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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與刀

作者:祝家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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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疾風卷荒野 第三百四十五章 豈能欺辱與我

第五卷 疾風卷荒野

第三百四十五章 豈能欺辱與我

張老二還是習慣性高深一下,先嘆了口氣,隨後鄙視一語:「豬駝子,你這輩子就是吃了沒腦子的虧,死不足惜。你看,那位書生,就是那位少爺。他,他就是大哥的夫君。」
「你回宮吧,只做一事,保住他的命。」徐傑說道。
徐傑已然無法,唯有心生一計,忽然手中的刀脫手而落,人也直接倒地大喊:「哎呀,八叔,我舊傷複發,怕是要死了!」
兩個女子手中動作一停,對視一眼,各自往後一退,再也不理會徐傑,刀劍各自在手。
豬駝子卻還開口問道:「什麼尷尬?」
「聖旨皇差,豈敢有差池,欽使放心就是,下官不敢有一絲一毫怠慢。只是……只是那青山縣的徐家鎮乃是江湖巨擘,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就怕竭盡全力,也不得全功啊。」趙將軍,大江兵馬都總管,五品武官,地位著實不低,卻也知道這徐家鎮,可不是輕易拿捏得了的。
徐傑一副難受的模樣,抬頭看著兩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之人,慢慢說道:「我……死了,一了百了,一了百了,一了百了啊!」
雲書桓看著徐傑,努力保持著一臉的憤怒,卻還是忍不住噗嗤一笑,噗嗤一笑之後,卻又立馬還是一臉的怒氣。
「什麼?她豈能比得上我!」何霽月何等自傲,走遍天下,還未逢敵手,豈能聽得徐傑這般話語?劍招早已更加凌厲,大江劍如滔滔江水。
「張老二,你能不能別故作高深?有什麼話你一次說完不行嗎?」豬駝子大概是熟悉了張老二說話的套路。
張老二並不與豬駝子去解釋,而是慢慢看著好戲。
只是徐老八與徐傑如何也沒有想到,話音剛落,自己便別兩個女子翻了過來,更感覺衣帶一松。
徐老八皺眉不已,口中說道:「傑兒,這麼打下去不是個事啊!!」
「你不能死!」
豬駝子自然是比不得張道士,兩人一番打鬥之後,便也只聽得豬駝子破口大罵,卻不見豬駝子還往前去自討苦吃。
徐傑聞言,連連點和*圖*書頭說道:「對對對,不忍直視,快快把我抬進房中去。」
徐老八也不知是懂了還是沒懂,但是也極為配合,急忙俯身去看徐傑,口中驚呼:「衛二十三好生狠厲的手段啊,竟然教傑兒傷重如此。」
徐老八咂舌不已,在那兩個女人中間的徐傑,更是感覺死去活來,口中不斷大呼:「快快住手,兩位姑奶奶,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快快收了神通吧!」
金甲張立點點頭,一邊往裡走,一邊左右看著兩個劍拔弩張的女子,似也有些明白,上前幾步跟上徐傑,口中說道:「賢弟好福氣啊,齊人之福也。」
「不怪你,該怪何人,愚兄心中自知。」張立頗有些悲涼之感。
欽差在後,軍將在前,左右還有副將。欽差再一次開口提醒:「趙將軍,事情若成了,陛下有旨,讓你官升三級。事情若是不成,哼哼……怕也只有個人頭落地了。」
張立不置可否,只道:「後日早朝,我當罷官,興許還要丟命。」
「八叔,快快來救命啊!」徐傑當然不能讓開,只得呼喚幫手。
豬駝子還假裝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豬駝子何等英雄了得,江湖上鐵錚錚的漢子,豈能做出與人賠禮道歉的事情。」
