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假面
第四節
「也有道理。」他淡淡一笑。
容滋涵從頭至尾聽著，表情越發生冷，牽著小男孩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緊，忽然聽到小男孩抬頭叫了一聲「爸爸」。
尹碧玠目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剛想說什麼，一直在旁沒有開口的柯輕滕像答錄機一樣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杯子。」
封卓倫其實說的並沒有錯，是她自大又軟弱，以為勝券在握，最後得知真相的時候卻又不敢去申明些什麼，只能選擇逃避。
晚上的婚禮酒席擺在城東的飯店，容羡怕容滋涵喝太多酒傷胃，特地提前把葡萄酒瓶里的酒倒了三分之二出來，作弊換成了汽水。
「這倒不一定。」李莉這時笑道，「你兒子不是這次也跟你來S市了么，正巧她要過幾天才回A市的，一起出來吃個飯也行啊。」
噴泉旁尹碧玠收回放在那邊的目光，看向一旁正握著酒杯懶洋洋靠著的封卓倫，眉頭一挑，「所以說，生理上駕馭得了不代表心理上駕馭得了。」
「在那邊工作辛苦么？」瞿簡站在她身旁，溫和地問。
瞿簡和一個面容冷峻的男人這時迎面走過來，那男人便
和-圖-書是當年讓市裡一班官員都聞風喪膽的傅政，他這時二話不說將小女孩從容羡手裡抱過走到自己妻子邵西蓓身邊，冷冰冰地道，「我應該會先幫瞿簡留意好他出軌的對象。」她也笑，無可奈何又真情實意，「希望下次回來看到你，你還能活得很堅挺。」
容羡立馬氣得跳腳，指著他「你」了半天也說不成一整句話，瞿簡這時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肩膀，特別正經地安慰她道，「放心，現在才剛剛新婚燕爾的你一定穩坐正室，男人四十一朵花，我不急的。」
午後光線正暖，站在她對面的男人從頭至尾都像往常一樣散懶地笑著，神情閑適，沒有半分心事困擾的樣子。
封卓倫無謂地一笑，「要是心理上能駕馭了，最後不得給你扒一層皮？」
「南南，叫姨媽。」女孩年紀太小，邵西蓓便彎腰揉了揉小男孩的頭，「是六六姨媽的伴娘哦，你剛剛不是說她很漂亮嗎？」
「明著搞歧視？」封卓倫雙手收在西褲里，這時在一旁揚了揚眉，「我的出場費呢。」
這麼一個美好的女孩子竟然把自己wｗｗ.ｈetubｏoｋ•ｃｏｍ•com的青春和時光全部都耗在了如此薄情的男人身上，那樣傷痕纍纍地活在一個初衷就不美好的夢境里八年，她無論如何也只覺得荒唐。
「傅矜南你這個臭小孩！怎麼從沒見你好聲好氣叫過我一聲舅媽！」顧翎顏上竄下跳，揪著一旁的單景川的手臂道，「鍋子，他就和他爸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澄澈、俊朗、正氣、溫和……每個女孩子的初戀應該都是這樣一個人，穿著乾乾淨淨的白襯衫，對著自己笑容溫和。
容羡「哼」了一聲，「現在傅政在外面做生意，你讓他有空多留意留意好男人介紹給我姐，早點讓她嫁出去，省得她去蓋其他新娘風頭。」
「有封大設計師大眾情人的光環照耀下當然快。」她不躲不避地道。
草坪儀式結束容羡一個人跑去接待當年部隊里幾個女兵朋友，容滋涵靠在欄杆邊養了會神，睜開眼身邊就多了一個人。
小男孩神色不同於同年般的老沉，聽了母親的話有些靦腆，臉紅了紅才勉強叫了聲「姨媽」。
尹碧玠那張冰冷精緻的臉難得露出了一抹
和*圖*書笑，咳嗽了一聲側了側頭。
無論怎樣，也應該到了真正釋懷的時候。
這對史密斯夫婦一向能精妙地承上啟下，某妖孽這時俊臉上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黑，放下了酒杯狀似悠然自得地走去洗手間了。
「你就別瞎操心了。」瞿簡揉了揉容羡的腰，「她可挑得很。」
「這倒是有一定難度。」封卓倫這時揚了揚眉介面，正對著容滋涵朝她笑，「不過我相信對我的伴娘來說應該很快。」
結親飯談妥結束，轉身去下一桌時容羡便忍不住對她吐槽道，「姐，千萬不要找個禿頂做我姐夫，算我求你了！」
就如同她當初和他說好的那樣，把他們之間的所有都只留在A市的那間公寓里。
容滋涵依言叫了人，其中一個男人便拍著容城肩膀笑道，「誰都知道老容把這寶貝女兒捧手心裏疼的，那麼個優秀的女孩子，怎麼也不肯放嫁到別人家的是不是？」
單局長能英勇制服劫機匪徒，可對老婆卻一向沒轍，只能無奈地搖頭。
「無論在哪裡，都不要被環境所影響。」瞿簡點了點頭，這時關切地看著她，「涵涵，你要好好保護自和_圖_書己。」
就像是她和他今天以伴郎伴娘的身份第一次見面。
「前者和後者都不可能發生。」他揚了揚唇，「我能做到兩者之間，她自己選的，那她應該也能做到。」
容羡早前也曾和她提過傅政夫婦的事，當時她只覺得這樣的愛情和婚姻近乎不可思議，也為邵西蓓感到惋惜和不值。
容滋涵第一眼便很喜歡這一雙小兄妹，牽了小男孩的手耐心地笑。
可不過百轉的時光，如今這對夫婦兒女在懷，渾身都透著骨子裡蔓出的如意。
「你就在這隨便喊一聲，」容羡擺了擺手，「你手上電話號碼的紙條就能塞爆。」
他和她記憶中的樣子甚至沒有半分變化。
「再說她現在在A市有那麼好的工作，A市又是花花世界，呆在那肯定是不想回來的了。」另一個頭頂有些微禿的男人緊接著說，「我們這邊的男孩子估計也看不上眼咯。」
「正有此意！」禿頂男樂呵呵地笑了起來，多看了容滋涵好幾眼。
「慢慢挑，慢慢挑。」容羡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這時突然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封卓倫，「不挑個長得像他那樣的別回來。」
「要不hetubook.com.com是瞿簡長得夠好，估計人家還以為新郎新娘是他們兩個。」邵西蓓看了眼容滋涵和封卓倫，笑著揶揄容羡，「早知道我婚禮也應該重金請他們過來蓬蓽生輝的。」
「還好。」她握了握手心，側頭看他，「你呢？」
封卓倫手頓了一下，晃開那邊女孩子明燦燦的笑容低頭一看，手裡的酒杯已經傾斜，濕了西服衣角一大片。
「我只要她覺得好。」尹碧玠認真地看著他，「花倫，玩的最終結果只有兩個，一個是弄假成真，一個是兩敗俱傷。」
因為開始就是她會錯了意，他眼裡的人從來就不是自己。
「怎麼不好？」他笑道，「就是接下去要名正言順地接手你那個缺心眼妹妹，感到壓力有點大。」
敬到容城李莉所在的這一桌時，其餘坐著好些個看上去官派十足的中年男人，李莉這時放下酒杯便拉了容滋涵到身邊，對著她道，「涵涵叫人，這幾個叔叔都是爸爸媽媽的朋友，特地從北京過來的。」
大家都笑了起來，邵西蓓站得離容滋涵近，這時看著她輕聲溫柔地說，「你別聽他們說笑，這種事情著急不來的，時間到了，人自然也會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