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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玉，去把閻老師請來。」

「飛瓊伴侶，偶別珠宮，未返神仙行綴。取次梳妝，尋常言語，有得幾多姝麗。擬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談何容易。細思算、奇葩花卉……」

不如讓就她成為第一個在美術史上留下姓名的人體模特吧！

「奴婢見過老爺。」

老師怎麼就看上這個老女人了？她那點兒好啊？除了會彈琴唱歌……可自己還會畫畫呢！

「想的話。」武好古說，「就脫衣服吧。」

另外，蔡京的幼子蔡脩後來還娶了韓琦的孫女，韓粹彥女兒為妻——韓蔡兩家成了親家，後來還有幾個韓粹彥的兒子被蔡京給連累了……

他的話說出去自是收不回了，在場的韓忠彥、潘孝嚴和張商英聞聽后都大笑了起來。

「大概，大概是侍寢吧？」杜文玉撅著小嘴，顯得非常無奈。

潘孝嚴和武好古最熟，當下就笑著說：「大郎你不知道色藝雙絕閻惜惜嗎？」

武好古怎麼也沒想到，閻婆兒這個騷到骨子裡去的艷伎居然有這等琴音歌喉，她分明是個大藝術家啊！

「前面帶路吧。」閻婆兒得意地說。

而且閻婆兒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怎麼能和自己這個黃花閨女相比？

「老師，奴……」杜文玉回頭一看，只見閻婆兒已經很不要臉的在寬衣解帶了，她連忙低下頭，「奴，奴……」

「哦。」杜文玉沒得辦法，只好領著閻婆兒進了武好古的房。

「是啊。」韓忠彥也道，「一晃十hetubook.com.com幾二十年過去了，我等都老了，只有惜惜姿色依然，還是色藝雙絕啊。」

「對！」武好古又道，「文玉，你去把門窗都關緊了。」

杜文玉的小臉刷的通紅起來，低著頭不敢說話了。她早就有和武好古牽手的決心，但是她一直以為牽手這個事兒只能兩個人牽，從沒想過還可以三個人一塊兒牽的。

「脫。」武好古點點頭，「統統脫了。」

「怪不得武大郎這一路天天都在打熬氣力，原來是為了應付惜惜啊！」

閻婆兒是自己的家伎啊！自己居然不知道她是個大藝術家，這也忒荒唐了吧？

正在杜文玉羞的要尋個地縫鑽進去的時候，武好古又開口了：「文玉，為師現在就教你畫人體了，這人體寫實繪畫，乃是寫實繪畫中最為高妙之術，可謂博大精深，為師都沒教過你兩位師哥……」

武好古此刻心中，自然是大感驚訝：這樣一位德藝雙馨的大藝術家，竟然湮滅在歷史長河之中，後世人們只知道李師師而不知道閻惜惜（閻婆兒的藝名），實在是太過可惜了。

「哦。」

他們見了面難道不應該好像仇寇一樣互相攻擊的嗎？

杜文玉應了一聲，就連忙去關好了窗戶，正要出門，卻被武好古叫住了。

「哈哈，惜惜的皮囊可也是一絕啊！」

原來閻婆兒真的有大紅大紫的時候！武好古心想：可是色藝雙絕的女伎在開封府都走賣藝不賣身，就是賣和_圖_書身也悄悄賣的路線，怎麼可能像閻婆兒這樣吊起來賣？

以後「閻老師」的大名，會在歷史上流傳上一千年，不，流傳上兩千年！

酒宴終於結束了，喝得有點醉醺醺的武好古就藉著幾分酒勁兒，讓杜文玉去請閻婆兒到自己居住的院子中來——因為武好古給管大名府館驛的官員送了禮物，所以得到了一個院子可以和杜文玉、閻婆兒、林萬成等人一起居住。

而武好古為弟弟武好文提出的親事，也得到了韓忠彥的允諾。雖然只是口頭的允諾，但是潘孝嚴還是告訴武好古，他弟弟一定能娶上韓家的女兒，無論中沒中進士。

「甚底？大官人尋奴去……去做甚？」

「哈哈哈……」

張商英也笑道：「是啊，我在開封府時見到惜惜做了崇道的家伎也著實吃了一驚……崇道啊，你竟然不知道惜惜有此才藝，莫非只顧著她的皮囊，別的都不問了？」

「哦，不是閻老師，是閻婆兒。」

「文玉，你去哪裡？」

「文玉。」武好古不耐煩地打斷道，「你留下來。」

好在自己來到了這個時代，武好古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讓閻惜惜和潘素兒一樣，名流後世！

所以在韓琦去世的時候，神宗皇帝還御撰墓碑：「兩朝顧命定策元勛」，還「詔韓氏世官于相」——也就是韓氏子孫可以在相州老家做官當知州。韓琦的孫子，也就是韓忠彥的兒子韓治和韓治的兒子韓肖胄都先後出知相州。