所以這場大戰的局勢,實在有些駭人。便是一旁觀戰的徐老八也馬上覺出了不對勁,女人之間的戰爭,往往比男人更加心狠手辣。
徐傑抬手示意張立落座,答了一語:「都是我害了你。」
「少爺,千萬撐住,我一定尋來良醫治好你的傷。」
徐老八左右看了幾番,愣愣一語:「哦,我來了。」
「說來話長,那是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山林之間猛獸呼嚎,夜鳥騰飛,林子里刀光劍影,血雨腥風……」豬駝子的話語,一套一套的說書詞。
這也是真正道門的姿態,清修無為。亂世有道,盛世有佛。這一語雖然不一定很貼切,但是多少也說出了其中的道理。
徐傑自然也看到了走進來之人,連忙提和*圖*書了提褲子,伸手前後去尋不知被誰隔斷的腰帶,倉促間系了起來,隨後裝作無事發生,說道:「張大帥,裏面請。」
徐傑連忙雙手抓住腰帶,口中喊道:「大庭廣眾之下,豈能欺辱與我。」
佛門卻不一樣,佛門是主動傳教型的教派,甚至也是主動擴張型的教派。佛門是極為願意主動與人傳法的,甚至主動到一度可以上街去拉人傳法。
張立所問,並不直白,但是徐傑已然聽懂。因為放榮國公主夏小容出宮的幕後之人,就是張立。
「少爺哪裡傷了?」
雲書桓不辭而別,憋著一股氣,就等著自己突破先天,就為了突破先天之時來尋何霽月一較高下。可見雲書桓口中那句生死不論當真不是說笑。
那四人大戰,昏天暗地,好好的院落石板地面,早已溝壑縱橫。徐傑一時去擋何霽月,一時去擋雲書桓。徐老八也是如此。
不遠的張老二連忙與豬駝子說道:「豬駝子,快,快去賠禮。」
徐傑已然不知如何去答,裝作一臉難受悲傷,左右看了看這兩個女子湊近的臉,問道:「八叔,接下來該怎麼辦?」
「賢弟豈能不知為何?」張立又道。
軍營里隨即鼓聲大作,三千多號士卒,從庫房裡領來刀槍,穿起了零零散散的甲胄,弓弩箭矢也搬出來不少。
就在此時,一身金甲從打開的大門走了進來,剛剛進來便停住了腳步,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目瞪口呆。
武當乃道門,是真正修道之門,並不參与什麼江湖紛爭。若是三百年前,天下大亂的時候,武當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門派。承平三百年,江湖上早已沒有了武當這麼一號,武當既不參与江湖利益劃分,也不參与江湖拚鬥,道士們收著一些信徒的香火錢,也時不時得到一些皇家的封賞,日子清苦,但是從不爭奪。
張老二聞言一笑,便看豬駝子幾步上前,忽然跪倒在徐傑面前,口中大呼:「大哥少爺,大哥夫君,小的豬駝子,剛才亂說的話語都是那個牛鼻子www.hetubook.com.com陷害的,並非小的本意,還請大哥少爺,大哥夫君原諒。」
豬駝子此時才真明白過來,卻又罵道:「張老二啊張老二,你為何不早說,教老子把人都得罪了,你個居心叵測的牛鼻子啊,你是故意害老子的吧,對,你就是故意害老子的,老子跟你拼了。」
張老二一邊說著,也一邊抬手指著。
這個叫張老二的道士,出劍之間,已然是一流的氣勢。但是這麼一個身懷武當劍法的道士,卻流落江湖,成了一個道士打扮的江湖人。其中必然也有故事,十有八九這個道士應該已經不是武當山的人了。
徐傑聞言,回頭看了一眼,隨後擺擺手,輕聲說道:「齊人無福,齊人有禍。」
「別無他想就好,極好,但憑賢弟謀划。」張立大氣一松。
軍將說完,卻有一個欽差加了一語:「事成之後,皆有重賞,白銀百兩,人人都有。」
三千大軍,便是深處大華腹地的大江郡所有的駐地守軍了,編製上應該有五千人馬,能湊三千出征,已然就是極限了。
徐傑好似又在自作自受了。
若是徐傑不在當面還好,興許有人在中間斡旋著,兩位姑娘當真就停手了,來日再戰。奈何徐傑今日在當場,兩位姑娘豈能收手?
