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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多多一記白目，我說：「別想象力那麼豐富了，住在這裏也不是長久之計，過段日子，我會想辦法工作，搬離這裏。」

他也沒有掛，我聽到他厚重的呼吸聲，我把電話貼的離臉很近很近，彷彿這樣他就是在我身邊了。

「我不和陌生男人喝酒，卓堯說了，不許我和別的男人喝酒。」我癟癟嘴，抱著自己。

「曼君，你的價值觀真的不可取，愛情和財富，你不能一樣都不要啊，乾脆你就做佟少的情人啊，這樣錢也有，人也有。」多多提醒著。

我一刻都不想停止自己的刻薄，我害怕我一停下來，腦子裡就是卓堯絕然的一幕，我索性把雙腳踩在座位上，抱著自己的腿，下巴放在膝蓋上，說：「陪我說說話吧，行嗎，哪怕就讓我罵罵，也好。」

「感冒了嗎？」我問。

「我很好。」

那天樓下見了一面之後，我本以為我不會再見他，直到多多來看望了我，告訴我卓堯很順利就擺平了逃稅的那件事，並且卓堯派季東查到了幾年前馮伯文偽造金融票據時公司里的財務主管趙起雲，卓堯高薪聘請了趙起雲，即將要召開記者招待會，不僅要為佟氏之前的負面影響洗白，還將給予馮伯文有力還擊。

我微笑，說：「不必了，黎回已經睡了，再說了，這麼晚了，也不方便。」

我點點頭，說：「是啊，怎麼了。」

「我想見你，吃你做的燕窩燉雪梨，抱抱你，抱抱m•hetuｂｏoｋ.ｃｏm•ｃｏｍ黎回，聽黎回叫我一聲爸爸，可以嗎。別冷落我，別不出現，別讓我感覺你離了我可以活得很好，曼君，不好，你離了我你會活得一點都不好！你離開我，你再也不會愛上別的男人了。你曾從我的生命里走丟，我好不容易在巴黎找到你，你說我們此生都不再分開，你叫我怎麼相信，你會親手把我推到別人身邊。你為什麼不打我罵我逼我娶你，我愛的是你，只能是你……」他用幾近哀求的語腔說。

「算了，我自己的感情都處理不好，我也沒有資格去指點別人。」我累了，只想回家沖個熱水澡，抱著黎回睡一會兒。

「不請我上去坐坐嗎？」他問。

十分鐘后，他的車停在樓下，我胡亂圍著一條披肩以最快的速度下樓，他從後備箱里拿出一束百合花，拎著大包小包的吃的，我望著他笑，說：「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提著大包小包像是拜訪親戚似的。」

這之後的幾天，我和阿春每日照顧著黎回，我開始複習英語，翻開法律相關的書。忘記時間，忘記白天黑夜，試圖以此很快度過最令我痛苦的日子。睡醒來，問：「阿春，是26號了嗎？」寧可醒來時日到了26號，也不要清醒度過25號。

「那就喝點燕窩燉雪梨，以前你咳的時候，一吃就好了，清肺的。」我一聽他說煙抽多了，心疼，鼻子發酸。

「太太，今天才https://www.hetubook.com.com20號。」阿春說。

「葉潔白果然有一手，那麼難擺平的稅務局長都能放過佟氏一馬，全看葉潔白的面子和酒量，聽說她那晚喝酒喝得胃出血。」多多轉移話題說。

「只許見這一次，以後不許再來這裏找我，否則我就搬走。」我接過花，從他手中拎過那幾包東西。

我本想問多多，為什麼要做鍾利濤的情人，她瞞著我，做一個七旬老人的情人，並還和宋柏交往，宋柏就是那個宏葉集團的建築設計師，每月掙得錢全部交給多多揮霍一空。

他原地不動，只是望著我，眼裡都是溫柔的期許，他說：「小漫畫，我們不會分開，你信嗎？沒有人可以動搖我們，哪怕是你想親手把我推開，也不可以動搖我們。」

「你感冒了吧，鼻音很重，那天淋雨了，是我不好。」他語速慢，和緩地說，輕輕咳了一聲，努力壓制著咳嗽。

把冰箱里的吃的全部拿著放在沙發上，對著電視機看以前最鄙視的韓劇，裏面的女主角娟秀美好，得了白血病快要死掉，男主角哭的呀鼻涕都拖得老長。我沒良心地哭過後，想著那一長串鼻涕咯吱咯吱笑。卓堯，若死的是我，你會不會也哭成這副殘相。手機響，拿起來，手指上沾滿了各類零食表面的油膩，那是一串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號碼。

