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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京城西門，一個消瘦的漢子打馬駐足，抬頭看著那高聳的城牆，似有猶豫，似有徘徊。

張老二聞言又接道：「豬駝子，大哥已然是先天神仙，大哥的仇人，就憑你？」

張老二便是那個道士裝扮的漢子，也說道：「豬駝子，大哥明明是說你聒噪。」

雲書桓聞言，低了低頭，不辭而別之事，她心中多少有些負擔。

還聽得徐傑說道：「雲小子，你這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當見面禮不成。」

豬駝子聞言，又是恍然大悟：「這書生原來真是個女的啊，那沒事，這個書生長得丑，沒有咱們大哥俊秀，必然爭不過大哥。倒是那個穿白衣的女的長得好，是個禍患。大哥打贏那個白衣女的就行了。我倒是想看看大哥夫君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這般兜人喜歡。我……我……」

便聽門外豬駝子大喊：「大哥，仇人當面，我來打頭陣！」

簡單而言，歐陽文沁在雲書桓看來，合該就是來配徐傑的，合該就是徐傑的夫人|妻子。何霽月，合該就是妾室。

豬駝子抬手捂住嘴巴，表示自己真的不敢多說了。

卻是有更多人目瞪口呆，女兒家家，好似那一幫子渾漢，當真還不知自家大哥是那女兒家家。

眾人已然入城，豬駝子欲言又止幾番，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大哥，是不是在京城裡有仇人啊？」

隨後一柄比人還要高的大刀呼嘯之間就往開門的徐傑頭上劈來。

張老二的手重重打在了豬駝子頭上，呵斥道：「豬駝子，你他娘的到底有沒有腦子啊？豬腦子你也該有一點吧。」

雲書桓聞言更是尷尬，解釋道：「少爺，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這些渾人的大哥了。」

何霽月看著雲書桓走了過來，有一種大事不好的感覺。

如果當面見到的是歐陽文沁，興許雲書桓就不會有這般心思了。時代如此，歐陽文沁的出身，似乎就是高人一等，這個高人www.hetubook.com.com一等的區別，讓雲書桓連嫉妒之心都生不起來，更有一種自慚形穢之想。何霽月，顯然就沒有這般的待遇。

雲書桓等了等，等得徐傑先進門之後，方才進門，院子對面的大廳里走出兩人。一個徐老八，雲書桓正要上前去見禮，卻又看得一旁的何霽月。

「拜見少爺。」

「大哥放心，弟兄們都知曉著呢，定然不會給大哥添麻煩。」胖子討好一語。

雲書桓興許打從內心裡就不服何霽月，從最開始在那徐家鎮碼頭見面之時，就想與何霽月一較高下。女子心思，也是無法。所以見到何霽月的雲書桓，面色沉了沉。

這士卒雖然不知道京城裡到底怎麼了，卻也在這衙門裡能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更聽說了歐陽公死在了大理寺，聽得是故人，所以多說了幾句。

雲書桓的這種想法，便也代表了這個時代絕大多數人的想法。雲書桓還有一點不服何霽月的就是武藝，因為徐傑拿雲書桓與何霽月比較過。雖然徐傑只是隨口一語，卻不知這種比較在雲書桓心中就真的生根發芽了。

兩人忽然就這麼打起來了。

眾人聞言，全部禁聲，豬駝子連忙說道：「大哥，你可不能棄弟兄們而去啊，弟兄們跟著大哥，吃香的喝辣的，把那金剛寨也打成了泥巴寨，而今在襄州，誰人不知大哥的厲害，弟兄們可離不開大哥，刀山火海都隨大哥去，大哥一定不能拋棄了弟兄們啊。」

