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養魚是件嚴肅的事
第一節
邱奕抹抹被他甩了一臉的水珠，嘆了口氣：「走吧。」
「那多費勁啊還得倒車。」邊南嘖了一聲，「有個私人司機你還不滿足嗎？」
邱奕阻攔了半天，也沒能阻擋住邊南要養魚的雄心壯志，最後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跟他商量著不養熱帶魚。
邊南彎個腰瞅了半天，每個店門口他都停留了好幾分鐘。
「坐公車不行嗎？」邱奕坐在副駕上閉目養神。
「有。」老闆點點頭，「你是買回去養還是玩？」
不過這麵條也吃得邊南相當享受，邱奕做飯的手藝在邊南這兒已經是無人能匹敵的高度了，要哪天邱奕在身邊但沒做吃的，他估計吃什麼都沒胃口。
「熱帶魚唄。」邊南繼續轉悠。
「鯉……不，金魚吧。」邱奕拍拍他的腿。
「看路吧。」邱奕說。
「我從小的印象里，金魚都是擱盆兒里賣的，路邊騎個三輪兒，放幾個盆啊小破缸的……」邊南跟在他身後進了店裡，看了看四面的魚缸，嘖了好幾聲，「我還以為大缸里的都熱帶魚呢。」
「三分之一。」邱奕沖他伸出三根手指，「你別把二寶忘了。」
「沒有一塊的，都兩塊一條。」店老闆在旁邊說，又指了指旁邊大一些的，「那些五塊一條，還有十和圖書塊一條的，二十的也有。」
「玩。」邱奕說。
「我看看……」邱奕走到一個攤子邊上停了下來，蹲地上跟大叔大哥們擠一塊兒挑上了。
「院兒里那個葡萄架要弄弄了，時間久了不結實，都鬆了。」邱奕付了錢，「買點兒工具修修，順便把隔壁老太太那屋的門弄弄。」
「加油！大虎子加油！」邱奕笑著喊了兩聲，還揮了揮胳膊。
「你這是招我火呢！」邊南斜眼兒瞅著他。
「沒忘了二寶。」邊南齜牙一樂，「我是沒算你的。」
「養。」邊南回答。
「你就想想得了，」邱奕摟住他的肩，「這話別跟二寶說，你要說了，他立馬就瘋。」
觀賞魚這邊一地水，每個店門口都擺著幾個大盆兒，看上去跟菜市場賣魚的那塊兒沒什麼區別，只不過盆兒里都是小金魚。
吃完麵條他把倆人的碗洗了，一揮手：「走，買魚去！」
邊南看到路上烏泱烏泱的人和車還有攤位的時候，用力喊著嘆了口氣：「哎！」
「你養不活。」邱奕嘆了口氣，「我反對，你要想養，養你家去，你家有保姆能照顧。」
「一會兒開不出去你慢慢哭。」邱奕下了車。
「怎麼都這麼小，就沒大點兒的嗎？」邊和-圖-書南回過頭看著邱奕。
「別發火啊，發火不給買魚了。」邱奕把副駕的車座往後調了調，很舒服地半躺著閉上眼睛，「我睡會兒。」
「五十的有嗎？」邊南回過頭問。
邱奕在後面笑得停不下來。
「啊，那是得弄弄，院兒門也得修，上回二寶掛門上晃了半天，現在門關上的時候是斜的。」邊南說。
「我已經習慣了。」邊南嘆了口氣。
邊南興緻挺高，開著車直奔花鳥市場。
這攤子賣的都是工具，什麼螺絲刀鉗子的，還有一根根捋直了的銅絲，旁邊還放著一堆看不出新舊的小剪刀指甲刀。
「買魚去！」邊南瞪了他一眼，拽著他往觀賞魚區大步走了過去。
今天運氣還成，邊南順著路邊的停車位慢慢往前出溜著開的時候，一輛車正好開走，他趕緊過去先把車頭塞進去半個，等人開走了，他慢慢把車挪了進去。
「誰養院子里啊，養屋裡。」邊南走到門口，靠在門框上，「你不覺得這屋子該弄些點綴嗎？」
「關鍵是你黑啊。」邱奕說完就樂了，「完了，真不是我故意的，你先開的頭。」
邊南站他身後彎個腰看了半天，「你要買什麼啊？」
「那半小時都找不著地兒停車能不罵嗎？」和圖書邊南一想到上回開著車在花鳥市場跟前兒那條路上來迴轉的事兒就發怵，人多，車多，加上擺攤兒的，半小時簡直把起步停車掉頭練到了人生的最高境界了。
