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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奕的手本來就挺涼，平時總愛拿他的手來暖著，今天他一直握著邱奕的手，卻沒能讓他的手變暖，依然冰涼的。

「為……」萬飛愣了愣，「邱奕是不是把放棄的事兒也說了，這話不說不行嗎？」

裡屋又傳來了碰撞的聲音，邱彥哭喊得嗓子都啞了，萬飛指了指門：「這……不管？」

邱奕把門推開一條縫，伸胳膊進去抓著他的衣服把他拎開，推開門走了進去。

「別進來。」邱奕在裏面說。

邱奕聲音很低，聽不清在說什麼，只能聽見邱彥滿滿都是傷心的哭泣聲，邊哭邊含混不清地嘶喊著。

「坐下歇會兒。」申濤指了指沙發，「他熬，你也跟著熬，準備要比賽誰先倒嗎？」

「我也這麼覺得。」邊南悶hetｕｂｏｏk•ｃｏm.ｃｏｍ著聲音，「快到極限了吧。」

「我後天要上船了。」申濤點了根煙叼著，「後面事兒還挺多的，你盯著點兒他，我覺得他……事兒一完了肯定要病。」

「你還真是。」邊南笑了笑，摸了摸這些日子一直放在兜里的那兩塊錢鋼鏰兒，「邱叔說你……」

「哎！」申濤把煙灰捏起來，「這讓他看到了得用掃帚把我趕出去。」

這一坐下去，頓時一陣疲憊襲來，鬆弛下來的身體這時才感覺到累。

「嗯？」邊南轉過頭。

「說我什麼？」申濤也笑了笑。

兩人同時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緊跟著就聽到了邱彥扯著嗓子的一聲哭喊：「爸爸——我要爸爸——」

邱彥沒有說話，開始慢https://www.hetubook.com.com慢往後退，一直退到了裡屋門口，最後又退了兩步進了屋裡，沒等邱奕再說話，他就把門用力地關上了，接著就從裏面上了鎖。

「我跟他聊聊。」邱奕彎腰從電視櫃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了鑰匙，又回過頭看著邊南，「好餓，煮幾個餃子吃吧，冰箱里有。」

邊南沒說話，鼻子發酸，酸得腦門兒都疼了。

沒有邱爸爸從屋裡推著輪椅出來的場景讓他很不習慣，如果是以前，這會兒邱爸爸肯定會笑呵呵地出來，說一句：怎麼都跑來了？

回到邱家的時候，邱彥還沒睡覺，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裡屋突然有了動靜，有椅子倒地的聲音。

「他給了我封口費，不能說。」邊南把hｅｔｕbｏoｋ•ｃｏm.ｃｏｍ鋼鏰兒拿出來在申濤眼前晃了晃。

還有桌椅磕碰和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申濤笑得煙灰都掉在了地上。

「我餓了。」邊南看著萬飛。

兩人都笑了起來，像是某種發泄。

邊南咬著牙罵了一句。

「肯定說我小老頭兒了。」申濤嘖了一聲，「以前就說過，我說再這麼說我就跟他急，他就沒說了，果然還是在背後說呢。」

「二寶……」邱奕看著他，似乎在想該怎麼說。

「他爸這事兒他沒通知任何人，但親戚早晚得知道。」申濤皺皺眉，「你知道他家這個房子，一直被他幾個叔盯著呢，知道他爸沒了肯定會上門。」

邊南停了手，跟申濤對視了一眼，倆人都站在門外沒敢進去。

「行。」邊南馬上轉身和_圖_書拉開冰箱找了兩袋速凍餃子出來。

關上冰箱門的時候他突然很想哭。

看到幾個人進了屋，邱彥愣了愣，眼睛猛地瞪大了，從沙發上跳了下來，站在茶几旁邊愣著。

申濤在沙發上坐下，把電視聲音調小了，也依然聽不到裡屋的動靜，他嘆了口氣：「邊南。」

「我去煮吧。」萬飛拿過了邊南手裡的餃子，「都煮了得了，大家都吃點兒。」

「……行行行。」萬飛皺皺眉，「我接著煮，水剛燒開。」

最後幾個人全都上了車，邊南一直沒說話，緊緊挨著坐在邱奕身邊，握著他的手。

「嗯。」邊南應了一聲。

家裡所有的東西都還是原樣，卻再也不是從前的感覺了，甚至沒有了邱爸爸那個烤著腿的電暖器，屋裡的溫度都低了好幾度。

和*圖*書「到時……」申濤看了他一眼，「冷靜點兒處理，要不這事兒就難扯了。」

「邱奕！」邊南急了，這動靜一聽就知道邱奕把事情都跟邱彥說了，他過去擰了擰門把手，「二寶？二寶！」

「他這人就這樣。」申濤嘆了口氣，「煮餃子去吧。」

萬飛拿著餃子去了廚房，邊南還站在裡屋門外。

「怎麼了這是？」萬飛煮一半餃子，聽到動靜跑進了屋裡，壓低聲音問。

邊南定了幾秒鐘，坐到了沙發上。

「你為什麼啊？」邱彥哭喊著，「我爸爸沒有了——」

邱奕拿鑰匙打開了裡屋的門，邱彥死死頂在門后一言不發。

關上門之後，裡屋就一片安靜，幾個人在客廳里都沒動，都在聽著，但誰也聽不到說話的聲音。

「估計打他哥呢。」申濤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