女大哥回頭看著豬駝子，說道：「你再多說一語，便割了你的舌頭。」

徐傑左右推開大門，口中卻答：「不必拜見了，都進來吧。」

出來開門的徐傑，看得面前敲門之人，面色大喜，他是如何也沒有想到此時眼前會出現此人，正欲開口說話。

「雲小子，你一年多，你都上哪去了？」徐老八倒先開口問了一語。

馬上那消瘦的漢子回頭看了一眼和圖書，嚇得肥胖的漢子連忙說道：「大哥，我只是肚子餓了而已，想找個地方吃頓飯。」

大哥聞言更是不爽，轉頭怒瞪一眼：「誰人再聒噪一語，便教他以後都說不出話來。」

徐傑早已無法，只得提刀也去，一柄長刀，唯有橫在兩人中間。

那張老二似乎看懂了一些，連忙說道：「豬駝子，這不是大哥的仇人，這是大哥的……故人。」

徐傑倒也看明白了，說道：「雲小子，年余不見，你都混成江湖大哥了。」

一旁有一個道士裝扮的漢子接道：「豬駝子，再漂亮，還能長得比咱們大哥漂亮不成？這天下能入大哥眼的姑娘，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一個張老二，一個豬駝子，二人連忙閉嘴，互相看了一眼，還抬手指了指對方，卻當真不敢再出言說話。

女人與女人之間的戰爭，徐傑當真不懂。

胖子尷尬一笑，連忙說道：「大哥，都是那張老二聒噪。」

說完，何霽月已然拔劍。作為女人的何霽月，顯然知道其中，何霽月不是歐陽文沁，拔劍比武，毫不猶豫。

張老二笑道：「二流？你在大哥手下，走得過一個回合嗎？大哥的仇人，你還打頭陣，送死而已。」

大哥聞言又是嘆氣，回頭喃喃一語：「唉……悔不當初！」

大哥只顧打馬，不言不語。

徐傑此時聽得身後這般沒頭沒腦的言語，方才也恍然大悟，徐傑以前哪裡往這個方向想過？男女之事？

「我豬駝子不服氣！」豬駝子好似真有一臉的不服氣。

張老二連忙伸手去攔：「豬駝子，你是不是真長了一個豬腦子啊？」

張老二一邊竭力阻攔著豬駝子，一邊搖頭：「你不要動，不關你的事，由得大哥與他們打就是。」

眾人到得一個衙門門口，那大哥打馬駐足，下馬上前，與那守門之人問了一語：「不知大江徐公子可在此處？」

打頭騎馬的漢子駐足良久，卻讓身後這些ｈｔtｐs://www.hｅtｕbｏoｋ•coｍ•cｏｍ江湖漢子等得不耐煩了，一個肥胖漢子說道：「大哥，京城都到了，趕緊帶弟兄們進去吧，弟兄們都等著跟大哥入京城裡去見識見識呢。」

豬駝子聞言，雙手持著那柄比人還高的大刀，面色又露兇惡，口中說道：「我去幫大哥，你去不去？」

徐傑點點頭，示意眾人進門。

女大哥說完這一語之後，往何霽月走去。

好在歐陽府的前院，足夠寬廣，容得下兩個先天高手的大戰。

便聽這位俊美的大哥呵斥一語：「聒噪。」

「張老二，原來老子竟然沒看出來你是這般一個慫貨。」豬駝子罵罵咧咧，還想掙開張老二的阻攔。

「你什麼你？別羅里吧嗦的，閉嘴吧你。」

徐傑已然愁容滿面，眼前這般刀光劍影，當真有點不死不休的態勢。這該如何是好？

果然，雲書桓近前一語：「我要與你比試一場，生死不論。」

「拜見少爺！」

便看豬駝子手中的刀一揚，喊道：「他娘的，我家大哥與那女人為男女之事決死，這個書生湊什麼熱鬧，且看老子去宰了他。」

豬駝子聞言更是一臉熱血，答道：「大哥，我就是死，也要幫大哥報仇。」

原道這位大哥，竟是雲書桓，便看雲書桓尷尬不已，轉頭大罵：「豬駝子，你莫不是活膩了不成？」

豬駝子見得大哥不說話，已然一臉兇惡模樣，刀捏在手，口中氣道：「大哥，便去尋那仇敵，看我如何為你報仇，一定砍得他連老媽都不認得。」

守門的士卒聞言大驚失色，看得這漢子身後的二十三號提著兵刃之人，答了一問：「你們尋徐公子有何事？」

隨後胖子又笑道：「大哥，聽說京城裡的婆娘都美得緊呢，大哥一定要去見識見識，定然比襄州的漂亮，在襄州那些姑娘都入不得大哥的眼，這京城裡定然有大哥滿意的姑娘。」

雲書桓搖搖頭，嘆道：「我是怎麼成了你這個豬腦子的大哥，唉…https://m.hetubook.com.com…悔不當初。」

徐傑卻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只埋怨道：「襄州離家倒是不遠，也不見你回家看看，奶奶還挂念著你，還怪我把你這個雲閨女給弄丟了，說你一個女兒家家，沒著沒落的，在外面一定被人欺負了。」

