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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天亮之前能學會的話，會有第二個獎勵。」

「爹地生前最常給我的告訴是一句話：『如果連自己這關都沒辦法過，憑什麼呈到顧客面前？』」

記不清是誰說過，人在不快樂的時候，吃一點甜的能讓心情好起來。

「就和剛剛一樣。」

彷彿感受到了那道冷，突然之間，恩靜竟不再提之前的疑惑了。輕笑著說要把這成果拿回房，明早讓俊仔和媽咪嘗嘗。兩人共同離開廚房后，那道笑才驟然變成了滿臉的凝重：「難道說，裏面也有監控器？」

「知道為什麼你要把『海陸十四味』撤下來了！」她的眼突然間好亮好亮，比起所有納悶著他為什麼要把那麼賺錢的『十四味』撤下來的人，恩靜覺得，自己似乎有點看懂了他：「因為『如果連自己這關都沒辦法過，憑什麼呈到heｔｕｂoｏｋ.cｏｍ•coｍ顧客面前』，對不對？」

阮生睨著她的眼神似乎還挺高冷：「就憑你的領悟能力，確定不會讓我白費工夫嗎？」

「董事長專用嗎？」她笑。

阮東廷的薄唇抽了抽，可那張面癱臉還是一副酷得要死的樣子：「今天我教你做『阮式』的老牌甜點：楊枝甘露。」

突然之間，恩靜就像是想起了什麼，急急地喊了他一聲：「阮先生！」

他但笑，眼底不知為何，卻漸漸凝起了絲冷意。

「所以重要的產品你都要親力親為？」

「只是口感還可以綿一些，蘋果香再淡一些，雞蛋和麵粉的比例還可以再改進些。」

而阮生一直嗜甜，就像阮家的每一個人，都嗜甜——是否因飲夠了人生的苦酒，所以才會渴望在膳食中多嘗點甜頭？到底，這世間最得來ｍ.ｈetu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m容易的甜，也就是如此了。

結果恩靜學會了，可做出來的效果卻和阮生之前做的相去甚遠。明明是他手把手教的，明明他說一句她就照著做一步：「太奇怪了，燜好的西米一定要冷卻、淡奶和椰奶要按比例來……」她一個個細數阮東廷方才的提醒：「沒錯啊，每一步都做到了，可為什麼還是沒你做的好吃呢？」

「嗯？」她不明所以。

「真的嗎？」

長臂一伸，烤餅乾便被移到了另一處。

「誒……」輕輕開口，恩靜拉了拉他衣角。

「剛剛那樣，」她小小聲地問，「是對我回答正確的獎勵嗎？」

阮東廷說：「這是我平時用來研究新菜的地方。」

可回頭卻見她還愣在原地：「不是要學嗎？還不跟上來？」

想到這，恩靜就懊惱得想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ｍ•hｅtｕbｏoｋ•coｍ.ｃｏm

卻成功取悅了他：「其實還不錯。」

空間雖小，卻五臟俱全：推開門來，看到的便是滿屋排放得整整齊齊的廚房用具：做正餐的擺一面，做甜品的擺在另一面，烤箱、打蛋器、大大小小的不鏽鋼盤，麵粉、巧克力醬、雞蛋等分門別類，被整齊地裝在各種盒子籃子里。

「什、什麼回答？」

其實哪家酒店的老闆會像他這樣，還專門開個私人廚房私人甜品室私人酒窖，不為珍藏，只為自己研發？

「我會好好學的，我發誓！」

要不是想著他心情不好，怎麼會再次動手做這一盤芝士呢？

去的正是酒店底層的廚房，不過不是廚子們用的那一間，而是隔壁那間小得多也清爽得多的。

阮生仍專註在手頭工作上：「說。」

「……」

可眼看著那濃眉似乎舒展開來了，恩靜又拉了拉和-圖-書他衣角：「要不然你教我，好不好？」

阮東廷沒有回答。

結果一過去，紅唇就被重重地啄了下：「啊——」

她點頭，好誠實的樣子。

他被這副認真的小模樣給逗笑了，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事，長腿一邁，走往大門。

「啊？」

卻被身後的男子攬住了身子，那薄唇尋到她耳旁：「沒有我做的好吃，這就對了。」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

她這下總算是聽出端倪了——竟連毒藥都搬出來做比較了！天，都怪她剛剛端出來前沒自己先嘗一塊！

他但笑，可恩靜卻想到了什麼，突然低呼一聲：「我知道了！」

我的天，竟如此猖獗！在家裡裝了監控還不夠，這下連酒店也裝進來了！

想到這，恩靜連忙伸出手，就要拿一塊那可媲美毒藥的餅乾來嘗時，阮生又說：「也是，毒藥都敢喝了，更何況這點小C和-圖-書ase？」

「……」這叫「還不錯」？

「……」這算哪門子的回答啊？

卻是默認了。

那晚小朋友俊仔語重心長地告訴她：「其實呢，喝毒藥只需一秒鐘，吃一碟外焦里不嫩、把焦糖做成了『焦鹽』的曲奇，像大哥那種對甜品超級挑剔的人——大概需要三十分鐘。」

「啊？」

那廂阮東廷已經將芝士送入嘴，卻見恩靜仍瞠著大眼、小心翼翼得就像是個等待老師閱卷的小學生。他不禁莞爾：「這麼緊張做什麼？怕我批評？」

老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恩靜掩不住唇角的笑。唇上還留著他清爽的氣息，可這人已經又繼續估量起了他的西米，就像剛剛那場面不曾發生過一樣。

某人說：「我的回答。」

阮東廷原本正在估量西米的使用量，聽到這話后，把東西擱到了桌上，朝她慢條斯理地招了招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