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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之後，一切都沒變。

鳳寧不介意，她這會覺得頭沒那麼疼了，疑問卻是越積越多。她繼續問：「余嬤嬤，我是如何撞傷頭的？」

「夫人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余嬤嬤盯著她，語氣不善。

她放下了鏡子：「你們說我是三爺的夫人，可卻連個爺都拿不出來，我怎知你們說的是真是假？會不會是你們欺負我腦子不好使了騙我的？」

「這個就得問你自己了。」余嬤嬤的語氣很不好，她快沒耐心了。

這下所有人真是用看傻子的眼光在看她了。

鳳寧看這屋裡環境，這些管事下人們的面孔，確實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所以你們把我弄丟了，不知道我是如何受的傷？」鳳寧又想起冰冷的水，潮濕的泥地，還有晃得刺眼的月光與火把。那個奇怪的男人，他在她身上搜什麼東西呢？

「麻煩給我拿面鏡子。」

大家一愣，這不和-圖-書是正跟余嬤嬤對質裝傻的問題嗎？怎麼惦記起鏡子了？

「是的。」

余嬤嬤又惱又氣，這女人當真是太不要臉了。不記事了？哼！她還真是機智！余嬤嬤氣得冷笑。

「你撞了頭。」余嬤嬤冷笑一聲，「這一撞便撞傻了腦子，真虧夫人想得出來。」

鳳寧問得起勁，余嬤嬤卻是再忍不住，她用力一拍桌子，沖身後的一個丫頭喝：「去看看，怎麼請個大夫要這許久？」

「余嬤嬤，你是心情不好，還是壓根就不喜歡我？」

大夫都沒法下結論，還她個清白，這讓鳳寧很無奈。但她終於吃上了飯。填飽了肚子，她覺得舒服多了。喝了一碗苦哈哈的葯后，她躺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混賬話！」余嬤嬤大怒，喝道：「這等混話不許再說。」

鳳寧望著她，想起這清冷的閨房，沒有半點男子住過的和_圖_書痕迹，越想越覺得古怪。「這裡是龍府內我的寢室嗎？」

難道她問相公，也是出格的事？

余嬤嬤沒理她。鳳寧再接再勵繼續問：「平日里是誰照顧我呢？」

鳳寧一琢磨，也對，她又能如何？她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這天大地大，她不過是個空白，她能如何？她想著想著，覺得餓了。

這下大家不是看傻子的眼神了，是看大傻子的眼神。

小青嚇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余嬤嬤瞧也不瞧她，只對鳳寧道：「你倒是說說，就憑你，我們騙你又有何用？退一萬步，我們騙了你，就你現下這副模樣，又能如何？」

「余嬤嬤，你別著急，大夫也得走著來，不會飛不是，莫著急。我們繼續聊聊，一邊說話一邊等著便是。」鳳寧無視余嬤嬤的黑臉，居然還勸她。

諷刺她啊。鳳寧直視著余嬤嬤的目光，靜靜思索著。和_圖_書

言下之意，是她做了虧心事，她就是這麼個會裝瘋賣傻的狡詐之人？

余嬤嬤怒極反笑，「我不過出了趟遠門，這許久不見，夫人倒是挺會往自個兒臉上貼金的，看來小青照顧得好啊。」

還是那個房間，還是那個小青。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

余嬤嬤冷道：「京城龍府。」

余嬤嬤聞言微眯了眼，盯著她看了好一會，轉頭囑咐身後的丫頭：「去把陳大夫叫來。」

又是陳大夫。

老婦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不理她。

「我是棄婦嗎？」

「那我相公在何處？我想見他。」

不出一個時辰，龍府上下都傳開了——龍三夫人撞壞腦子了。

「並未休棄。」

「三爺？」難怪小青跑得那般快，原來是她把二伯錯認成了相公，這確實是太出格了些。

她還真是敢問。這次余嬤嬤終於答了：「這樣的事，夫人確是幹得出來的。」

「那我和_圖_書娘家是哪兒的？我嫁過來多長時日了？」

「那是我相公死了嗎？」所以小青一直說的是二爺二爺，難道三爺早不在了？

余嬤嬤站在床邊冷冷地盯著她看。鳳寧閉上眼，等那陣痛苦過去，想想又問：「我相公呢？」這個問題可以問吧，這與她裝不裝傻沒關係吧？

陳大夫終於匆匆跑了來，他檢查了鳳寧頭上的傷，確認外傷已有好轉，不會有性命之憂。但這一撞撞壞腦子，得了臆症，他卻是不敢妄下診斷。這病得古里古怪，甚是少見，他哪能說三夫人是裝的？可她若不是裝的，又如何解釋她異於平常的表現？

鳳寧很想長嘆一聲，忍住了，但沒忍住話：「陳大夫才知道我相公去處？」

「什麼？」余嬤嬤眼裡露了驚訝。

柳眉彎彎，大眼盈盈，小巧挺直的鼻子，櫻桃小嘴，大美人一個啊。她覺得，她就應該長這樣沒錯，這相貌似有熟悉的感覺。和*圖*書可在她面前的這些人，卻是完完全全的陌生……

余嬤嬤抿緊嘴不說話。

「要不，讓我先吃點飯，我吃飽了，再睡一覺。醒來說不定腦子便好了。」

她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可也不能別人說什麼便是什麼。

吃飯？不是在對質他們騙她的事嗎？怎麼轉到吃飯去了？

「為何覺得我是裝瘋賣傻呢？」

鳳寧奇了，「不是說我是三爺的夫人嗎？我受了傷，他不管我嗎？」

裝得還挺像。余嬤嬤不打算答。她倒是要看看，這個三夫人又要耍什麼詭計？

鏡子拿來了。鳳寧對著鏡子左照右照，除了頭上包紮的綳布刺眼外，她對自己的長相還是滿意的。

「你覺得我在裝傻？」老婦的不善態度太明顯，鳳寧想忽略都不行。她晃了晃頭，腦袋發疼，暈得厲害。

鳳寧又問：「我怎麼了？」

鳳寧不理，接著問：「這是哪兒？」

小青回話：「是小青負責夫人的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