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次表白
第四節
一下一下地比畫著，動作如電影放慢的鏡頭。
××——
顧盼只是覺得這句話存在語病，從句里似乎缺少一個主語。
「師兄，再見。」她比畫。
三年，一千多個日子。怎麼會快呢？
比如：我的照片應該是××獨家所有。
她慢慢放下手，目光左右閃爍。其實他真的很好看。
顧盼的臉頃刻間紅了，她剛剛真的什麼都沒有想。
兩人收拾好，關燈出了大樓。
陳紹宸看著她，咫尺之間的距離，她的一顰一笑直擊他的心靈。
陳紹宸立在那兒，白熾燈光打在他身上，周身滿是暖暖的光澤，「很好了。」言下之意，你做的在我眼裡都是最好的。
顧盼站在那兒，發尾隨風飄動，錯愕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怎麼了？」陳紹宸問。
「顧盼——」他突然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顧盼的表情微微獃滯，只是看著他，漆黑的眼瞳矇hetubook.com.com上了一層霧靄。一秒兩秒……時間悄然而過，這確實讓陳紹宸有些無措。他不由得笑了笑，學習上的事他可以運籌帷幄，可是第一次向女孩子表白，對方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其實他一點兒都把握不準。
到了宿舍樓下，顧盼心裏竟浮出一句話——這麼快就到了啊。
陳紹宸抿抿嘴角，「那晚，我看到你比畫的。」而且是對著他的影子比畫。
陳紹宸眉心一動，「我不介意再教你一遍那幾個手勢的意思。」
顧盼轉頭，等著他下面的話。
大概是自己伏案太久，竟有些目眩神迷。
陳紹宸眨眨眼，神色恢復往常。他搖搖頭，「我的照片應該是獨家所有。」薄唇輕啟，話語滿是暖意。
大家陸陸續續結束工作后都回去了。幾個女孩子過來和陳紹宸打招呼，「師兄，我們先走了
和*圖*書。」說話的時候，她們的目光不由得多看了顧盼幾眼，眼神中藏著幾分好奇。陳紹宸目光落向前方，見顧盼伏案作畫狀，他微微蹙了蹙眉心，「我過去看一下。」
陳紹宸溫和地笑著，可是那笑在顧盼看來是那麼的不懷好意。他剛剛一定是故意的，故意不早點兒告訴自己。
陳紹宸停下步伐，「我有個問題——」
她恍惚一下，陳紹宸慢慢抬手，當他的手落在顧盼的臉頰上時，她瞬間僵住了，呼吸不覺輕了許多。
陳紹宸凝視著她，目光一直定在她的臉上，微微一笑，「走吧，慢慢消化。」他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拉過她的手。
陳紹宸若有所思，「打羽毛球可以緩解頸椎酸脹的癥狀，你要是有空去打打羽毛球。」他頓了頓，「我陪你。」
顧盼抬頭比畫，「還有一點兒就好了，你看這個行嗎？不行的話，我再修改。」
和圖書顧盼赧然，掌心微微開始冒汗，她從震驚中回過神，「師兄，你的表白會不會太快了？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顧盼——」他輕聲喊了一聲，絕沒有催促之意。
顧盼的視線落在他的眉心，打羽毛球當然好了，而且還是和他。
陳紹宸紳士地說了幾句，最後囑咐，「路上小心。」
「如果把競選人的照片往海報上一貼，保證比任何宣傳都要奪目。」她比畫著，有些調侃，卻見陳紹宸失神，雙眸深邃不見底。
「有人在！」她急促地比畫著。
今晚上第二次，她的大腦再次炸開。「我——喜——歡——你。」她怔住，渾身的力氣在那一刻都被抽走了。
你十五歲，我十七歲，你十八歲，我二十歲。
「你先上去。」陳紹宸說道，心平靜下來，這樣就好。
陳紹宸走到顧盼身側，目光掃過海報，眼前一亮，「今天弄不好沒有關係hetuｂｏoｋ.com.ｃｏm，還有時間。」
我陪你。咳咳——
你不知道，那天報到，我一直都在那兒只為了等著你的到來。
顧盼黑白分明的眼眸望著他，「什麼？」
你微微地笑著，不同我說什麼話，我已覺得，為了這個，我已經等待很久了。
「怎麼會？從我們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已經三年了。你高一，我高三，現在你大一，我大三，我準備好了，你可以慢慢來。」
陳紹宸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裏沾了顏料。」他的指腹輕柔地擦著她的臉頰。
進入樓道前，顧盼回頭，陳紹宸還在那個位置目視著她。
陳紹宸走在她的右側，一路沉默了五分鐘之久。
她燦爛一笑。
教室里最後只剩下他倆。安靜的氣氛，顧盼急著把最後一點兒工作做完。陳紹宸卻開始幫她收拾東西，「不急，明天再來弄。今天先回去休息。」
陳紹宸呼出一口氣，他確實等了很久了ｍ•ｈetubook.ｃom•ｃｏｍ。
陳紹宸一路將她送回女生宿舍。那段路平時只要走十五分鐘，結果那晚上他們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
陳紹宸神色淡然自若，眉眼微微一挑。他不急不慢地抬手，「這個手勢是什麼意思？」
顧盼側首，嘴角一咧，一抹盈盈的笑意劃過嘴角。
夜色溫柔，路燈發出朦朧的光澤。不時有騎著自行車的學生呼嘯而過。
顧盼的手頓了頓，十指握了握才慢慢舉起，「師兄，你這是在向我表白嗎？」她也緊張、不安、彷徨，當然還有喜悅。
顧盼察覺到，他的手原來也是濕濕的。她不由悶笑一下，心裏卻是暖暖的，很溫馨。
顧盼聽他的。她晃了晃酸澀的脖子。
「脖子有些酸。」
陳紹宸原本緊繃的線條漸漸柔和，「你聽我說——」他再次比畫，「我——喜——歡——你。」他的動作如同舞者翩然而動，每一下的划動配著他動人的嗓音，深深地刻進了顧盼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