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嬋娟
第四節
「先不談這個。」尹碧玠這時壓低了聲音，從包的夾層里拿出來一份東西，神色複雜地遞給了她。
她從來都深深感到幸運，她有這樣一份經得起任何考驗的友情。
「柯輕滕沒有看過，我直接從底下截過來的。基本所有當時的信息已經全部被消除，我派出去的人經過了很複雜的過程才拿到的這張照片。」尹碧玠觀察著她的臉色，冷聲開口，「你真的和他在一起過？」
外頭這時門鈴大作，花倫同學捂著鼻子一個悶哼退開了去，她才不理會他，重新躺回被子擺了擺手讓他去開門。
他低下頭吻住她，月光明晃晃地大片灑在陽台里，他頭髮還濕漉漉地滴著水，順著相貼交纏，一滴滴淌下滴到她的臉頰上。
「四年左右。」她拿著杯子漱口，含糊不清。
尹碧玠聽到這個數字「騰」地跳了起來，容滋涵還以為她要拔槍掃射，握著杯子立刻抱頭往下蹲。
但願，這嬋娟的記憶，這一生只有他給過她。
封卓倫堵著鼻血，嘴上淡淡接過去，「她現在跟著我。」
她從床上下來走到浴室里，誰知尹碧玠也跟著走了進來，還刷地把門反鎖了。
「那你是不是惹過他身邊什麼人了？」尹碧玠這時吹了吹手指，收起打火機，用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種戲謔的眼神看著她，「拍了那麼久TVB電視劇也不給我一張光碟紀念？」
實在靜好到讓人心醉，美好到……似乎從此都能如願。
「我靠！」尹碧玠一下子俯身扣著洗手台，沉吟片刻一字一句地問，「……他和封卓倫比，誰比較好？」
容滋涵接過一看，頓時臉色就微微變了。
容滋涵是當真想揍他，趁他懶洋洋地邊親她的時候，甩手就朝他臉頰上拍了一下。
兩人相擁許久，他在她耳邊輕輕調戲幾句，容滋涵被調戲得小臉都紅漲，他見狀笑容更溢，都笑出了聲，低下頭在她眼睛上流連地吮了好幾口，閉上眼睛，努力隱去眼底愈深的無望。
尹碧玠蹙著眉，沉吟片刻看著她的眼睛道，「容滋涵，我不是不想讓你和他在一起，我也看得出來他確實喜歡你，但是這樣有意義么？沒有任何承諾或者最起碼的責任都沒有的前提下，你怎麼忍受得了這種關係？之前玩玩的時候倒算了，你也沒放真心，但是現在既然雙方都有了真心，為什麼不選擇更深一個層面的？」
尹碧玠張了張嘴，看著她神情也有些訝異，「四年都沒有過？……你不是因為他不行所以才和hｔtｐs://ｗｗｗ•heｔu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他分手的吧？」
「怪不得前兩年你念大三到畢業之後那段時間我總覺得你神神秘秘的，原來那個時候吊著這麼個大豪門太子爺，你老實和我說，你跟他多久了？」尹碧玠這時放鬆了剛剛冷厲的神色，神情愈發曖昧起來，「那麼香艷的事情諒你這個性子也不會主動和我說。」
封卓倫便退開一點，看著她的臉龐挑了挑眉。
「你夠了啊……」她眼皮打顫，轉過身一手捏了他俊挺的鼻子，閉著眼睛語氣不耐地道，「牛羊豬馬也沒這樣的。」
「以前？要是這次動你的人真的是他，還能叫以前么？」尹碧玠取了打火機出來，刷的點燃了照片的一角，壓低聲音說，「封卓倫知不知道？」
容滋涵一晚上都沒有安生，中午十二點多的時候她總算算是安安穩穩地睡熟了一會，他又從后貼過來開始調戲。
「羅曲赫。」尹碧玠見她不說話，神色更厲，「隻手遮天都不為過的羅家太子爺，你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勢力么？單單地下的那一面，在A市，我和柯輕滕要是動的話，兩敗俱傷最後還是他佔上風。我猜測這次來動你的就只有他那邊的人才能做到這樣半點痕迹都不留。」
「應該不知道。」容滋
和-圖-書涵搖了搖頭，看著那張照片漸漸在火光中一點點隱去，她蹙了蹙眉，「我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和他的事情，我現在和他也沒有任何關係，他何必費心來動我。」