歐陽府中，大門緊閉，敲門之後，來開門的竟然就是徐傑，顯然這歐陽府里連一個下人都沒有了。

漢子身後，還跟著不少人，多是步行，這些人便是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人物，多是五大三粗之輩，身上的兵刃也不藏著掖著。

卻聽豬駝子恭恭敬敬拱手大禮拜道：「拜見……大哥少爺。」

豬駝子胖是胖，倒也矯健，摔倒之後立馬就站起，左右看了看，喊道：「弟兄們，併肩子上，為大哥報仇雪恨。」

原來是男女之事！

「張老二，你他娘的又怎麼了？難道那個書生也是個女的？」豬駝子怒不可遏，手中的刀高高揚起，就差衝破張老二的阻攔上前拚命了。

大刀來得快，卻也去得快，一來一去，肥胖的豬駝子已然倒飛栽倒在街面之上。

張老二連忙說道：「男女之事，你也去參与？你不是豬腦子還能是什麼腦子？」

守門的士卒臉上陰晴不定，猶豫片刻，低聲說道：「你們尋徐公子，千萬要小心，而今不比以往，徐公子不在緝事廠，在歐陽府中，你們往那裡去尋吧。」

豬駝子聞言，好似恍然大悟，口中連連說道：「哦……哦……難怪，原來是這般，哦……那……那我就先看看再說。」

莫名其妙的徐傑，起身也往兩個女子身邊走去，正欲開口發問，卻不等徐傑開口，何霽月已然點頭答道：「好！」

豬駝子聽得「少爺」二字，已然愣在當場，腦子轉不過來了，眼前這個在襄州大殺四方、單槍匹馬提刀滅寨的大哥，這個襄州江湖上說一不二的大哥，這個如神仙一般的先天高人，竟然叫另外一人少爺。這叫他如何接受得過來。

原來這些江湖漢https://ｗww.ｈeｔｕｂoｏk•coｍ•coｍ子來自襄州，襄州就是襄陽，至於這位大哥，說起話來是男兒音調，衣著打扮也是男兒模樣，卻當真生得俊美非常。

捂著嘴的豬駝子，看得眼前這般局面，陡然好似明白過來，與身邊張老二說道：「張老二，原道這個才是大哥的仇人啊？」

但也並非所有人都不知，至少那張老二並不如何驚訝，只是眼神左右鄙視著，大概是鄙視著這些渾漢一個個都是豬腦子。

漢子聞言眉頭微皺，已然從這士卒口中聽到了事情有些不太對勁。拱手一謝，打馬就走。

「怎麼了？老子好歹也入了二流，老子為大哥打個頭陣，有何不可？」豬駝子答道。

「大哥，原道你是個女大哥啊。」豬駝子驚呼。

馬上的漢子點了點頭，嘆息一聲，說道：「進城吧，進城之後都老實點，京城不比襄州，京城裡的金殿衛可不是吃素的，犯了事吃不了兜著走。」

徐老八在一旁看得是眯眯在笑，卻又強忍著一點笑意。

頭前的大哥聞言，又是嘆氣，又是搖頭，待得實在忍不住了，回頭便說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了你們的大哥。」

雲書桓更不多等，刀已在手。

豬駝子想了想，好似覺得有些道理，卻也輸人不輸陣，說道：「老子就是送死，也要為大哥打個頭陣。」

張老二捋著頜下為數不多的幾根鬍鬚，看了看徐傑，答道：「嗯，這個是仇人。」

兩人爭吵幾番，身後還有許多漢子也加入進來，已然說得不可開交。

這個稱呼當真奇怪，雲書桓轉身怒斥：「少爺就少爺，什麼大哥少爺。」

何霽月似乎也感受到了雲書桓的態度，停住了腳步並不上前。

張老二倒是腦子轉得快，左右說道：「弟兄們，這位定然是大哥師門裡的高人。快快拜見。」

雲書桓連忙上前拜道：「八叔，多在江湖上隨意遊盪，這幾個月在襄州。」

這才是女人。雲書桓對何霽月的這種態度，歸根結底是徐傑這個男人隨口一語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