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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庶子風流

作者:屋外風吹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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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壽材

第二百二十七章 壽材

如此一來,賈家外面的男丁子弟里,還有誰能制住賈琮?
可是,縱然是帝王,也不能隨心所欲。
賈琮等人忙行禮,賈敬滿臉悲色,並未多言,徑自往裡走去。
賈琮並不畏懼,問明白管事之人後,稟道:「大老爺,這是下面人跑遍七八家壽材鋪里,能找到最厚的木料了。」
「喲!棺木到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之苦,縱然修道多年也難承受。
他並沒有遷怒於賈政,只落淚悲嘆道:「都是珍兒命運不濟,福壽淺薄。只是,我兒為何連一副棺棟都不能受用?」
這個時候,他還要留著賈家這樣在軍中還有不小影響力的開國勛貴有大用。
一直不好插口賈家家務事的薛姨媽聞言登時震驚道:「這話是怎麼說的?哪裡就到了這個地步?」
賈蓉正當孝子,見賈敬歸來,心裏唬個半死,面上卻是痛不欲生,跪行上前,抱著賈敬的腿大哭不止。
賈母還沒開口,王夫人就忙道:「真真是個傻丫頭!前兒那會兒有錦衣親軍抄家,我擔心回頭再抄一回,就先將她的嫁妝收了起來,她一直沒回來,我也就忘了給她送去,她既然差銀子使,也該派人來說一聲。」
等賈母用罷參茶,琥珀將蒸熱的牛乳羔羊湯送來,服侍著賈母用下后,賈母臉色方才緩和過來些。
至今為止,在她眼裡,賈琮也遠遠不如寶玉貴重。
王夫人聞言,面色又變了變,她知道,這個「他」字,指的自然不是寶玉,而是賈琮。
賈琮等人隨後,直到偏廳靈堂。
鴛鴦尋了兩劑膏藥替她貼在太陽穴后,又上了參茶。
賈母沉默了下,眼睛微微眯起,道:和_圖_書「我早先聽翡翠說,昨兒珍哥兒問那孽障討香皂的方子……」
賈敬出門見之,卻大怒道:「吾兒貴重,焉能盛于這等賤木?」
在這個敬鬼神信命的年代,她們並不懷疑命格硬這等事。
薛姨媽笑道:「他說什麼?」
這話題說起來讓賈母都覺得不自在,啐罵道:「那個孽障整日里弄鬼!家裡還差他那一口,偏他做這個可憐姿態,也不知給哪個看?」
念及此,崇康帝眸眼微眯,沉聲道:「傳宗人府宗正,忠順親王覲見。」
正說著,外面傳來議論聲:
賈琮與諸賈族族人迎了出去,走出儀門,就見賈璉等護送著一身著道袍的清瘦老人,往裡趕。
王夫人聞言,也沒別的法子,頷首道:「老太太想的周全。」又道:「那鳳丫頭那兒……」
她們雖是內宅人,也看得明白賈璉的性子,不是個爭強好勝的。
賈母道:「等過了這一茬,就讓她回來吧。可憐見的一個人在那邊,我聽說還讓身邊小丫頭子去當了頭面換銀子……」
不說她們,一時間連榮慶堂內的丫頭嬤嬤們,此刻都覺得身上發寒發冷。
王夫人聞言,忙道:「並不曾說過他,老爺最是器重他的。」
王夫人遲疑了下,緩緩道:「怪道老太太說琮哥兒命硬,這也……太硬了吧?怪滲人的。」
賈母想了想,面色悲戚道:「東路院那邊,怕是挺不過年關去了……到時候,他身為人子,就要守孝三年。後面又有大太太……來回加起來就是六七年,到時候,也有十八九了,想來會沉穩許多。那時寶玉也大些,蘭哥兒也長起來hetubook•com•com了,總會好的。」
薛姨媽笑道:「哎喲!可見是親嫂子!之前兩人也鬧的不對付,到了關鍵時候,到底還是親人。」
想到日後寶玉要指望賈琮過活,王夫人的面色隱隱難看起來。
就聽賈母又感慨道:「珍哥兒如今也沒了,寶玉這一輩的裏面,如今就數他了。」
賈敬一眼就看到長桌上賈珍的屍身,看到賈珍凄慘的面容,恍若惡鬼,身子都晃了晃。
崇康帝聞言,厭惡的罵了聲:「不當人子的混賬!」又問道:「所以賈蓉就殺了他爹,他敢弒父?」
賈母哼了聲,道:「你們也發現了?」
賈母忙道:「這是應該的,又有什麼好說的?他不給才是不對。是鳳丫頭想給南省老子娘送中秋禮,還給王家那邊她舅舅送,手頭沒銀子,沒法子,只能讓豐兒去當。偏當鋪小氣,那樣好的頭面連二百兩都不給。讓琮哥兒給撞見了,惱的說了她一通。」
庭院內,諸多族人站立。
「喏!」
賈母氣哼哼道:「他還能說什麼?左右不過是嫌給他丟了臉,一個長嫂養在東路院,結果差銀子使竟去當頭面,你當他臉上好使?巴巴的給了一千兩銀子,讓豐兒趕緊贖回來。」
賈璉一早出城接賈敬,其餘庶務由賈琮總掌。
這時的喪事,大家子都不用外面現成的棺木壽材,而是自己選上好木料解鋸糊漆製作。
戴權陰鶩的眸眼中隱隱有些激動,道:「嘿!主子,真真是亂啊!寧國府的密間說,昨兒賈珍、賈蓉父子攜內眷一起往榮國太夫人處用團圓宴,沒想到他們父子二人都喝多了。待從榮國返回后,賈珍竟當著兒和-圖-書媳的面啐賈蓉,還讓他跪下,往頭上撒尿!」