武https://m.hetubook.com.com好古住的是個「套間」，外面有廳堂，裏面是寢室。閻婆兒和杜文玉到來的時候，武好古就坐在廳堂裏面喝著解酒的茶湯。在他的面前，畫架子已經支了起來，一堆土法製做的鉛筆則擺在一旁的案几上。另外，廳堂裏面還點了至少十支大紅蠟燭，照得燈火通明。

而今天的酒宴，就是為了慶祝韓武兩家口頭定親而擺的！

一路上彷彿就是和杜文玉調調情……如果不是知道武好古已經搞大了兩個女人的肚子，閻婆兒還以為他有什麼毛病呢？

而武好古這個臟官的操守則出乎了閻婆兒的預料，雖然這臟官的目光常常打量閻婆兒的胸脯，可也就是看看而已，既沒有要閻婆兒去陪牽手，也沒要閻婆兒給安排別的姑娘。

三個上了年紀的老官僚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居然就當著武好古和張叔夜兩個晚輩的面開起了葷段子。其中的兩個還是堂堂的文官大青天啊！

閻婆兒見到杜文玉的時候，她剛剛安排好今晚陪張叔夜的姑娘……她帶來的姑娘已經送出去兩個了，一個給了張叔夜，一個給了潘孝嚴，張商英到底是東華門外唱過名的，這點操守還是有的，只是讓閻婆兒陪了一個晚上，然後就一直獨睡了，到底是清官啊！

而且一個是新黨悍將，一個是舊黨大佬。

「婆兒操得好琴！唱得好曲！」

閻婆兒卻非常得意，她早就想勾引武好古了。可武好古卻偏偏對她沒什麼動作，幾和-圖-書乎都讓她懷疑自己的魅力了。

閻婆兒的聲音清柔，伴隨著悠揚而有韻律的琴音，一曲柳永的《玉女搖仙佩·佳人》在大名府館驛之中來回蕩漾，猶如天籟。

「只是沒有想到，當年恁般任性的閻惜惜，如今也做了人家的家伎。」韓忠彥接著感慨道。

「是啊，也就是大郎年輕力壯，換個上了年紀的可受不了……」

留下？

因為這場酒宴名義上是武好古做東，所以他不能溜走，才等到了作為壓軸節目的閻婆兒的表演。

當琴聲響和歌聲響起時，武好古的臉色微微一變，讚揚的話語就脫口而出了，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對了。

什麼意思？閻婆兒回頭看了一眼同樣愣愣的杜文玉，杜文玉小聲問：「老師，您的意思是讓閻娘子把衣服脫了？」

其實武好古對新舊兩黨的鬥爭情況還是不大了解，在舊黨的第一代大佬中，韓琦因為年紀太老，在熙寧六年就還判相州（實際上是養老），熙寧八年就去世了，沒有歷經新舊兩黨撕破臉的「元祐更化」和「紹聖紹述」。而且韓琦還有「相三朝，立二帝」的功勞，也就是說英宗和神宗兩代皇帝的冊立，都有韓琦的功勞，而且韓琦還強迫太皇太后曹氏撤簾歸政宋英宗，因此政治地位不容動搖的。

名流千古？閻婆兒愣了又愣，這是怎麼回事兒？不是侍寢嗎？怎麼就千古了？

當然了，「閻老師」在眼下這個時代，也會因為一幅《閻婆兒寫|真圖》而名聲大嘈。因為即將出現htｔps://m•hｅtuｂooｋ•ｃｏm•ｃｏm的界河商市，就是一個可以展出閻婆兒美妙軀體的地方。

她的畫像，將會被懸挂在萬大瓦子中的怡紅院內……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麼說服這位閻藝術家了。

「唔。」武好古微有醉意，目光灼灼，望著向自己行禮的閻婆兒道，「閻娘子，你可想名流千古嗎？」

當然了，中和不中，娶到的韓娘子肯定不是一個人。若是中了進士，那就肯定能娶上韓忠彥的親女兒或親孫女。在大宋進士及第就相當於魚躍龍門了，之前哪怕是個田舍郎，此時都會成為人上人，便是宰相千金也可配得上了。況且武家也不是窮光蛋，絕不會讓韓家的女兒吃上哪怕一點兒苦頭。

若是沒有中，那麼韓忠彥也會收養一個韓家族女嫁給武好文。這樣武好文也能得到韓琦孫女婿的名分……有了這個名分，武好文穩穩噹噹升到太學上舍是沒有問題的，有了上捨生的身份一樣可以授官的。

閻婆兒問：「在這裏脫？」

「閻……老師？」

張商英則搖搖頭道：「他哪裡會知道？惜惜走紅的時候，他頂多是個娃娃。」

閻婆兒行了福禮，還口稱奴婢——她並不是武好古的奴婢，只是假裝的奴婢，不過一路上還是很認真的在裝，顯然是個表演藝術家。

總之，北宋的新舊兩黨表面上斗得你死我活，私底下不少人卻關係不錯還互相結親聯姻，到底怎麼回事也挺複雜的。

色藝雙絕？武好古心說：我就知道那娘們是個賣身不賣藝的，哪知道她是個藝術家……