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嬋娟
第五節
那邊沈幸在朝她招手，他的視線灼而厲，彷彿完完全全地籠罩在她身上，她眉頭皺了皺沒有再多看他一眼，直接進入了席位。
呼吸間都是他身上乾淨清冽的高級定製西服的味道，她根本沒有辦法動彈，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臉龐越湊越近。
「你喜歡小孩子？」他低頭親了親她的眼角低聲問。
他的神情還是那副散漫不正經的調調，她以為他只是在開玩笑，「嗯」了一聲也沒有多問。
「咳。」浴室門這時被輕輕敲了敲，容滋涵臉有些微紅地回頭，就看見尹碧玠那張青銅器一樣的臉上滿是鄙夷。
「無所謂的事。」封卓倫收了收手掌心，「正好我這一階段也需要休息。」
羅曲赫沒有接她的話，薄唇在離她嘴唇極近的地方停了下來。
她承著他的吻，心中百般柔軟，卻多少能感受到他吻里的不同。
「不是。」唐簇難得正了色，「A市這裏原來好幾個已經定製了你的設計品的人都退款撤單了，剛剛來的時候剛接到一個電話，又退了兩個。」
容滋涵想了想開口道，「唔……不喜歡哭鬧的，更喜歡乖巧長得可愛的。」
「你是非要逼我說出你以前的好事對么？」她看著他的眼睛冷笑道。
休息室沒有其他人，極其安靜，她低頭想著心事，沒過一會突然和圖書聽到了側門被打開繼而落鎖的聲音。
容滋涵見狀也笑，看著他那副奶爸的樣子沒由來地嘴角翹得更高。
不帶這樣的，人二也不能這樣被壓迫好么！就算他的興趣愛好是嚶嚶，他還是有尊嚴的好么！他可man了好么！
向沈震千請的假期很快便到了頭，恢復工作的第一天恰巧也是鍾成的案子二審的當天，她取了資料直接到了法院，走進法庭時步子一下子頓在了門口。
客廳里封卓倫正在柯輕滕的指導下給柯印戚小朋友換尿布，柯小面癱果然不負他親娘的眾望，封卓倫的手上已經沾到了可疑的黃色液體。
「沒什麼。」他朝她淡淡一笑，摟了她的肩朝客廳走去，掩了掩目光，「最近要靠你養我了。」
羅曲赫看著她，目光陡然軟了幾分，站在原地沒有動，「你怕我？」
旁聽席空空落落地沒有任何閑雜人等，羅曲赫一個人坐在旁聽席的第一排，身邊是鍾欣翌，他們身後站著幾個穿黑色西服的男人。
她平時不是會這樣直白地表達自己的喜怒的人，他也很久沒見過她這樣的神色，便不由自主地關了水龍頭，伸手拉了她的手腕抱進懷裡。
女王同學聽了這句話頓了頓，用一副十分嫌棄的眼光掃了她一眼，「算了吧，我怕我和圖書不能像封卓倫那樣滿足你。」
他的身手更快，人一動正門就已經被他牢牢地鎖住。
如果是她和他的孩子，無論男孩子女孩子，小小的臉龐上集中著他們兩個的五官，一定都是最好看的了。
唐簇手裡正捧著一大箱東西，見封卓倫走過來忙把東西全部托給他，「累死老子了，你就住這永遠別回去了，我可不想再給你理一次！」
「涵涵，我現在就讓鍾成死，讓你贏，好不好？」
他的眉頭完全打成了一個結，看到她們出來，他神情再不是平時的懶散，帶上了點惱怒地看著尹碧玠，「要不是你老公身上有槍，你兒子已經被我丟到垃圾桶里去了。」
一個空間里只有他們兩人，她用力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肅容道，「我不需要正視你，你做你高高在上的太子呼風喚雨，而我是我，現在和你半分關係也沒有。我對你來說是極其弱小的，弱小到根本無足掛心，你何必每次都拿過去來說話？」
容滋涵走出法院才感到那如芒在背的視線消失，她緩了口氣，朝沈幸道，「希望如此吧。」
「我們在一起的四年，我所做的所有都哪怕換不來你現在見到我時的一眼正視么？」他見她不說話，微微低下頭更仔細地看著她，嘴角微微勾起，「涵涵，你說我心狠和_圖_書手辣，那你自己呢？」
