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只要你聽到我的全心全意
第四節
這幾日他一直忙前忙后，完全沒有時間收拾自己，鬍子都冒出來了。
宋懷承問了半天，盼盼才說出心思。宋懷承差點把人家老闆一把氣球都給買走了。
顧念怔然，手中的畫筆悄然落地，胸口滯悶的喘不過氣來。
下午，方栩栩去幼兒園接盼盼。
秦坊晃著她的手，「這孩子怎麼了這事？」她衝著顧念的耳朵大喊著。
宋懷承，你快回來吧。
顧念一步一步地走近，意識一點一點被抽離。
桑雲彤見她一臉平靜，愈加氣結，「他是你女兒的父親，你讓你女兒沒有了父親。顧念，你就一點傷心都沒有嗎？」
「誰的電話？怎麼嚇的一頭冷汗。」秦坊一摸她的額角全是汗。
「懷承，你聽到媽媽的話了嗎？回來吧，媽媽再也不離開你了。」桑雲彤痛哭著，悲傷不已。
顧念動作頓了頓，逆著光，黎賀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你小產那些日子，懷承一直很痛苦，只是在你面前他
和圖書都沒有表現出來。還有盼盼，其實他比誰都要難受。有次電視上放著聾啞兒童的節目，事後，他捐了一百萬給救助中心。他心裏背負太多的東西，很長一段時間，他都無法安眠。後來沒辦法，醫生給他開了安眠藥，靠著安眠藥才能睡覺。」宋家那邊一時間亂了套。宋老爺子在知道這個消息時，當場暈了過去。桑雲彤也不好，完全接受不了這個消息，一直嚷著讓人去找，整個人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多歲。
方栩栩也不知道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路邊買的，十塊錢一個。」
黎賀嘆了一口氣，「其實懷承一直都很在意他的媽媽，不然也不會把他們全家福一直帶在身邊。」他的話隨著風吹進顧念的耳朵里。
海風陣陣拂面而來，那片海淹沒了多少生命，可還是風平浪靜。
顧念如夢驚醒，打了一個寒顫。
萬籟俱寂。
其實顧念是想到了上一次，宋懷承和
和*圖*書她一起帶盼盼出去，那是他們一家三人唯一一次出去遊樂園。儘管那時候她心裏早已計劃了後路，和他無關的生活。桑雲彤走到她的身邊，對她一點好臉色都沒有，抬手啪的一下就朝著顧念的臉打了下去，「都是你！都是你！你們顧家都是討債的嗎？」
七日後，很多人都放棄了希望。
顧念眼神空洞的沒有一點光澤。
顧念的第一感覺就是黎賀是故意這麼說的，他只是想試探一下她現在對宋懷承的感情而已。怎麼可能發生那樣的事呢？
那天早上，黎賀開著車來到畫室，顧念正在畫室畫畫。門上傳來兩下聲響，她一回頭，就看到黎賀站在門邊，身形清瘦面色疲憊。
桑雲彤抽噎著，「顧念，你這下高興了？大仇得報，懷承拿命償還了你曾經遭受的一切。你滿意了嗎？」
顧念這幾日還是和往常一般，上課畫畫，秦坊和方栩栩都會裝作不在意的和她說說話，她hetubook.com.com都如常，可是越正常就越反常。
「有時候我挺後悔的，我幹嘛去找去你給我家畫畫啊。」
「顧念，懷承出事了。」黎賀的聲音蒼涼的沒有一絲溫度。「昨天他出海談生意，半夜——」黎賀深吸一口氣，「他半夜掉下海里了，現在還沒有找到。」
「顧念，我是他的朋友，你可能覺得我會站在他的立場說話。其實我倒是希望，他從來沒有認識你。又或者四年後，你們不再有交集。可是他心中有結。他很矛盾，愛上你，可是又被仇恨的枷鎖籠罩著。」他皺著眉，「你的傷口能看到，可是懷承呢？他只會用強勢來掩飾自己。」
顧念深吸了一口氣，思忖著啞聲回道，「宋懷承墜海失蹤了。」她艱難地說了最後一個字，聲音已經開始發抖。
黃色的花瓣隨風而去，慢慢落在水面，輕輕漂浮著。
不可能的！
可是他還是食言了。
路上有賣氣球的，盼盼指了指，方栩栩和_圖_書給她買了一個美羊羊。方栩栩看著盼盼那張和宋懷承相似的臉，心裏酸酸的。那時候你們恨他，也咒罵過他希望他去死，可現在他出事了，她卻沒有那麼開心。
黎賀深深地喘息了一下，神色異常冷峻，他現在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擠出來的，「我沒有騙你，已經找了一天一夜了，到現在還沒有消息。我不會拿他的生命來騙你。顧念，這是真的。」
顧念接起來，「喂——」
警方聯合海上救援隊整整搜尋了三日都沒有找到，等待大家的只有失望。
「顧念，你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嗎？其實他都知道。」他頓了頓，「你故意刺|激周好好導致孩子小產，他都知道，只是他不問而已。」
而肇事者盼盼幽幽地說了一句，「買那麼多氣球，我要是被氣球帶飛了怎麼辦？」
到畫室時，顧念看到氣球微微出神。
「念念——」方栩栩和秦坊見她心魂不寧的樣子，有點兒嚇到了。
誰都知道那片海域常常有人
httｐs://m.ｈetｕboｏｋ.coｍ•cｏｍ跳海自殺，屍首無存。童言稚語，卻讓宋懷承開懷大笑，他憐惜地揉了揉她的頭髮，「爸爸會一直拉著你的手的。就是要飛，我們也一起。」
那一瞬間她感到大腦被空白填滿，「你開什麼玩笑？」
「伯母，回去吧。」黎賀說道。
宋懷承為了討好女兒，主動去幫她買了一個大氣球，結果盼盼不喜歡他買的樣式。
方栩栩和秦坊站在那兒，一時間都驚住了，滿臉的不相信，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顧念懵了，她捂著臉，看著桑雲彤哭成那樣，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剛剛失去兒子女人而已。
這都多少天了還沒有消息。曹局長說沒有消息也是好消息，這也只是給人一個安慰而已。
桑雲彤一身黑裙，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落。她站在最前方一下一下往海里撒著花瓣，她的悲傷讓人不忍看去。
顧念緊緊地握著十指，她在心中祈求著。盼盼——她很想你。
「我們要去海邊。」他望著她，眼底說不出什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