，在去醫院的路上，你和和*圖*書孩子，都好嗎？」他關心地問。

她是個很溫婉美麗的女人，五官比照片還要精緻，身材也非常好，聽聞她做過瑜伽教練，氣質好得讓我有些自卑了。

那些記憶是抹不掉的，卓堯會不會也像歐菲這樣，回憶他和她的往事。

「你先生呢，怎麼不在家嗎。」她問，她對我還蠻好奇。

「每當我聽mademoiselle，就想和你跳支舞。」她自言自語說，這句話不是對我說的，是對她想念的那個人說的。

是男人，都會喜歡這樣矜持溫順貌美如玉的女人吧。

思緒一下就跳到了那條綠裙子上面，她就是那條綠裙子的主人，卓堯的舊情人。我心慌亂了，我看她臉色蒼白，頭髮濕漉漉的，我便說：「客氣了，還好衣服合身穿著正好，來，吃碗面喝杯熱牛奶暖暖身子，把寒氣都驅走。」

我呢，此刻多像一個試圖打探窺視你們過去的卑微小丑啊。

那就好，千萬不能等到卓堯回來，她又不認識我，不可能死皮賴臉不走的，我利用這三四天好好給她上思想課，讓她重拾生活希望，也算是在做幫卓堯的事吧。

「請進噢，這是我的家，先洗ｗww.heｔｕｂook•com.ｃom個澡，我去拿一些我的衣服給你換上。」我送她去洗澡，她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照我說的去做，濕成一片的長發沾濡在臉上，給她找了一條幹凈的干毛巾。

「為什麼自殺？你長得這麼好看，死了多可惜。」我特俗特沒品味地問。

我嫉妒得要死，卻還要聽下去。

「我也很喜歡綠色。」她說著，端莊地做著吃面，手指潔白纖細，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鑽戒，她，嫁人了嗎？

歐菲愛過卓堯，她還會愛上別人嗎。

我尷尬了，轉移話題說：「你聽歌嗎，我放歌給你聽，我每次不開心就聽歌，心情很快就會好起來。」

「有漫畫書嗎？」她對電視節目毫無興趣。

她一怔，從懷念中回過神，她喃喃地說：「為什麼會分開呢……是註定的，我成不了世界上那個最幸福的女人，能夠成為站在他身後的女人，是要有好命的吧。」

她說她很喜歡這棟小樓的布局，能和自己深愛的男人住在這裏，多美好。奇怪的是，她和我說了一些話，卻沒有問我姓什麼叫什麼哪裡人，也沒有提及她自己的身份，就好像我們是失散了多年的朋友。

「我洗好了，謝謝你。」她和_圖_書穿著我的衣服走了出來，站在廚房門口，我回頭看她，才發現我拿給她的是一件綠色的針織衫。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腦袋裡一片凌亂，居然還計劃穿珍珠呢，我的生活都突然亂如麻了，理不清頭緒。

她極有禮貌地說：「好。」

我開了音響，隨機播放出一首法語歌，是Berry的《mademoiselle》我和卓堯都喜歡法語，包括聽歌也是，法語是說情話最動人的語言。

我關掉音響，打開電視機，說：「聽歌越聽越傷感，不如，看電視吧，有韓劇，有偶像劇，有古裝劇，我最喜歡懸疑劇，你自己換台吧。」

她笑，笑起來就更好看了，有一顆小虎牙，兩個小酒窩，她說：「我好看？那是你被我的臉蛋欺騙了，我很醜陋的，你看到會嚇到的。」

做面給自己男人的前女友吃，還努力要做得很好吃，阮曼君，天底下是不是沒有比你更蠢更單純的女人了。

「他這個人啊，霸道專一，我和他在國外念書就認識了，他喜歡李小龍，布魯斯李，有段時間他還去武館學詠春拳，在學校里和四個老外打架，全校的女生都被這個中國男子迷住了。他個子高高，清瘦，靜下來時，ｍ.hｅｔｕbｏｏｋ.com•ｃom就在廣場中央坐著畫畫，我在旁邊喂鴿子，故意把鴿子引到他的肩膀上……」她回憶著，像說著一個與我無關的男人和故事。

聽著另一個女人說卓堯的種種好，我聽得入神，原來真正深愛卓堯，了解卓堯，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我們兩個女人，愛的是同一個男人，歐菲毫無所知，顧自地回憶著和卓堯的往事，我聽著，像聽別人的愛情故事，我惆悵了，我以為歐菲是過去式了，卻忽略了人的一生，最寶貴的是過去的記憶。

「你——在掉眼淚嗎？」她問我。

「好，掛了。」他說完，掛了電話。

在這時，卓堯的電話打了過來，我怕被她聽到，就到庭院里接電話。

顯然，她並不贊同我說的聽歌就會治愈心情，卻還是那麼優雅有禮。

我不能把我的身份告訴她，如果她是來找卓堯的，她要是知道我就是搶走卓堯的人，她肯定會不信任我，萬一她想不開，我的良心怎安。

我犯著醋意，卻沒辦法不對面前的女人生出憐愛之心。這種女人是一類被稱為奇迹的女人吧，美得讓女人都我見猶憐，她是真正的名媛氣質，我腦子裡能聯想到和她相似氣質的女人，那也就是林徽因，陸小曼了。

和-圖-書我握著手機，仰頭深呼吸，保持平靜，裝作不認識，反正她不認識我，好好勸勸她，順便問她有怎樣的故事。

她談起她愛的那個男人，他的喜好，秉性，模樣，分明就是卓堯。

我把黎回哄睡著，挑了幾件適合她身材的衣服，敲衛生間的門把衣服遞給她，她小心翼翼把門開了一條縫，接過衣服就立刻迅速關上門，像是很怕我看到什麼。大家都是女人，看到有什麼關係呢。

「沒有，我不看漫畫。」我撒了謊，我還沒有蠢到要把卓堯畫的漫畫拿出來給她看的份上。

我給自己泡了一杯茉莉花茶，想著她說的好命，我的命好嗎？

太多的疑問，歐菲的出現，自殺，這和卓堯之間有怎樣的關係。

我第一次見到吃相如此優雅好看的女人，不像我，總是狼吞虎咽，飯粒沾到下巴和脖子上。

卓堯，那是一段我不曾參与的你的過去。

我沒有拒絕，我怕我拒絕了，她會去尋死，我笑著一副特別歡迎的喜慶樣子說：「好哇，我一個人帶著孩子也孤單了，你在這我正好有個伴，不過，你要住多久呢？」

「啊，沒有，只是想到過去的一些事。」我甩甩頭，像一隻狼狽的落水狗甩開身上的水。

卓堯的眼光，真不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