一早天剛亮,賈璉便率賈薔、賈芹等人親往城外玄真觀請賈敬歸府。
可如今賈珍就這樣沒了,再往下,卻是沒誰能壓得住賈琮了。
王夫人道:「菩薩定好的數,也是沒法子的事。先前琮哥兒還專門勸他少吃點酒,珍哥兒還不大高興。要是……」
指望賈璉顯然不行……
王夫人與薛姨媽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些震動。
薛姨媽也唏噓不已,面色動容。
昨夜自東府歸來后,賈母並未立刻睡下。
賈母自然看透了她的心思,語重心長道:「淑清啊,這個孩子不要再想著去壓了。我可以啐他罵他都不妨事,我是他祖母,年紀又這般大了,說他兩句不礙事,受用了一輩子福壽,難道他還能克我?你們就不要說他了,以防萬一……」
寧國府,儀門正院。
賈環么,呵……
先前她就和賈母談過,寶玉這一輩,有賈珍這個大哥在前面擋著,又襲著爵,又最年長,還是族長,下面的人就算再能蹦,也蹦不出圈兒來。賈珍素來對寶玉還算不錯……
繼而又是一陣大哭聲。
榮國府,榮慶堂。
大明宮,上書房。
賈母聞言,感慨道:「珍哥兒打小在我跟前孝順,原道他是好的,身子保養的也好,官也做的不差,誰曾想一頓酒席就吃沒了,又是在咱們家吃的酒席……」
賈政聞訊趕來,慚愧不已道:「大兄,都是我照顧不周,才讓侄兒英年早逝。」
甚至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賈琮面色淡然,一旁賈政正要開口介紹,卻聽外面通傳聲響起:
王夫人在一旁勸道:「老太太且看開些吧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的命數福壽如此,奈何不得的。」
求著用,和打壓著用,他顯然更中意後者。
賈政聞言,看向賈琮。
薛姨媽聽著好笑,道:「我瞧琮哥兒也不像是小氣的,連我這樣在家裡做客的親戚,每月都還讓人送香皂來,給銀子死活也不要。」
「是好木料啊!」
薛姨媽道:「珍哥兒和琮哥兒不相干吧?」
眾人聞言都笑了起來……
「足有五寸厚吧?可以!」
賈赦來時已經得知賈珍死因,只是之前早已商量過,再不能與人道是賈蓉之過,也怕賈敬受不住人倫慘劇,同樣沒有相告實情,只說是醉酒後嘔吐嗆死。
至半上午時,外面傳來動靜,門子稟道:「老爺回府!」
說至此,王夫人面色微微一滯,目光有些古怪起來。
……
又尋了郎中來瞧過後,才沉沉安歇下。
賈母聞言面色好看了些,道:「他雖比不上寶玉,可也還將就。要是能給我省點心,就更好了。」
戴權搖頭道:「這倒沒有,聽說……聽說賈珍還想對賈蓉妻子不軌,賈蓉實在忍不住了,才推了賈珍一把,想把他推開。可賈珍喝了太多,站不穩,一推就摔倒在地,也不知碰到哪兒了,肚子里的酒貨嘔出,卻卡在了喉嚨處,生生嗆死了。」
此人便是賈敬……
她們明白,賈母是被賈琮這樣的命給唬住了。
一早王夫人、薛姨媽來請安,老太太半躺在秋香色金錢蟒大條褥上,靠著錦靠長嘆息一聲,面色依舊悲戚。
賈璉不是,寶玉就更不是了。
王夫人緩緩道:「就怕琮哥兒太能鬧騰,惹出禍事來,牽連到家裡……」
尤其信命運福祿之說。
和-圖-書過,他卻也不願白白放過這次機會……
薛姨媽聞言心裏微微一寒,不過還是有些疑惑,問道:「我聽說,東路院那邊的嚼用花銷沒從公中走,都是琮哥兒自己供給,莫非他沒銀子了?」
賈琮道:「回大老爺的話,已經派人去取木料了。這會兒想來快到了……」
「宗人府左司理事劉呈祥大人到!」
王夫人和薛姨媽聞言,面色登時一變。
其實她們也一樣被鎮住了,只是……
她們並不會懷疑賈琮動什麼手腳,只是會覺得,賈琮的命格是不是也太硬了些……
崇康帝對勛貴府第這等驕奢淫逸墮落之事深惡痛絕,恨不得下令將這起子烏煙瘴氣的混賬斬盡殺絕,讓他們活著簡直浪費糧食……
賈敬瞪了眼過來,神情有些激動,斥道:「混賬話!跑七八家尋不到,不會多跑幾家?壽材鋪里沒有,不會使人去城外去伐么?」看了賈琮兩眼,覺得眼生,質問道:「你又是哪個?什麼時候吾家輪到你在這說話了?」
暖心閣內,崇康帝聽聞戴權稟報后,皺眉道:「賈珍?朕記得,他今年並不大吧?好好的怎麼就沒了?」
賈母聞言無奈笑了笑,道:「也得虧老爺喜歡他,我瞧著他也最敬重老爺,和寶玉、環兒也親近……往後就這樣吧,有個命硬的在外面頂著,寶玉他們在家裡享福受用也踏實。」
翌日清晨。
一覺醒來,終於回過了精神。
「瞧著像是上等的杉木,不錯。」
一旁鴛鴦笑道:「倒不是琮三爺沒給銀子,我常聽下面小丫頭子嘰咕,說琮三爺真真大方的緊,這些日子來墨竹院的丫頭都吃圓滾了。」
……
又見長孫如此悲慟,他亦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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