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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們之間的關係，應該當斷則斷了，黎回找到了，我在菩薩面前許願，如果讓我找到黎回，我不再去做傷害任何人的事，包括愛你，和你在一起，傷害無辜的葉潔白。」我說完，安靜地看他。

「只需要半年，再給我半年時間，佟氏企業就能超越過去的輝煌達到頂峰，到時候，戴靖傑也無法動搖佟氏的地位，而葉潔白，我在訂婚之前就和她說得清清楚楚，我和她是交易，交易時間為一年以內，過了期限后，婚約自動解除。」他說。

卓堯跟著進來，拉開窗帘，窗外樓下原先空曠的草地上竟忽然種滿了大大的一片百合花，我望著那些盛開的百合，花朵紛紛朝向一個方向，我被著突來的驚喜弄得不敢相信，是什麼時候種上的，我記得我搬進來的時候，這裏還只是一片草地，那時我就計劃著春天要把這裏開墾成一片小花園。

我曾經在觀音菩薩面前許下願，若得尋到黎回，那我，我就與卓堯再無瓜葛，不再傷害葉潔白。

那枚婚戒和我的是同一款。他和葉潔白應該有一對訂婚戒指，他沒有戴新的鑽戒，竟仍戴著我們的婚戒。

「小漫畫，下周你過生日，把李多多叫來吧，還有章儂，我給你在家裡舉辦一個小型的生日Party。」他說。

他的氣息很乾凈，細碎的輕吻，我想擺脫這種愛的困頓，愛之外，還有承擔，我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寥寥草草吱唔一聲，淚水漣漣和*圖*書。常常會毫無徵兆地哭，連自己都只覺哭的莫名其妙，不用管，哭會兒就好了，聽說，這是一種隱疾。

從等他一年到等他半年，僵持的彼此，無法靠攏也無法分割，忽遠忽近，他雕琢出另一個我，我變得更仰望明媚的關係。

「怎會是難得。早前買下這裏我就打算種一片百合花，那時溫度低，我找了最好的花匠種的。不過，我心裏，最好的花匠——是你。我心裏的那些田被你種滿了美好的芬香白花。」他深情地說。

「我不是壞蛋，媽媽是美人……」我厚著臉皮說。

是的，黎回已經找到了，我不能再安慰自己是為了尋找黎回才見卓堯，我不能再沉迷下去，不要再傷害別人，我只有一個心愿，把黎回撫養長大，別無所求。卓堯和葉潔白都訂婚這麼久了，葉潔白也搬進佟家住了，這樁婚事已成事實，我再牽扯進去，我算是什麼。

我本想向卓堯提出分手的，卻被眼底這一片百合花感動得凝噎，我怎麼忍心，說出分開二字，我們剛剛才一家三口團聚。

我抱著黎回走進房間：「阿春，黎回的房間不用再打掃了，之前你每天都抹得一塵不染，別太辛苦了。」

卓堯聽了笑道：「小漫畫，你可以別把我的寶貝兒子教壞了。」

我聽後有些驚訝，問：「真的嗎，多多和章儂都可以來？你不是很不歡迎她們來找我么，你又不喜歡她們，每次你見她們都是不苟言笑m.hetubook.com.com繃著臉，人家和你說話你也看都不看一眼，你呀，沒有紳士風度。」我批評他。

可佟太太，這個稱呼放在我身上，似乎不那麼名副其實。

「不合適了嗎，那吃過晚飯我們再去買一對戒指。」他望著窗外，似乎對未來充滿了希冀，他眼中的未來，對我而言，是奢望。

「傻瓜，別哭了，都平安回來了，你再也不用自責自己了，以後，我們一起把黎回照顧好，好不好？」我摸摸阿春的背脊，見她哭得讓我心疼，我和卓堯愛得如此艱難，連累著我們身邊的阿春都跟著難過，好在，黎回平安回來，未來的日子里，過好每一天，珍惜，最是重要。

「你心裏的我，就那麼需要輕拿輕放，我不是易碎物品，我的心比你的心要堅定，曼君，你別再動搖自己，也別說服我，我要求的不多，我只想在我想見到你和黎回的時候，我可以開車來這裏，你一開門，我就能見到你，抱抱你。」他話落，擁住我，手掌心摩挲我的肩膀。

我垂首眼神望著那片百合，問他：「以後，是花匠來定期管理，還是我來照顧這些花兒。」

「掌管一切？」

「也包括我。」他在我的面前晃了晃他無名指上的婚戒。

「這公平嗎？」

「感謝菩薩保佑，終於找到了黎回，佟少，以後我一定好好照顧太太和黎回，我會拚死去保護。」阿春臉上掛著淚笑著說。

「君子一諾，你不可www.hetubook.com.com以在小黎回的面前言而無信。」我低頭對黎回說：「是吧，爸爸是個大壞蛋。」

阿春得知黎回找到了，馬上要到家了，也不知她哪來的神速，一下子竟買齊全了所有黎回需要的吃的，用的，我和卓堯抱著黎回剛到家，阿春正在給黎回的房間打掃衛生，一聽到我們回來了，就衝出房間，滿頭大汗，看著黎回健健康康的，哇嗚一聲就哭了。