「沒事兒，我的技術實在是好得我都不好意思誇自己了。」邊南呵呵地一摟邱奕肩膀，拉著他往對街的市場走了過去。
連仙人球都能種死的人，還想養魚，還是熱帶魚。
「你不已經弄了一溜仙人球了嗎？」邱奕走到他身邊站下，指了指窗台上的幾盆小仙人球，這些都是邊南前幾個月弄來的，死了一半，還剩幾盆邱奕好歹給救活了。
「挺白個人別烏鴉嘴。」邊南斜了他一眼。
「今兒要又半小時怎麼辦？」邱奕睜開一隻眼睛。
其實不用邱奕烏鴉嘴，就周末這個日子，花鳥市場老舊的這條街基本就不可能清閑了。
「我家保姆只做飯收拾屋子，不管養魚，再說了，」邊南走進屋，站在客廳中間，「這個房子有我一半，我佔過地兒的。」
「那不養熱帶魚我養什麼魚啊？」邊南坐到他旁邊，拿了一袋邱彥沒吃完的薯片吃了幾片。
「怕你找不著地兒停車又急。」邱奕閉著眼，「上回去買仙人球的時候不就發火了嗎？罵了半小時。」
邊南順著hetｕbooｋ.ｃoｍ.ｃoｍ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愣了愣，又瞪了瞪眼睛，然後轉身就往外走：「我還是挑盆兒里的吧，一塊錢一條那種。」
「太小瞧金魚了你。」邱奕拉過他，指了指一個魚缸，湊到他耳邊小聲說，「看看價錢。」
「你別老帶著他抽風，要玩門上旁邊火柴廠玩去，那兒的門反正沒人用。」邱奕把東西塞進了邊南的包里。
邱奕很有興趣地在裏面翻著，最後挑了一套鉗子和鎚子，還買了點兒螺絲和門合頁。
「如果冬天停個電，你那一鍋魚就都得嗝兒屁。」邱奕坐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一下下拋著，「然後晚飯就可以吃魚了，要不你養點兒能吃的熱帶魚吧，比如地圖什麼的，聽說很好吃……」
「也行啊，蒸個魚，炒個仙人球。」邱奕笑著。
「哎！」邊南喊了一嗓子，「說什麼都能繞我身上來再教育一通！」
「哎喲！」邱奕笑了起來，把下巴擱到他肩上笑了半天，「為了養魚，靈動這麼高端的詞兒都憋出來了。」
「養院子里啊？」邱奕不知道他這又哪來的突發奇想，「冬天都得變冰雕。」
邊南樂了：「神經病。」
「要這個幹嗎？」邊南看著他。
「那有什麼辦法，誰讓你倆一般兒大呢。」邱奕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
今天周末，邱彥跟隔壁小孩兒一家去遊樂場了，估計下午才回來，邊南想趕著中午這會兒去買了，要不邱彥一回來肯定得跟著去，帶著邱彥去花鳥市場絕對是個累死人的活兒。
「進店看啊，你什麼腦結構啊！」邱奕推了他一把，走進了一家店。
「怎麼樣？」邊南下車的時候看了看兩邊，「就這屁大點兒的地方愣讓我擠進去了。」
「魚好養的。」邊南偏過頭看著他，「養吧，就放電視旁邊，多靈動。」
「閉嘴！」邊南斜了他一眼，「你吃仙人球去唄。」
「哎這地方不能帶二寶來。」邊南邊看邊樂，「這要讓他來一次，估計天天都喊著要來，一來就得待一天。」
邱奕估計也是這麼想的，中午飯沒弄得太複雜，就一人煮了一碗面。
「養魚？」邱奕看著在院子里來迴轉悠的邊南，「養什麼魚？」
邊南張了張嘴沒說話，琢磨了半天，最後推了他一把：「金魚就金魚，中午吃完飯去買，你別變卦了啊。」
花鳥市場其實是個挺有意思的地方，除去花鳥魚蟲和貓貓狗狗之外，還有很多小玩意兒，各種工具，真真假假的石頭，還有一排排的小吃。
「就這麼決定了。」邊南反手在邱奕腦袋上抓了一把，「就這麼決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