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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仿若未聞。

容家多年一向是S市的望族，現在當家的兩位也皆是城中的大人物，長子容城從政，而次子、也就是容羡爸爸從商，兄弟兩個生的都是獨女，現在容羡嫁的瞿家又是本城數一數二的紅色家族，從商的人操辦起來自然大手筆，婚禮就算再鋪張確實也在意料之中。

兩人來來回回閑聊了幾句，便聽到那邊容羡穿著拖鞋吧唧吧唧的腳步聲，沒一會電話那頭就換了人，「姐，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總算把你盼回來了！」

「好了好了，難得回來一次你就別再嘮叨她了。」趁她們母女倆說話的當容城剛去接了一個電話，這時回來便對她道，「涵涵，你二叔說六六今天打你好幾個電話都打不通，你等會吃好飯別忘回個電話回去，她都盼你回來好久了。」

禮成之後容滋涵陪著容羡去換另一套衣服應對接下去在草坪上的儀式。

「別說放在外面，就連放在家裡都能讓人不省心。」顧翎顏表示完全贊同，還緊接著來了一句，「那麼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翻牆都想爬進來睡他。」

「蓓蓓！」容羡大呼小叫地跑到少婦身邊，搶過她懷裡的小女孩用力親了一口，「哎喲，總算把我侄女帶來了！」

「還好。」容羡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揶揄地瞟了一眼一旁的顧翎顏，「總沒這位小姐結婚當天https://www.hetubook.com.com創造的上了三十趟洗手間的紀錄來得厲害。」

「汶汶早上一直哭一直哭，她爸爸差點都拿手指堵她的鼻子，好不容易哄了乖才出門的。」少婦搖了搖頭，看到容滋涵時笑道，「好久沒見了涵涵。」

「只要瞿簡立場堅定不就行了？」她淡淡一笑，「緊張嗎？」

容羡和瞿簡的婚禮現場著實令人震撼。

容滋涵心裏一顫，沒什麼表情地微微點了點頭。

容羡知道尹碧玠和容滋涵關係最好，便也請了她和柯輕滕夫婦，尹碧玠本來是不太想來的，又因為難得回來一次，柯輕滕要和幾個兄弟見面，她也還是勉強到場了。

封卓倫身材修長，凈身高有一米八五，黑西服穿在身上更帶了絲與生俱來的慵懶貴氣，而他身旁的瞿簡和他差不多高，一身挺拔的白西服卻被生生穿出了軍裝的英颯。

「我姐是什麼人，包個紅包算什麼，包輛坦克車過來我也不介意。」容羡的聲音聽得出是真的高興，「要不是這兩天忙得我四腳朝天的，我今天早就擠到你家床上和你滾床單去了。」

容羡鬆了一口氣，趕忙又賊兮兮地道，「那我就放心了，姐你好好休息，後天我和瞿簡可合計著留了一個絕版可口的伴郎犒勞你！」

她收了收手裡的聽簡，「嗯，碧玠前幾天就回來了ｍ•ｈｅtubｏoｋ.ｃom.ｃom，今天她陪我去的。」

「涵姐！」長著濃眉大眼的女孩子是S市警界二把手單景川的蘿莉夫人顧翎顏，單景川是封卓倫兄弟中的一個，顧翎顏又和容羡關係交好，她自然也認得。

陪著容羡從休息室后的走道一路向教堂內側走去，容滋涵隔著老遠便見到暗門旁站著的兩個男人。

「我不進去了。」一路走到新娘休息室，站在門外就能聽見裏面的歡笑聲，尹碧玠停了步子，皺著眉朝容滋涵道，「我先去教堂裏面。」

「惱羞成怒了？」他跟著台下擊了擊掌，閑適的神情里透著一絲極淺的冷，「果然是初戀猛於虎，都能讓你忘了自己在爛布上半句嘴也還不了的軟弱樣子。」

被踩到痛處的顧翎顏瞬間炸毛，立馬要往容羡身上撲，容滋涵看著這活力十足的小姑娘也不住地笑，這時容羡突然想起來什麼，賊兮兮地推著她手臂道，「你見到我特地請來配給你的那個伴郎沒？」

見她們走到面前，瞿簡含著笑朝她點了點頭，便立即側頭轉向一旁的容羡，「累不累？」

容羡嘰嘰喳喳一大堆話，她大多數時候認真地在聽，偶爾回個幾句，一通電話還是不知不覺就打了半個多小時，到最後容羡終於意識到她今天凌晨坐飛機回來很累，才想起來正事，「今天草坪置辦的現場實在忙得走不開，姐你伴娘和圖書的禮服裙子去試過了嗎？」

