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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他也終於知道感動了，深深揖禮謝道。

我的天，竟是破了案了。

這個時候，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了。

見他猶豫，一旁的尤氏差點破口大罵一聲廢物，一跺腳道：「糊塗種子，你是不是傻啊，出去了趕緊尋郎中……」

不過幸運的是，焦大素日里雖然愛拿大，但在未喝酒時，並不是多話長舌之人。

這一刻，尤氏和賈璉如遭雷擊，面色驚恐。

賈璉終於恢復了以往的智慧，連聲道：「三弟是有大志向的人，從來不理會這等小事。三弟你放心，日後你去忙外面的大事，去……寫詩做官，家裡的小事全交給我，哥哥保證再沒人敢拖你後腿，給你使絆子！」

賈琮索性推門而入。

「對對對……」

再說賈璉當初也並無惡意，只是天性使然罷了。

想起之前的話，賈琮自然明白了什麼。

搖搖頭，不欲再多說什麼，賈琮再次提出要告辭，去見賈珍。

……

只是他沒想到，這小小黑木門竟未栓，一推就開了條縫隙。

賈琮看著賈璉，不知說什麼好。

「咯咯，璉兄弟說笑了，嫂子，嫂子不是常來瞧你嗎？璉兄弟是個好人，不比……不比那些連小姨子都要玩弄的畜生……」

畢竟連朋友都算不上，不親近就好。

暫時也只盼賈琮能夠守口如瓶。

賈璉只是浪？他是沒玩小姨子，可他頑了他爹的姨娘。

和王熙鳳的重逢自不必多提，相敬如冰……

對於一個富貴了二十來年，從不委屈自己的公子哥兒而言，這樣的幽禁，和圖書著實已經很難熬了。

再沒一張臉了……

賈琮垂著眼帘搖頭道：「今日有什麼事？我什麼都不知道，也從來不是長舌婦。」

賈璉他……莫不是瘋了？

賈璉聽聞「大老爺」三個字，竟是打了個寒顫，一迭聲的搖頭道：「不去不去不去，大老爺非殺了我不可……」

這件事不能這樣算了，必要彌補些什麼，不然萬一傳了出去，生死難料……

每日也只在晨昏定省時去宗祠里給祖宗磕頭上香，懺悔自省，平時就拘在宗祠旁的這座小宅院里。

這倒是其次，關鍵是這聲音……

有了這份恩情在，日後賈璉的兄長身份，就弱化到了極致……

可耳濡目染了兩年後，也知道這個時代，什麼是最重要的。

說罷，實在不想再說什麼，轉身離去。

「如你娘！」

前世多少紅樓讀者，都在探討焦大那句「扒灰的扒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中，後半句的出處。

不過他也沒捉姦的心思，大家子里，這等事不算常事。

這事若沒人撞破，只是傳言倒也罷，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歲月飛逝，時間似如過眼雲煙。

聽到頭頂草原之人的人名，小小庭院內氣氛一滯。

這股潑辣勁，倒讓賈琮微微側目。

所以，賈琮便直接去了寧府西邊的宗祠。

他不知道再度看到大老爺，會不會和他拼了命，直接送他歸西。

賈璉氣急敗壞大罵道：「都是那個老不死的！跟羅剎鬼一樣闖進來，才唬的我不能硬了……這個野牛攮的老鬼和_圖_書物兒，可害死我了……」

只是賈璉這混賬，著實太過了些……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深意：

賈琮聞言，點點頭，看向賈璉問道：「二哥知道那日之後發生的事么？」

銀蝶再沒想到，她不過出去出恭一回，就闖下這等天禍來。

尤氏面色煞白，強笑道：「琮兄弟，今日之事……」

想想賈璉的性子，賈琮暗自搖頭，未再多想，舉手叩向小院木門。

尤氏又照臉啐了口，罵道：「你還有臉說長嫂如母，你的手摸到哪裡去了……哎喲！你，你不就連你姨娘都偷，也不是個好貨，如今，如今連我都偷……嗯，你……你……」

至於紅杏出牆綠了賈珍一事，畢竟和賈琮並無關係，他也沒什麼精神潔癖。

「琮三……三爺。」

有說王熙鳳的，有說秦可卿的，就是沒人往此人身上想。

賈琮想了想，道：「我同老太太和老爺求了情，放鏈二……哥，出去，侍奉大老爺。」

也許，賈璉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等情形會顛倒過來。

等賈琮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后，尤氏和賈璉努力賠著的笑臉同時頹敗了下來。

之後便在賈母的痛罵之下，發誓痛改前非，去了東路院，一心侍奉雙親。

看著堵在門口的這個面色煞白的丫鬟，賈琮輕輕一嘆。

轉眼間，秋闈將至。

他們卻萬萬想不到，賈琮在出門后，就在不遠處還遇到了一個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焦大，焦老太爺。

去了寧府，賈琮沒有先去打擾賈珍。

卻https://www.hetubook.com.com聽尤氏勸道：「琮兄弟今日還是別去了，去了你大哥哥也不得閑。他一早就喝醉了，這會兒不知在哪間屋子躺著呢。」

