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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昨晚說的，應該勉強能算作是認真的吧。」他手指揉著她的發尾，尾音往上翹了翹，卻也難掩一絲髮緊，「至於嫁妝……我從柯輕滕那裡把那副後宮春閨圖買下來，怎麼樣。」

「只要你爸媽不要被我氣暈過去……我確實是這麼打算的。」他這時將她轉了個身，正面壓在床上，低頭用挺拔的鼻樑颳了刮她的小鼻子，眸底愈來愈軟。

「等到他們那裡都通過了，你再來過我這關，獻身獻藝……你盡你所能，我再勉強考慮考慮看看。」她雖是笑著的、眼底漸漸又有些輕微地發脹。

相貌都極好的兩個人，這樣一上一下躺在床上，卻不做任何事情，只是彼此眼睛對眼睛地看著，臉龐上都是如沐春風的笑意。

卧室里沒有人說話，出奇的安靜，紐約的雪在窗外越下越大，白蒙蒙的一片、照在室內，透明的玻璃上倒映著床上二人相依相偎的身影。

「別誤會，我不是因為想你。」尹碧玠坐在沙發上抬頭看容滋涵，「紐約氣候太冷，還是回國過年好，再說我爸媽也想印戚了。」

「停！」尹碧玠揉了揉太陽穴，看著他冷聲道，「你的話語里再敢出現『人家』或者『嚶嚶』，我就把你的頭打下來讓我兒子抱在手裡丟著玩啊！」

柯輕滕動作迅冷和*圖*書地踢了他一腳，這時走過去接過容滋涵手裡的柯印戚，對他們道，「等過兩天我和碧玠也會帶著印戚去S市長住。」

而她雙明亮的眼睛里倒映著的是自己，是一個根本再也豎不起身上一根刺、一個根本再也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離開她的自己。

容滋涵的眉眼間滿滿是淺淺的、還一時半會沒散去的淡紅與柔軟。

「好。」他親了親她的眼睛，對著電話說道。

「這樣吧，過幾天就是農曆新年了，你和涵涵回來，和我們一起過年，國外的好山好水、也比不過自己國家一家人里熱熱鬧鬧的，是不是。」容城頓了頓，細心囑咐，「什麼見面禮都不用，只要你們兩個人到，好嗎？」

可如若是這樣的安寧來得實在太過不易，讓人根本想做的卻只是哪怕只有一秒鐘、也想要能看見彼此，眼底、耳里、鼻息……一切的感官里，希望與我有關的每一個時刻、地點……哪裡都是你。

「好。」他聲音里像含了沙、低聲笑了起來，笑得都淺淺咳嗽了兩聲。

封卓倫看她難得的小女兒作態，嘴角溫柔的笑意愈加放大，對著電話那頭齊聲答應。

「那我就坐觀好戲了。」她揪了揪鼻子，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嗯……憑著你這張唇紅齒白ｍ•hetｕboｏｋ•ｃｏｍ.cｏm的臉，能夠指鹿為馬的嘴，我好心地估計他們一定願意把女兒嫁給你的。」

又被小白臉了的封卓倫對著未來丈人總不能耍賤，只能輕咳了一聲，恭敬地開口道，「伯父你好。」

容城「嗯」了一聲，聲音里是笑意，「怎麼？我家涵涵這個臭脾氣，你到最後還是忍下來了？」

他嗓音慵懶，低沉一笑，「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的，除了能讓你愛得死去活來之外，也沒什麼別的本事了。」

「別！」唐簇嚇得都噎了一口，突然開始打起響嗝來了。

尹碧玠嘴上永遠不饒人，即使她都心知肚明，畢竟那邊的事情還未了解，他們是想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能夠照應、保護到自己和封卓倫。

差不多要到時間進關之前，他們一直在機場外的私人休息室里休息，服務生小姐來提醒他們時間之後，唐簇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彎腰從尹碧玠手裡抱過柯印戚、猛地親了幾口之後就開始嚎啕大哭。

「你老婆？」封卓倫開玩笑。

「……嗯，一個小白臉，如果想要娶你，他除了那張唇紅齒白的臉，還需要些什麼嗎？」他的聲音蓋在她的發里，幽幽的、語氣是戲謔的，字裡行間卻又是近乎繃緊的認真。

從紐約回去的那一天，連續多天的雪hｅｔｕbｏoｋ.com.com天終於告一段落。

封卓倫手掌握成拳，捶了捶他的肩膀，半響撩了撩唇，「我怕你不捨得出讓。」

從來都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新婚禮物，要我送什麼。」柯輕滕聲色依舊清冷，可清俊好看的臉上卻也難得露出了一點笑意。