他語氣平淡，嘴角掛著他一貫漫不經心的笑容，就像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看在她眼裡卻是一副以她軟肋為把柄的小人得志的嘴臉。

少婦是容羡最交好的朋友邵西蓓，也是單景川的堂妹，前幾年嫁給了原來S市的市委廳長傅政，容家在政界涉獵，容滋涵早年就認識了。

容羡聽了她的話笑得捂著肚子在沙發上打滾，容滋涵想笑、心裏卻是翻湧著更說不透的情緒，攥著裙子的手漸漸收得越來越緊。

容羡搖了搖頭，牽了他的手，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耳後去了。

女王是典型的幫親不幫理，容滋涵早前就和她解釋過當年的事情容羡根本沒有錯，她也還是堅持不改變立場。

教堂后的草坪上遠遠望過去大片全是白玫瑰，所有陳設都擺得極其精正雅緻，容滋涵走進花編織的門欄時看著這個場景心裏也禁不住暗暗咋舌。

容滋涵閉了閉眼，「也可惜那麼多張好床，我最後偏偏睡的是你這條爛布。」

換完衣服兩人閑聊著從休息室里走出來，迎面便看到草坪旁的小木屋附近站著好幾個人，其中一個少婦眉眼溫婉，手裡抱著一個小洋娃娃一般的女孩，顧翎顏在她身旁半蹲著身體逗一個俊秀小男孩玩，而顧翎顏的丈夫單景川正在一旁和封卓倫說話。

「時間差不多了。」一直斜靠在瞿簡身邊的封和_圖_書卓倫這時看了看表走到容滋涵身邊，看著身前的新人道，「外面已經準備好了。」

她勉強笑了笑沒說話，容羡沒仔細注意她的神情，這時一手搭在她肩上繼續說，「不過我沒膽把他介紹給你當我姐夫的意思，你爸媽會把我打死的。」

容滋涵見狀也不勉強她，等她走後便輕輕扣了扣新娘休息室的門，沒一會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子便跑過來開門。

她握著電話從沙發上起身走到窗邊，聽著容羡清脆的嗓音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向上翹了翹，「我看你想的是紅包吧。」

容滋涵一怔，「嗯」了一聲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啞，「是我，六六在嗎？」

她跟在容羡身後提著婚紗長長的裙擺走上高台，目光略過每一處教堂的陳設，底下坐著的人臉上的表情，身前兩人每一個交換的眼神……心裏輕輕嘆息了一聲。

容滋涵一直沉默地站在他們身後，沒有錯過容羡握上他手心那一刻眼底微微的泛濕。

一路從暗門向前，教堂里每一排椅凳上都坐滿了人，樂團奏起的婚禮進行曲莊嚴而悠揚，兩個小花童歡喜地從籃子里取出花瓣往前撒。

「怎麼樣？」容羡得意地挑了挑眉，「你看看這年頭哪個男人不是已婚？就連傅政那個渣都能娶了我家蓓蓓，最後還是鍋子推薦的封卓倫，說他這個鑽石王老五是伴郎專業戶，他們兄弟幾個所有人的婚禮伴郎都是www•ｈeｔｕｂooｋ.ｃom.ｃoｍ他當的。」

「她剛剛去廚房拿水了，馬上過來。」他的嗓音還是像以前那樣乾淨沉厚，頓了頓略帶玩笑地道，「好不容易勞你大駕回來一次，這伴娘的出場費看來必須給足，包薪包餐包伴郎。」

顧翎顏連忙在一旁插嘴，「我認識我認識！就是鍋子基友里長得最好看的那個。」

她也淡淡一笑，風輕雲淡地回，「那就笑納了。」

「原來容家無所不能的長公主也有辦不成的事情。」封卓倫站在她身邊，看著這時正站在高台前方交換誓言的新郎新娘，「真可惜今天站在他旁邊的不是你，而是你妹妹。」

落地窗外不再是A市夜晚的怪光陸離，S市幢幢高樓沉靜而肅立，夜色鋪張，容滋涵收了線整個人放鬆下來，才發現握著聽簡的手心已經微微泛濕。

「姐！」容羡短髮別在耳後，小巧的瓜子臉上笑得露出了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圍著她繞了好幾圈嘖嘖不停地稱讚，「等會估計整個場子結沒結婚的都得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你這做伴娘的把我風頭都搶光了可怎麼辦！」

「好。」瞿簡這時打開了暗門，慢慢朝身邊的容羡伸出了手，「六六，來。」

等容城和李莉都睡下之後容滋涵才回到了樓上，手機沒電了，她便用座機撥了個電話過去。

接起來的人是瞿簡，男人有禮地「喂」了一聲，見她那邊沒說話，半響便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涵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