看見賈琮一臉肅然的站在那裡，兩人覺得心都在打顫。

以賈琮的定力，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而賈琮自從國子監出來后，也終於迎來了難得的一段平靜安寧的讀書光陰。

「呸！」

對於一個國家而言，最重要的大事都是祭祀先祖和戰爭。

「好嫂子，如今……如今也只有你還記得我了……」

這一刻，尤氏恨不得將這個心腹丫頭的嘴撕爛。

這是賈璉明顯帶有酒意的聲音，只是……語氣並不怎麼悲傷落魄，反而有些浪。

還好賈琮不是個多事愛惹是非的，若是換一個人，真真不能活了。

「放屁！」

老天爺，以後在賈琮面前，還怎麼做人？

先去榮慶堂，狠狠大哭了一番，懺悔己過。

因此，關於「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的言論，暫時還未面世。

「轟！」

看著面前這座不起眼的小宅院，賈琮腦子浮現出的，卻是當初他在東路院假山後的耳房時，賈璉出現時不經意的傲慢。

聽至此，賈琮沉著一張臉，再也聽不下去了。

心裏膩味，對於豪門裡的這些事，也有了更徹底的認識。

聽聞尤氏之言，賈璉似乎愈發醉也愈發|浪了，哼哼笑道：「比不得珍大哥哥會頑，大嫂子，你那兩個妹妹又來了？珍大哥哥有福了，連蓉哥兒也跟著……哼哼。他們能瞞得過和*圖*書我？」

想象中的蕭索落魄完全沒有，這宗祠之側，怎會有淫|靡之音？！

當然，賈琮不會無聊的也來一出傲然而降的戲碼。

並在閑余時間，幫助賈政處理家務瑣事。

銀蝶哭聲道：「奶奶，我去更衣了，沒想到……」

不然，他也推不開這個門兒。

更何況對於一個宗族？

連賈政都明白，要先施恩于賈璉，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而是在宗祠邊的一處小小宅院內。

賈琮淡淡一嘆，道：「二哥還是先收拾一番罷，我去見珍大哥。」

這聲音中的醉意和恨意，比賈璉還強。

原來還有放風的，只是剛才不知道怎麼出去了。

再說賈珍都未必在意，他又何必來做「小人」？

賈璉卻訕訕一笑，道：「聽說一些，不過沒怎麼上心。當日想著，這輩子算是毀了，不知哪天就完了，哪還有心思想其他……」

尤氏！！

哪怕賈琮自後世來，心中沒有太重的宗族概念。

可是，縱然他瘋了，又怎會有女子出現在這？

她理也不理銀蝶，強笑的看著賈琮，念了聲：「琮兄弟怎麼來了？」

王熙鳳緊跟著他出事了，再往後亂七八糟的一通事，連賴家這樣奴才中的豪門都被連根拔起，賈璉居然全無所謂。

話沒說完，就聽貼身丫鬟銀蝶在外面庭院里傳來驚呼聲：「呀！琮……琮三爺！你你……你怎麼在這？」

賈琮面色凝重的步步上前，隨著愈發靠近，他的面色也愈發古怪。

賈璉這數日來，自然不可能在宗祠吃喝拉撒睡。

沒等他說什麼，屋裡兩人已經和-圖-書衣衫不整的跑了出來。

而賈璉被尤氏一通罵也恍然大悟驚醒過來，連連點頭道：「對對對，還可以尋郎中……三弟，你……多謝你還惦記著哥哥啊！」

賈琮皺眉沉聲道：「大老爺患了中風，偏癱在床，連人都認不得。這個時候二哥你去盡心服侍，日後哪個也不會再指摘你什麼。你果真不去？」

只是，一進門，耳中傳來的聲音，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竟應在此處……

一片風平浪靜中，第二日，賈璉自宗祠出來，回到了榮府。

賈璉聞言心動了，可是……他低頭看了眼褲襠，眼睛里滿是悲憤。

賈璉是個老手，哄道：「好嫂子，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怎會作踐嫂子？都說長嫂如母……」

所謂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他點點頭道：「如此，那我明日再去吧。」

尤氏的酒意似乎也醒了，喝道：「你瘋了，小點聲兒，你……」

只是沒等他走出門，就聽到一句讓他瞠目結舌的幽怨話：「璉兒，你莫不是瘋了，這活兒都……都不行了，還來撩撥我？鳳丫頭這些年難道在守活寡？」

尤氏顯然生氣了，帶著哭腔道：「你們這群爺們兒就沒一個好東西，仗著公候子弟，就會欺負我們這等女人。但凡他把我當正經太太看，也不會不給我存一分體面。哪個會看得起我？如今……如今我竟成什麼了？一家子被你們作踐？」

若賈琮揭破了，那尤氏除了死外，再無第二條路可走。

賈珍頑了尤氏的兩個妹妹，尤氏翻過來也綠了他，賈琮並不覺得有多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