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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師師甜甜一笑，「好的。」

會不知道？王詵尋思著：半個開封府都快知道了，武好古多機靈一個人？會不知道？他也就是在陪你玩……這份心思，倒也頗深，將來說不定能成一番事業。

「小乙哥，你也在啊。」

李師師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原來如此！」

「是鉛筆。」武好古道。

王詵這段時間非常低調，因為他是大宋駙馬界的反面教材！

再過不久，德國公主就要下嫁左衛將軍潘意了。所以為了敲打潘意，讓他好好對待德國公主，官家趙煦上個月還在朝堂上把王詵揪出來批鬥了一番……

半晌后，王詵輕聲道：「是編管海州嗎？」

趙小乙終於明白了武大郎一片「好心」，衝著武好古一拱手，笑道，「大郎，多謝了……有了這鉛筆和速畫之法，我的畫技可就要突飛猛進了。從今往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駙馬，我和官家求了情，不會把你貶太遠的……」

「雲台山？」王詵一聽到雲台山，就想起了蘇東坡，哭喪著臉道，「唉，昔日蘇東坡就去過雲台山，還留下了佳句：鬱郁蒼梧海上山，瀛台方丈有無間……不想今日卻人在天涯海角了，也不知道今生還能不能再回中原？」

「是嗎？」趙佶笑吟吟道，「提我何事？」

然後他又對門外的李師師道：「師師姐，送駙馬從後門離開吧。」

而這種高強度的繪畫訓練，不可能是油畫和國畫，只能是鉛筆m.hetubook.com.com和碳條素描。鉛筆相比碳條容易使用和攜帶，可以走到哪裡畫到哪裡。

「日本國做外來和尚？」趙佶聽了覺得好玩，「怎麼回事？」

米友仁解釋道：「此物加上家師所創的速寫之法，可以將練習繪畫的速度加快百倍！畫個人像只需半刻鐘，一日寫|真數十紙也不費多少時間。」

現在，武好古也是趙佶的朋友了。

「熟能生巧？」趙佶點點頭，衝著李師師一招手，「師師姐，就讓大郎畫幾張，也叫我開開眼界吧。」

大概是受了大宋開國以來便極力推崇的重文輕武思想的影響，如今開封府的街頭巷尾，酒樓茶肆之中，人們談論的最熱門的話題，卻不是西線的大捷，而是圍繞李師師、墨娘子、武好古和趙小乙這四個展開的一段佳話……

米友仁聞言頓時面色一變。

氣溫雖然很低，但是因為沒有風，也不潮濕，所以太陽照在身上就能感覺到幾分暖意。

「是啊。」武好古道，「燒豬院和尚慧明的徒弟臨政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常去那裡吃酒。」

「好！我們現在就是好友了。」武好古哈哈笑了笑，「今日我先給李娘子畫幾張速寫，然後我們再去燒豬院吃酒如何？」

雲台山素稱仙境，肯定比亞龍灣好，可是怎麼能和開封府相比？

趙佶笑著點點頭，「安心吧，不會有甚難過的。」

一曲唱罷，師師躬身而退，屋子裡面只剩下了趙和圖書佶和王詵。

「就是鉛槧的鉛。」米友仁又從自己的筆袋裡面取出了一支簡易鉛筆遞了過去，「我師父叫筆匠作了這麼個鉛筆，這可是習畫的至寶啊！」

「這是……碳條畫？」趙佶伸手輕輕摸了摸，然後又看看手指，「不是碳條？」

而且公主病重之前，王詵已經因為被蘇東坡的「烏台詩案」牽連給貶到外地去了。蜀國公主怎麼可能被一個見不著的駙馬給氣病了？因為見不著駙馬相思成疾才差不多！她臨終前還求高太后讓王詵回家呢，她怎麼可能是被王詵氣死的呢？

老駙馬掃了一眼，圖上雲山霧罩的，看著倒是挺有味道的，不過他哪有這個心情啊？

而趙佶還是非常夠朋友的，並沒有因為王詵走霉運而疏遠他。不僅在哥哥面前給他求了情，而且今天退了朝還請王詵到鎮安坊聽李師師唱曲兒。

趙佶和王詵都在鎮安坊的青衣樓上，一塊兒聽李師師唱曲兒。

宋朝的貶官也是分檔次的，最好的貶出知州，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享受的待遇，通常是宰執一級的高官才能在失勢的時候出京去做知州。而一般的官員被貶都是跑去偏遠州郡做通判、別駕、監督、團練副使什麼的。再慘一點，就是削去一切職務，某地安置。而最重的處罰就是追奪出身以來文字，某地編管了——也就是剝奪官身，再加一個發配邊遠監視居住了。