徐傑連忙開口:「比得上比得上,自是比得上的,快快住手吧。」
因為道門,從來不主動傳教,願意上山修道之人,人家還不一定收你,道士們大多時候也懶得跟你傳什麼教義宗旨。頗有點有緣得之的味道。
張立忽然轉身盯著徐傑看,看了片刻,沉聲問道:「賢弟莫非做了他想?」
一旁還有幾個欽差盯著他看,看得他又不得不說上一句話語:「弟兄們,今日聚兵,只為一事,隨本將討伐反……賊,討伐山匪。」
便是又要再打。只怪演技太差,只瞞得過幾句話語的時間。
徐傑微微閉眼,手在扶手之上輕輕敲擊,門外不時傳來豬駝子大哥前大哥后的聲音,也有大哥呵斥的聲音,吵雜之聲慢慢往和*圖*書院子左邊而去。
徐傑好似真要死了。
徐傑已然一臉的懵,不過也覺得這人上來得正好,一手提著褲子,開口問道:「且起來,先與我說說雲小子如何就成了你們的大哥。」
張老二拔劍就擋,顯然也料到了接下來的局面,對這個豬駝子了解得極為透徹。劍光一起,劍柔如蛇,竟然是武當繞指柔。
「看來大帥心中是想定了。」徐傑本來坐直的身形,不自覺往椅背靠了靠,微微癱坐。
徐傑跟著出門,走到小廳門口,目送張立出得院門。
徐傑深以為然,口中又勸:「二位姑奶奶,收了神通吧,快快收了神通吧。」
徐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隨口拿雲書桓去比那何霽月。
屁股當真是個好地方,兩個女子面前,至少不會立馬露餡。徐老八與徐傑大概都如此去想。
只苦了夾在中間的徐傑,已然是以一敵二的局面,哭喪著臉說道:「姑奶奶誒……我就要死了!」
「張大帥可是當真有如此謀算?」徐傑反問了一語。
徐傑慢慢抬起張開的手掌,張立以為徐傑要說什麼,視線往徐傑手掌看去,便見徐傑手掌慢慢翻轉,手掌變成了手背,往下一壓。
道士張老二是真看懂了,只道:「今日大哥是報不了仇恨了。」
往南去的官道之上,有快馬幾匹,身負聖旨,已然趕到了大江,聖旨立馬就出現在了大江城外軍營之中。
齊人之福這個詞,多用來形容桃花好運的福氣,妻妾成雙的美事。但是齊人之福的典故出處,並非是這個意思,反倒是說夫君做了虧心事被妻妾發現了,妻妾又羞又泣。出自孟子中的《齊人有一妻一妾》。
便聽異口同聲:「你快讓開!」
徐傑搖搖頭:「沒有了,你就做這一件事情。」
「張二牛鼻子,這……」豬駝子似乎看不懂情況了,四人大戰,這個打來那個打去,好似有兩人是一夥的,好似又不是一夥的,好似有個幫手,好似又多了敵人。
張立點點頭,起身輕輕拱手,往門外而去。
一旁還在罵罵咧hetubook.com.com咧的豬駝子見得這般,又問張老二一語:「那個衛二十三往後可是仇人?」
徐傑連忙站起,一手拉著腰帶,一手在空中揮舞,口中大呼:「二位姑奶奶,看著我屁股重傷的份上,來日再戰如何?」
徐老八聞言尷尬不已,也看了看早已把自己擠到一邊的兩個女子,支吾答道:「傑兒傷在……傷在屁股上了,好重的傷,不忍直視。」
張立知道這個「他」指的誰人,卻又問道:「賢弟,沒有其他吩咐了嗎?」
張老二並不答豬駝子話語,只是自顧自似笑非笑道:「如此演技,尷尬至極。」
張立聽言,淡淡一笑,立馬又換了一個嚴肅的表情,兩人不過剛剛入屋內,張立已然開口問道:「賢弟以為那件事情如何?」
徐傑並不覺得如何驚訝,卻還是問道:「為何?」
果然,好戲上演。兩個要決死的女子,兵刃早已止住,幾步近前,俯身就往徐傑身上摸去。
「文遠,暗疾在何處?你為何早早不說,非要待得發作了再說?」
徐傑擺擺手,只道:「別無他想了,只是多少有幾分惆悵。」
徐傑終於睜開了眼睛,問道:「後日早朝?」
張立下意識點點頭:「好。」
旋即又聽得何霽月問道:「你的傷在何處啊?」
雲書桓也連忙問道:「少爺,到底哪裡的傷?」
倒是張道士也懶得理會他。
張立點點頭:「後日。」
便聽雲書桓呵道:「少爺,你且讓到一邊,看看我到底比不比得上她何霽月。」
稀稀拉拉的隊伍排了起來,大江兵馬都總管,一個肥頭大耳的軍將,手拿聖旨站在年久失修的將台之上,想說點什麼,卻又皺眉不知該說什麼。
徐傑更是配合:「八叔啊八叔,我連個子女都沒有留,卻就要死了,如何對得起徐家列祖列宗。」
豬駝子興許真沒有腦子,卻也知道如何彌補自己沒有腦子這一點。尷尬成這樣了,不如直接裝傻充愣,掩飾一下尷尬,把事情都怪在張老二身上,到時候也有個解釋的借口,所以揮刀就往張老二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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