「叮叮。」坐在他身旁的柯輕滕這時伸出手指，在他的酒杯上輕輕敲了敲。

因為要掩人耳目，尹碧玠沒有安排私人飛機送他們回去，幫他們都買了普通班機的位子，並且派了人暗暗在飛機上保護他們。

「唐二，馬上把你的爪子從我兒子身上鬆開。」尹碧玠面無表情地看著唐簇抱著自己兒子哭得肝腸寸斷，半響咬牙切齒地道。

「嚶嚶……」唐簇揉著眼睛，氣息微弱地抽泣，「雖然這小面癱每天從早到晚地折騰我，可人家還是很捨不得他……嚶嚶……以後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了……人家真的……」

嗝聲在偌大的休息室里聽起來尤為響亮，容滋涵抱著柯印戚看著這個活寶，笑得差點連腰都直不起來，一旁的封卓倫跟柯輕滕喝完了一整瓶酒，這時回過頭來看他們。

掛下了電話，封卓倫深呼吸了一口氣將手機往床上一放，側了側下巴低頭看懷裡的人。

從前她絕不是一個輕易動容的人，和圖書極少哭、極少傷悲秋華、極少黯然神傷。

他從來話語鋒利，鮮少有這樣的語無倫次。

這下，她的緊張一下子都沒了，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那你就打算這樣對我爸媽做自我介紹？」她不徐不緩地說。

他真的很想感謝生她養她的人，因為他們、才有了這樣一個她，堅強、勇敢……能夠為了他們的一切堅持到現在、比世上任何人都與他相配。

「嗯，好或者不好，等回到S市，你再慢慢和我說，當然還有涵涵媽媽，我想她應該更想聽你說的話。」容城不徐不緩，「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你說是吧？」

「……那到底是給你的嫁妝還是給我的？」她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

柯輕滕挑了挑眉，淡聲道，「只要你敢說。」

封卓倫低頭看了看她，她也在抬頭看自己，一雙眼睛亮亮的、倒映著自己的眼睛。

容滋涵任由他抱著，心跳得越來越快，耳邊都似乎能聽到自己一下又一下有力的心跳聲。

然而現在，她越來越悵然若失，哪怕他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她都覺得恐慌。

「封卓倫，這就是你的求婚嗎？」良久，她揚了揚嘴角，輕聲道，「你知道我這個人的，雖然不是特別在意情趣浪漫之類的，不過這種事情，我還是不能接受玩笑的。」

容滋涵看得忍ｈtｔｐs://wwｗ.ｈeｔｕｂoｏk•ｃom•ｃｏm俊不禁，瞧見小柯仔的臉被掐得都憋得快發青了，連忙走過去把他從唐二貨手裡解救出來，「你幹什麼啊？小孩子不要被你悶死的啊？」

得友如此，夫復何求？

他望了她半響，將她往自己懷裡抱了些，將臉龐輕輕埋進她的發里。

容滋涵鼻子里發出一聲輕哼，封卓倫眼角上也掩不住的掛上笑意，斟酌半響道，「伯父，讓她難過傷心都是我不好、出爾反爾讓你看笑話也是不好，涵涵很好、她對我……真的很好，謝謝您。」

「嗯？」他看得太過入神、勉強才把視線收回來，側頭看身旁的好友。

「誰要嫁給他……」容滋涵聽了容城的話，撇了撇嘴，對著抱著她的人小聲嘟囔了一句。

容滋涵看著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嘴角的笑容也越扯越大。

他那陣仗，估計死了的人都能被他哭醒，服務生小姐嚇得臉都白了、逃也似的撒腿就往外跑。

視線里只有明媚的陽光下，容滋涵笑得眉眼彎彎的臉龐，她手裡抱著長得又萌又俊秀又面癱的柯小朋友，一大一小、卻分分恰好的和諧。

他突然很想很想知道，如果有那麼一天，她手裡抱著的是他們的孩子，下雪下雨、天朗氣晴，等他回家之後，她就這樣抱著繼承他們倆容貌的寶寶明燦燦地笑著守望著他回家，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