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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遇到他之前，她有過一個人過一輩子的想法。

小麵包，等我回來。

她走了，是離開他，是分別，是要斷了這段感情。

陳紹宸踉蹌了一下，肋骨疼得好像有萬千螞蟻在啃噬著。他打開信封，那張素雅的信紙上是他熟悉的字跡。

「先苦后甜。」陳湛北回道。

自此，宋家默契地不再提起「陳紹宸」三個字。

果然這兩個人是心有靈犀，彼此了解對方。

徐晨曦再次怔住了，那張紙上是這麼寫的，「伯母，謝謝您。我知道沒有哪個母親願意自己的孩子找我這樣的女朋友。我這一輩子都不能開口說話了。師兄受傷我連喊的能力都沒有。」那張薄紙似有千斤重。徐晨曦的手顫了顫，接著看下去，「沒有遇見我，您和伯父也不會為師兄的前程糾結。伯母，請你幫我把這封信交給師兄。」

陳紹宸抿抿唇角，https://m.hetubook.com.com「有什麼事和我聯繫。」

「謝謝。」陳紹宸鄭重地說道。

徐晨曦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盼盼——紹宸不會同意你的決定的，你知道，他有多喜歡你？為了你他連命都——」徐晨曦沒有說下去。

花海說道：「她知道你要走。」

「知道，放心好了。」花海保證。「一路順風。」

陳湛北攬著她的肩，知道她這段時間為了兒子的事難受，「他們都還年輕，人生還長，或許以後會遇到更多更難的事。如果註定要過一生，那麼這個坎總要面對的。」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人心痛得無以復加。

那一晚，顧盼親吻了陳紹宸的臉，聽著他對她說晚安。只是他不知道，她偷偷地用手機錄下來，那句「晚安」。

多年後，有人問過陳紹宸，「既然你那麼愛她，為什麼不去和圖書找她？」

七月的氣溫一日比一日高，橙色預警已經拉響。

陳紹宸和家人、同學一一道別。安檢前，他還看了一下大廳入口，人來人往，可惜他始終沒有看到他想看的人。

顧盼深吸一口氣，她又寫道：「我明天就不和你們一起走了。」心疼得好像已經死去了。

徐晨曦正在收拾行李，聽到他的聲音，她慢慢抬頭，隔著兩米的距離，母子四目相對。「好。」

徐晨曦看著兒子的背影，她嘆了一口氣。

陳紹宸淡淡地回了一句，「沒事。」他翻開錢包，裏面還放著那張照片，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龐。

此時的她已經從那夜的痛中緩過來了，目光澄澈安然。

顧念摟過她，輕柔地撫著她的背，彷彿回到了她兩三歲的時候，母親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媽媽支持你的決定。」顧念紅著眼圈，女兒的消瘦她看在眼和*圖*書裡。從她回來之後，宋懷承晚上都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

首都機場。

徐晨曦拿著紙，字的力道有些大，紙張後面微微凸起。那一瞬，她突然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曾經她也有過偏執的瘋狂。

他們都知道，這次他受傷給顧盼的打擊太大了。

如今這個想法再次回來了。

不然以他的執著怎麼可能輕易放手呢？

只是陳紹宸醒來后就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徐晨曦把信交到他手裡，「她走了，一大早，她爸爸就把她接回去了。」

車子緩緩行使，陳紹宸看著窗外，滿目瘡痍。

女孩彎腰撿起來，「不好意思。」

陳紹宸抬眼，「她已經躲進自己的殼裡，不會那麼容易鑽出來的。」

陳紹宸坐在書房，露台上多肉植物似乎長大了。先前顧盼和他提過幾次多肉植物不長，甚是無奈。也許總要在闊別後才https://m.hetubook.com.com會發現那些微小的變化。

「好孩子——」

當時在海邊，波濤滾滾。他眺望著遠方，「因為我知道我們還有一輩子要走。」

徐晨曦盛了一碗骨頭湯，「喝點湯。」見兒子沉默，手邊放著一本漫畫書，她嘆息一聲，「有沒有和她聯繫過？」

顧盼燦爛一笑，她感激地看著徐晨曦，又拿出一張紙。

因為有個苦痛的經歷，她下定決心放下這段感情。

顧盼沉默了一會兒，目光中竟有種看盡人生的通透。她在紙上寫道：「不，他懂我。」

八月中旬，徐晨曦回D市。臨走的那天，陳紹宸突然開口，「我決定去美國念書。」

第二天，晴空萬里，微風和煦。

陳紹宸一一從包里拿出東西，手機、錢包，過了安檢，他收拾東西時，後面的一個女生不小心碰了他，黑色的錢包落到地上。

顧盼回到D市，一個小感冒結果引hetubook.com.com發了肺炎，最後住院半個多月。東遙山的事她沒有隱瞞家人，平靜地將這件事告知他們。

他們擔心她，可是也無能為力。

顧盼看著手機里的航班，北京飛往紐約，十三個小時二十分鐘的飛行時間。

時間過去一周，顧盼的微信微博都沒有再更新過，一切都停在東遙山那張圖片。

徐晨曦震撼，「盼盼，我不忍心你這樣。」

徐晨曦澀澀地說道：「也苦了兩孩子了。」

離別，也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

安檢。

她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一直看著蔚藍的天。偶爾有飛機從空中飛過，她只是靜默地看著。

陳紹宸慘淡地一笑，原來最近的患得患失源於這裏。

當初太年輕，很多事他沒有處理好，但他知道終有一天，他們會別後重逢。

割捨，很痛。

顧盼的那封信，徐晨曦不知道寫了什麼，不過從兒子最近的表現可以看出，肯定是說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