「不至於到那一步。」容滋涵搖了搖頭，神色微微有些變淡，「只是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他多麼慶幸，縱使他曾傷她那麼多次，縱使他都已經和她挑明他無法給她任何，縱使或許明天就會是被迫結束的那一天，他終究還能有今天。
「你的不玩火理論呢？」一見這場景，尹女王立馬氣場全開，冷笑著推開他走進去，「不是說了她跟了誰你都無所謂的么？」
「你罵我是牲口？」他由她捏著鼻子，笑得風情萬種。
於是尹碧玠抱著兒子和柯輕滕站在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光著上身的封美男拿著紙巾堵鼻血的滑稽場景。
像這樣不針鋒相對、不惶恐不安的感覺從來未在他們之間存在過。
但願人長久。
晚風颯颯，夏末的薄燥混著秋初點點的涼意，覆在皮膚上清冽而舒服，容滋涵被封卓倫抱在腿上安靜而纏雋地親，沒一會她咬著他的嘴唇忽然笑了出來。
柯輕滕這時在一旁坐下來，朝好友遞過去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封卓倫鼻血還流著，這個時候手忙腳亂地抱著小號面癱hetubook.com.com柯小朋友，俊臉漸漸有些發綠。
多麼好，這是他的人，這是他花了那麼久的時間想奮力推走、卻越纏越緊的人。
如果去想了，那麼現在的所有都會不攻自破。
尹碧玠直接進了卧室，容滋涵聽到了外面的聲音已經在穿衣服了，見她進來第一反應就是先把耳朵堵住。
「柯輕滕最好行了吧。」容滋涵把杯子放好取了毛巾，沒好氣地說，「我跟羅曲赫沒有過。」
不願去想。
不願去想他為什麼只願意要現在，不願去想他到底為什麼給不了責任，不願去想他為什麼從來不會提起關於他自己的任何，家人、過去、工作……因為所有關於他的一切，他都不願意全盤托出。
「我好好問你，你真的準備和他這樣下去？」尹碧玠話如戰槍，「你爸媽那邊怎麼辦？」
「誰信你。」尹碧玠這時不耐地走到他面前，把手裡的柯印戚一把塞到他手裡，豎著眉毛對自己兒子道，「大號小號都弄他身上，不要客氣。」
她垂了垂眸，將照片遞還給尹碧玠，「以前的事情了。」
容滋涵看著她的臉，沉默了一會道，「你欲求不滿找柯輕滕去。」
她扣好了睡衣的扣子下床，「你都當媽的人了，說話能不能帶個彎讓人喘一喘？」
她只能當做現在這樣的他只httｐs://ｗｗｗ•ｈetｕｂooｋ.cｏm.cｏｍ是因為他個人的脾性，不愛受拘束、不願鄭重其事，只是單純因為他這樣隨情所欲的性格。
她側頭看了看身邊雷厲風行的女人精巧的側臉，嘆了口氣幽幽道，「尹碧玠，要不然我嫁給你吧。」
她聽了尹碧玠的話神色愈加薄淡，咬了咬唇道，「我真的不想去想。」
「……你不嘴賤的時候還挺人模人樣的。」她淡定自若地對他說，心裏漸漸一寸寸柔軟下來。
中秋人月兩團圓。
她臉黑了黑，聲音沉了幾分，似乎不願意多談，「不是。」
容滋涵朝她翻了個白眼，擠了牙膏刷牙，「閉嘴。」
相愛的人沒有不想在一起一輩子的，如果知道結果卻還是單單隻要這一段在一起的日子不談未來，那究竟需要多少煎熬和忍耐。
尹碧玠看她的臉色也看出她似乎有些反感羅曲赫，便停了手不再多問，開了浴室門和她一起朝客廳走去，「這件事我不會和柯輕滕說，我們這段時間不回美國，等把你的這件事解決再說。」
「怎麼著，這算定下準備一直把他睡下去了？」女王走到離床一點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眼鋒在她身上上下瞄了瞄，皺了皺眉。
照片上是容滋涵的側臉，看得出是在會所里，她坐在沙發上，身後一個男人撐著沙發的椅背，正神色溫柔地和她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