「也只得如此……」

可惜這人在儒學上沒有多www.hetubook.com.com少功力，終究難成大器啊！

真的要貶了？

「這是武好古的《雲台山居圖》。」趙佶說。「沒想到他的山水畫也有大家風範啊……寫實工筆的山水，真是難得。」

這可真是嚇死王駙馬了，每次上朝都是戰戰兢兢，生怕官家金口一開，他就要去「亞龍灣看海」了。

「臨政和尚？」趙佶問，「他也會燒豬嗎？」

團練副使這官聽上去蠻大的，但實際上是加在被貶官員身上的虛銜，「安置」則有監視居住的意思。

趙佶一笑：「駙馬，把你貶到雲台山如何？」

可是神宗皇帝偏偏遷怒王詵，沒過多久又把他貶去了均州，直到元祐元年才被知道真相的高太后召回復職。

不過他也沒點穿，只是站起身拱拱手：「老夫要回去收拾行李，好準備去海州居住了，便先告辭了。」

「你看這裏如何？」

「知道了。」李師師應了一聲，便拉開門，把駙馬王詵帶去了後門，讓他悄悄離開，然後又親自去把武好古和米友仁請上了樓。

自己年紀都一大把了，一輩子不得志，現在還要去海州，真是太倒霉了。

武好古笑了笑，「且等我給李娘子寫了真，去燒豬院的路上再說吧……很快的，只要一刻鐘就行。」

武好古笑道：「他現在去了日本國做外來和尚了。」

如今的大宋帝國正處於最好的時代，不僅對西夏的戰爭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勝利，國內也算是風調雨順，作為帝國首善之地m.ｈetuｂook•coｍ.ｃｏｍ的開封府，更是沉浸在一片繁華富庶之中。

繪畫也是要講熟能生巧的，中國古代的畫家習畫將近「費紙三千」，也就是畫上三千張，技術自然就好了。而武好古現在的畫技則是建立在幾萬張也許十萬張（具體多少他也記不清）的高強度訓練上的。

「燒豬院？」趙佶哈哈笑了起來，「是不是大相國寺的和尚開的燒豬院？」

才子佳人，風花雪月，才是這座溫柔富裕之城的最愛。

「小乙哥，你先看看這個。」米友仁將自己背著的畫板遞給了趙佶。

王詵也沒辦法，誰讓自己倒霉，娶了公主后又遇上公主早死？其實公主的死和他沒什麼關係……雖然他身邊有不少女人，但是蜀國長公主並沒太吃醋，還是和他非常恩愛的。

以趙佶的財力，自然不會買不起紙，有了鉛筆和速寫，他練習繪畫的效率就會大幅提高了。

趙佶接過鉛筆看了又看，怎麼都不像是寶貝啊。

還是要貶啊！

「有啊。」武好古道，「都是熟能生巧。」

王詵嘆了口氣，說道：「這也不輕啊……和昔日蘇東坡烏台詩案后一樣了，再貶就是去天涯海角了。」

十二月的開封府，冬色怡人。

武好古一進門，就看見穿著一襲月白長袍，耳鬢插著支梅花趙佶在朝自己微笑，連忙上前去拱了拱手，「方才還和米小乙提到你呢。」

這話……端王可沒和誰說過！他是君王，君王是孤家寡人，沒有什麼朋友的！據米友仁所知，趙佶和*圖*書也就是把王詵當個朋友。

不過高太后一死，哲宗皇帝又看他不順眼了……

聽了趙佶安慰人的話，王詵剛剛好看一些的臉色就垮下去了。

「沒有恁般嚴重的，怎麼可能是編管呢？」趙佶連連搖頭，「就是海州團練副使，本州安置而已。」

王詵一蹙眉頭，就是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駙馬爺，小乙哥，武大郎和米小乙來了。」

「一刻鐘？」趙佶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大郎，聽人說你在宮裡面還畫了默寫？真有這事兒？」

趙佶接過來一看，上面是一張宣紙，宣紙上用黑灰線條畫了個栩栩如生的美人，正是墨娘子。

看到老駙馬沉默不語，趙佶拿出一個畫卷，在老駙馬面前展了開了。

「鉛筆？」

現在還有傳聞說，官家準備把他貶到天涯海角去和蘇東坡作伴！

聽了米友仁的這番話，趙佶終於明白武好古的畫技為什麼會那麼高明了！

「不會再貶了。」趙佶安慰王詵道，「官家說了，到海州止了，你去那裡安心居住，過上兩年就讓你回來。」

「這個是習畫的至寶？」

一定是畫仙人傳了他「鉛筆」和「速什麼寫」的。現在武好古又把這個看家本領傳給了自己，真是夠朋友啊……

「武大郎？」趙佶一愣，「是來找我的吧？他該知道我這些日子都在鎮安坊。」他朝王駙馬一笑，「駙馬，那個武大郎還不知道趙小乙就是端王趙佶呢，所以就只能到鎮安坊來找我了。」

只是不去和蘇東坡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