「我一直都在樓下，抬頭望望這棟樓，便覺得與你親近。」

多多和*圖*書滑動著打火機點煙，長發遮面，十指纖長，這雙手夾著煙是那麼洒脫迷人，她沙啞著嗓子說：「曼君，你真傻，我，你，靜安，我們都傻，愛上一個男人，就想著為這個男人擋風遮雨，擋桃花，擋霉運，擋刀。到最後，誰會記得我們？前陣子碰到袁正銘，他居然裝作不認識我，呵呵，真他媽的混蛋。」多多咬著沒有點燃的香煙，手撐在額前，說：「而我，還是那麼喜歡他，還是那麼喜歡他……」

幾秒后，傳來他低沉淡漠的聲音：「我打錯了。」

「沒有想和我說的嗎？」他聲音低啞艱澀，像是感冒了。

「她是他的地下情婦啊，當然，她同時充當著很多富豪的情婦。」林慕琛說。

「曼君，對不起……」他在我身後說，聲音低沉無奈。

我打斷他：「你住嘴，不許你這麼說多多。」

「那她這次可賺了，鍾老爺子一死，依據先前鍾老爺的遺囑，她會有一大筆遺產。」

「這不一樣，我不要錢，如果我要了錢，我還配做黎回的媽媽嗎？」我說。

「曼君，你這裝修的不錯啊，佟少可真會哄女人開心，我想起來乾隆皇帝也做過這樣的事，乾隆寵愛香妃，為了免香妃思念家鄉，就把香妃的宮苑仿照香妃在家鄉的宮院來設計一模一樣，看來啊，你就是佟少的金屋藏嬌啊。」多多感嘆。

林慕琛的車駛遠，我才往家走。就算和卓堯之間分手了，但，我還是習慣聽他的話，做什麼事www.hetubook.com.com，都要想想他是怎麼說的。

「要來點紅酒嗎，車裡有。」他很樂意說。

原來他是打錯了而已，打給未婚妻吧。

「我可以不信你，但絕對相信卓堯。」我堅定地說。

「沒有感冒，可能是煙抽多了，咳嗽了。」他說。

「你就這麼拱手把佟少讓給葉潔白嗎，你也太好說話了，她可是超級超級大富婆，你隨隨便便要點錢，你下半輩子帶著黎回也不用工作足夠了。」多多說著，手中的「鴿子蛋」鑽戒格外刺眼。

「不信你自己問她，不過鍾老爺子應該是她最大的金主了，今天葬禮上她也有來。」

多多永遠都能掌握這些最新的資訊，這場記者招待會將在豪華五星級酒店會議室召開，不過僅限憑記者證前來的媒體記者和上流社會的人。

我想起看到過多多手上戴著一枚「鴿子蛋」鑽戒，價值千萬，當時還問她是誰出手如此闊綽，她沒說，難道她真是鍾利濤的情婦，可鍾利濤都可以做她爺爺了啊，她瞞著我都沒告訴我，她是怕我會罵她吧。

我盯著地燈旁花瓶里的那束百合，悵惘地說：「但願吧，還能最後為他做點什麼。」

還有五天，漫長無涯的五天。

多多整理著黎回擺放在沙發上的一大堆玩具，說：「聽個姐妹前陣子在酒吧碰到他的，出手很闊綽，左擁右抱兩個女人，還撒錢，我讓姐妹們都幫我多盯著點，你放心吧，你的那盒子珠寶首飾誘惑力大得很，只要劉頌再出現，wwｗ.hｅｔuｂoｏｋ•ｃoｍ.ｃｏm保證手到擒來。」

「她又不是鍾老失散多年的女兒。」我反擊。

電話那頭也是靜靜的。

「那掛吧。」我輕飄飄一句，往嘴裏塞糖，連同大半個糖果薄紙狀包裝袋一起吃。可我的電話仍握著緊貼在耳邊，我捨不得掛。

「多多，你還是好好珍惜宋柏，別再管教我啦，我和卓堯之間，容不得第三人，我寧可失去他，也不要和別人分享他。」我堅定道。

我回頭望他，使勁搖頭強裝笑臉說：「沒關係，卓堯，真的沒關係……」

手機響呀響，我在心裏默許，從一數到十，數到七的時候，生怕他會掛了，趕忙接了，放在耳邊，一隻手仍在往嘴裏塞東西，我不說話，想聽他會開口說什麼。

車快到了小區，我在路口下車，因為我記得卓堯對我說過，不要告訴別人我住在哪裡。鍾利濤的死一定和卓堯沒有關係，但不一定和林慕琛沒有關係，我提防著，向他道了聲謝，下車，雨已停了。

「我很疲憊，你答應過我，你會娶葉潔白，你要做到，你要做好，你要對得起你媽媽，你二姐，佟桐，以及那麼多你手下的員工。希望我們是朋友，像這樣的見面，不要頻繁了。」我說完，像告別過後一樣轉身。

我笑笑，說：「所以卓堯將要娶的是她，不是我。劉頌那邊，你幫我打聽的怎麼樣了。」

「聽說李多多是你的好姐妹？」他問。

「喂，你怎麼不問我，鍾利濤的死，是不是我和佟少做的。」他靠近車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