中場暫停的時候沈幸臉上的神情堪稱眉飛色舞，拽了她的手就朝法院外走去休息室，邊走邊回頭不斷地看旁聽席，「嘖嘖嘖你快看假人那張臉，皺得已經快變成鹹菜皮了，她今天帶羅家太子來有個毛用，要是我哥今天這場官司到最後打下去真的半點漏洞都沒有，我就不信那法官還敢硬生生地說是輸的！」
沈幸進了休息室拿手機打電話給唐簇，她便進了休息室的裡間坐在了沙發上。
唐簇神經粗，見他不在乎那便也不再多話，道了別就走了，容滋涵從廚房裡幫尹碧玠他們倒了水出來見他靠在玄關神色有些奇怪，便低聲問，「怎麼了？唐簇跟你說了什麼？」
這一場出庭的是沈震千，他本就是律法申訴司數一數二的頂尖律師，言辭犀利精準，字字句句都直指鍾成犯案的漏洞，幾輪辯駁下來，之前氣焰囂張的對方律師臉色暗沉了好幾分。
她一怔，抬頭的時候便看到羅曲赫已經站在室內，沈幸就在正門外打電話，她募得起身就想往正門的方向走。
「什麼不對勁？」他漫不經心地抽開唐簇的手，「你不行了？」
「但是……」唐簇緊接著道，「最近兩個星期連一個定製單也沒有，以前從來都沒有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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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想做的，根本就沒有他做不到的，況且他今天人都已經到場，那他怎麼可能會容忍局勢在他面前不按照他的想法進行？
唐簇悲憤地嚶了一聲，突然想起了什麼，將他朝身邊拉了拉，壓低聲音道，「最近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就算她心中這樣明了，她也無法抑制地會去想這哪怕的可能。
封卓倫直接無視了他，懶洋洋地朝他擺了擺手，「回去伺候你家奧特曼吧。」
就算已經分開很久，她也知道那個外表溫雅的男人到底可以多狠辣。
封卓倫仔細看著她的神情，多少能猜到她此刻在想著什麼。
他嘴唇動了動，將她的鬢髮往後挽了挽就低頭親她，話語含在嘴裏般呢喃，「誰有我的涵寶可愛……」
他俊逸的臉龐隱在半片陰影里，目光是熟悉又陌生的柔和，清清楚楚地倒影著她倉惶而又戒備的臉龐。
「我呸！」又翻箱倒櫃地整理東西又被無情地調戲了的唐嚶嚶炸毛了，「我才是你大爺！」
封卓倫被柯印戚小朋友折騰好了飛快地走進了洗手間，他正低頭仔仔細細地洗著手，一抬頭竟看到鏡子里她笑臉盈盈地站在他身旁。
「乖。」封卓倫把東西放在地上，隨手勾了勾他的下巴，「大爺賞你一個吻。」
「因為我後悔了。」他突然出聲，「因為對hetubook.com.com我來說，和我有關的只有你的過去。」
尹碧玠冷冰冰地朝他笑，「你敢？那你女人也已經被我掐死了。」
他神色那樣真切，語氣里都帶上了一分急迫、和平時判若兩人，她卻覺得渾身發涼，剛想再往後退的時候突然被他牢牢地扣住了肩膀。
「打擾你們不好意思……門口有個一直在嚶嚶的人，說是你的助理。」尹碧玠看著封卓倫，目透懷疑，「你怎麼會有那麼二的助理？」
「讓開。」她渾身汗毛倒豎，立刻朝後退了一步。
容滋涵忍俊不禁，淡淡地接過口，「而且還曾經很長一段時間泡gay吧自詡是歪的，最近被一個奧特曼給掰直了。」
封卓倫是業內頂尖的珠寶設計師，以前都是絡繹不絕每天都爆棚的定製情況，從來不可能出現現在這種空窗的現象。
羅曲赫這時目光朝門口一動，眼睛明明確確地就扣准了她的臉龐。
英俊的男人認認真真地看著她，開口道，「我願意拿所有來換我們的當初，無論付出多少代價。」
封卓倫眉頭動了動，眼底漸漸有些沉，嘴上還是隨意地道，「很正常的事，名媛富豪腦子裡改的主意比紅綠燈還快。」
尹碧玠之於她，已經是家人、習慣，縱使她確實也有事未坦誠相待，但她知道無論發生任何事，對方總會在，義無反顧、傾盡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