「哎，好，我多做些菜。」阿春欣喜應道。

黎回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望著他自己以前的小玩具，他拿在手裡玩耍，愛不釋手。

我不是葉潔白，可以與他並肩迎接日光，迎接風雨，我只是在他的庇護下感受他的愛澤，他的雨露，我仰望他，他愛憐我。

他是一株樹，我便是那樹底旁的一棵白色小花。

「你沒有傷害她，一直以來受傷的人是你，自私的人是我，該受懲罰的也是我，曼君，與你無關，別說這樣的話試圖讓我們分開，好不好。我們曾經分開過，那些分開，告訴我，我們根本無法分開，曼君，我們是分不開的。」卓堯黯然微笑。

「我沒辦法把別人的未婚夫當做自己的丈夫。找到了黎回，我們的故事已然圓滿，你該好好經營公司，戴靖傑不會善罷甘休，你的新樓盤還需要葉潔白的扶持，你要娶她，你不能利用完她之後就棄之不理，我不想一面對你就對葉潔白有罪惡感。」我說。

我望向他，只覺得陌生。

「你雇的花匠嗎和_圖_書？什麼時候種下的，我都不知道，好美，卓堯，難得你有這份心待我。」我說著，垂下頭，靠在他懷裡，淚水婆娑落在他的胸口襯衣間。

「媽媽-壞蛋。」黎回學著說。

「你要轟轟烈烈，我給你豪門之愛，你要平平淡淡，我給你漁村之愛。你想過什麼樣的日子，我就陪你過什麼日子，只要，等我半年。」

「卓堯，你是要讓我每日照顧黎回，照顧這些花兒嗎？」我問他。

「阿春，今晚我在這裏吃飯。」卓堯對阿春說。

黎回望了我一眼，繼續低頭沉思，他小小的年紀，難道在思考媽媽到底是壞蛋還是美人的問題嗎？

「我只要對你公平，我不管別的女人會怎樣不公平，我不和別的女人講愛和平等，我所作的目的，就是為了將來可以光明正大娶你回佟家。」他說。

我凝視他衣領處高貴的線條。

我把我的手指張開給他看，我取下我無名指上的戒指，是我手指瘦了吧，戒指很松，輕易的從我手指上拿下，我說：「卓堯，這枚戒指，我不再戴了，你的，也摘下來吧。」

「你是最好的花匠。」他說。

「卓堯，在我小的時候，很喜歡一個白瓷茶杯，杯腳有鳶尾的圖案，是父親帶我在鎮上賣魚后，我央告父親好一陣子才買回來的，我痴迷那個精緻的茶杯，用來喝綠茶，父親說女孩子該自小就喝綠茶，詩經里說——有女若茶。我那麼珍愛的白瓷茶杯，某天我不小心親手摔碎了它，我跑遍了小鎮再也買和圖書不到同樣的。我們的關係，就像白瓷茶杯，再珍愛，也會輕易被摔碎，我寧可換一盞茶杯，也不願親手摔碎它。」我說。

他不樂意了，說：「我確實不喜歡她們，莫非你希望你的丈夫喜歡你的好朋友嗎，我紳士的一面只對阮女士展露。不過，她們都是你落難在民間時結交的狐朋狗友，我見你那麼喜歡她們，我又怕我不在你身邊你會寂寞，所以特批。你要是在批評我，我可就回收這個特批。」

「你繼續考律師證，阿春會照顧好黎回，這裏的所有都歸你佟太太來掌管一切。」

「我們的小漁村呢，我們不會回小漁村了吧。」我苦澀道。

我多希望自己能夠在對他說我們分手吧之後就起身離開，堅定地走。曾用生命中最清透光亮的四年時間愛他，滿心歡喜以為我們會地久天長，我沒想過中途會出現一個葉潔白，更沒想過有一天我會親口說出我們分開吧。

多多對我笑著做了一個OK的表情說：「過幾天我去洗出來放大裱好了拿給你！」

人生能有這樣的一個知己，我還能渴求上天再給予我什麼樣的朋友？而我，竟在黎回丟了的時候，遷怒於多多，多多為了幫我抓到劉頌，受了刀傷，我真自私，以後我和多多會是一生一世的好朋友，友情，是不再設防的。若說愛情需要防備謊言那還不可悲，多少謊言打著愛情的旗號招搖撞騙，但友情如果也要設防，那這個世界還有何情緣可講。

他把婚姻當做交易，且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